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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影子二少-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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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初舞一震,眸光闪烁,“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行歌已经和我说明,他要你。”
  她的手指轻颤了一下,苦笑道:“那又如何呢?我要嫁的人是你。”
  “我只问你,你的心中真正喜欢的到底是我,还是他?”
  如此直白的问话,让初舞陷入了片刻的沉默。
  “君泽,何必问我这样的问题,今日我已经成为你的新妇。”
  “但是我身为丈夫却不了解你的真心。”君泽握紧她的手,“告诉我实情,初舞,我要听你的真心话,即使这话伤我,我也要听,我不想在以后的几十年还活在迷雾之中。”
  初舞惨淡一笑,“我,不想伤你,真的不想。”
  君泽眸光震动,“你是说……”
  她一咬牙,“是,我不能骗你,自十年前,我与他在王府相识之日起,心中就只有他一个了。”
  握在手腕上的力气又加重了几分,他的声音听来都压抑得变了声,“那你为何要答应嫁给我?”
  “因为那时我也不知道自己的真心是什么。”
  “那,你们何时才开始两情相悦?”
  初舞低低地叹息,“说来或许你不相信,我与他,从未挑明过这段情。即使十年中遇过生死关头,也只当对方是知己,是不能分离的朋友,直到……前些时候,我知道自己再不能这样懵懂地与他度过一生,直到,我与他决裂地分开,他才开口留我,那时我也才知道自己在他心中的地位。”
  “既然知道了,为什么不跟他走?”
  她又想了很久很久,“也许,是因为他将自己隐藏得太深,我不知道他说的哪一句话才是肺腑之言,不知道他能否如我对他这样,拋弃一切与我相守。尤其是近日,我眼睁睁地看着他变得越来越陌生,用尽心机去算计所有的人,我们的感情是否也在其中?每每想到这里,我都会不寒而栗。”
  她扬起睫毛,“君泽,或许我这么做是过于自私,因为我也利用了你对我的感情,我想在你这里求得一方安全温暖的栖身之所。如果你觉得我这样做过于卑劣,你现在就可以选择休了我,或者,在日后的几十年,让我做一个好的妻子来弥补我之前所有的过错。”
  君泽凝望着她,“放弃行歌,你不会后悔吗?”
  初舞幽幽地说:“所有知道行歌的人,就必然知道初舞,说到行歌,也必然说到初舞,我就像他从不离身的影子,无论他到哪里,我都要到哪里。但是,影子也会累,也想休息了。放弃,是我唯一的选择。”
  君泽慢慢地松开手,退到窗边一语不发地背对她独立良久。
  她静静地站在他身后,望着他的背影,神思怅然。
  都已说破,彼此再没有留下任何的退路,下一刻他会怎样?是骂她、赶她,还是叹息着接受她?无论是怎样,她都已准备好了迎候。
  “初舞──”绵长的低喃终于响起,“也许你不知道,世人所下的判断有时候是错的,并非你是我的影子,其实从我决定握住你的手的那刻起,我已经成为你的影子,追逐纠缠于你的脚边,我以为,这样做我们才可以相伴相守,永不分开。”
  初舞的心几乎都被这句话震碎。
  这个声音,这个如天籁一样曾经颠倒世人,让她沉迷不已的声音,是她再熟悉不过的,它绝不是属于君泽,它,他……
  “君泽”缓缓转过身,清亮的眸子里亦有着让她熟悉入骨的迷幻光泽,他不是君泽,他是行歌!
  “初舞,我刚才说过,我要接你回家。”他取下脸上易容的面具,脱去了外面红色的吉服,露出里面的雪衫,恢复了行歌的样子。
  他向她平平伸出手,“跟我走吧,你已承认,你的心中其实忘不了我,这番话你能对君泽再说第二遍吗?”
  初舞不住地颤抖,望着那只手,不住地颤抖。
  她怎么没有想到,心机无数的他,那样全心全意要夺回她的他,怎么可能让她平静地度过婚礼的仪式?
  不,她其实是想到了,甚至在步入新房的剎那,心中分明还有一丝遗憾和失落。她以为他会突然出现在众人之中,从天而降地将她强行拉走,却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扮做君泽的样子,欺骗了所有人,与她在众目睽睽之下拜天地、拜高堂,成为了名正言顺的夫妻。
  “你不喜欢我做坏事,我会慢慢改过。武十七的魔杖我已沉入洛水河底,南家庄的免罪金牌我也派人送回。为了你,我可以放下一切,只要你在我身边。”
  行歌认真地保证,没有任何的心机,不掺杂任何的欺骗,热切地望着她,那只平平伸出的手,如十年前在练武场上的一幕,在十年之后对她依然有着致命的魅惑力。
  她的手,终于自身畔慢慢地抬起,只是好象灌满了铅,沉重得像是要经历几百年才可以伸到他身边。
  他正要去拉住那只手,却见她的眉梢有种古怪的笑容浮过,猝不及防地,她的身子向后一倾,软软地栽倒。
  他大惊,以从未有过的速度掠到她身后将她一把抱住,在她的嘴角赫然有串血珠正在滚落。
  “怎么回事?出了什么事?”生平第一次,他惊慌失措,六神无主,几乎快要疯狂。
  她低喘着气,微笑道:“你说的对,我不能对不起君泽,欺骗他的感情。若嫁给他,圆了父亲的心愿,也算报答他这十年的等候之情。但是,我同样不能背叛我的心,既然心中只有你,我怎么可能躺在别的男人怀里?”
  行歌按住她的手腕,试探之下更是惊恐,“你服了毒?!”
  “是啊,还记得当初是你教我学习草药,学习解毒。你不教我制毒,只是每配出一种新的毒药,就让我练习解毒。你说,以后你下毒,我解毒,这样才算是珠联璧合。只可惜,以后无论是珠还是璧,都不再完整了。”
  “初舞!我不让你用毒,是不想让你的良心受责,你的心太纯太美,容纳不下过多的罪恶,而我早已沦为阴谋家,就算有再多的罪孽我一人背负就好!”
  “原来,是我错解了你的心。”她酸涩地苦笑。
  “你到底给自己下了什么毒?”他狂喊,“我绝不会让你死的,绝不!”
  “沉香醉。还记得吗?你说这种毒服下之后并没有多少痛苦,就像沉睡在温床中,长睡不醒。我累了,我要睡了。”
  行歌连点了她十余处大穴,一掌抵在她的背心,将内力源源不断地输入她的体内。“我不许你睡!你必须醒着!告诉我,你把解药放到哪里了?!”
  “没有解药,我把所有的解药都毁掉了,就算是要配好也需要三年的时间,而我,连三个时辰都活不过。”
  借着最后一丝力气,她的手高高抬起,摸到他的脸、他的眼,“行歌,你的脸为何湿湿的?怎么你在为我流泪?千万不要流泪,否则就不是那个无所不能的行歌公子了。我告诉你,这一生能遇到你是上天给我的幸福,我,从不后悔。”
  行歌咬紧嘴唇,右手在她的眼前一拂,立刻让她陷入了昏睡。眼前让她睡着应比清醒更好,因为不能再让她多说一个字了,每多用一分力气,毒性就会多在身体内游走一寸。
  抱起她,不顾前面还在喧哗庆贺的宾客,他从众人当中如电光白影,飞身冲出,眨眼间已闯出王府大门。
  他用尽所有的功力,追赶时间,追赶几乎要失掉的幸福。
  这一次,他与天争,定要把她抢回身边!
  第八章
  枫红正在草舍外和孟如练斗嘴,吵闹着要吃爆炒孜然羊肉,忽然眼前一花,有人带着一股风势狂冲到他面前。
  他还在奇怪,那人已经劈掌砍向他的肩膀,逼他不得不倒退几步,一手护定了孟如练。
  来人几乎是拚命式的打法,只用单掌攻击,怀中还抱着另一人,但是那掌势却如落雨急风,一招紧似一招,密不透风,层层攻来。
  “住手住手!行歌你再不住手,别怪我不客气了!”枫红已看清来人的面容,翻身腾空而起,跳上了草舍旁的一棵大树,大喊道:“我要放暗器了!”
  这本是吓唬行歌的一句话,没想到他真的停住身形,仰着脸盯着他,那眼神不是怨毒,也不是愤怒,而是一种如困兽般的痛苦挣扎,急切到近乎癫狂。
  枫红这才看清他怀中抱着的是个穿著新娘装的女子,笑道:“是你成亲,还是你把哪家的新娘子拐来了?”
  “交出换影剑!”行歌高声威胁,“否则我要她的命!”他的右手抱着那红衣女子,左手五指尖扣住了孟如练的咽喉。
  他吓了一跳,跳下树梢,“你这人几时变得这么不讲理了?到现在还要为难如练!你要斗就和我斗,为难她算什么本事!”
  “交出换影剑!”那本来如月光一样优美的声音竟然嘶哑无光。
  枫红一怔,察觉到今天的行歌与平日太不一样,这才仔细看向他怀中的女子。奇怪,这女子长得好面熟,在哪里见过?
  忽然灵光闪过,他惊呼,“这女人是初舞?”
  孟如练也被惊到,想偏过头去看,奈何行歌的五指将她的咽喉锁得紧紧的。
  “我最后说一遍,交出换影剑!”那是忍耐到极限的声音。
  枫红看着初舞皱了皱眉,然后解下背后的长剑,丢给行歌,“拿去!”
  他放开孟如练,左手接过换影剑,看了一眼,沉声问:“这剑真的能带人到任何地方?”
  “你想这把剑不是想了很久,对这把剑的威力应该了如指掌才对。”
  行歌咬咬牙,“这把剑怎么用?”
  枫红笑道:“原来行歌公子也有不知道的事情吗?你是不是要张口求我教你呢?”
  行歌瞪着他,“你想怎样?”
  “没什么,只是想让你为孙将军的事情亲自和孙将军道个歉,再发个重誓,说你今后绝不陷害忠良,安分守己。若是能做到这些,我就告诉你这把剑怎么用。”
  孟如练在旁边看得紧张万分。她不相信行歌会答应枫红这么多要求,而行歌怀中的那名绝色女子真的是初舞公子吗?为什么她看起来昏迷不醒,还穿著大红的喜服?
  行歌已没有时间考虑,他紧蹙双眉,沉声说:“好,我都答应你!”
  枫红也没想到他会答应得如此痛快,一怔之后,遵守信约地指点他这把剑的用法,“心剑合一,凝神静气,将你的真气贯穿到持剑之手,真气倒转,催动剑中影魔,将你所要去的地方以心语相传……”
  随着枫红的指导,孟如练看到行歌和初舞的身体被一团亮眼的强光包裹其中,剎那间他们和剑一起消失得无影无踪。
  即使曾经亲自见识过换影剑的威力,孟如练还是为它的诡异能力惊诧不已。
  “为何这一次你会这么容易地把剑交给他?”
  她曾为了这把剑和行歌费尽心机,怎么也没想到枫红会如此简单地将它交到行歌的手上。
  “我给他剑不是为他,而是为了他怀中的人。”
  “初舞公子?”孟如练回想起刚才情景,“初舞公子,哦不,初舞姑娘是不是有什么不对?”
  “她的眉心青紫,像是中了毒。行歌若非山穷水尽、逼不得已,也绝不会来找我,更不会那样轻易地答应了我的条件。”
  “初舞姑娘果然是他的……情人?”
  枫红一笑,“只怕如今已经是他的妻子了吧?”
  吴王怎么也没想到行歌会以这样的方法破坏了婚礼,在所有宾客面前堂而皇之地抱着初舞离开,让众人吓掉了下巴。
  “到、到、到底是、是、是怎么回事?”夏宜修吓瘫了手脚,惊得口齿不清。
  大步奔向新房,新房内空空荡荡,没有一个人影。
  “少爷呢?”他对着侍女怒吼。
  侍女也早已吓晕,“奴婢、奴婢不知道啊。”她们怎么也不明白,刚才还在屋中的少爷怎么转眼之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吴王又冲向君泽原来的住处,那里和新房相隔一小段距离。
  君泽居然就直直地坐在书房的椅子中,目视前方,动也不动。
  看出他被点了穴,吴王上前拍打了几处穴道。还好行歌点穴的手法不难解,总算君泽手脚一动,眼神也恢复了往常的灵活。
  “怎么回事?是行歌干的?”他扶起君泽的肩膀,紧张地问:“他有没有伤到你别的地方?”
  君泽摇摇头,表情是出乎寻常的平静,问道:“婚礼是否已经结束?”
  吴王面露尴尬,“你知道行歌做了些什么吗?”
  “我知道,他当着我的面和我说,今天他要与初舞成亲。”
  他震动地看着他,“你不生气?”
  “也许……他说得对,从一开始我就没有任何资格和他争夺初舞。”君泽望着他,“父亲,我们欠了他许多。”
  吴王暗暗心痛,沉声道:“我欠那孩子的,的确太多,只怕就是终老一生也不能弥补了。”
  君泽说:“他又何尝需要我们弥补?也许从他回到王府的那一年、那一天起,他所想要的就只有一个人而已。”
  那个人是谁,父子心中都明白。
  吴王脱口道:“但我不允许他要初舞,这件事我绝不会答应!既然我已经伤了行歌,伤了这一个儿子,我就不能再伤害第二个。”
  君泽苦苦一笑,“父亲,我知道您是心疼我,为我好,但是您不知道您的固执会变成一把双刃剑,同时伤到您的两个儿子。”
  “初舞……”他悠长地叹气,“从他们相识的那天起,他们的中间就没有给我留下一丝一毫的立足之地了。”
  吴王闭上眼,眼前这一笔乱帐真的让他疲于应付了,他掌控不住行歌的心,又怎么能说眼行歌放手?就像当初他掌控不住夜隐的心,明知她已怀着自己的孩子,还是不能阻止她离开。
  还记得刚才在前面,行歌假扮君泽跪倒在他面前,第一次喊他爹,说了一句让他几乎老泪纵横的话,“爹,谢谢您这么多年的养育之恩。”
  他相信这句话出自行歌的真心,即使他这样一个失败的父亲,并未能在儿子襁褓之时尽过任何的养育之责,也没有在儿子的成长中为儿子做过什么事情,但能亲耳听到儿子这样的一句话,积压在心中多年的愧疚总算得到了些释然,该知足了。
  罢了,既然君泽已经决定放手,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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