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1976-第70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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声情并茂,便是先当着玩笑听的薛老三,也静静沉浸在她温柔,细腻的声线中了。
“喂,喂,干嘛呢,不会睡过去了吧?”
背完一首戴望舒的雨巷,许久没听见薛老三的声音,苏美人终于忍不住出声问询了。(未完待续。。)
第七十四章 月亮代表我的心
() “撑着油纸伞/独自彷徨在悠长、悠长又寂寥的雨巷/我希望飘过/一个丁香一样的/结着愁怨的姑娘。”薛老三跟着诵读了最后一句,温声道,“真好,真好听。”
苏美人玉颜骤展,嗤道:“傻样儿!”
嘴上如是说,其实,她心里特喜欢文青气的薛老三,也特喜欢和他如此诗文唱和,脉脉温柔。
原本当初,薛老三最吸引她的就不是这俊俏脸蛋儿,而是这无双思辨,和横溢才华。
“风雪,唱个歌儿,我想听你唱歌儿。”
薛老三简直把自己这俏媳fù,作了多功能收音机了,而且是能点节目的。
听他一声“风雪”叫出,苏美人心里简直跟喝了两斤mì一般,甜得都有些腻歪了,当下真个是有求必应,立时整顿歌喉,便唱了起来。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也真我的爱也真月亮代表我的心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我的情不移我的爱不变月亮代表我的心轻轻的一个wěn已经打动我的心深深的一段情教我思念到如今……”
嗓音清澈,咬字清晰,字字含情,句句融景,这首数年前,就风靡亚洲的歌坛天皇巨星邓丽君的这首《月亮代表我的心》,经过苏美人深情演绎。入景入情,薛老三听得极是温暖。
本来。这首歌曲的词意,就带着倾诉的味道,苏美人脸薄,平时也难开口言爱,今次,选了这首曲子,真是再合适不过,几乎便是光明正大的内心独白。
“好哇。大嫂不准臭三哥听,自个儿却偷mō学起来了。”
一曲唱罢,苏美人正深情款款,一身睡衣打扮的小烦人jīng,忽然一手抱着个小花枕头,一手抱着小白,不知何时。竟溜了进来,一双眼睛乌溜溜转着,长长的碎花睡帽下摆,随着她说话时不住摇晃的小脑袋,左飘右dàng。
身为教师,她在三小面前。素来威严,陡然让小家伙瞧见自己的如此一面,苏美人羞红了脸,却不知如何作答,还是电话里的薛老三机灵。说了一句让小家伙听电话,苏美人这才mō着梯子。赶紧掀开薄被,冲小家伙招招手,“你大哥电话。”
小人儿一听,蹭得蹿上前来,踢飞了小花布拖鞋,跳上chuáng来,挤在苏美人怀里,接过电话,就开始埋怨薛向不守信用,说早上说好了的,晚上给他电话,结果,晚饭时,打了许多遍都无接听。
哪知道薛老三一改往rì和气,沉着声问她道,“刚才你大嫂给我唱的,是不是就是你三哥偷mō听的歌儿?”
“原来大嫂唱歌儿,是在告三哥的状啊。”
小家伙心里嘀咕一句,歪着脑袋想了想,说,“我不知道,三哥都好久没听歌儿了,我才记不住呢。”
小人儿虽然总跟小意不对付,可紧要关头,还是愿意给臭三哥说话的。
薛向嗯了一声,语气不咸不淡,小家伙把不准脉,再加上说了谎话,小心思惴惴,便想早早挂了电话。
奈何薛向似乎瞅准了她心思一般,不住问东问西,一会儿问作业写完了没,一会儿又问在学校里有没有欺负同学,听得小家伙头大不已,头一次发现大家伙竟是如此烦人,小心思直嘀咕,以后看来还是别总给他打电话了,实在是太啰嗦了。
耳听地小家伙不住嗯嗯,薛老三心中乐得打巅儿,叫你会烦人,这下知道被人烦得滋味了。
缠了小家伙十多分钟,又和苏美人交待了晚安,薛老三终于再度挂了电话。
这回挂了电话,他干脆就不躺下了,直直盯着电话机,看它到底还会不会跳起来,足足五分钟过去,电话终于再没了动静儿,薛老三这才又躺了下来。
一晚上打了三个电话,分明和自己在这世上最在乎的三个人通了话,他心绪真的彻底平静了。
什么情啊,爱啊,债啊,既然捋不清,就不捋了,看着自己在乎的人快乐,守护着她们幸福,就足够了!
心结一开,薛老三倒头便睡,虽然白天在荷花dàng里睡了一下午,可这会儿,又进入了生物钟时区,脑袋刚沾了枕头,他竟又睡了过去。
次rì一早,薛向来到办公室时,德江地委纪委副书记史达,已经在办公室里坐了。
“薛助理,可是让我好等啊,昨个儿可是等了你一下午。”
瞧见薛向这主人进来,坐在沙发上的史达,也不起身,远远便来了这么一句。
薛向虽不知道此人是谁,却知道必是纪委来的,且一准儿是孔凡高的人,再见他傲慢,心中不爽更甚,也不睬他,问一旁shì立的戴裕彬道,“裕彬,给我杯茶,顺便把我昨天没看完的文件,一并带过来。”说话儿,便朝办公桌行去。
戴裕彬早看不惯姓史的,昨天因为薛向没来上班,这家伙就在办公室横挑鼻子竖挑眼,还大放厥词,说什么孔专员都给薛助理吩咐了,怎么薛助理还跟没事儿人一样,这完全是对工作的不负责任嘛。
当时,戴裕彬已早知道了王胜利之事的始末,本就为首长吃了这么个窝囊亏,窝了一肚子火,若非首长不在,他得给首长撑门面,应付姓史的,他早就关办公室走人了。
而此刻,首长都来了,史达还在这儿摆架子,戴裕彬恨不得一脚踹翻了姓史的,见薛向如此对史达,他心中也是快意无比,赶紧应承一声,便去端薛向的茶杯。
啪,史重重将手中的报纸拍在茶几上,站起身来,行到薛向办公桌前,“薛向同志,请你交待一下,王胜利向你行贿的整个过程。”
“你是?薛向头也不曾抬一下,慢慢翻着手中的文件。
戴裕彬听得差点儿笑出声来,手中一抖,让茶汤洒出了一些。
史达简直气疯了,他堂堂纪委副书记,走到哪里,迎接的不是敬畏的目光?谁敢小觑?
眼下这姓薛的,摊上大麻烦了,竟还敢如此狂妄,真不知道是傻,还是蠢!
”我是史达,地委纪委副书记,监察处处长,这是我的证件,薛助理要不要验一验?”
史达瞪着薛向,当真掏出了证件,递在了他面前。
他就是想刺一刺薛老三,哪知道薛老三压根儿就不吃这套,还真就接过了证件,仔细看了分把钟,还翻来覆去地检查,末了,又在史达脸上打量了半晌,这才站起身来,“原来是史书记啊,跟照片上比,长胖了,长胖了,我都认不出来了。”
史达的鼻子差点儿没气歪了,用他老家津门人的话说,咱俩嘛时候见过,你是我嘛人,跟我套的嘛近乎!
强忍着骂娘的冲动,史达肃容道,“薛向同志,我奉命找你谈话,请你如实交代,王胜利同志向你行贿的过程。”
“行贿,谁行贿呢,我怎么不知道?”薛向奇道。
史达再也受不了薛向如此油嘴滑舌,嬉笑怒骂,啪的一巴掌拍在办公桌上,“薛向同志,请你弄清楚你对面站着的是谁,我是代表组织在找你谈话,请端正态度。”
哪知道史达一声吼出,更大的一声响动降临了,薛老三的巴掌落在了厚厚一堆文件上,立时这堆文件被拍得散了架,掉了一地,本来,薛老三也是可以拍桌子的,可到底是自己的桌子,他怕一使力,将桌子拍散了。
却说,薛老三一巴掌落定,冷喝道,“史达同志,我也请你搞清楚你对面站着的是谁,除了省纪委,还没人能调查我,能审讯我,就算你代表组织找我谈话,可组织也没有让人撒谎,攀污的权力!”
薛向整出的大动静儿,可是唬了史达一跳,这位仁兄自打当上了纪委副书记,就没见过这么横的干部,这下,他才知道,为什么许多人,背地里称呼这家伙活土匪了,可不就是个土匪么。
既然将薛老三划定为非正常官员,史达也就懒得用对付正常官员那一套了,变换了脸sè,温声道,“薛向同志,咱们不要吵,吵解决不了问题,王胜利同志,找你行贿的事实已是确凿,物证都交到了纪委,孔专员是见证人,怎么这会儿,你又说没有行贿一事,总不能拿干部的名声,当玩笑?”
“孔专员是见证人?这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孔专员对你们纪委同志说过,王胜利来找我时,他在边上?”薛老三满脸错愕,作如听天方夜谭状。
“薛向同志,请你端正态度,你说话可是要负责任的!”
“我如何不负责任了,王胜利是来找过我,可那时,孔专员并不在场,史书记,如果你硬要说孔专员是见证人,我现在就可以和你去找孔专员对质。”
史达就没想到薛向竟然这么难缠,扣住个无意义的字面,缠到他头疼了。
他哪敢跟薛向去见孔凡高,尽管那八百块钞票,确实是孔凡高交到纪委去的,也说明了当时的情况是,孔专员发现的钱,并和薛向一起弄清的这钱是王胜利的,且薛向也做了确认。!。
第七十五章 消除影响
有如此经过,他史某人说一句孔专员是见证人,实在算不得错。
可他薛向抓住孔凡高并未和王胜利同时在场的事实,力证孔凡高非是见证人也没错,毕竟,见证,见证,总要见着了,才能证明,可孔凡高并没在场,亲眼见着王胜利行贿,如何证明?
史达自然不敢带薛向去找孔凡高,届时,孔凡高被薛向辨个没脸,岂不是得怪他史某人。
“薛向同志,咱们能不能不抠字面意思,那八百块钱是事实吧?”
“是事实!”
“那八百块钱,是王胜利的,这你也不否认吧?”
“我不否认!”
确定了这两样事实,史达暗自松了口气,今次单独对上薛老三,他才切切实实体味了一把孔凡高和宋祖贵的心情,此人不单是滑不留手,还扎人得紧,“既然如此,薛向同志对王胜利行贿没有异议,那就请你交待一遍经过,我好笔录了,回去交差。”
“史书记,我何时对王胜利行贿没有异议了,你要听经过,我可以讲,事实是,王胜利听信谣言,误以为我和负责严打办的督导专员傅处长是朋友,他想让我代为联系上傅处长,结果,我道明实情,说我和傅处长不熟,他便起身告辞了,他压根儿就没递给我钱钞,怎么能说行贿呢?而那个牛皮包裹,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在地上的,许是王胜利同志走得急,不小心落下了。”
话至此处。薛老三故意猛地拍一下额头,“我知道了,知道了,我记得结束谈话时,王胜利起身,一个不小心,险些跌倒,还说了句年纪大了,身体不行了,我所料不错的话。那包钱的牛皮纸。也许就是那时滑落的。”
史达无论如何没想到,薛向竟然来了这么一出,他犹记得,孔凡高昨日嘱咐他的。让他迅速坐实了此事。且还交待他说。薛向已经在他孔某人的压力下,认可了王胜利行贿一事。
可怎么过了一夜,一切都不一样了。
的确。这世界上很多事,可不就是过了一夜,一切才变得不一样的么?
原来,昨日惊变陡发,让孔凡高拿住了证据,薛向除了自保,哪里还顾得上姓王的,更何况,对王胜利,他是半点同情也无。
再加上,彼时,孔凡高拿住把柄后,又立时通知了周道虔,玩了出完美的离间计,如是,薛老三彻底郁闷了,只觉得这一棒子挨得惨了,就没往深里想。
今儿个一进门,瞧见史达在沙发上坐了,他心里就生出疑惑来,昨个儿,孔凡高去时,告诫他说,稍后会第一时间,派纪委同志过来找他薛某人了结情况。
当时,薛老三心神无属,就没往深里想其中涵义,可此刻史达一大早就赶了过来,这就太迫不及待了吧,不就是了解情况,做个笔录么,什么时候做,不是做。
这疑惑一生出来,就不禁继续往深里想了,一想到孔凡高的交待,他薛老三彻底开悟了,姓孔的这哪里是好心,这分明是迫不及待,要把事情坐实啊。
说到这儿,有人可能要问了,王胜利行贿的事儿,不是已经坐实了么?
明着看,事情确实坐实了,可实际上则不然,至少对他薛老三而言,不是如此,因为这中间存在着一个关键的问题,也就是他薛老三对王胜利行贿,持何种态度的问题。
其一,薛老三认可王胜利是行贿,王胜利立马被拍死,其二,薛老三不认可王胜利是行贿,王胜利被折腾一番后,因为物证俱全,动机明了,王胜利抵赖不掉,照样被拍死。
看着薛向的态度,不管如何,也影响不了王胜利的结局,所以,他持何种态度不重要,而实际情况并非如此,对王胜利不重要,可对他薛某人实在是太重要了。
试想,他薛向若是认可王胜利行贿,传达给外面干部的信息一定是这样的:这位薛助理忒他妈的不地道,人家好心好意送钱给你,你不收,完全可以还给人王胜利嘛,无冤无仇地整死人,他妈的有病。
若真让外面的干部,对他薛某人形成如此印象,那他薛老三以后在德江的工作,势必难开展十倍,这就叫群众基础极差,没准儿届时搞个群调,他这专员助理,楞能栽在这上面。
反之,他薛老三若是不认可王胜利行贿,虽然王胜利还是得倒,可至少,他在外面的形象彻底就亮堂了起来,别人只会当作是孔专员又使了手段,打击了周书记。
说来也是可笑,收拾**分子,本就是天经地义,理所应当的事儿,可偏偏薛向还得尽量做出同情**分子的形象,来赢得感情分,想想也是一种无奈。
这便是官场的原生态,也是没办法的事儿,同志们或许都厌恶**,可到底生活在官场圈子中,可想而知,谁也不愿与一个随时会卖掉自己的干部保持亲密关系。
话说回来,王胜利被抓,薛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