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1976-第5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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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日我请客赔礼。京华,你去帮佛生搭把手,都散了吧。”他一番交代,面面俱到,安抚了阴京华,亦照顾了张胖子的脸面。
阴京华大喜,总算是用得着自己了,今天居然因祸得福,和三哥的关系又近了一步。他倒是像个苦苦追求心爱女子的痴男,每一寸进步,都让他心中欢喜。张胖子则是对薛向钦佩不已,在这种情况下,还不忘照顾自己的感受,可见他心细如发,进退自持,这样一个人又怎能不成功呢?陈佛生领着阴京华去找老马要餐盒,张胖子却不甘脱离队伍,厚着脸皮也跟了过去。
“说吧,人都走了,我是真有事儿,你最好痛快点。”三人刚散去,薛向就催促江朝天速速道来。
“平生何最关情,只此区区色与名。若就两端分缓急,肯将铜像易倾城。薛老弟好艳福,如此国色,薛老弟可愿将铜像易倾城否?”江朝天早瞧见远处的柳莺儿和薛向暗里的眉来眼去了,即使他阅女无数,亦不免心中哀叹:这才是真正的倾城倾国啊,狗日的薛向也忒有福了!
“莫非你真是闲得蛋疼,来消遣薛某?”薛向哪里有心情跟他水磨。
江朝天哈哈一笑:“蛋疼!薛老弟真是妙人,先有非主流,后有蛋疼,虽说我不喜欢你,可跟你一起聊天却是颇得意趣,颇解心曲……”
“打住,别废话了成吗?赶紧说,我是真不耐烦陪你闲扯。”
“好,既然薛老弟佳人有约,我也不浪费你时间。只是此事颇为机密,关联生死,薛参谋神魂不定,我又如何敢与你商谈呢?”江朝天敛起笑脸,肃面问道。
薛向见他说得郑重,亦猜到了七八分,心中猛然一凛,“成,江大少稍后,我去去就来。”
不待江朝天答话,薛向便朝柳莺儿那边走去。柳莺儿早等得不耐烦了,虽说下午不当班,可家里还有一堆事儿要做。她见薛向过来,以为是谈完了,便上来拉着他要走。薛向一时半会儿哪里走得开,只好温声软语一阵安抚。柳莺儿不是黏人的脾性,也知道薛向现在好像在军中做事,既然爱郎有事在身,她又怎么会苛责呢。薛向刚一开口,柳莺儿就答应了。她冲薛向摇摇手,迈着优雅的步子去了。
“说吧,这下咱俩都清静了,我倒要听听你有何要事。”薛向坐回了原位,点燃一支烟,静待他惊人之语。
江朝天道:“最近天气恐怕不大好啊”
薛向剑眉一拧,深吸了一口烟,烟柱燃去了足有三分之一,“风向如何?”
江朝天闻言精神一振,你果然不是一般的参谋。…;
“风向难明啊。”江朝天坐直了身子,眼光灼灼。
“恐怕西风渐紧吧,既然江大少无意推心置腹,咱们这就散了。”薛向起身欲走。
“薛老弟目光如炬,倒是江某小家子气了,罚酒三杯,权当赔罪。”江朝天赶紧拉住薛向,很是光棍地连干三杯。
薛向复又坐了下来:“江大少,今日留薛某在此,恐怕不是要和薛某谈天气吧?有何章程,不妨道将出来,薛某洗耳恭听。”
“薛老弟,我也不和你试来探去了,暴风骤雨,共度时艰如何?”江朝天一番话颇有推心置腹的感觉。
薛向知道恐怕他说的都是实情,这几天的天气确实越发的阴沉了,风雨如晦啊。他收回桌上的长腿,正色道:“江大少对我说这些又有何益,我不过是个卒子,连跑腿的都不算,恐怕爱莫能助啊。”
江朝天道:“薛老弟,咱们明人不说暗话,你在安老心中的份量,别人不知道,我还能不知道?当日,若不是老将军护着你,别说什么特级英雄的荣耀,恐怕还有牢狱之灾。老将军拳拳之心,你就是这般报答的么?”说到后面,江朝天声色俱厉。
薛向心中有份天气预报,自然能明天时,避风雨。他现在要做的就是待价而沽,岂能叫江朝天如此轻易地拿下?他仰天打了个哈欠:“真困啊,日暖人乏,你困不困?”
“你!”江朝天好不容易聚起的气势,一下子被他的惫赖模样打了个烟消云散,“薛老弟的意思也就是没得谈喽?”
“你不觉得我们俩的谈话很可笑吗?蚂蚁缘槐夸大国,蚍蜉撼树谈何易?这些事情是你我能谈的么?”说罢,薛向头也不回地走了。
薛向的目的达到了,他自不愿继续谈下去。他弄清了至关重要的东西,记忆中,江朝天那边独自操舟海上,颠簸于暴风雨间,最终满载而归。此刻,他心中欢喜已极,原来那边也认为海上风浪大,邀老爷子一起出海,料来被老爷子拒绝。人家发财后,自是要收拾曾经不识抬举之辈了。这次的谈话实在是太重要了,薛向大步前进,生怕一个忍不住笑了出来。
看着薛向大步而去,江朝天摇了摇高脚杯,杯中的红酒飘摇震荡,一如他心绪的起伏。突然,他也笑了。此行不虚啊!薛向达成了目的,江朝天何尝不也完成了任务,至少薛向最后一句话吐露了足够的信息——那边也动心了。他知道这是薛向故意透露给他的,但是目的既然已经达到了,有意无意又有何妨呢?
…………。。
薛向刚跨着摩托离去,老莫西餐厅的拐角闪出一道人影来,他顺着薛向远去的方向,跺了跺脚,忽然,向大街的左侧奔去,边跑边喊:“大牙哥,白少,你们怎么才来,人都他妈的跑了。”
来人正是白可树和姜大牙一伙儿,说话的人是姜大牙手下的混混黑皮。原来,白可树就是柳莺儿口中的未婚夫。白可树性好渔色,仗着自己的老子是院长,在中心医院无恶不作。不知多少护士,女医生都被他使尽手段,坏了名节。柳莺儿天仙化人,白可树又怎会视而不见?若非柳莺儿生性刚烈,早让他得手了。柳莺儿抵死不从,白可树内仗老爹之威,外借大牙之势,亦不能得逞,心中自是不甘,猫儿越是偷不着的鱼,就越觉得香甜。白可树在别的事情上没有多少兴趣,唯独对猎艳那是韧性十足,不达目的誓不罢休。偶然的机会,他查得柳莺儿有以兄长名唤作大宝,幼时因脑膜炎烧坏了脑子,二十多岁只有六七岁的智商,每月都需要到中心医院治疗,方可维持性命。柳莺儿家中另有一老母一幼弟,一家人的吃穿几乎全着落在她身上,更遑论给大宝治病。白可树由此入手,一边以大宝的病情相胁,一边以柳莺儿的工作相迫。柳莺儿无可奈何,只得答应,哪想到白可树这回是动了真心,非要娶了柳莺儿做老婆不可。一番威逼利诱,柳莺儿只好闭着眼睛应下。白可树逼之甚急,担心变生肘腋,非要签下一纸婚约,方才罢休,柳莺儿哪有半点抵抗之力,拖着这么一家子,想死都难,唯有如他所愿。
白可树一边等着柳大美人时辰一到做了自己老婆,一边继续在医院为祸一方,本来小日子过得快乐无比。可近来忽然发现柳莺儿似乎有了姘头,这怎么得了,这不是太岁头上动土吗?几经辗转,白可树终于打听到挖他墙角的是谁,不是别人,正是上次坏他好事还拔枪相向的小子。这下,新仇旧恨一起涌上心头,白可树发了狠,甩出重金再邀姜大牙出马。虽然上次被姜大牙摆了一道,可那也是形势所迫,他能理解。再说,除了姜大牙他还真找不出别人替他做这烂事儿。
第七十七章 见猎心喜施奇技
姜大牙本不欲再淌这趟浑水,毕竟那小子身上有枪,搞不好就是公安,这耗子和猫的游戏不玩也罢。结果,白可树一说“那小子的身份打听清楚了,无父无母,就是个臭当兵的”,姜大牙拍案而起“妈的,这活儿接了,还以为是公安,原来是个大头兵,那咱还怕啥,当兵的敢随便开枪?”姜大牙当即就表示这次只收一半的费用,上次栽了面儿,对不起白兄弟,这次就收个成本价权当赔礼道歉。
姜大牙接下摆平薛向的活儿后,就开始安排小弟盯梢,今天好不容易探得薛向和柳莺儿又在一块儿吃饭,且确定了地点,一伙儿人就跟着白可树一道风风火火地过来抓奸,结果,还是来晚一步。
“黑皮,你说你还能办点事儿不?让你盯个人都盯不住。”姜大牙老远就骂了开来,他打着个赤膊,露出满身的腱子肉,胸毛乌黑浓密,阳光炽烈,照得他浑身油亮,狰狞异常。
“大牙哥,这真不能怪我,我让老三回去报信,是你们来得太慢,那小子又骑着个摩托车,一会儿就没了踪影,我两条腿再快,也撵不上轮子不是?这事儿真…。。”黑皮一脸的委屈,话说了一半儿,牢骚没发完,就被打断了。
“你还委屈?你说说,让你盯了几回了,有哪一次弄准了的,这碗饭我看你是吃到头了。”姜大牙抖了抖两坨胸大肌,冷笑道。
“大牙哥,我……。”
“行了,黑皮,这事儿不怪你,我知道那小子有个摩托,来去如风,你能盯上就很不容易了。”白可树衬衣、西裤,再架一副金丝眼镜,看上去文质彬彬,很有迷惑性,他安慰完黑皮,又对姜大牙道:“大牙哥,我看老是盯梢也不是办法,柳莺儿这小娘们儿是铁了心了不守妇道,今儿个咱就打上门去,让她老娘管教管教,也好叫街坊四邻瞧瞧,臊她一臊,让她也知道知道自己现在是谁的人。”
“白大少,我插句嘴啊,我觉得这么办不妥。俗话说捉贼捉赃,捉奸捉双,咱又没拿着证据,这么打上门去,也臊不着人家,搞不好就打草惊蛇了。”黑皮受了白可树的安慰,心里大是感激,当下就忙着给他出谋划策。
姜大牙正要喝叱,却被白可树抢在前面说道:“黑皮说的有道理,咱手中没有证据,这街坊四邻搞不好会向着她,这么闹下去,众怒难犯啊。”
姜大牙瞪了白可树一眼,道:“我说你麻烦不麻烦,他不是已经和你有了婚约么,有婚约就是你女人,哪有大老爷们儿管不住小骚娘们儿的?直接去了就教训她,让她招出奸夫,咱们再去炮制那臭当兵的,非让那小子脱了军装不可。”
白可树听得一愣,黑皮却拍手叫好:“高啊,还是大牙哥见识高远,咱就玩横的。咱们这么办,抬了礼物就去下彩礼,当下就逼着她出嫁。这正大光明的事儿,谁也不能说个不是,她进了白家大门,还不是任白大少你处置么。”说罢,黑皮淫笑起来,忽而,众人皆跟着笑了起来,笑声淫荡,惊起麻雀无数。
姜大牙受了黑皮的马屁,亦觉得自己脑袋灵光,当下,就拍板要和白可树一道去下彩礼。白可树自无不可,家里的彩礼是现成的,立时,就领着众人去了。
…………。
薛向出了老莫,便决定去柳莺儿家一趟,相识以来他还从未去过柳莺儿的家里。虽说他暗里打听过柳莺儿的住址和家庭情况,甚至连白可树就是她未婚夫的事亦被他查到了。可柳莺儿不和他讲,他亦不便询问,他知道柳莺儿内心异常纤细敏感,一个不好就容易刺激到她。这次去探望柳莺儿的家人,还是他鼓足了勇气方才做出的决定,总不能永远这般挂着吧,她不便讲,自己上门探望总是一种委婉、温和的方式。薛向没有直接杀上门去,而是准备去买些礼物,总要对未来丈母娘(他已然内定了)表示敬畏不是?…;
薛向折道转向健民副食店,那是和国营菜场同一个单位的分店,地点也紧挨着国营菜场。自打兜里丰盈了之后,薛向便到黑市兑换了各种稀缺商品的供票,连同一大堆其它的供票和大把的钞票放至丁卫东处,不管是他自己还是雷小天三人需要什么菜品、副食就直接到丁卫东处领取,甚是方便。这次去探望未来丈母娘,薛向更是下了死手,半扇猪肉,三大罐奶粉,一台金陵无线电厂生产的熊猫牌收音机,其余的巧克力、糖果、饼干,零零碎碎不可记数。
丁卫东忙前忙后,跑上跑下,整整装了两大麻包,虽然累得气喘吁吁,可他心中得意无比。一听说是为三哥办事,他吆喝一声,硬是来了十七八个棒小伙子,吆喝这个,指挥那个,美得他直冒鼻涕泡儿。
薛向自不会亏待众人,招呼丁卫东买了两条翡翠,众人分了,一众帮闲自是推辞再三,方才收下。直到薛向驾着摩托去得远了,众人又围着丁卫东要他讲故事。自打丁卫东参加完那次四九城顽主大聚餐,身份陡然暴涨,这一片未适逢其会的顽主自是个个羡慕,常常来他跟前转悠。因为听丁卫东吹嘘说他和三哥铁着呢,隔三差五就要聚一次,他们过来也是寻摸接近薛向的机会。丁卫东倒也没打诳语,他是隔三差五就能和薛向聚一次,不过那是薛向隔三差五的来此购物罢了。丁卫东除了爱吹嘘自己和薛向的关系,没事儿就爱讲他道听途说来的关于薛向的传奇故事,没想到这些故事倒是吸引力不凡,引得听者日众。他在这一带顽主圈的地位也节节高升,人家都以为薛向做啥事儿都爱带着他,要不他咋啥都知道呢?丁卫东不知其中原委,倒也乐此不疲,这不,他搬了块大青石头,高居上座,摆开架势,自编自导,又开始讲述这辆京城独一份儿的摩托车的神奇来历。
……………
柳莺儿家住灵镜胡同的一个四合院里,这是个标准的京城老四合院,虽只一进院子,却并不似松竹斋那样打着四合院的名号快修成半个花园的半成品,而是四面建屋,朝中拱合。不过柳莺儿所住的院子说是四合院,那是恭维的叫法,虽然造型建构甚得其法,可是住户们的身份与其四合院的名号相差着实甚远。这里其实就是个大杂院,其内挨挨挤挤住了十好几户人家。
薛向到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多了,正是饭点儿。他把摩托靠着正门前的老槐树停好,随手提了两个麻包,拾级而上,还未进门便见大院上空炊烟袅袅,细细一嗅,便闻到浓浓的饭菜香味。他推开两扇油漆脱落大半的正门,迈步走进院内,便见院内拉满了绳索,挂着红白黄绿的床单、被罩、衣服等,遮得人眼看不清前方的景物。院内几乎没有什么建筑,除了几个浣洗池,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