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猎心喜-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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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怎么样?”他嗫嚅的表情,让她有不祥的预感,“去世了?他们已经……”一阵天旋地转,她禁不住失声痛哭。
他温柔的托着她的头,枕在自己肩上,任由她哭个够。
“我派人去查过了。”他徐徐叙述着原委,“当年你父亲还没离开台湾时,就已经罹患重病,回日本半年后就走了,你母亲因为受不了丧夫和失女的创痛,在第二年春天也撒手人寰。”
巧子不再哭泣,像神魂出窍似的,痴痴的望着天花板,像隔了一世纪那么长,才幽幽的开口,“是你害了我。”
“我知道,所以求你给我弥补的机会。”江衡将她拥在怀中,百般爱怜的呵护着。
巧子板开他的手,怔怔地凝视着他。遇上他,她便濒临绝境、颠沛流离,他一定是她命中的克星。
“我怎能这么容易就原谅你?”滑下床,在衣柜里抓了一件外衣被上,扎好长发,她说她要出去找个清静的地方好好想想。
江衡没拦她,无声地目送她掩上房门,从二楼阳台,他看见她坐上成轩棠的车,心头无端的笼上来一阵恐惧,比起二十几年前,被伶仃丢弃在孤儿院里,还叫他惊恐万分。
他呆杵在房里,四下悄然无声,沉重的步伐透露着烦躁的心绪。
不过是个女人,何至于让他萦怀失措?
恍惚间,电话铃声大作,原来是气急败坏的千慧打来的。
“三爷,老太太她快不行了。”
成轩棠买了两个三明治,两罐可乐,陪巧子在堤防上吹冷风,他一直静默的聆听她仓皇的倾诉。
“我应该杀了他,还有你。”她恨恨的说。
他尴尬地咧着嘴笑,搓了搓自己的短发。
“我们是罪有应得,但罪不致死。”他像个兄长,轻拍着她的背,“给他一个机会。”
“不给!”巧子断然拒绝,“把我奶奶家的地址给我,我明天自己回日本去,再也不要回来。”
“如果你忘得了他的话。”成轩棠心疼的为她拭去泪水,“爱情这种东西很奇妙的,一旦来了就像洪水猛兽,挡都挡不住,原谅我说一句见血见肉的话,你其实陷得比他还要深。”
话声才落,巧子就掩面痛哭得不能自已,她心里的伤痛裂了开来,握着他温暖的大掌,她趴在他肩上,用最凄厉的哭音,诉说着最沉重的心事。
“怎么办?我该怎么办?”她可怜兮兮的问。
“嫁给他,狠狠的折磨他,把他的家产花光、事业败掉,让他求生不能,求死不得,然后……”
“成大哥,够了。”他是故意违她开心。
成轩棠莞尔说:“要是舍不得,就干脆跟他一起爱,把十几年没享受到的关爱和呵护,一次统统讨回来。”
“那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折磨他你会比较好过吗?憎恨一个人,等于不放过自己,恨得越久越伤神费力。”
“你城府太深了,我原谅他就等于原谅你。成轩棠,你心机不仅重,而且坏。”
“完全正确,没想到你已经这么了解我了,可喜可贺。”他笑容爽朗,“好,不带心机的给你一个良心的建议,错过了江衡,等同错过下半个美好的人生,你是属于他的,从第一眼见到你的时候,我就已经预知了今日的结局。”
“因此你假装对那一百万无动于衷?”巧子弹了一下他的耳珠子,鄙夷的摇摇头。
“十万块都能叫我卖命了,何况是它的十倍。我只是因为心里衍生了一个私密的、卑鄙的念头。”是谁说的恨为情苗,心为欲种?他不该那样看着她的,一不小心就会让自己一世英明毁于一旦,赶忙将视线眺往对岸的稻田,假装什么事也没有。
巧子微愕地跟着他的目光往前望。
成轩棠突然执起她搁在膝上的手,握得那样使劲,疼得她眼角泛泪。
“回去吧,江衡准定急死了。”
天空开始飘下雨,凉凉的拂在脸上,兴起一股寒意。
“成大哥,”巧子把冰冷的小手放进他的口袋,“谢谢你。”
“谢我什么?”
“什么都谢。”她紧挨着他,觉得好温暖、好安全。他和阿国一样,都是好得不能再好的大哥哥。“包括十五年前那桩往事?”他顺藤摘瓜的要她尽释前嫌。
“对哦,你不提我倒忘了。”巧子板起面孔,一本正经的说:“帮我一个忙,我就真的谢谢你。”
“说。”成轩棠已猜到她即将要提出的是一个多么艰巨的要求,所以脸上的笑容再也轻松不起来,“除了镜园——”
“我只要镜圈。”
“江衡呢?嫁给他你可以拥有一切。”
“才不呢,他是小气鬼,我越想要,他越不肯给。”巧子摇晃着他的手臂,傻气的问:“或者,我可以用偷的?”
成轩棠闻言大笑,“偷他的心还容易些,傻孩子,你不知道你手上已经握有一张超级无敌的王牌了吗?”
第八章
办公室的门开着,卢剑扬算准了江衡到达的时间,只晚了三分钟进来,他自上衣口袋中拎出一张票子。
为了他那个来历不明的母亲突然住院,赴日的行程不得不往后延五天,心情已老大不快的江衡,一见到眼前的男人满脸贼相,更是怒从中来。
“卢先生还没回台北?”口气听得出来,一点也不热络。
“早该回去的,要不是有件芝麻小事给绊住的话。”卢剑扬把支票摊在办公桌上,指了指上面的数目,“你晓得的,引荐一个人进演艺圈可不容易啊,处处需要打点,这是令堂开给我的,她说直接找你兑现,你准给。”
江衡把支票接过来,刷一下撕成两半,扔进字纸篓里。
“劳烦你费心费力真是抱歉,天莉刚刚给过我电话,说她左想右想,觉得自己不是那块料,要我跟你取消合约,希望你大人大量,原谅她的幼稚无知。”
卢剑扬简直火死了,这家伙居然……不买他的账?!找成轩棠去,那小子可比他好说话多了。
“没关系,既然如此那我就先告辞了。”皮笑肉不笑的说完后,未等江衡开口,他径自往外走了出去。
“三爷,”千慧端了杯茶进来,“卢先生怎么就走了?”
“在我这儿沾不到油,另找门路去了吧。”
“据说他也是个狠角色。”
“再狠狠不过刀子身,我随时等着他放马过来。”区区十五万他虽没放在眼里,但要给这种人渣,一毛他也休想!
“成先生那儿要不要先知会他一声?”千慧总是想得周到。
“不必,轩棠这几天可忙着。”
“忙什么呢?”千慧这一问,知道僭越了,赶紧闭上嘴巴,只见江衡若无其事的低头览阅桌上的资料,但仍察觉他的眼神有点古怪,酸涩中带着浓浓的怒焰,如果不是追随他那么久了,她肯定看不出来,她知道只有巧子能让他又怒又妒,但又不知如何是好。
她机伶地快速转移话题,“我刚去过医院。”
江衡叹了一口气,很不情愿的问:“那个老太婆情况怎么样了?”
“说也奇怪,医生说,她其实病得不重,但怎么会昏迷那么久还不醒?”
他冷哼一声,看来赴日的行程毋需再往后延期了,随即拿起话筒拨了组号码,“帮我接船公司订票处。”
市立医院十二楼三○三室。
“走了?”原本一直昏迷不醒的江华突然双眼炯亮,从病床上坐了起来。
“唔,今天上午九点半离开,也没说什么时候回来。江衡这家伙也更是的,居然把你给卢剑扬的支票给撕了。”那可是她进演艺圈的公关费啊!朱天莉还想多发几句牢骚,却被江华给制止了。
“那有什么要紧,有了数以万计的金银财宝,你还怕当不成大明星?”她健朗的从床上坐了起来,原本微驼的背,不知使了什么仙术,居然挺直了。
“你确定镜园里真的有那些东西?”
“我亲眼目睹的,还会有错吗?”江华拍拍上衣口袋,朱天莉见状,马上递上一包新乐园。“哼,巧子那傻丫头,我一眼就认出她是山本洁子,她竟认不出我了,亏我还照顾了她整整三年。她以为我不知道她心里打什么主意,所谓道高一尺,魔高一丈,弄不走她,我就弄走那批东西,看谁厉害。”
江华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受雇于山本家,负责照顾山本洁子的奶妈;十五年前的那晚,她躲在大树后亲眼目睹主子将大批来不及带走的财宝埋入后花园。
“可是,虽然江衡和成轩棠都不在,镜园里还是有很多佣仆呀。”
“他们是什么东西?敢不听我的?”江华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说:“去,叫老刘把车子开到门口,你去给我办出院,为免夜长梦多,我们今晚就动手。”
“不是说好,等江衡帮我完成明星梦,才——”
“笨蛋!”江华怒斥一声,“他连我开的支票都给撕掉了,会愿意帮你进入演艺圈?”
“可是成轩棠他——”
“不要提他了,提起他我就一肚子气。快!去叫老刘!”
老刘是江衡的司机,长得福福泰泰,是非常友善的老实人。
很快的,他便听命开车前来。
“我儿子不在这几天,你还是得照常上班,我有时要出去买点什么,总得有人开车。”江华很会摆老夫人的派头,一上车马上打起官腔。
“是,江先生交代了,”老刘毕恭毕敬的说:“这些天您上哪儿,我就跟到哪儿。”
“噢?”这又不对劲了,江衡这主八蛋加三级的狗儿子,从来就不知道什么叫孝道,突然这么大方,里头肯定有鬼。“他还说了什么?”
“没有了。”
没有最好。
“嘿,走错了,回镜园的路是向左转才对。”这条是往梅山的路嘛,怎么搞的。
“没错耶,江先生说,老太太身体欠安,特地在北郊租了一栋小洋房,让您安心养病。”
“混账!没经过我的同意,我哪儿也不去,载我回镜园。”
“这这这……”老刘好生为难,“不行耶,江先生说……”
“别管他怎么说,我叫你开回镜园,你就给我开回去!”气死她了,一旦搬出镜园,那她所有的努力和计谋,岂不功亏一篑。
为了能顺利混入镜圈,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劲才找着当初狠心丢弃江衡的男人,并花了大笔金钱才套出他的特征及家庭背景。
“老太太真的很抱歉。”老刘是靠江衡吃穿的,他的命令他怎敢不听。
“你不开回去是不是?”江华提起手上的拐杖,眼看就要往老刘头上敲下去却被朱天莉出手拦住。
“妈,别这样,老刘也是听命行事。”朱天莉隐隐的觉得大事不妙,江衡会来这一手,说不定已发现了什么,她们得小心应付才是。
“对啊,江先生向来说一是一,谁也不能让他打半点折扣的。”老刘语气坚定的点点头。
朱天莉念头一转,开口道:“话又说回来,既然要我们搬家,总得让我们回去把东西收拾收拾。”“你和老太太的所有衣物,统统都已经搬过去了。”
“混账,混账,这算什么?!”将她扫地出门?哼!她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下车。”
“妈,你要干什么?”朱天莉错愕的看着江华。
“回镜园,我倒要看看有谁敢不让我进去。”
踏上东京的土地,巧子觉得,故国的天空和台湾并无二致,绯红的云彩散布莽阔的苍穹。
下榻的饭店正好面向蓝天碧湖,湖里的鱼儿不时激起齿潋的波光。
她刚沐浴完,随意披了一件锦蓝色的和服,淡蓝腰带斜斜系在腰间,别有一番北地胭脂的韵味。
空荡荡的房里,就她一人,江衡和他所有的部属统统洽公去了,他这回到日本来,是为新设的纺织厂和日方商谈技术合作的细节,经常早上出去,会一开就到半夜。
巧子归心似箭,他却无论如何不肯让她一个人先行前往秋田。
四岁随父母到达台湾,匆匆一别已近二十个年头,秋田究竟长什么样子,她其实一点记忆也无。
等待的日子总是漫长又无奈的。太阳即将西落,染红大半天空夹着一抹残存的红霞,一天又快过去了,她窃窃的告诉自己,明天江衡如果还是忙得没天没夜,她就要——
“呵!”
一只臂膀蓦地自腰间揽过来,将她带入壮阔的胸膛,熟悉的气息自耳后弥漫上来,另只手掀起她的和服下摆,非常不安份的一路摸索探寻。
他回来了,怎么没听见开门的声音?
“不要在这里。”巧子哀求着。
“要。”江衡把含着的清酒哺进她樱唇,趁势让舌尖滑入她口中,不怀好意地极力挑逗。
“是不是有话想问我?”自那天她和成轩棠在河堤上谈了三个多小时才返回镜园后,他就刻意疏远她,连话都不跟她说。
“有吗?”和服让他轻轻一扯便无声的向下滑落,她那细致、柔嫩、雪白的肌肤霎时全部一览无遗。
“你怀疑我,就算不说,我也感觉得出来。”挡不住他无所不在的探索,巧子被逼得紧靠在一面墙上,进退维谷。
“所以你准备向我坦白招供?”江衡自己也意料不到,居然有一个女人可以这样子左右他的喜怒,让他妒火中烧,几乎连最好的朋友都为她不惜反目。
“我又没做错什么,招什么供,聊天也犯法吗?”拍掉他一只魔掌,另一只魔掌又伸过来,像一张春情勃发的密网,将她重重困住。
“聊三个小时?话题可真广泛,够深入。”他显然不满意她的回答,手的劲道变得浮躁而粗野。“想知道内容?”为了看他吃味的表情,她不知死活的挑惹他。
“不想。”吃味是一回事,心胸窄又是一回事,男人该有男人的器量,他信不过女人,但信得过兄弟。
“可,我想说。”他越刻意隐忍,她就越存心扇火,“那三个小时,成大哥拼命的劝我嫁给你。”
结果如何可想而知,江衡不想往下听了。
他气得口干舌燥,脑海里惟一的念头就是掠夺,结实的身体张成天罗地网,要她乖乖就范。
这样的苦苦相逼,也只有他做得出来。
巧子欲逃无门,惟有臣服在他剽悍的淫威下,让他尽情发泄个够。
激情过后——
“我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