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1976-第67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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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
张彻赶忙站起身,道:“专员。诸位领导。我检讨。我检讨,是我工作做得不够细致,也是一时间诸事繁杂。堆积到一起,忙得晕乎了,本来,今天接待徐处长时,我就想跟薛助理说来着,可当时情况太急,徐处长那边耽误不得,所以我就先安排人去给薛助理解决住房,谁知道中午被徐处长拉着灌了几杯,迷迷糊糊,我就搞忘了。”
此刻,张秘书长嘴上诚恳说着检讨,实则咬碎银牙,憋了一肚子血泪。
他万万没想到事情会发展到这个地步,在他想来,今次这手段,必然功成。
只要薛向没来参加会议,到时候,孔专员有的是办法炮制他,而薛向错过了开会,就算明知道是自己坑的他,他也只得打落牙齿和血吞,难不成他还能私下里挨个儿找副专员,哭诉这件事不成?
要知道,官场上的事,从来就是有成败,无对错,即便大家知道你被阴了,只会笑你不识相,没手腕,倒霉也是活该。
而退一万步说,即便是薛向识破计谋,及时赶回来参会,他张某人也自无碍。
他就不信薛向初来乍到,就敢在班子会上把这阴招抖出来,折腾出滔天风波,这绝对不符合官场常识。
因为正常干部到任之初,遭遇诘难,几乎是必然的,而就是再强势的干部,也会先忍下这口气,低调做人,摸清敌情,积攒力量,再图后报。
可偏偏薛向就成了这例外,这位爷愣是直眉楞眼地冲出来,在会上将一切阴谋都戳破了,如此一来,这就成了不大不小的政治事件。
而这薛向的心计、口才皆是一流,明明早早赶到了,却不进来,将箭矢积攒在手,引而不发,待宋祖贵说到关键节点,猛地窜出来,一阵攒射,大家齐齐哑火。
真是一战定乾坤,当的是好心计,好手段!
却说张彻话音方落,便听孔凡高道:“张彻同志,你中午的黄汤莫不是真灌多了,你跟我们做什么检讨,你要检讨的对象,是薛助理,你说说你干的这叫什么事儿,差点儿让咱们冤枉了薛助理,还有,薛助理说的住宿问题是怎么回事儿,难道德江行署真就穷得连行署班子成员都安顿不下了?胡闹台!我看你们行署办公室是得好好整顿了,有些人得好好补足思想课,我建议给今天负责安排薛助理住宿的同志,开除党籍,公职,严肃党风党纪,以儆效尤!”
话至此处,孔凡高又冲薛向笑道:“薛助理,你看如何?”
薛向道:“专员同志,我认为这个处罚太过了,今天陪我看房的刘科长,总的来说,还是尽心尽力的在完成工作,是个好同志,找不到合适的房子,与他有何干系,我看就不用处罚了吧!“
薛向暗暗惊心,他没想到孔凡高这貌似粗豪,威猛的大汉,耍起阴风暗箭来,也是手段非凡。
不错,薛老三的确恨极了刘科长这条恶犬,收拾掉他,薛老三不会心存半点怜悯。
可这会儿,收拾刘科长的建议,由孔凡高主动提出来了,他却是不好接招了。
因为,很明显,他此刻已经靠悲情牌,在旁观者心中占据了上风,但从根子上说,他还是有以下凌上的嫌疑,他若是要求严惩刘科长,则会极大地抵消这种在众人心头的悲情成分,让人觉得他薛向不知进退,为件小事儿,就把人往死里整。
显然,孔凡高这番话,正是再将他薛某人往这条路上引。
不过,薛向脑子一转,也就释然了,能主宰一地,且能挤走上任书记的强势专员,怎么可能只是个粗豪莽夫,恐怕这种粗豪的面貌,正是他那阴柔绵密心思的最好掩盖。
此辈正是,面带猪相,心中嘹亮。
见薛向不接招,孔凡高哈哈一笑,摩挲着短发,道:“薛向同志,很有胸怀嘛!”
“专员同志过奖了,我只是按规矩办事!”
薛向说着话,眼睛却直直盯着张彻,因为这位张秘书长正直直盯着他,还面带着如春风般和煦的微笑,哪里有半点要对自己检讨的意思。
而薛向自然也知道孔凡高这会儿插话进来,就是给张彻打掩护,转移他亲口吐出的让张彻给自己检讨的话题。
这不,此刻,孔凡高两句话一打岔,张彻自然就有了就坡下驴的机会,他薛某人更不可能盯着要张彻给自己道歉,检讨。
而此时,张彻盯过来,也正是在跟他薛向示威,意思很明显:老子就是坑了你,你能拿老子怎样。
薛向也确实不能拿他怎样,因为在这个会议室,掌控权力的是孔凡高,他再有道理,也得由这位孔专员裁量。
裁判吹偏哨,巴西队也拿中国队没办法。
这便是权力的力量,薛向既然在这个体制秩序内,就得认可,服从!
好在,薛向从爆发开始,也知道不可能一顺百顺,而他要的不过就是出口恶气,外加洗刷掉这帮人强行给他带上的跋扈、无礼的面具。
如今,两愿皆已达成,他自然再无不满意。
张彻的挑衅,他压根0儿不会放在眼里,官场上,讲意气之争,就是低级,当务之急,他要做得就是汲取体制赋予他的力量,也就是权力!
“按规矩办事好啊,这天下,恐怕再也没有比按规矩办事更让人舒坦得了!”孔凡高意味深长地接了一句。
孔凡高话音方落,紧挨着薛向上首的梳着大背头的红脸汉子说话了,“呵呵,说着说着就远了,就是一场误会,解释开了就好了,都是自己同志嘛,对了,薛向同志新到,恐怕还不认识各位同志吧,那我老陆就做个好事佬,帮着介绍介绍,首先,自然是说我自己了,我叫陆振宇,四十六岁,农民出身,早先在公社挑粪……”
这位陆副专员性子诙谐,年岁在行署班子内,也偏小,平日里,言笑无忌,偏生又极有眼色,因此,在行署,便是孔凡高对他也耍不出威风来。
这会儿,他把住了话头,便挨个儿将众人的身份,以及简要履历介绍了一遍!
当然,在介绍众人履历时,皆是大加夸赞,独独在介绍他自己时,说的惨兮兮,苦哈哈,好像自个儿一路上来,就纯是运气在作祟。
他言语幽默,介绍到谁时,吹捧之词,无不满溢,弄得人家不得不笑哈哈摆手,谦让。
不一会儿,原本沉闷紧张的气氛,便被他调理开了。
待得最后介绍完张彻,陆振宇冲孔凡高道:“专员同志,汇报完毕,请指示!”
孔凡高挥挥手,笑道:“你个老陆啊,到哪儿都能闹腾,我看就是到了人民大会堂,你小子也能咬碎了盘子——满嘴瓷儿,好了,闲话休提,该说正事儿了。咱们今天开会,就是讨论如何解决德江钢厂,宜阳磷矿,兆丰煤厂等几家拖延大户的利税上缴问题,大家有什么建议,就畅所欲言吧,对了,薛助理后到,可能不了解情况,张秘书长,你把相关资料给薛助理一份。“
薛向接过张彻递来的资料,便仔细看了起来。(未完待续。。)
ps: 患了轻微干眼症,最近在治疗,更新确实出了问题,但两天四章,一定会保证的,有时候,只能手机打字,非常麻烦,真的是抱歉了。
这本书总是要写完的,除了坚持,还是坚持!
第二十二章 讨债公司
细说来,他来蜀中前,确实不知道是来德江赴任,待徐处长告知后,他便第一时间,找寻了德江的地理志。
在来德江的路上,他便趁机翻看了德江的情况,其实,即便不看地理志,他对德江也非是一无所知。
因为这德江没有别的出彩的地方,唯独资源较为丰富,尤其是钢铁业,此地的德江钢厂,虽然是地管单位,但其能生产的一种高强度和韧度的复合钢,却是制造舰艇的绝佳材料,是以,该钢厂每年都享受军委会特殊补贴,在蜀中,乃至全国,都小有名气。
这会儿,薛向听说开会是清理大厂拖欠款的问题,不翻开资料,就知道问题的严重性。
因为这种地方企业,虽是地方一手扶植养大的,却仗着亲儿子的身份,往往比央企还骄气,霸道,要从它们身上拔毛,恐怕是千难万难。
果然,薛向草草浏览罢资料,脸色就难看起来。
原来,资料上的情况,比他想的还严重,德江钢铁,宜阳磷矿,兆丰煤厂等几家地方大型企业,简直快成了德江身上的寄生虫,每年享受国家、省、地扶持资金过千万,可每年给行署的答卷,不是亏损,就是盈利准备再投资以扩大生产。
德江两区四县,多丘陵,少平原,境内湖泊众多,除了矿产资源有优势,农业耕地严重不足,原本一地区有这么多大企业,活的应该很滋润。毕竟那几家大厂,尤其是德江钢铁,每年的产值就超过五千万人民币,上缴利税当有数百万,这几乎就是一个县一年的财政收入。
可实际上呢,这几家大厂,每年不缴,或拖欠税款不说,还趴在德江身上抽血。
如此一来,德江老百姓的日子好不好过。薛向甚至不用下去走。就能想象得出。
如此情状,怎不叫他黑脸。
却说,薛向浏览资料的当口,会场也一直无人接茬儿。显然都知道是个烫手山芋。没人愿意去捧。
孔凡高一杯茶喝干。宋昆连忙给他续上一杯,又挨个儿给诸位专员的茶杯注满,便赶紧退了回去。
孔凡高持了碧绿的茶盖。轻轻在茶杯上一磕,呲的一声响,所有人都知道,孔专员要发言了,皆竖直了耳朵。
但听孔凡高道:“同志们呐,当前的形势很严峻啊,地委要求咱们在一个月内解决拖欠利税支付问题,而行署财政也确实吃紧,再拖下去,下个月的工资支付,恐怕就成了大问题啊,所以,这几家大厂拖欠的钱,必须得收上来,这是政治任务!”
定下调子后,孔凡高便扭头冲他左手边的袁闲云道:“闲云同志,你是分管财政的,行署的财务也一直是你在负责,现在财政遇到困难,你得挑大梁啊,你有什么意见,建议,想法,都可以说说嘛,开会就是解决问题的,大伙儿都沉默,这是在演哑巴剧。”
孔凡高话音方落,袁闲云的脸色就冷了,“孔专员既然问了,我倒是有个想法,说出来,大伙儿一起议议,我是这么想的,咱们行署班子既然要开讨债公司,不如就搞承包责任制,按能力大小,一人负责一个大厂,当然,要把钱一分不少的要回来,肯定是天方夜谭,我看就把历年各厂拖欠的总额的三成要回来,就算完成任务,当然,谁有能耐要的更多,行署给他记功,发奖,如果同志们同意,我就负责宜阳磷矿好了!”
袁闲云这番话出口,众人全傻了,没想到老袁竟想出这么个缺德带冒烟的损招。
众人均觉可恨之余,再一想,又释然了,因为眼下,恐怕也只有这损招最合适了。
本来嘛,大伙儿生气,是因为讨债实在是个苦差事,谁也不愿意沾包,可再一想,若不按这种分片包干的法子,恐怕这个会是开不下去的,毕竟谁也不傻,谁也不肯将这苦差事,揽到自己一人头上,如此人人后退,问题也只能还是问题,是以,如今也只有承包责任制这“有难共当”的主意可用了。
众人的表情,袁闲云看在眼里,不禁为自己的脑子叫绝。
他知道若非自己想出这主意,姓孔的一定会把砖头砸到自己头上来,想到孔凡高的那句“财政一直是你负责”,他就气得浑身直哆嗦。
按说财政一支笔,该掌握在他这常务副专员手中,可偏偏在德江,没有姓孔的发话,便是周道虔也动不了一分钱,而平时,花钱没他袁某人的份儿,现在财政兜不住了,姓孔却说他一直分管财政,话里话外的意思,如今的财政困难,是他造成的一般,要他想办法解决困难,就是神仙听了这话,也得暴走。
却说,袁闲云出了这么个怪招,众人无话,孔凡高心中也在沉吟,他自然清楚这是袁闲云的反击,更清楚袁闲云为何抢先就应承了拖欠大户宜阳磷矿的份额,无非是挤兑他孔某人,看他孔某人有没有种应承下德江钢厂这铁老虎的份额。
而他孔某人若是不敢应承,则为了挽回面子,必然会否决这个责任承包制,而他若是否决了,姓袁的便没了责任,本来嘛,你叫我出主意,我出了个主意,却被你否决了,你总不好再为难我。
而若是他应承,则必然面对德江钢厂这个硬骨头,谁叫他是德江行署的老大,老二袁闲云都挑了仅次于德江钢厂的重担,他孔某人这老大还能去收拾小厂,还要脸不脸。
孔凡高抬眼扫了扫袁闲云,迎面而来的正是袁闲云直直看来的眼睛。
孔凡高呵呵一笑,不住摩挲着简短的寸头,道:“老袁这个主意不错,现在,中央搞联产承包责任制,农业形势一片大火,咱们这个讨债公司,想提高效率,干出成绩,搞承包责任制,也未尝不是好办法,既然老袁负担了宜阳磷矿,那我这个当家人,自然就得去啃德江钢厂,大家放心,我孔某人这回就是崩断了牙,也得在这铁老虎身上,扯下一块肉来,不过,我觉得讨回总账的三成,是不是太低了,我算了算,今天的财政缺口,怎么着,也得弄回五成,才能遮掩过去,我看就定作五成吧!”
说罢,孔凡高看着袁闲云,笑了,露出一口黄拉拉的牙齿。
袁闲云别过头去,道:“五成就五成,就按孔专员说的做!”
他知道孔凡高故意调高比率的意思,是反过来将自己的军!
的确,他袁某人要向宜阳磷矿这个拖欠大户讨债,是千难万难,想要回三成,只怕就得使出吃奶的力气,而要讨回五成,恐怕得拆皮扒骨。
可孔凡高提出来了,他就不能认怂,他也不信孔凡高能啃下德江钢厂这头铁老虎。
届时,有孔老虎顶缸,他袁某人完不成任务,也算不得输阵。
见行署一二把手都领了任务,其余诸人自知逃不过去,便也赶紧出言抢任务,免得出口慢了,让人抢走了软骨,流下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