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1976-第39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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历,全部被薛向收拢过来,一遍一遍地细细阅览,争取足不出户,便掌握住萧山县的全部权力构架。
当然,薛向主抓党群、组织工作的同时,自然不会荒废掉,地委赋予他的另一项权责——主抓经济建设。
说起来,萧山县现下只要掌握好五金厂,经济就垮不到哪里去。虽然现下的五金厂不可能在向龙骑初诞的那几天,疯狂敛财,可销售业绩也在稳步前进,尤其是京城的市场打开后,五金厂的生产始终都处在饥饿状态。是以,现下几乎就可以预计,五金厂全年的销售将轻松突破五百万,在有薛大jiān商的疯狂定价,净利润更是极有可能突破二百万,几乎相当于萧山县往年全年财政的两倍。是以,萧山县今年即使绝收,有此五金厂也能保证顺利脱贫!
五金厂的地位如此重要,薛向自然会小心看护,隔三差五便去厂里巡视一回,他这一去,既起到安定人心的作用,又有震慑宵小的威力。
不过,五金厂业已崛起,薛向自不可能再耗费大量心力在它身上。眼看着秋收在即,反而另一件事儿,已经提上了薛向的rì程,那就是大棚蔬菜在萧山县的种植推广。
说起来,薛向着王刚、楚朝晖赴靠山屯弄回大棚种植技术,已经很有些rì子了。一来。前番顾着处理五金厂的倒闭危机,二来,不到推广大棚蔬菜的最佳时令,因为大棚蔬菜虽说一年四季都能有,可为了产生可观利润,一炮打响,薛向认为还是冬季比较合适,毕竟反季蔬菜上市极易引起轰动和销售高峰,容易让种植户尝到甜头,变异推广。
因此。薛向才一直捂着这项技术,只得秋收结束,便将大棚蔬菜的推广事宜提上rì程。
当然,等待秋收的这些rì子,薛向除了看人事档案外,自然不会枯等,而是频繁下乡,四处走访,如此行止。目的有二,一者。暗访当地官风民气,二者,实地考察大棚蔬菜推广首选地,毕竟薛向不可能在秋收结束后,勒令全县开始鼓捣大棚,那样非出大乱子不可。
先不说薛向行事素来稳当,不会如此冒进,便是从行事策略上讲,此议也决计不会通过。毕竟新生事物的诞生从来就不是一帆风顺的,薛向若是敢一蹴而就,举县皆大棚,朝野的唾沫星子和铺天盖地的压力都能将他淹死。
一rì复一rì,薛向时而领着楚朝晖,时而自己悄悄隐迹下乡,rì子过得极是充实。时间也飞快地走了个把月,眼看秋收都快完成过半了,可萧山县却平静地宛若万年无波的死海。
按说这种大家都不闹腾,都安静地撸起袖子干正事儿。不是很好很和谐么?
可任何有那么一点儿政治头脑的人只怕都不会如此想,因为这会儿,萧山县委大院的空气里,都能嗅到这平静之下正孕育着无比强大的风暴团的味道。。
毕竟任何重量级领导的更替,则必然意味着下级部门会有一次相应的人事调整,俗话说,一朝天子一朝臣,自古皆然。可现下的萧山县是怎样个局面,不止一二三把手全换了,便是县委常委也一家伙动弹了一大半,如此巨大的权力格局变更,与破旧立新没什么区别。
按理说,这萧山县的顶级领导层换了个遍,下面必然轮到各局、处、重量级科室的头头脑脑们大换血,此乃千古颠不破的道理。
可偏偏这颠不破的道理,这回在萧山县似乎失效了,县委常委班子稳定了一个多月了,县直机关竟然还没有任何人事调整的风声传出来。
真的失效了么?只怕没一个人如此认为,长期混迹机关的,谁不是练就了一颗水晶猴子心。眼下萧山县的局势是既复杂又明了,复杂的是,萧山县的权力格局,形成了罕见的两头大。而这两头大,偏偏还不是书记、县长两头大,而是书记、县长加一块儿,和专职副书记两头大。
如此局面,导致两边谁都没有把握在人事调整战役中获得胜利,而双方的关系又势同水火,这在上次的欢迎宴会上,副书记把正书记、正县长喝进医院抱头痛哭就是明证。
如此一来,寻常的政治博弈发生分歧后的妥协、媾和,在这双方之间,就不存在了,而是注定了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的局面。
是以,明眼人都能能清晰感觉到,双方正在蓄势待发,只待一方自觉胜算已定,便定然扑将上去,开始惊天动地的一撞!
然而眼下碰撞尚未开始,可萧山县政局的平静表面下,已然开了锅。
要说这政治的事儿啊,往往就是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这不,如今萧山县的权力格局成了两头大,而这这两头大眼见着就要撞在一起,一见高低、生死了。可偏偏这双方蓄势的当口,就急煞了无数下层干部。
因为眼下这帮人最为难的就是站队,可偏偏双方又是势均力敌,不死不休之势,显然站在哪一边,就必定是另一边的打击对象,而双方碰撞在即,且结果难料,弄不好这队一站错,差不多就是这辈子仕途上的最后一次站队了,所以,不得不慎重啊!
如此紧张的气氛,眼见着已然拖了一个月了,不仅底下的干部们明着踏实工作,背地里串联通气,忙成了一锅粥。俞定中、钟伯韬这二位同一阵营的大佬似乎也终于坐不住了,开始频繁地接见干部,找人谈话,吹风,统一思想了。
反而,薛老三依旧像没事人一般,该看文件看文件,该读资历读资历,该下乡还下乡,人一个不见,话一句不说,便连被下级机关邀请参加会议,会上,主持人邀请薛书记发言,薛向也顶多走走过场,就会论会,谈上几句,压根儿就不提统一思想的茬儿。
这天,已是九月中旬,眼见着秋收就结束了,薛向刚从最偏远的石牌乡走访回来,廖国友、宋运通、毛有财三位便急吼吼地撞进门来。
“呸呸呸,你这儿又是去那儿个稻场里打谷了,脱了衣服,估计都能再扒下一件了。”廖国友一进门,就对着薛向的一身脏乱差的衬衣提了意见。
薛向从办公桌后,步了出来,指着门边的沙发,招呼几人落座。
廖国友却几步抢上前来,拖了薛向便按到了沙发上,“我的薛大书记诶,你说你是怎么回事儿嘛,哪次火烧眉毛了,都还要我来提醒,你整rì里装没事人儿,装得就不累?”
薛向知道廖国友何意,笑笑,正待接茬儿,敬陪末座的毛有财先说话了,“廖书记,人家薛书记这是胸有成竹,我在薛书记手下干过,知道薛书记是看着万事不挂心,其实,暗里都筹谋好了一切,您想想每次您看着薛书记不急的时候,是不是都是薛书记的对手倒霉了?”
说起来,卫齐名退隐,毛有财是又难过又欣慰,难过的是卫齐名的政治生命结束得太早了,欣慰的是自己这位大哥终于避开了他担心愈年的大清理,得了个全身而退!不过这两种情绪之外,毛有财还有种说不出、道不明的舒了口气的感觉。
因为俞定中和薛向相争,让毛有财左右为难,从感情上,他当然偏向卫齐名,可理智上,他却觉得薛向的手段神鬼莫测,卫齐名和他斗,输面恐怕占了大半儿,更不提,和薛向相处有rì,毛有财对这个顶头上司的恶感尽去,好感却一天天地多了起来。因为薛向确实是个值得下属爱戴的领导,凡事舍得放权,有功归属下,有过自己抗,更不提在这位的领导下财会中心一飞冲天,让毛有财生生过了把土财主的瘾。
如此领导,怎不叫人心折。更何况,卫齐名能全身而退,这位薛书记也是说了好话的,这件事儿,经过卫书记的口,已经传遍了,毛有财最后一点芥蒂也无,自然死跟薛向了。
却说毛有财这番话不止说得漂亮,廖国友细细一想,还真是这么回事儿,哪回自己心急火燎来寻薛向,这家伙都是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模样,可偏偏事情发展到最后,该归这家伙的好处,是一点儿没漏。
“哈哈,毛局长说得在理,都说贵人成事不自忙,倒是我瞎cāo心了。”说话儿,廖国友松开了按在薛向肩膀上的大手,一屁股坐了回去,接着,二郎腿也翘了起来。
薛向摆摆手,笑道:“我是哪门子的贵人,贵人能弄成我现在这样?”说话儿,扯了扯衬衣,又道:“我知道你们几位,今儿个找我是干什么来了,不过这事儿咱们急没用啊,咱们再急,那位不发招,咱们也没法出剑啊!”
在座的,可以说都是心腹,薛向言语自然少忌。
第二百三十章 贵人成事不自忙
“薛书记说得没错,老俞不召开常委会,咱们就是开战也没战场啊,照我看,老俞现在是心里没底儿,你看他一天跟个风车似的,见这个,找那个,那笑容叫一个可亲,那神态叫一个和蔼,不知道的,估计都以为他俞某人改任幼儿园老师了!”
说话的是宋运通,这位自从那rì和卫齐名闹掰后,和廖国友、薛向陡然近乎起来,当然,起初,宋运通是最承廖国友的情,可廖国友拉着他和薛向打了几回猎,喝过数回酒后,宋运通发现薛向这小白脸粗起来比自己还粗,枪法准,下手狠,喝酒更是没底,霎时,就看薛向顺眼起来,渐渐也便消了此前的些许芥蒂。
而对俞定中,宋运通是绝对毫无好感,不说他随卫齐名那阵儿见识过俞定中的无耻,便是现下,俞定中上演一出“胡汉三又回来了”也就罢了,还带了一群外来户来抢萧山县的果子,宋某人就万万看不过眼了。在他看来,这次萧山县脱贫,绝对是他宋部长摆脱武装部的最后良机,俞定中引了一帮外来户来抢他宋某人最后的良机,宋运通是拼死也不答应。
“宋部长说得对,薛书记,不止老俞那边活跃得厉害,钟伯韬最近也动作频频!”毛有财咳嗽一声,接过了宋运通的话茬儿,“您最近不是下乡么,人家钟县长也忙着下乡,不过,您是真正下到田间地头了,人家钟县长就是点到为止。在各个乡镇就住了脚,不住地召开干部座谈大会,大谈认清形势,统一思想,嘿嘿,不知道他要统一什么思想。不单如此,钟县长在县府也闹腾得厉害,还想着在县府工作会议上调整分工来着,结果李县长等五个非常委副县长压根儿就不同意,结果。无疾而终!开始我还没想明白,钟县长在闹腾什么,怎么李县长他们那么大意见,原来人家钟县长盯住您在步行街折腾出的那两个收费箱了,要虎口夺食,也难怪李县长他们拼命。说到这儿,还得提一嘴,姓钟的最近批了很多条子,我压根儿就怀疑他是拿您那点儿家底做人情。我是一个也没报,气得那王八蛋直跳脚。跟我拍桌子瞪眼,说要撸了我,我就等着,看他怎么撸!”
“着啊,老毛干得不错,跟这帮玩意儿,就得玩儿硬的。”啪的一声脆响,廖国友一巴掌拍在了毛有财肥厚的肩膀上,笑道:“俞书记不是要拖嘛。咱们就跟他耗,他不召开常委会正好,那咱们就叫他什么也做不成,看看下面的人愿意听咱们的,还是愿意听他俞定中的。”
廖国友说得起劲,薛向却看得心头直苦笑,看看眼前这三位。几乎就是萧山县常委最粗的三位了,聚到一块儿,是唯恐天下不乱啊!
“行了,该干嘛干嘛。咱们静等俞书记发招就是,他不发招,咱们就干咱们的事儿,毛局长,和钟县长玩玩可以,不过,该批下去的拨款还得批下去,尤其是教育、农业、水利这三块儿,若是让我听到什么该批不批的,可别怪我拿你试问!”
薛向说得郑重,毛有财浑身一凛,连连点头。
薛向又道:“对了,王维县长不是走了么,那台拨给他的配车空出来了没?”
毛有财急道:“空出来了,空出来了,一直给您留着呢。”
这会儿,萧山县县委压根儿就没几辆车,所以就没有小车班,原本除了书记、县长各一辆专车外,也就剩了那辆原本被宋运通送给毛有财,尔后,被薛向截和,转送给人大的孙主任未果,又赠给王维的那辆。
而此刻,王维他调,那辆车就被财政局收回了,原本小车的管辖权在县委办公室手里,可毛有财硬要拿回,县委办以为他是在向薛向表功,也就没闲话。而毛有财确实如是想,只是鉴于薛向屡次让车之举,他掐不住薛向脉,因此,就一直捂着没报告。
这会儿,见薛向提及,毛有财自然以为薛向官升一级,要弄回那辆专车装点身份,便一叠声地回应。
薛向道:“想哪儿去了,我要那车做甚,毛局长,待会儿,你还是把车钥匙交给王建书记吧,上次王书记不是还为这车的事儿和王维县长闹过不愉快嘛,这事儿,我一直过意不去,这次,就当是弥补了。”
毛有财大惊,想不通薛向这是闹哪样,毕竟前次薛向不用车,毛有财还只当他顾忌影响,可现在薛向都是萧山县隐隐第一的人物了,何必自堕身份呢,俞定中、钟伯韬都有车,凭什么薛书记没有。
毛有财正待出声劝阻,廖国友却抢先道:“不要也好,我看那车未必比得上薛书记的那辆自行车,得了,毛局长,回头,你把钥匙给我吧,我亲自给王书记送去。”
廖国友到底脑子灵醒,再加上和薛向配合过一次,心中霎时便明了其中因果。只不过心中有些打鼓,王建随俞定中可是有一阵儿了,未必是一辆车能消化的啊!
可不管成与不成,廖国友还是决定一试。
中午,四人在食堂吃过午饭,廖国友便去毛有财处拿了钥匙,驾了专车,朝县委家属的筒子楼奔去。
到得王建家时,王建一家人正在午休,廖国友在王建家中待了不到五分钟,便面有怨怒地摔门而去,巨大的摔门声,传得整个楼道都能听见。
廖国友方去,同王建家门隔着三道门的那户人家,开着的窗子陡然闭上了,此间正是俞定中家。
…………
“流光容易把人抛,红了樱桃,绿了芭蕉。”
对着镜里朱颜,卫兰瞧了许久,俄尔,吟出了这么句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