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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非天-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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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他这样说,幼澜心中稍稍安定了些,“我也不愿相信的,但是他在我们大吵一架后下了这样的诏令……”
  “找他谈谈吧。或许他只是在气头上,静下心想开了,就会后悔的。就算做最坏的打算,至少也问一个为什么。”
  “……好。我回去找机会和他谈。”
  “嗯,不管发生什么事,别忘了,您还有我这个……兄长可以靠。”
  “嗯!”她重重应声,红了眼眶。
  两人又谈了些儿时趣事,这是他的体贴,不让伤怀占据她的心太久。
  眼看天色不早,幼澜起身告辞,在他的陪同下走到门口,止步,回头对他扬起一个笑靥,“麟哥,谢谢你,我感觉好多了,有像你这样的兄长,我真的……很幸运。”
  裴麟回以一笑,小心藏起眼中的恋慕,“谁叫咱们是青梅竹马呢?”
  “那我回去了。”她走向简朴的马车。
  “路上小心。”痴痴望着袅袅婷婷的背影,他忍不住出声:“皇后!”
  她回头,发现他炽热的目光。
  “若是他真的让你失望了,我……”
  “别说。”她慌忙打断,“麟哥,别说。相信我,总有一天,会有一个顶好顶好的姑娘爱你。”
  “我──”
  “对不起。保重。”她深深地看他。随即,马车绝尘而去。
  回宫后沐浴完毕,已经是起更了,她累极睡下。
  什么事,都明日再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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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夜,迷迷糊糊间,幼澜感到有熟悉的气息排山倒海般袭来,指掌所及,皆成火焰。久违的亲近让她忍不住呻吟出声,意识也随之清醒。
  “诜?”他掩住她的口,指尖浅浅勾划着那日益成熟的脸庞。十五韶华的青涩,转为二十六岁的妩媚,是在他一点点的注视之下。
  十一年呢,感觉却是那么短促。这张脸会有皱纹,会变丑,奇怪的是,那样的想象不但没引起反感,反而让他觉得──很有趣,变成老太太的澜,想必也是很可爱的。那时候,他就是一个老头了,一起看看斜阳,种种花草,当然,吵吵嘴更是少不了的……
  怎么办?一生……似乎不够,一生也不过六七十年呀。
  手指掠过眉间,突地他抿起唇,那里的轻愁,是来自于他吗?还是──接下来的想法似乎让他甚为不悦,轻柔的触碰一变而为狂烈,却仍是小心的,这样柔嫩的女子啊,谁想到会让他烦恼至此!
  顷刻间,层层罗衣飘然落地,轻轻垂下的纱帐遮住了两人眸中、心底的相思意浓,他们从没分开过那么久。
  愁情烦事,此时此刻,抛诸天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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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醒来,望着旁边枕上的发丝呆怔良久,傻傻的,她笑了。
  雨过天晴了,不是吗?
  小宫女又急急地跑来,看她还未起身,并且春风满面,呆了一呆才道:“娘娘,不好了!”
  她不理会,“不好了”似乎已经成了他们的口头禅。每个来报信的人都会先说上这一句以显示自己消息的重要性。
  不理会一旁的吸气声,她大方起身穿衣──这些琐事,她一向不愿假手他人。
  垂首看着身上的痕迹,心中柔情又起。
  小宫女接下来的话却让她彻底呆住。
  “听说塔什部落勾结羌西人造反,西北告急。皇上连夜下旨,让裴麟大将军即刻出发,率部西征呢!”
  幼澜的第一反应是麟哥又走了,他甚至没来得及喘口气。接着她发现事有蹊跷:连夜下旨?昨夜她夜访裴府时,还没听到这个消息,她回来就寝后,诜就来了……这两者之间,有什么联系吗?
  不不,这是朝政,她不该过问。必定是情势十分危急,诜才临时决定让麟哥在那么匆促间出发的。一定是这样!
  “有什么不对吗?军情紧急,皇上点将连夜支援,你怎么能说'不好了'呢?”她想装出调侃的语气,却觉得不怎么成功。
  “但是小豆子听郑大人在下朝后说,这件事十分不合理,他说……”
  “别说了。陛下自有他的道理,你们别胡乱传话!下去吧。”
  “是。”小宫女委委屈屈地退下了。
  幼澜站在床边发呆,她又何尝没发现这事的不合理之处呢?但已经不该她管的,她不能管。至少可以肯定,诜决不会把江山社稷拿来开玩笑的,当日他决心自己理事的原因,不也是如此?
  现在惟一能做的,就是祈望麟哥能平安归来。
  诜回来,她不会跟他提这件事,免得造成不必要的猜疑。
  出乎她意料的是,在接下来的一个多月里,诜没再踏进他们共同的寝宫半步。任凭她怎样制造巧遇的机会,他存心躲避似的,一直未曾见她一面。
  她几乎以为那晚的缠绵只是一场春梦,一片朝云。
  第九章
  百战黄沙。
  只一个月时间,那场让人忧心忡忡的叛乱在大齐最精锐军队的扫荡下奇迹般敉平。东北、西北二军班师回朝,受到了热烈的欢迎。皇帝派德高望重的王怀愿大人携厚赏到郊外犒军,参战将士,俱官升一级。这无疑是天大的好事,旷野上的将帅士兵,却个个垂眸肃立,毫无喜色。
  东北军的统帅裴麟不在场。
  幼澜随御医匆匆赶到裴府,见到的是垂危的裴麟。
  他挣扎着想从床上坐起,被所有人制止,向幼澜歉然一笑后,被服侍着躺回去。
  留御医单独在房中问诊,幼澜在门外询问事情始末。
  副将李从谐双目噙泪,“朝廷给的粮草,只够半个月吃的,我们咬牙撑了一个月……最后实在没有办法,只能背水一战……将军一马当先,大伙儿自然也都不含糊,塔什人眼看落败,竟然放毒箭……将军为了保护西北军的一个将士,手臂上中了一记,跟着胸口……又中了一记,那时军中伤药已经不多了,将军怎样都不肯用……说要先让给别人──”抽抽噎噎说到这里,他哽咽得难以继续。周围的侍从将官们回想当时的情形,一条条铮铮铁汉,也不能止住泪长流。
  幼澜不敢置信地捂住嘴,止不住全身的颤栗,“怎么会?怎么会这样?”
  李从谐闻言怒吼:“去问问你家那好皇帝!我们呈了多少封八百里加急的战报上去要粮草要药,都宛如石沉大海!他好,他以为他在皇宫里享福,我们这些人命贱,为他拼命死了也应该对不对?我告诉你,如果将军真的、真的……我们要他好看!”他此话一出,在场将领均是脸有忿忿之色。
  “你冷静些。陛下不会做这种事情的……”连她自己都听得出来这句话的底气有多虚。
  “你是她婆娘你当然这么说!管他什么陛下不陛下,我们这些粗人,只会认死理,将军、将军他救过我的命!”说到这里,他抱头蹲下,沉闷的抽泣声隔着盔甲传到她耳中,无限凄枪。
  她不信,她不信诜会克扣粮草,这样做对他一点好处都没有!但无声的有声的指控历历摆在跟前,她心乱了,语塞了。
  房门“吱呀”一声打开,所有人一齐涌上。
  “怎么样?”
  御医垂目,摇摇头。
  “毒素早已侵入心脉,裴将军能支持到现在,已是奇迹。”
  一直垂泪无语的裴老夫人一下子晕倒在丈夫怀中,裴老将军颤抖着双手招来下人扶她回去休息。
  “裴将军请老将军与李将军进去……叙话。”他说得委婉,众人却却心知肚明,那是临终嘱咐。
  幼澜楞楞地呆在当下,周围的啜泣声都似隔得老远老远传来。
  麟哥要走了?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她脑中无意识地重复着这几句话。
  想起小时候刚刚见面时的恶作剧,想起他是她失恃后童年生活中惟一的亮色,想起他在红着脸说着私奔的提议,想起他警告她好自为之不要过多牵涉进朝政……他明明说,他这个兄长永远给她靠,怎么能这么不守信用地先走了?怎么能?
  上回临行前,他最后的那句话没说完就被她打断了──天!如果答应他能让他活过来的话,她愿意啊!她不要诜了,她不要了好不好?
  “皇后,皇后?”迭声的叫唤终于将她从悔愧中惊醒,裴老将军虎目含泪,却仍不失恭敬地道:“犬子斗胆,请皇后入内一叙。”
  她费了很久才了解话中意思,跌跌撞撞地进门。
  “麟哥!”
  裴麟看见她来,浑浊的眸子闪过稍许神采,吃力地指着榻旁的椅子,她坐下,满是关切地盯着他苍白的脸。
  他闭目不语,显然是在调整气息。许久以后,才开了口。
  “我、我恐怕是等不到您说的那位顶好顶好的姑娘了。”他笑,笑中带喘,然后是剧烈的咳嗽。
  “等得到的,麟哥,你要安心休养……”止不住的泪水滴到了衣襟上,病情再清楚不过,她这样无谓的安慰,骗谁呢?
  他也不争辩,歇了一歇,开启另一个话题。
  “还记得我们小时候约好要一起去塞北的吗?”
  她点点头,“记得。麒哥说,如果日后他做了安西都护,就带我们一起去玩。”
  她说的是这段回忆,两人脑海中同时闪现的画面,却是──
  月夜下,少男拉着少女的手说:“澜儿,别上京城。我们私奔吧,去塞外,那里天高皇帝远,没有人会找到我们的。”那时的他紧张得满脸通红,无比真诚。
  “麟哥,我对不起你。”如果当时就走,现在决不至于这个样子,她真恨自己曾引以为傲的坚持。
  “不,您的决定是对的。您对我只有兄妹之情,您的幸福就不会在我这里。是我自己……看不开。”生命将终,他辛苦掩藏的感情再也无法隐瞒。
  她又何尝看不出他眼底时有的挣扎?
  “麟哥,你这么好,明明值得更好的女子爱你。”
  他微微笑了,“那你呢?如若今日真的是陛下害我至此,你就能放下对他的情意吗?”在他心底,她就是最好的女子,但她心中最好的男子,却从不是他啊。
  “我……”
  他了然地看着她,“是吧?这种事是无法勉强的。不要自责,您不欠我。我相信克扣粮草不是陛下做的,就算是,也不要为了我去记恨于他,那样会让您痛苦一生。”
  他过分的冷静与宽容让她再也忍不住像个孩子般大哭起来,“你可不可以不要这么好?我会愧疚一辈子的啊!”
  “我只对一个人好。只要她幸福,无论我在哪里,心中都是一片喜乐。知道吗?她必须幸福,不能亏待自己。”
  他的眼睛聚起最后的精光,逼视着她,要一个承诺。
  “嗯,她会幸福,决不亏待自己……”她泣不成声,咬牙说出了这个遵循一生的保证。
  “好。现在,轮到我自私一下了。”他神情无比轻松,艰难地向她伸出大掌。
  “可以握一下您的手吗?”
  她点头,将右手轻轻放进了他的掌心。
  他郑重握住,满足的笑容像是得到了全世界。
  没有人会记得,在那个江南的盛夏,有一双在荷塘畔向他伸出的粗糙小手,手心托着几颗胖胖的莲子,手的主人,对他笑得灿烂而得意。
  莲子,怜子。
  她那时是无意,从此在他的心中,却再也装不下别人。
  就是这双手啊,引得他一路从江南追随到京师,建功立业只求能有资格近处端详她的容颜。
  现在,这双手正握在他手中。
  “澜儿,澜儿──”没有皇后,没有“您”,只有他私心恋慕的邻家妹妹,陪他走这最后一程……
  他无悔。
  手渐渐松开,嘴角是灿烂的笑意。
  他走得安详。
  将他塞到手中的东西收进衣袖,她起身,在他耳边说话,轻轻地──轻轻地,才不会将他吵醒。
  “麟哥,我今生负你。如果你不嫌弃,来生澜儿为你洗衣做饭,生儿育女。”
  擦去泛滥的泪水,她直直向大门冲去,将震天哭声甩在身后,“回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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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挫败。
  初阳宫里,面对着一堆未看的奏折,挫败感又一次席卷褚诜。
  这些东西怎么会变得如此难懂,提出的每个问题怎么会都如此的尖锐棘手?澜以前处理的时候是那么举重若轻,为什么到了他手里,一切都变了样?事实上他已经很久没有上朝听事了,十天前问及户部尚书青州人口数目时他错愕的神情令他无地自容,这种事已经发生过很多次。他们认为他该知道得清清楚楚,因为曾经批下去的奏折和拟下的诏谕如此表明,殊不知清楚的人根本就不是他。
  越来越没有信心,越来越害怕面对充满担忧或者探究意味的目光,他惟一能做的,却只有逃避。群臣的上书渐次迭高,他打不起精神来批复。如果有足够的勇气,他会承认,其实他是怕他们又揪着他回复的内容在朝堂上极力争执,而几乎每次,他都是无力招架的那一个。
  他们都在无形中被澜训练得赶上了她的思路,争相成为出色的辅佐,他们的行动一如既往积极,而他却举步维艰。
  怪谁呢?把罪责推在澜身上实在有失公允,是他固步自封,五年来少有长进。心中明白,无法坦然面对澜更多的是因为自惭形秽、嫉妒以及迁怒。
  他也曾经应对自若的。开始时,是为不忍心父皇失望而努力想当个明君,后来是澜为他想好了每一步的走法。现在,对于前者他早已意兴阑珊,后面这条路更是已被他自己封死。
  那么,他该如何面对接下来数十年的窘困?数十年?无法想象那是怎样的煎熬。
  别想了,走一步,算一步吧。
  搁下未写一字的御笔,他决定再去练一圈昨日悟出的招式──只有武学,可以让他如痴如狂,忘记一切。
  才起身,书房门被大力推开,幼澜像烈焰一般焚烧过来,当着欲阻止她1内的众侍卫之面,狠狠甩了一个耳光在褚诜脸上,嘴角立时淌下细细的鲜血。
  室内一片死寂。
  她毫无畏惧后悔之情,用足以杀人的眼光将他死死盯住。
  “你们都给我下去!”
  惊惧莫名的侍卫们用眼光请示褚诜,待他微一点头,逃命般告退,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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