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道之1976-第10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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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这会儿听听薛老三是怎么说的,这家伙话里话外,不仅将火电厂不能落足德江的最大责任推了个干干净净,竟还倒打一耙,说他邱某人心眼小,因为和他薛老三不和,才把火电厂从德江挪到了别地儿。
按说,如果单是薛老三阴阳怪气的讽刺,邱跃进也不至于如此生气,可薛老三这哪里仅仅只是讽刺,分明是将一口巨大的黑锅向他邱跃进头上罩来。
加以时日,这种话传播出去,德江的百姓怎么看他邱跃进?
岂非要指着他邱跃进的鼻子骂吃里扒外。
这种罪名邱跃进如何肯沾,又如何沾得起,他可是准备在薛老三完蛋后,全盘接收德江的。
邱跃进扶着栏杆,一通猛烈的咳嗽,转瞬,一张青气毕现的小脸便相似烧着了一般,头上打着厚厚发蜡的偏分也彻底不见了发型,好似鬓云散乱,初承恩泽,不胜挞伐的的娇弱美人。
薛老三却似条征伐无度的鲁汉子,死活不肯放过邱跃进,再度朝邱跃进碾压而去。(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章 火点
“跃进,你小子弱也不多穿点,这都秋天了,温度降得快,多穿几件以防感冒不是挺好,可你看看你小子,衣衫单薄,却偏要西服革履,你这分明是要风度不要温度嘛,这怎么能行?对了,说到你这个火电厂项目,我可是听到外面有人在传了,说你小子跟这个火电厂项目瓜葛很深,那位陈董事长跟你好得像是亲戚,你说要往哪里投,人家就往哪里投,还说你在中间受了人家的贿赂,你听听,气不气人,连我都替你生气!你帮人家广安费力引荐,不见人家送你什么,反倒在德江群众之间,引得谤声四起,好事做了,没得到好名声,反惹了一腚骚。”
薛老三慢悠悠说道,金色的阳光中,一张英俊的瘦脸,笑容极盛。
虽是秋季,可正午的阳光也同样炽烈,邱跃进的额头上已经见了汗珠,可在薛老三嘴里,邱书记还是穿得少了,这咳嗽定然是被冻成了。
这会儿邱跃进真正领教了薛老三嘴皮上的功夫,短短几分钟,他真是被折腾得连生气的力气也没了。
双手用力扶着栏杆,手上已经震得青筋鼓起,似乎稍稍一松手,整个人便能摔倒下去。
这会儿,他已然打定主意,再也不跟薛老三接茬儿,不管薛老三污蔑他贪污也好,受贿也罢,嘴皮子上老子干不过你,老子干脆就不惹你。
邱跃进不言不语,已然亮明了无声息的反抗。然,薛老三是像没事儿人一样,继续亲热地帮他抚背,嘴上依旧不停:“跃进,不管外面传的是真是假,作为你的上级,你的兄长,我还是要指出来的,免得你小子今后走了歪路邪路,跌入万丈悬崖。弄得我以后不好喝邱老见面。所以啊,忠言逆耳,我的话再是不好听,也是为了你好。”
邱跃进扶着栏杆。半边身子都在栏杆上倚了。这会儿他真是连最后一丝脾气也消失了。整个人就好似在肉搏战中彻底败下阵来的弱者,浑身精疲力竭,能做的只能使死死抱紧头颅。破麻袋一般,任由对手狠踹。
不成想,薛老三却偏生对踹破麻袋极有兴趣,继续玩命对邱跃进使着力气,“我可听说了,那个星火能源在国际上,没多大名气,跃进你小心点,别玩儿露了,坑了自己事小,连累了蜀中百姓,那跃进你就是先古罪人,百死莫赎其罪。”
说罢,薛老三又拍了拍邱跃进的肩膀,丢下一句“好自为之”吧,扭头便走。
薛老三最后这句话,简直就似霹雳惊雷,他方转过身去,邱跃进便跌坐在地,脸色一片惨白,嘴中喃喃自语道:“他知道了,他知道了……”
双眼空洞无神,整个人颓败到了极点。
远处的公务人员瞧见邱跃进这番模样,更是指指点点,极是热闹。
“跃进,跃进,你这是干什么,赶紧起来。”
不知何时黄思文出现在了过道里,远远挥了几下手,吓走看热闹的人群,便赶上前来,抱起了邱跃进。
他用力晃了晃邱跃进的肩膀,良久,邱大书记才回过神来,再定睛时,双眉之间森然一片,“老黄,我怕是便要走最后一步了。”
黄思文浑身一震,面色急变,伸手便要去捂住邱跃进的嘴巴,他真万万没想到邱跃进的胆子大到这个地步,竟在这光天化日,人多眼杂之地,吐出这等要命的秘密。
这摆明了是找死的节奏啊。
好在邱跃进说了一句便也住口,黄思文赶忙道:“方才我看见活土匪从你边上走过去,莫不是你们俩刚发生了什么冲突?跃进你放心,我一定替你出这口气,平素我就是顾虑太多了,束手束脚,让他活土匪张狂,今儿老子什么也不顾了,看他活土匪还怎么跟老子玩。”
说罢,又紧紧抓住邱跃进的手臂,:“不过跃进,我把话说头里,若是这次我出手撂倒了活土匪,你说的那事咱们就不作考量,一笔勾销。”
的确,黄思文曾经因为邱跃进丢出的占据德江的大桃子,而有些迫不及待地希望活土匪死于非命。
可这几日一过,理智又压过了冲动,占领了智商的高地,猛然间,他发现袭杀的风险,几乎无限大。
再说,活土匪也不是那么好杀的。
邱跃进冷冷盯着黄思文,眼中杀机一闪即逝去,用手理了理乱发,“行,思文市长,看在你的面子上,我就再放薛老三一马,可我丑话说在前头,若是姓薛的再给脸不要脸,你就不要再劝我了,谁劝都不好使。”
“你就看好吧,要是这次好收拾不了活土匪,你爱咋办咋办。”
黄思文淡然地望向天际,语气中,竟是冲天的自信。
邱跃进瞧得心中莫名一滞,暗忖,难不成这姓黄的蠢蛋还真有了什么有效的法门?要不然这家伙也犯不着故作神秘,大老远地把老子叫过来,还说什么必有惊喜。
……………………
市长办公会还未开始,众人便瞧出滋味儿来,引发这种滋味儿的不是别的,正是二号会议室内的布局。
薛向等人多次在二号会议室参加会议,于场内的情况,可以说是无比的熟悉,可今次入得门来,所有人都瞧得一愣。
最大的变化便是这会议桌的更改,原来的大红楠木雕花圆桌换作了深色的方形梨木硬桌。
更有意思的是,往日大家皆按照常委会排名自己寻找座位,便是偶然有两位亲近市长愿意坐在一块儿,调一下位置也无伤大雅。
可今次,新置的方形条案上,每个座位前却设了对应了铭牌,每个铭牌上皆标注了各位市长的名姓。
黄思文的铭牌赫然在主位上摆了,和主位相对的副位空无,甚至连椅子也没有设置。
其余七把椅子分置在黄思文所在主位的左右两边,除了六位副市长外,还有邱跃进这位被黄思文招来,列席会议的云锦管委会党委书记。
在座众人皆是对权力极为敏感之辈,皆清楚地体察到了,会场的变化,精准地反应了始作俑者的用意。
毫无疑问,这是黄思文在重整旗鼓,煊赫权威了。
“行了,同志们都到了,那就准备开会吧。”
黄思文端坐在列,安坐于主座上,腰背挺直,双目平视,无形中颇聚起了几分威严。
“看来黄市长今天要出幺蛾子呀!”
刹那间,所有人心中皆浮起了这般念头。
陆振宇冷笑一声,忽然站起身来:“黄市长,今天的座位是谁安排的?问题大了吧。”
“是我安排的,哪里有问题了,陆振宇同志,请你明说。”
黄思文森然道,瞪着陆振宇的眼睛,鼓得溜圆。
莫名其妙的,他整个人的气势又上抜了一分,好似临阵出击的将军。
陆振宇却是怡然不惧,冷道:“如果我没记错的话,顾俊明副市长在咱们市府班子里的排名是在薛向同志后面吧,怎么这会儿顾俊明同志却坐到了薛向市长前面去了,这是怎么回事?”
眼下的排位是这样的,黄思文端坐正中,谢明高位于其左手边,顾俊明位于其右手边,薛向紧挨着谢明高。。
如此排位,无疑,顾俊明便排到了薛向前面去了。
而在市府班子内部,薛向是除黄思文,谢明高外,唯一的常委副市长,虽然顾俊明也是常委,但他是凭借副书记的官位入常的,绝非副市长。
毫无疑问,薛老三在市府班子排名第三,从这个角度上讲,顾俊明的确不该排位薛向之前。
黄思文道:“陆振宇同志,亏你还是德江的老领导了,难道连最基本的党内常识都不知道吗?俊明同志不止是德江的副市长,还是德江市委常委副书记,他排在薛向同志前面有什么异议?”
从党委论,顾俊明的确高于薛向,这是个罗圈架。
果然,陆振宇同样振振有词,“自然有异议,顾俊明同志是党委副书记,但今天召开的是市长办公会,当然只考虑市长分管范围内的事,说白了,也就是只论市长的职权,很明显,在咱们德江市府班子内,顾俊明副市长应当位于薛向副市长之后,还请黄市长不要混淆概念。”
说来,陆振宇和薛向最先靠拢,但这靠拢,是因为陈道林的关系,陆振宇从来没把自己当作薛向山头上的人,每每相帮,完全是看陈道林的面子。
也正因此,随着薛向在德江的水涨船高,紧贴薛向的一干人等,皆举步高深了,就是他陆某人迟迟没有转机。
前后对比,不甘寂寞的陆振宇自然知道如今该怎么做了。
要说出现眼前的这种争执,完全是黄思文自找的,当然,也和德江如今的奇葩状况有极大的关联。
遍数蜀中官场,也只有这德江,因为特定环境,有着非常务副市长,兼了市委副书记的怪诞至极的合体。
如此一来,承担着合体身份的顾俊明同志,就相当尴尬了。(未完待续。。)
第二百二十一章 妙答
顾俊明既是常委班子排名靠前的副书记,却偏生因为历史遗留原因,成为了市政班子排名并非靠前的副市长,如此一前一后,将他的身份弄得极是尴尬,才造就是今次的争执。
当然,若非黄思文成心想在排位上树立权威,以此彰显他市长的威权,非要弄出眼前这一套,平素谁会为座次的前后,争吵不休?
可以说,这小小座次,产生如此大的争执,谁都清楚为的不是座位前后,为的是市府最高权力的归属。
黄思文被陆振宇搅得火气陡旺,忽的他眉峰一跳,转眼盯着薛老三道:“薛向同志,你也以为顾书记要排在你后面吗?”
他不提顾明俊的市长身份,只言顾书记,摆明了是给薛向设套。
薛向若说顾明俊的确应该排他之后,那黄思文就有了借题发挥的空间。
安坐在最末尾的邱跃进陡然来了精神,他似乎明白了黄思文缘何成竹在胸,眼前之事,分明就是一大信号啊。
他双目炯炯,亦死死锁在薛向脸上,似要看薛老三今次如何破局。
便在这时,所有人都瞬间了然,黄市长此举哪里是在耀武扬威,分明是在借机立威,以正视听。
为何说以正视听,因为寻常的市政班子中,绝不会像德江这般,市长成了市政班子的绝对少数,甚至连话语权都掌控不住。
瞧瞧眼前这场面,区区一个非常委副市长。竟然能因为座位靠前靠后之事,跟市长顶起牛来。
不管这件事的到底谁对谁错,但顶牛本身就,足以反应德江市政班子目前的政治生活出了问题。
而黄思文此刻弃陆振宇于不顾,剑指薛向,摆明了就是要整肃纲纪,树己威权。
的确,不管薛市长暗里到底掌握了多少人马,可他黄某人占据着市长的名分,可谓煌煌大义俱在手中。
这会儿黄思文质问薛向。就是要让薛向对眼前之事发表看法。不管薛向是附和陆振宇,还是赞同他黄某人,他薛老三都输定了。
因为附和陆振宇,那薛老三和黄思文之间的矛盾便被摆在了台面上。大白于天下。届时。就给了省里那位动手的由头。
蔡行天甚至可以大大方方地说,是呵,你看。如此桀骜不驯的副市长,如此不尊重领导,难道就不应该去省委党校进修进修?磨练磨练?
简简单单的一个道理,就足以化作蔡行天手中的杀手锏!
反之,薛向若是否定陆振宇,则势必对他黄某人竖起降旗,如此,他黄思文的威权便算树立起来了。
倘使将来,频繁的故技重施,加以时日,整个德江市政府谁掌握话语权,不就是极其明了的事儿吗?
的确,这回黄思文算是想清楚了!
当然,也不是说以前的黄思文据是个糊涂蛋,因为以前的黄思文还想着做那权术高手,希图遵从权利争斗的潜规则,事事都隐藏于桌底案下。
每次战斗,即便是大败亏输,也定然打落牙齿和血吞,怎么也得维持住外面的风光和仪态翩翩。
因为,于党内的高级干部而言,官场形象无疑是极为重要的。
一个遭遇败局就吵吵闹闹,大声喧哗的干部,无疑是没有政治前途的,、。
以前的黄思文便深深记住此点,受这番道理的羁绊,吃了多少暗亏,受了多少伤害,这位都咬牙吞了,当作没事儿人一样,明里暗里,都将自己的市长威严护得严严实实。
而如今的黄思文不这般想了,在即将与薛向展开殊死搏斗的大前提下,输则有可能连命都没了,他还要风光面子做什么?
只要这风光面子能化作刺向薛向的投枪匕首,他将毫不犹疑地将这风光面子撕扯下来,投掷过去。
眼下的黄思文便是这般想的,也是这般做的。
他静等薛向的反应,只要薛向力挺陆振宇一声,他就赢定了。
他甚至能立时便能拍桌子砸板凳,跟薛向大骂一通。
若是薛向稍敢反嘴,他黄某人便能大手一挥,甩手而去,中断了这次市长会议。
当然,如此做来,他黄思文的确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