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陌生男子的来信-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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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不是每个事业成功、有钱的男人都有那样的气质。男人她是看多了,那种男人万众里选一,就像绝世天才与出尘美女,五百年才有一出。
“舒睛!怎么了?”助理小姐瞧她脸色怪怪的,问候了一声。
“没什么。我到外头走走。”舒睛朝电梯走去,又回过头说:“对了,我和一位朋友约好见面;如果他来这里找我,请你转告他,我在……嗯,‘巴塞隆迹昧耍∏肽愀嫠咚以凇腿〖{’等他。”
其实她可以直接去找高日安的,就在隔壁大廈而已。虽然高日安平常工作时,研究办公室总谢绝訪客,但她是他的未婚妻,总该有些特权的;对男人只要撒撒娇,通常就会被原谅,尤其是像她这种迷人美丽的女人;不过舒睛想想还是不去打扰高日安的好,现在她的心思完全被刚刚遇见的黎北潇占满了。
由舞蹈学苑到“巴塞隆迹蔽鞑吞木嗬氩⒉辉叮膊唤蛔叩寐幕埃辽僖脖匦牖ㄉ鲜种印
时间还早,商店都才刚开门,舒睛悠闲地沿着街道櫥窗边欣赏美丽的衣裳,边晃漾式地漫无目的地走着;她从未有过这种近乎游荡,让心灵解放的经验,所以走不到多久,便觉得不自在而且不习惯。不管是逛街或工作,她总是将自己妆点得夺目高雅,而且习惯于一种身分心态的高贵,属于上层社会的尊荣感;如此类似游民的晃漾,简直是对她身分的污辱。
她很快就走到“巴塞隆迹薄O袼庵炙嫉娜讼硎艿挠葡校Ω檬亲诟呒段鞑吞蚩Х任堇铮茸趴Х龋侔阄蘖牡乜醋怕涞卮巴獾木爸虏哦裕徽庵钟蚊袼频挠位危翟谑怯惺矸帧
她点了一杯咖啡,坐在临窗的座位,无所事事地看看周遭和窗外。街景并不美,她很快就没兴趣。她打开皮包取出暗绿色包裝的YSL香烟。
她优雅地点了一根烟,深深吸了一口,轻轻地吐出。洁白长梗的烟夹在涂着艳紫寇丹的修长手指上,显得既高雅又不低俗。女人就是要抽这种味淡,烟身修长的高级烟才显得出品味。她一向懂得营造自己,连抽烟这种事也不例外。有品味的女人最忌讳手中夹着那种充满低级俗气的粗糙烟根,更忌讳把烟抽得只剩一截尾巴。通常她都只剩两三口,然后夹在手上让烟燃去三分之一就熄了丟掉。
这是她营造高雅魅力的方法之一。她知道男人就喜欢那一套,虽然他们口中说不喜欢。
但是高日安却例外。高日安讨厌烟味,尤其讨厌女人抽烟;但他从不恶意批评,只是皱着眉,冷淡地扫视。
不过,尽管如此,高日安还是跟她订婚了。舒睛不自觉地笑起来。她伸出白嫩的手,看着无名指上那颗镶着红宝石的戒指,那是她最大的胜利——不!等红宝石戒指换上了光灿的钻石,才是她最大的胜利。
“很漂亮的红宝石!”舒睛正想得出神忘我,突然耳畔响起突兀的声音。
那声音低沉有魅力,带着笑意。
舒晴缩回手,收起嘴角不自觉的笑意,冷淡地抬起头;映现在面前的那张面孔,却让她不自觉地呆了一呆,并微微张着涂红的唇口。
“介意我坐在这里吗?”黎北潇诱人的脸上,带着神秘的笑意,魅力四射。
舒睛微微一笑,没有说“请”或“对不起”;黎北潇自动坐下来。这种无言的默许,聪明、手腕高的女人才懂得运用。
“一个人?”黎北潇问,手一挥,招来侍者。
舒睛又是微笑不说话。侍者趋近,黎北潇也不看菜单,对侍者说:
“给我一杯苏格兰威士忌,给小姐一杯白兰地——”他看着舒晴问:“不介意喝点酒吧?”
他先独断作主,再询问舒睛的意见,倒民主式的作风将他独裁式领袖气质表露无遗。而且他的态度并不是殷勤讨好,甚至“发乎情止乎礼”的紳士风度也谈不上,完全是一种侵略性的霸主气息。
“不!我喝咖啡就好。”舒睛笑得很甜,很优雅,她并不领情。
她知道怎么应付这种男人,稍微的反抗、不顺服,通常会有出乎人意料的效果。这种男人习惯了女人的软柔顺服;但一味的柔顺,反而吸引不了他的注意。
黎北潇玻Я瞬'眼,转头对侍者说:
“那就给我一杯威士忌,小姐的白兰地等她想喝时再送。”
说完转头打量舒晴,毫不掩饰眼光里那种侵略性的味道。舒晴也在打量黎北潇。她果然没料错,黎北潇正是那种“五百年一出”的男人,自信、有魅力,企图心侵略性强,全身充斥着领袖的气质。
然后她注意到他中指上一枚式样简单的白金戒指。
“你结婚了?”舒睛扬扬眉。
黎北潇点头不否认。
随着黎北潇这点头,舒睛原本被某种情绪占满的心,霎时平抑下来,停止了翻搅。她面无表情说:
“我从不跟有妇之夫有任何瓜葛牵扯,这是我的原则。”
“哦?那么,打扰了。”黎北潇带着笑,起身退到另一张桌檯。
他这举动又让舒睛错愕好一会;他竟干脆得那么绝情,一点都没有留恋或不捨的情绪她原以为他还会磨蹭一会;没想到他一句话也不多说,转身就走。她就那么不值吗?不值得他多加殷勤讨好尝试?
不!她看得出来,他就是那样的人,摆明了他不为女人浪费时间伤脑筋,因为多的是女人对他投怀送抱。
舒睛突然觉得一股冲动由心底急速窜上来,有种很强的欲望想掳获这男人。她看他意态悠闲地喝着威士忌,旁若无人地点于、抽烟,心里奔窜的欲望成渴望,非常强烈的,使她起身走向黎北潇。
“我可以坐在这里吗?”舒睛含着甜笑。
黎北潇扬扬眉,伸出戴着戒指的手晃了晃,似笑非笑,揶揄的味道很浓。舒睛咬咬嘴唇,自己拉开座位坐下。
“我可以喝杯香槟吗?”她直视黎北潇的眼睛说。
黎北潇双手交握在下巴,盯着舒睛好一会儿,举手招来侍者端奉香槟。他淡淡地瞄一眼舒睛无名指上的红宝石戒指,饮着威士忌。
“我的原则是不和有夫之妇有瓜葛——”
“我还没有结婚。”舒晴很快接口。
“订婚了也一样。”黎北潇口气更淡,突然握住舒睛搁在桌上的手,抚弄着戒指说:“不过,你例外。”
香槟端来了。黎北潇举举半空的威士忌,嘴唇微微嚅动,但没有出声,只展露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舒睛啜着香槟,回了他一个撩人的媚眼。
她算是抓住他了,但只是个开始。如何让他着迷倾倒才是重点。她明白他不是那种轻易为女人倾倒的男人;相反的,是女人为他神魂顛倒。像黎北潇这种人,名分不是一切,只有得到他的宠爱,才是真正的胜利。
是的,宠爱——那是她的目标,在这一场成人游戏里。
她不会傻得想当他的太太。皇后与宠妃——她选择当那个受尽娇宠,集所有爱怜在一身的宠妃。
“你在等人吧?”黎北潇的声音将舒睛唤回现实。
什么娇宠,什么宠妃完全走样了,她落回现实,想着红宝石戒指——她正在等着她现实中的王子,未婚夫高日安。
第一次对她那颗红宝石戒指感到厌恶起来,恨它象征的束俊@璞变烊次兆∈婢Φ氖郑赶傅仄懒磕侵唤渲杆担
“成色不错,没什么杂质,只可惜小了点。”他放开她,眸子紧盯着她,不在意地说:“你的发色偏带红燥,很适合热情如火的红宝石,那个男人果然眼光不错。下次我送你一条红宝石项练,配戴在你如玉的粉额上,相信一定更迷人。”
他那样不经意地夸口下豪礼的承诺,毫不在意对方只是初遇初识的女郎;他态度又是那么有把握,篤定她逃脱不出他的掌握。
“我等着。”舒晴娇媚一笑。这回答算是回应黎北潇的诱惑了,答应他接受娇藏的某种承诺。
黎北潇满意地笑了。他不在乎给舒晴戴上戒指的男人是谁,只要是他想要的女人,他就一定会得到。
只有他唯一深爱的女人例外……
他低头看了看时间,朝门口张望一下。黎湘南应该快来了,他心头一喜,表情也跟着柔和起来。
这时黎湘南才从舞蹈学苑的更衣室出来。她肩上甩着提袋,微蹙着眉;孤寒的身影漫散着忧郁淒楚的寂寞味道,但是很淡,接近了它就散滲入空气里了。
没有人注意的时候,她身上就常会不经意流露出那种忧郁的气质;面对生人时,那股忧郁就消散无踪。似乎她潜意识在压抑、隐藏什么。那是一种早熟的忧郁,关于爱情的寂寞。
她懒懒地等着电梯下楼,只有她一个人;她是刻意拖延和旁人错开时间的。
可是当她抬头,走廊旁站的人却让她心脏猛跳了一下。那个她最讨厌的高日安站在那里,带着审视研究的表情看着她,而且看样子已经研究她很久了。
彷彿被人偷窥似的,这令她非常不愉快。她忿恨暴躁地打拍着电梯的按扭,但电梯就是迟迟不上来,定格似地始终停在三楼的地方。
高日安冷静地看着急躁暴怒的黎湘南。他是来找舒睛的,助理小姐告诉他舒睛在“巴塞隆迹钡人K怀隽税旃揖涂吹剿ψ盘岽径钋岢睿怯舻ǖ睦柘婺稀
那是他从未在黎湘南脸上见过的表情,不禁挑起他的好奇,默默地观察她,想试图挖掘出她內心隐藏的东西——没错,仅就她那种表情,那种他从未见过的忧郁,他就可以肯定,她內心隐藏了不欲人知的秘密。看得出来她拚命在压抑,那样无可奈何,压得她眉宇全是愁;虽然很淡,但依然存在。
让他好奇的是,没有人注意的时候,黎湘南那种忧郁的神情才会不自觉地流露出来。他留心过了,只要廊上有人经过,她的表情态度自动会改变;等没人注意了,潜意识的悲抑便不受控制流露出来。
这使得高日安联想到黎湘南到他办公室的那段期间。天啊,他几乎被她矇骗过去了!他原以为黎湘南的寡言冷淡只是在抗议排拒,原来她是有意识地在警戒。他实在太疏忽了!他原以为黎湘南的异常行为只是父母离婚下一般青少年会有的寻常反应;但现在看来,她心里藏着她必须拚命压抑的秘密。
尤其当她发现被人注视时的那种急躁焦怒的反应——显然她一直有很强的控制力和耐受力,但心理压抑毕竟不正常。突然得知被观察,令她举措不安。
电梯总算来了,黎湘南抢步走去,急速按关门扭,企图将高日安隔在外头。高日安站的位置距离远,走到时电梯已经关上——
但另一部电梯随即土来,他快速进去,几乎是和黎湘南同时抵达楼下。
黎湘南经过刚刚短时间的修复,这时神态已恢复镇静,嘴角又出现那种要笑不笑,充满揶揄嘲弄的不屑。
“你在跟踪我吗?高大医师?”她撇撇嘴,拦住他的路。
高日安停下来,不知为何,他心理对她产生从未有的兴趣和关切。他微笑说:
“是啊!你准备往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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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吗?真巧,我也要去‘巴塞隆迹R黄鹱吆寐穑俊
这是实话,在黎湘南眼里却成了瞥脚的演技。她要笑不笑,伸手挽住高日安,令高日安微微一愣——黎湘南这举动太突然了。
“发什么呆?走啊!”黎湘南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
他们脚步放得很慢,黎湘南挽着高日安,悠闲地边走边晃晃櫥窗,像情侣在散步一样。十数分钟的路程竟花了近半小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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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很久了?”她水漾的双眼望着黎北潇。
黎北潇含笑摇头,起身为她拉开座位,殷勤地伺候她入座,形容间有说不出的亲暱,宠爱疼惜尽皆表露在那殷殷的低语问候中。
高日安耸了耸肩——黎北潇显然没看到他,眼里只有黎湘南的存在——他走向舒晴;舒睛却以带着妒意的眼神,注视着黎湘南那边的动态。
“你认识那桌的人?”她问,眼光仍紧紧盯着黎北潇那边不放。
高日安以为她看见他和黎湘南挽手同进的情形,略带解释地说:
“那就是黎湘南,你也认识的;我去找你时正好遇见她,碰巧她也要到这边来。”
“那个人是谁?”舒晴根本没有注意听高日安的话。她还不知道黎湘南和黎北潇的关系。
“那个?”高日安转头看了一眼。“那是黎先生,黎湘南的父亲。”
“父亲?你是说……”舒晴简直不敢相信。黎北潇看起来太年轻了,根本不像黎湘南的父亲;更何況方才,在高日安他们出现之前,黎北潇亲口告诉她说他在等他最深爱的女人。竟然会是他的女儿!
“可是——他们看起来,根本……根本就像是一对情人。”舒睛带着莫名的妒意说。
她并不单指他们外貌上的契合,而是指他们之间那种神态、那等亲暱、那种彼此对视的目光,在在充斥着浓郁的倾慕的感情;气氛是那样不寻常,任谁也会以为那是相恋中的男女。
所以她才会对黎湘南充满妒意。无疑的,黎湘南占尽了黎北潇所有的疼惜宠爱。看他对她那种殷勤的态度,那种呵护备至的关怀——她原以为没有女人会得到黎北潇如此的娇宠;但原来,那个受尽娇宠的女人,竟是他自己的女儿!
明知他们之间的关系了,舒睛还是感到非常的不愉快。黎北潇对黎湘南那种温柔宠爱简直是对待情人的态度,让她无法忍受。
而她的话让高日安心里一动,忽略了她话里明显的妒意。
高日安留心观察黎北潇和黎湘南两人的谈话情形和举动,以他职业特有的敏感,感觉到了他们之间某种不寻常。
难怪旁人会误解他们那种“不正常”的亲密关系;依他看,也实在是不正常。黎北潇对黎湘南的态度太超乎寻常了。宠爱也该有个限度,但黎北潇对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