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1976-第108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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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春,赶紧带着你的朋友离开,别在这儿现眼!”
王书记最先呼喊出声。
事到如今,他自然察觉姓陈的是个不好惹的,本来,薛向如何,他王某人丝毫不用理会,毕竟萍水相逢,谁管得了谁。
可薛向到底是彭春带来的,而彭春又是他招呼出来的,从这个角度上讲,薛向若是出事儿了,他王某人也得受牵连。
如今,他王某人正紧赶着办大事儿,哪里敢在这鸡毛蒜皮上弄出滔天风波。
“薛老弟,走啦,我喝多了头晕,你赶紧扶着我,换个地儿吹吹风。”
彭春站起身来,便伸手来拉薛老三。
他故意如此言语,乃是照顾薛老三面皮,他知晓自己的这个同学,是个要面子的。
可眼下,光棍不吃眼前亏,别人不给薛向递梯子,自然由他彭某人来递。
“想走?晚了!今儿老子不发话,谁他妈也别想走,跟老子面前装六,姥姥!”
陈某总摇晃下脖子,横身就站在了大门中央。
“草,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一代更比一代狂!”
薛老三心中哂笑,拉扯一把彭春,摊开手来,“老彭,这回不是我不给你面子吧,你要是头疼,就到一边沙发上躺会儿,这餐饭吃到现在,才出滋味儿。”
说罢,又抬头冲身边的胖经理道,“老谢,别愣着啊,赶紧照我说的下单,不让我吃好,我可要骂娘!”
胖经理简直要魔怔了,他这双自诩阅人无数的火眼金星,现如今也闹不明白今儿是要上演哪出大戏了。
然,唯一能确定的是,眼前这位爷绝对不好惹。
左右此间不是第一次上演衙内对垒了,胖经理有这个心理准备,他打定主意,左右不得罪,静待闹完散场就是,当下,便按薛向的吩咐,冲身边的服务员招呼一嗓子,便远远绕开。
“有点儿意思,真是有点儿意思,曹二,这货到底是哪堆的?”
先前,蝙蝠衫和薛向一桌吃过饭,陈某总自然以为蝙蝠衫知道薛向的底气。
原本,薛向到底是谁,陈某总是不关心的,然,薛老三展现出的淡定劲儿,让陈某总对薛向的身份产生了极大的好奇。
“听说在党校学习,别的我也不清楚。”
蝙蝠衫冷言一句。
说来,蝙蝠衫也是自高自大惯了,眼中根本就盛不下几个人。
对于薛老三这种陪酒客,他自然是不屑瞩目的,是以,弄到现在也只知道薛向挺能喝,是姓王的在党校下属的同学,别的,还真就一无所知。
这会儿,蝙蝠衫何尝不是对薛老三身份起了好奇。
“原来如此,今儿老子就让他知道知道京城的天多高,地多厚!”
陈某总嘴角浮起一丝冷笑。
他自以为清楚薛老三的自信来自何处了。
在陈某总想来,薛老三定如那位土包子吴专员一般,自以为年轻高干身份,就能在京城如何。
今儿,他陈某人就得让这些外地来的土包子好好认识认识京城的天。
陈某总暗自咬牙的当口,一队服务员从他身边滑了过去。
一盘葱爆海参,一个木桶盛得堆尖的热气腾腾的雪白米饭,一个纯铜火锅,次第排上了薛老三身前的餐桌。
薛老三挥开服务员,掏出打火机点燃火锅,桌上被他吃的狼藉的各式菜肴,尽数被他汇进了火锅。
乘着火锅加热的当口,他老先生又拎过木桶,冲早看呆了的彭春客气两句,便自开动。
他也不用饭碗,直接就着木桶开吃,一盘葱爆海参,小半桶饭很快被他送入腹中。
没多会儿,锅中也炖的滋滋冒油,混合的菜肴竟然散发出异乎寻常的浓香。
薛老三拿起饭勺,就冲锅里舀了结结实实几大勺,摔进了木桶里,三两下一搅拌,吃得满嘴流油,生猛至极。
陈道林就曾说过,看薛老三吃饭,能治厌食症。
薛老三这通山吃海嚼,即便是旁观众人尽皆满腹心事,也看得口内生津。
咚咚咚……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宛若重锤擂鼓一般,敲在众人的心头。
没多会儿,两队人便冲进房来。
一队黑衣男子,尽是彪形大汉,面目凶恶,当头的那人高大异常,进门时脑袋都快顶着门框了,少说也得一米九,弹力黑色背心将虬扎的肌肉显露无余,进门便喊,“陈总,哪个王八蛋不开眼,敢跟您过不去,您招呼一声,老子非把他皮扒了不可。”
另一队则是不知哪里来的安保队伍,一水儿的绿色短袖,领头的是个胖子,穿着制服绿,连肩章都是歪的,满脸醉红,出口便是大舌头,显然刚从酒场上下来,“超……超少,多……多大的事……事儿,用得着搞这大阵仗,什么人不……不开眼,我带回所……所里,是块铁也保……保管炼化了,让彪哥他们退……退下去!”
“老乔,你猫尿灌多了吧,怎么处置,你听着就是,啰嗦个球!”
陈某总厌恶地看了他一眼,不耐烦挥了挥手。
乔某长打了个酒嗝,一叠声“是是……”。
救兵到来,陈某总胆气大壮,一把扯掉衬衣扣子,露出满腹的排骨,晃着膀子便行到了薛老三饭桌边,斜睨着薛老三道,“孙子诶,红的白的,老子都给你摆好了,是走奈何桥,还是穿阎王殿,你自己挑吧,今儿免费教你学个乖,以后,别他妈是人不是人,就敢瞎狂!”
薛老三眼皮轻轻一跳,扫了陈某总一眼,端起木桶,扫光最后一口饭,顺手将最后半瓶茅台倒进嘴来,漱了漱口,取过湿巾,擦了擦嘴巴,终于丢出句话来,“吃饱喝足,老彭,咱们走!”
眼前这阵势,彭春早就瞧得胆寒,听薛向说走,蹭地便站起身来。
都到这份儿上了,薛老三还嚣张得彭天,陈某总蹭地就炸了,一脚踢飞了椅子,“想走,问过你老子我……”
薛老三便顺手扫翻了火锅,剩下的锅底汤汁,和着最后一点锅底料,立时浇得陈某总满脸,烫得他哇哇大叫,手忙脚乱地在脸上挥舞。
惊变突生,所有人都惊呆了,见过凶戾的,没见过薛老三这种一言不合,就下辣手的,难不成这就是共和国年轻高干的风采?
岂不知,对薛老三而言,哪里有什么风采可言,昔日,和苏老爷子湖畔一番夜话,他心智早坚,打定主意,我行我素,笑骂由人。(未完待续。。)
第二十四章 我行我素
如果谁说厅干动手有失体统,薛老三一准儿都笑那孙子准是没动手的能力。
被人草爹骂娘了,还没点反应,薛老三也就不是薛老三了。
陈某总娇生惯养,哪里受过这种苦,虽然汤汁,菜叶,不似炭火,出锅后温度散得极快,且他急速挥手,三两秒便将那汤汁,菜叶从脸上抹去。
可三两秒的时间,对于热量的传递而言,也尽够了。
这不,陈某总放下手来,便可看见满脸通红,三两处位置更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起着水泡,嘴上更是哭爹喊娘一般惨叫着。
“草泥马的彪子,老乔,死逼楞球的,给老子干死他,干死他,弄死了老子负责……”
陈某总强忍着剧痛,终于痛呼出声。
“薛老弟,跳窗走,这儿我顶着!”
彭春大喊一声,猛推一把薛向。
关键时刻,这位鲁东大汉是极有义气的。
哪成想,他一掌推过来,薛老三纹丝不动,气得他直翻白眼。
倒是不远处的黑衣、绿服两队人马如梦初醒,惊恐交集地朝这边奔来。
“我们是zy党校的学员,谁敢乱来!”
危急关头,彭春大吼出声。
值此之时,彭春实在是想不到还有什么,比“央校学员”这块牌子更好的护身符。
彭春话音方落,彪哥和乔所两队人没赶得上乱来,他身边的薛老三先乱来了。
大手伸过来,陈某总如小鸡仔一般。被他擒住脖子,给提了起来。
说时迟。那时快,四五米开外。小巨人一般的彪哥便腾空而起,一记飞脚直直朝薛老三踹来。
薛老三二话不说,拽着陈某总的身子便横在了身前,彪哥惊骇欲绝,急急收脚,却哪里来得及,勉强卸去三分力道,重重一脚还是踹在了陈某总肋骨处,咔嚓一声脆响。嘶嚎声又起。
“我草泥马!”
彪哥跪倒在地,冲着薛老三狂骂一记,蹭地便要探身而起。
薛老三另一只大手如电光般探出,抓住彪哥的头颅,右腿膝盖急速上抬,转瞬,彪哥的大头便和薛老三的膝盖来了个亲密接触。
砰的一声闷响,凭空迸起一团血雾,彪哥哼都没哼一声。仰天便倒。
身体落地,彪哥已然面目全非,血呼啦一团,好似新蘸的糖葫芦。
这一下干脆利落。血腥暴力,唬得急急围来黑衣,绿服两队人齐齐踩了急刹车。
薛老三捏着满脸飙泪的陈某总大手一摔。如扔破麻袋一般,掷在了众人身前。扬起大手,头也不回地冲彭春勾勾手。大步便行。
薛老三行到处,横在前面的黑衣,绿服急急让开道来,躲避那滔天煞气。
气势,这玩意儿,看不见,摸不着,却能真真切切地感觉到。
眼下,薛老三便气势雄张,身携滔天威势,沛然不可御。
就这般,薛老三转瞬便行出了包围圈,眼见着便要从王书记,常明都两方围成的半圈中穿过。
王书记忽然指着彭春骂道,“彭春,你干的好事!”
薛老三停住脚步,“王书记,一人做事一人等,和老彭无关。”
王书记不接薛向的茬儿,只拿眼狠狠瞪着彭春。
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道急促的脚步声,隋副处长竟小跑着冲了进来。
王书记见状,慌忙迎上前去,“对不住,对不住,隋处长,让您久等了,万分抱歉……”
先前,他和蝙蝠衫赶上来时,隋副处长自己要在散座上喝咖啡,这会儿,见隋副处长赶来,王书记自然以为是自己这边耽搁久了,让这位隋副处长等得不耐烦了。
哪里知道,王书记迎了过去,隋副处长却径直从他身前抹了过去,直奔刘副司长来了,“刘司,刘司,陈主任,萧主任到了,快到门口了。”
原来这位隋副处长,正是在楼下喝茶的当口,瞧见了计委的陈,萧二位主任,上前颠颠儿一接话,问好,听说是刘副司长约的局。
他一边朝这边带路,又一边飞速奔来,冲刘副司长报信买好。
刘副司长浑身一凛,顾不得跟李副省长告别,便急急朝门口奔去,未行到门边, 一高一矮,两位西装革履,面目威严的官人已经行了进来。
高个儿的,约莫三十四五,面容白皙,眉宇间一抹淡淡的倨傲。
挨个儿的,四十二三,国字脸,极是威严。
刘司长的握手,问好声中,两人的身份也自明了,高个儿的是萧副主任,矮个儿的是陈主任。
接着这二位,刘司长便要引这二位另开个房间,李副省长见机得快,早早迎了过来,自报了家门。
他是副省级干部,在京城,虽然没有多少威严,但体制内份量,决定了陈,萧二位主任不可能连该有的体面也不给。
当下,自然少不得一阵寒暄,问好。
值得一提的是,此刻,里间混乱,彪哥还倒在地上,乔某长等人一声老虎皮,刘副司长自不愿让计委的两位高管见着里间的场面,迎上陈,萧二位主任,便故意堵在门口。
李副省长和常明,吴世勋几人在围堵过去,正好将视角堵死。
听见那边寒暄的热闹,王书记心如寒铁,一股邪火儿没地儿去,竟冲彭春来了,“彭春,看你办的好事,今儿一锅好汤,全让你这颗老鼠屎给熬馊了,回去,老子跟你算账……”
彭春撇了撇嘴,终究没有开口。
他知晓王书记这会儿心里一准儿不痛快,跑门路没跑赢人,眼看着大事要黄,心里着急,他也能理解。
“王书记,话不能这么说,怪谁也怪不得老彭,你不就是看着那边再跟两位主任打的热乎,心里头不痛快么,心里有火儿,灌两杯凉水降降温就是,冲彭春撒什么气。”
彭春先前那句“薛老弟你跳窗走,我挡一阵儿”,让薛老三大为感动,这会儿,彭春吃了王书记挂落,他自不可能闲看着。
听得薛老三这番风凉话,他险些没一口气噎死。
若非薛老三方才的蛮横,被他瞧了个正着,这会儿,他早对薛老三开炮了。
顶着一张老脸,红一阵,青一阵,鼻孔气得快要冒烟。
彭春瞪了薛向一眼,正要打这个圆场,薛老三又说话了,“王书记,我说您也别气,不就是和两位大主任搭不上线么,搭不上,找老彭,这小子门路广着呢,不信,我招呼一声,您瞧好了。”
说罢,薛老三冲着门口,就是一嗓子,“萧远山同志,这边来,这边来。”
却说,薛老三喊话的当口,刘司长正领着李副省长一行,和陈,萧两位主任寒暄完毕,准备丢下这一屋子零碎,换个房间,继续热乎。
一道“萧远山同志”传来,刘司长当先道,“萧主任,甭理会,几个外地干部,闹场子呢。”
萧主任拧死了眉头,“不对,不对,这声儿怎么这般熟悉。”说话儿,便挥开了横在门前的吴专员,朝屋内一扫,目光便凝在了薛老三脸上,整个人猛地愣住了。
“萧大主任,怎么着,您这好大的官威,见着老朋友,睬都不愿睬了?”
薛老三又招呼一句。
萧远山浑身一震,好似解冻了一般,蹭地便疾行而来,远远便伸出手,到得近前,握住薛老三的大手一阵猛摇,“薛向同志,您这是骂我啊,不过,该骂,该骂,绝对该骂,都到门口了,愣是没瞧见您,这话儿怎么说的……”
萧远山热情至极,再朝他脸上看去,眉宇间的那一抹倨傲,早已不翼而飞,热忱的好似积年店家。
萧远山没办法不热情,眼前的这位大爷,他不知约了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