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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3部分

官道之1976-第123部分

小说: 官道之1976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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粮食在社里换了点钱,买回个书包。小孙子是高兴了,没过几天。老爷子的肚子受不了了。这朱万户是个倔脾气,饿得受不了了,也不去求人,实在没招了,便想到了寻死,恰巧就被薛向赶上救了。

    说来也是缘分,要不是他家的破门实在够呛,恰巧薛向听着野调,撞着邓四爷,亦撞破门板。再敲会儿门,耽搁些功夫,老爷子这会儿一准儿得驾鹤西去。

    弄清楚老爷子上吊的原因,薛向又是好笑,又是心酸,掏钱给邓四爷,让他去邻居家买些吃食。片刻功夫,邓四爷便买回四五个鸡蛋,一筒面条。就着这鸡蛋、面条,薛向捅着了朱万户家的灶台,给老爷子下了碗鸡蛋挂面。

    朱万户早在薛向煮面的时候,就围着灶台打转转。待面条装碗,老爷子辟手夺过,蹲在门槛上,就稀里呼噜,大吃了起来,压根儿不知道烫嘴为何物。十秒不到,一海碗面条、五个鸡蛋便下了肚。吃罢,老头子mōmō肚皮仍觉未饱,再去锅里盛面,国内就剩了面汤?

    原来薛向担心他久饿多食,肠胃易出毛病,就只下了一碗。朱万户见锅里没了面条,边埋怨薛向下手黑,五个鸡蛋居然只配了一碗面,实在是糟践东西,一边又拿过灶台上的那筒面,打算重新开煮,却被薛向拦住。

    薛向顾不得向老头子解释多食的坏处,直接道出来意。谁知朱万户一听,脑袋摇得跟拨浪鼓也似,方才正yù下锅的面条,也慌忙抱进了怀里,生怕薛向来抢。

    邓四爷也在一边规劝,老头子只是不应,劝得急了,便说自己这辈子就是吃了自己老子的亏,学什么不好,学养猪,真是:为猪苦,为猪累,为猪入不了新社会。

    薛向没想到老头死硬,正无计可施之际,一个扎着冲天辫,虎头虎脑的小娃娃奔了进来。那娃娃屁股后面的花书包也因跑动,一扭一扭地,料来就是朱万户的孙子。果然,那虎头蛙进门就嚷着要吃鸡蛋,说早闻着鸡蛋味儿了,要爷爷拿出来给娃娃吃。

    方才五个鸡蛋全叫朱万户一扫而光,这会儿哪里还有。朱万户一边哄那虎头娃说没吃鸡蛋,一边又说明天再给**蛋。那虎头娃只是不依,久要未得,便躺在地上打起滚儿来。朱万户无计可施,双手不住地搓kùtuǐ,又拿眼去瞧邓四爷,意思很明显:你再去弄几个呗。

    邓四爷恼朱万户不识抬举,回瞪了老头子一眼,恨不得将方才被他吃进的鸡蛋再掏出来,哪里愿意再给他去折腾。朱万户使不动邓四爷,又可怜巴巴去看薛向。薛向正愁没机会拿捏老头子,这会儿好容易逮着机会,也只得硬起心肠,昂头望天。

    忽然,邓四爷移动几步,将灶口的几个鸡蛋壳,从灰堆里给踢了出来。邓四爷这个坏可是使得绝了,那虎头娃见了一堆鸡蛋壳,哭声越发地响了,滚儿也打得越发圆润了,嘴里渐渐还有了词儿。大意是:爷爷有鸡蛋居然偷着吃,娃娃再也不跟爷爷玩儿了。

    这下,朱万户真是慌了神。他晚景本就凄凉,就这个可爱的小孙子承欢膝下。若是小孙子再不理他,还不如方才就吊死算了。虽然是孩子话,可朱万户事到临头,关心则乱,无奈之下,一拍大tuǐ,说养猪的事儿应了。

    邓四爷知道老头子虽然脾气倔,却是一口唾沫一颗钉,说话算话,不待薛向招呼,便又出门,去了先前买鸡蛋的那家,买了鸡蛋回来。这回,邓四爷见大功告成,竟不小气,用小竹篓,提了一篓子鸡蛋回来。那虎头娃见了鸡蛋,一骨碌从地上爬了起来,接过鸡蛋便朝家里奔去。朱万户生怕虎头娃跑急了,磕碎了鸡蛋,慌忙追赶而去。

    薛向和邓四爷紧随其后,不久,便来到了一座土屋前,老远便见一位三十岁左右的长脸汉子正在训斥朱万户,训得老头子连连点头。先前,薛向听邓四爷说朱万户老来得子,料来这位就是他的儿子了。

    薛向行到近前,未及说话,那长脸汉子以为他和邓四爷是朱万户请的帮手,来要回鸡蛋的,又yīn阳怪气地说了一通。邓四爷实在不耐,指着薛向,道出他公社主任的身份,那长脸汉子聒噪之音嘎然而止,立时低了头怯懦不语。朱万户也抬头朝薛向看去,脸上竟是惶恐和惊疑。原来这爷俩早先在队里,就是主力批斗对象,最怕见官,见着小队长尚且惶恐,更别提这比小队长大了不知多少的公社主任。

    薛向倒是没功夫摆官威,和那长脸汉子交待了朱万户要去靠山屯住些时rì,让他不必挂心。这会儿,长脸汉子只剩了惟惟诺诺,哪里还有不应。更何况,他从来就不喜欢老头子,自是乐得薛向把老头子接走。

    打发完长脸汉子,薛向说天sè不早了,得急着赶回靠山屯,朱万户却说要回家收拾东西。先前,薛向见过那残败的土屋,哪里有值得一带之物,便说靠山屯都准备好了家什,空手入住即可。哪知老头子神秘一笑,说声稍候,便转回家去,未几,便奔了回来。薛向并未见朱万户手中多了行囊,依旧是空了手,只是腰间多了支黑sè的笛子,也不知是何材质,在这斜阳余辉下,老远便泛着红光。薛向原以为这是老人奏乐遣兴之用,哪知道一到靠山屯,便让这笛子给震住了。!。

第四十一章 神技

    勉强算二合一响应号召不搞七个字标题了,装十三装得我也挺累泡*书*(受打击了,大家看着给票,前六估计是保不住了,也算我对不起大家伙儿了从没这么累过,心累,人也累,手指都是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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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向三人到靠山屯的时候,已是月上中天,薛向亦不回家,直趋养猪厂,盖因给朱万户准备的宿舍就在养猪厂内,以此也方便老爷子伺弄猪崽薛向刚踏进厂区大门,便觉热气蒸腾,热浪滚滚原来,四周架着火把,李拥军正指挥妇女社员们,给猪仔喂夜食呢

    朱万户一踏进养猪厂,神sè便激动起来,老脸在火把下映得通红,牙齿咯咯直哆嗦老头子这一辈子,和猪打交道的时间比和人的多,听见猪哼哼声,浑身的骨头都是酥的

    薛向叫过李拥军,拉过朱万户,向他介绍一番,指望李拥军这个副厂长以后能重用朱万户这员大将孰料李拥军阶级观念严重,眼睛瞧也不瞧朱万户,脑袋昂上来人添,心里早把朱万户这给北洋、军阀、鬼子、反动派养过猪的转正对象视作n姓家奴了,哪里愿意与之为伍还是碍于薛向面子,才不冷不热地哼哼了几声李拥军是万万不信这个一只脚已经踏进坟墓的老棺材瓤子,有何惊人艺业

    薛向见李拥军这般形状,生怕他得罪了自己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方才请到的“高人”,左脚翘起,正待给他一脚,让他分清东西南北猪场的西北角突然跟开了锅似的,乱成一团,妇女呼喊声、小儿啼哭声,野猪哼哼声,喧腾一片

    原来,有一个猪圈的十多头野猪顶破了水泥墙从里面奔突了出来,逢人就顶立时将正在喂猪的妇女们吓得四散奔逃薛向闻听哭喊声,哪里还有功夫收拾李拥军,正待奔驰过去,将野猪收束回猪圈忽然耳边起了一道悠扬的笛声,循声望去,但见朱万户横笛唇边,红腮鼓动,那清脆悠长的笛声便从他唇间向满场扩散而去,直上云霄笛声一起,满院子的哼哼声立时歇止,满场奔突的野猪也停下了脚步,皆抬头朝朱万户望来有的野猪竟伏下身子趴了下来,有的甚至慵懒地打起滚儿来

    霎时间,满场寂静无声火光摇曳下朱万户白发萧然,粗布麻衣,脚踏四方,按笛横奏笛声婉转多变,忽而似碧海cháo声忽而变间关莺语,动静之间,竟是和谐之极薛向也听得入了迷,虽不知曲意,但觉心间一片宁静、温暖忽而,笛声一遍,陡然拔高,欢快奔腾起来,犹如小鹿跃于旷野,骏马奔驰草原朱万户边吹边行,那十多头野猪竟从地上一骨碌爬了起来,齐齐跟行那朱万户似乎炫技一般,并不急着领猪入圈,而是绕场闲行半圈,方才施施然,领着众猪朝原先冲破的猪圈行去

    朱万户这一手,当真是神乎其技,把众人震翻当场满场的妇女社员们,齐齐眼冒金星,如追星族一般,围着洋洋得意的朱万户,或拉衣袖,或问究竟,热情得不得了;原先吆喝着要拿棒子赶猪的邓四爷,这会儿一个劲儿地擦眼睛,满脸的难以置信;李拥军则如痴呆一般,叼着烟的嘴巴张得老大,明灭的烟柱粘在下嘴唇上,瑟瑟发抖;薛向也被震翻了,霎时间,只觉老头子此刻纯是东邪黄药师和西毒欧阳峰齐齐附体,这般以箫笛御畜的手段,当真是鬼神莫测,拉风至极,真恨不得立时逼着老头子将这手神技相传

    ……………。。

    。自打朱万户到了养猪厂后,薛向的一颗心算是彻底落回了肚子里,正如请木匠;请回了鲁班爷,哪里还有不放心的要说这朱万户真是猪祖宗,猪愿意和他亲近,他见了猪,也早把先前的矜持甩到了一边先前老头子和薛向还约法三章,约定这不干,那不干,一见了满院子的猪,什么都忘了自此,老头子算是进入了角sè,可他这一进角sè,可苦了李拥军和邓四爷老头子意见既多,脾气又倔,仗着薛向挺他,把李拥军和邓四爷直如小厮一般,使唤得团团转转一会儿说割的猪草全是水珠,吃了猪崽要拉肚子,得先晾晒;一会儿又指责这喂猪的饲料,实在是奢侈,简直是糟践东西老头子今天要桐油,明天要糠饼,又叫人去金牛山中,割回若干不知名的药草,躲进房间,就鼓捣开了

    邓四爷和李拥军实在是被折腾得受不了了,闯进薛向办公室就威胁说,不把老家伙赶走,他俩就离厂出走哪知道被薛向好不容易敷衍过去后,没过一个星期,两人彻底无语凝噎了你道怎的?原来,先前还jīng瘦毛长的猪崽子,一个多星期的功夫,便大变模样了,个个肚滚腰圆,毛光水滑,欢实得不得了

    自此,薛某人便多了项乐趣,每rì或清晨,或傍晚,总会牵着小家伙来看这些圆疙瘩当然,在小家伙眼里,这些圆滚滚的小猪都是可爱的猪宝宝,而某人眼里则是金晃晃的大元宝

    这天清晨,薛某人吃完油条,喝罢豆浆,在猪场里溜达了一圈后,便和朱万户寻了颗老柳树,靠着猪圈坐了,用石子划了棋盘,筑起楚河汉界,拿木板雕成棋子,便捉对厮杀起来朱万户年老成jīng,智力竟毫无退化,棋路老辣,布局深远薛向则棋路jīng熟,身经百战,两人倒是棋逢对手,将遇良才,一通好杀

    二人战至正酣,小孙火急火燎跑了过来,气未喘匀,便道:“大队长,不好了,韩书记从县里打来电话,说五丰粮厂不卖咱们饲料了,狗r的,社里可是和他们签了合同的,说翻脸就翻脸?”

    薛向闻言,脸sè立时就立住了,冲朱万户告个罪,拔腿就朝办公室奔去,奔至桌前,一把抓过电话那边已没了声音,料来是等得急了薛向又不知那边的号码这会儿压根没有来电显示,一屁股坐回椅子,思忖片刻,便知道多半又是郭民家在和自己为难想想也真够他薛某人头痛,得罪了顶头上司,真是处处受小鞋他裹在这体制内,对付郭民家,是打打不得骂骂不出,一切皆是袖里乾坤,暗中出招、接招

    此次挨了五丰粮厂为难,虽然在意料之外好在,薛某人早有被为难的觉悟先前备下的棋子,购买仔猪时没用上,这会儿购买饲料正好拿它发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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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丰粮厂坐落在成天县城的西北角是以一段老旧的城墙做了墙壁,似乎在突出一点便穿到了墙外五丰粮厂之所以这般设计,以城为墙,贴靠城门就是为了方便四里八乡的社员卖粮,而不必远路奔驰绕进县城说到这里,恐怕年轻的看官会多问一句,怎么薛向的猪厂购粮就这么随意,而无须供票我要说的是,七七年这会儿,共和国基本已告别了粮荒,这儿用告别,倒不是说老百姓都吃饱了肚子,而是说几乎再没饿死人的现象了是以,政务院便行政,除了主粮外,对杂粮、畜粮的管制就放松了,各级行政单位就有了zì yóu活动的余地因此,薛向才能通过公社,和五丰粮厂签了购买各种杂粮的协议要是早几年,可是万万没这般轻松的

    这rì,恰好是赶集rì,承天县城的街市上热闹非凡四里八乡的社员毕集于此,虽不至摩肩接踵,确也称得上来往如梭男女老少,拖家带口,呼儿唤女,人人衣着简朴,但脸上的神采却较薛向初至承天县城那天,少了些愁苦,多了几分笑容原因嘛,自然是方获丰收,肚里有了饱食,身上有了暖衣,口袋也有了余钱,又怎叫人不开心呢

    社员们进城自不会是为了游览街道,消闲娱乐,而是提篮跨网,或卖山货,或卖家禽,借以贴补家用一路行来,薛向见的最多的便是板车,一辆辆老旧的板车上,压着高高的布袋,裸露在外的便是各种粮食,一窝蜂地朝西北方向驶去,那处正是五丰粮厂的所在

    薛向此行县城,非是单人独身,而是带领着大部队他当先打头,领着苏顺民大步在前,李拥军则指挥六七个小伙子,牵着着老牛,拖着板车紧随其后众人拖出一条散线,跟着板车大军,逶迤朝五丰粮厂行去

    一袋烟的功夫,五丰粮厂的那座朱漆铁门便遥遥在望了薛向一眼便瞅见了穿着黄布大褂的韩东临,此时,老韩正领着彭chūn一众堵着大门,和一个胖子争吵,老韩挥舞着手臂,显示愤怒已极,他后面则挤着数十辆来卖粮的板车,不得其门而入

    行至大门前方五十米处,薛向挥手止住李拥军等人这会儿,前路已经封死,板车哪里还挤得进去他正待迈步前行,忽见大门内猛地冲出三四十青壮,皆着青布工人装,人人手持棍棒,钻出门来那胖子冲工人装们一指,工人装们立时持了捆绑,冲着韩东临等人,便劈头盖脸地砸了过来

    薛向怒极,大脚猛地蹬地,便跳上了前方的一辆板车,接着,便踩着板车急行起来五十米的距离,阻隔着十多辆板车早被他化作通天的桥梁,窜高伏低,几个呼吸,便被他掠过薛向踏上挨着大门最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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