咸鱼翻身记-第3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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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杨知道学医的人特忌讳旁人在他们面前抽烟,他赶紧扔掉香烟,用脚拧灭,直言不讳道:“吴姐,我有件事情想不明白,想请教请教你。”
吴攸莉轻声道:“我不忌讳有人抽烟,你抽吧。”
金杨笑着摇头,“我不能把自己的快乐建立在旁人的痛苦之上,还是不抽的好。”
吴攸莉欣赏金杨,不是因为他当自己是老板的女人而拍马屁,她能看见他身上有许多年轻人,许多这个层次的官员所没有的东西,比如善良,比如有自己的底线,并不是像大多少男人一样,表面上尊敬她,背地里不是龌龊念头便是看低三等。
“我猜猜你的心事。”吴攸莉在路灯下打量着金杨,抿嘴笑道:“要么是感情上出现了问题,要么是官场之外的事情让你烦恼?”
金杨感觉和不可思议,“为什么不是我个人仕途上的问题呢?”
吴攸莉笑笑,“才干+机遇+靠山等于飞黄腾达,这是人所共知的仕途公式。这三样,你目前全齐,所以可以排除。”
金杨真心恭维道:“吴姐,你不走仕途太可惜了。”
吴攸莉不可置否,“我不过是比旁人看得多,听得多点罢了,真让我去争什么我也争不了。了解和做到是两个概念。有些事情明明知道怎么做才有利于自己,但自己往往朝相反的方向去做。”
“我有件事情想向彭书记反应反应,但是苦于找不到一个好的切入点。”金杨苦笑道:“你知道的,在大领导面前,有时候只有虔诚的小学生才能获得他们的好感和支持。没有大领导喜欢被部下利用……”
“金杨啊!你知道你最大的缺点是什么吗?”
“敬请吴姐指点。”金杨双手抱拳,很认真地打了个拱手。
“所有人都说你聪明。”
“聪明是缺点?”金杨不解。
“当所有人都说你聪明时,有的人会利用你的聪明,有人会防备你的聪明。”吴攸莉真诚道:“我也许说不出逻辑和大道理,但我所接触的高官中,几乎所有人都擅长装傻。”
金杨眯起眼,点了点头,呵呵一笑,“慢慢学。”
吴攸莉忽然很认真道:“我不知道你准备向彭放反应什么,但是我知道,目的和手段是一对矛盾体,如果过于看重目的,就会乱了手段,反之,手段也会破坏目的。一勺盐可以让一杯水变咸,但在一湖水面前,却无能为力了。”
金杨沉思。
吴攸莉继续道:“我大概比你稍微了解点彭放,你不能拿常规目光去看他,他就是一湖水,盐啊糖啊这些东西对湖水没有半点用,对他没有利益的事情他不会去做,对他有风险的事情他更加不会考虑……”
说到这里,吴攸莉忽然叹了口气,“我非常愿意帮你开口。但效果只会适得其反,你应该明白。”
金杨点头,他惊奇地发现,经过这么一谈话,他和吴攸莉的关系有了某种质变。是一种介乎于朋友间,又超越普通朋友,同时还是一个游离在彭放身边的两人小团体,或者说是同盟。
金杨忽然笑了,“有人说过一句话,要想别人帮你,就必须把自己的事情变成别人的事情。”
吴攸莉莞尔一笑,“就是这个理。你如果能从中找到他的关切点,或者他的利益点,那么你就是不提,他也会主动去办。”
金杨脑中灵光一闪,似乎想到了某种方法。
第九十四章 打人
第二天早上七点十五分,金杨走进开发区办公大楼。
秘书卢波和办公室主任田雯琦先后来到他的办公室汇报工作。
卢波拿着记事本,把一天的工作安排汇报了一遍,然后着重提了三件事情。一是新秘书杨新民八点半钟来见金杨;二是省政府给开发区新配备了一名副主任,上午九点左右会在省组织部领导的陪同下到来;三是新上任的开发区书记田志宏上午十点要召开一个党委会议,要求全体党委务必参加。
关于新秘书的到任,是早就协调好的事情,今天只不过是履行程序罢了。金杨以前听过一个段子,说的是领导选秘书如同选内裤。市场上的内裤有简洁的,朴素的,华丽的,廉价的,昂贵的,复杂的。款式也很多样化,三角裤,平底裤等等,材料更是多变;涤纶,腈纶,锦纶,纯棉,竹纤维,丝等等。选内裤和选秘书一样,靠的都是自己的眼力,因为内裤不能试穿,秘书也不大可能个个去试用,如何选用?就要靠个人的经验和阅读人的能力了。不然可能会是花钱买难受!选中非人,最后换来换去,也显示出这个领导的驾驭能力和眼力问题。
选秘书和选内裤一样,必须达到三个要求:健康,舒适,美观。
健康指的是秘书和握有巨大权力的领导关系密切,往往成为别有用心的人们‘公关’的重点方向,所以自然也就成为容易被腐蚀的对象。如果有些秘书还主动进行权力寻租的话,那么造成的后果就可想而知了。一个“健康”的秘书可以使领导更好地服务于民,一个“不健康”的秘书迟早会影响到领导的形象,严重的甚至会把领导拉下马,或者领导受牵连。
舒适指的是该秘书的能力。这种能力大致分为两种。一种是特别机敏有才的秘书,这样的秘书能让领导百事不操心,喝喝茶听听汇报;一种是老实本分的秘书,不该他操的心他决定不操,而且也操不了。领导不开口,他决不越位。前一种是舒适,后一种也是舒适。
第三是美观。不管是男秘书还是女秘书,可以不帅,不漂亮,但一定要有形象有气质,看着不会让人反感,外形气质谈吐绝对重要。因为在某种场合下,秘书代表的是领导形象。
金杨详细了解过杨新民的情况,在心里已经把他划分为极为罕见稀少的舒适类秘书,而且也看过他的相片,端正儒雅。
至于省政府给开发区新配备了一名副主任,这个消息前天省办公厅和省组织部就给他打过电话征求过他的意见。他知道这个征求意见不过是个程序,是上级给下级面子的一种体现,换在一个月前他或许会很慎重考虑,但是现在开发区基本上了正轨,两大集团组建成功,原开发区副主任和工程师乐意、张益盟、牛子犊全部进入集团,担任分管副总,两位聘任总经理业已就任,正大刀阔斧地进行优化组合和有机淘汰。开发区的工作人员再也难以插手。即便是开发区书记或者副主任,都没有任何权力对集团运作指手画脚。除非召开董事会。而他则兼任两大集团的董事长,也就是说,田志宏有权在开发区召开党委会议,而他有权召开董事大会。
新到任的副主任姓谢,全名谢知国,曾经担任武江市交通局局长助理。后担任交通局副局长,年初在争夺局长宝座时败北,于是另辟蹊径,调来白浪开发区。
“接待谢知国副主任的事情,通知办公室田主任提前安排,中午如没有意外我会出席欢迎酒宴。”金杨笑了笑,“至于田书记到任的第一个会议,我必须参加。你记得提醒我。”
卢波似乎有些惊讶金杨怎么变得这么好说话了,顿了顿,他忽然开口提醒道:“开发区和各三产企业前段时间因为丁系的事情空出不少位置,而且有几个关键职位,我听说有不少人跑省里的关系,也有人找新书记的门路……”
金杨打断他的话,“怎么没人找我的路子?”
卢波呵呵一笑,“谁敢走你的路子啊,这不是找死么?”
“人的活法不同,要求也不同,只要在原则线可以控制的事情,他们该怎么走就怎么走,不管他们。”金杨换过话题道:“今天下午的安排要改一改,矿山我就不去了,我直接和两大集团的领导分别开个座谈会,鉴于他们的时间紧张,分别谈半个小时,谈话的主题内容……”金杨打开抽屉,拿出两张纸递给卢波,“你拿去稍作整理,我下午谈话前要。”
卢波接过纸张走出了办公室。
半分钟后,田雯琦敲门而入。
金杨起身给她倒了杯茶,搞得田雯琦受宠若惊。
“咿呀……我自己来,我自己来,不麻烦金主任。”
金杨笑着端茶送到田雯琦手上,“按职业分工,你是我的部下,按年龄,你是我的大姐,我给大姐倒杯茶,应该的。最近这段时间,你辛苦了。”
金杨的话说到田雯琦心坎里去了,说实话,她在一系列的风暴中,总是坚定不移地站在金杨身边,可以说在政治上冒了极大的风险,而且日夜操劳,几乎没有好好休息过。金杨却一直无动于衷,仿佛她是天经地义的,她嘴巴里不说,表情上不显,但不代表她内心不委屈。
“谢谢金主任,服务好主任和开发区是我和办公室的分内责任,应该的……”
金杨忽然问道:“丁香副主任最近有没有来上班?”
田雯琦一时摸不清金杨的想法,很简单地摇头道:“没有来上班,前段时间她一直在配合检察机关配合调查。”
“有机会,你给她打个电话。如果愿意的话,开发区欢迎她回来工作,不贬不杨,继续担任办公室副主任,配合你工作。”
田雯琦惊奇地眨了眨眼睛,怔然半晌后,连声感概道:“金主任心怀博大,以德报怨……我一定通知。”
金杨笑了笑,“开发区还有个副主任名额,省里前天问我,我把这个名额留给了开发区,田主任你可得用心培养好下任办公室主任啊!否则……”
田雯琦惊喜交加,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虽然现在开发区副主任没什么特权,但级别却上去了,她在正科的位置上熬了多少年,始终跨不出这一步。
“谢谢……谢谢主任提携……”
“相互提携。”
官场上事先点拨,有许诺的意思,也有卖好的意思,总之是一门学问,首先,言者必须得掂量清自己,你是哪个级别的人,你才能说哪种话,许哪种诺。比如田雯琦要是直接向金杨开口,那就犯了官场大忌,哪怕金杨答应,也落了下乘,给人一种官迷的印象。现在金杨直接提出来,则皆大欢喜。既笼络了田,也属于胜利后的一种颁奖形势。否则田以后不大可能继续为金杨出死力,旁观者也看到了田雯琦的前车之鉴,既然跟着金杨没前途,跟他干嘛?
如果将来金杨能兑现他的许诺,那么N多个田雯琦才会为他前仆后继。
两人又谈了会欢迎谢知国到任的事宜以及党委会议,开发区几个部门二线领导的任命工作,卢波蓦然脸色失常地走进来,凑在金杨耳边道:“刚接到消息,陈国育在白浪县文体局门前被打……”
金杨微微皱眉,抬头凝视卢波,“是什么人打的?陈记者的伤势?打人的动机?”
卢波回答道:“好像是几个社会上的小地痞,边打边扬言威胁,说陈国育嘴巴太臭,再瞎说要打死他,具体伤情要等医院检查结果。”
金杨立刻命令道:“你马上代表开发区前去慰问陈记者,并要责成白浪县公安部门立刻严惩犯罪分子。”
卢波领命而去。
田雯琦接了个电话,欲言又止道:“歌舞团的那个女孩前来报到。”
“歌舞团?谁?”金杨的心思还在陈国育被打事件上,脑筋一时没转过弯来。
“凌旋。”
“哦!田主任你去忙吧。”
目送田雯琦出门,金杨拿起手机,走到窗户前,拨了一个号码。
半晌接通,他低声道:“常龙,没伤着人吧?”
“没有,只是一点皮肉伤,看着严重,根本没伤筋骨。”
金杨顿时松了口气,他生怕常龙安排的人下手不知轻重,真把陈国育打残了或者几级伤残,触犯了刑事,到时他心难安。
第九十五章 新秘书
陈记者“被打”是金杨的计划之一。恰逢今天早上陈国育的一篇《黑煤?煤黑?》的报导出现在《西海日报》上,大肆揭露煤矿周边的黑恶势力,报导刚刊登,撰笔记者就被殴打,怎不令人浮想联翩。
其实在金杨安排陈国育享受白浪开发区的高规格待遇时,便已有了“利用”陈国育的想法。利用并非单一指借助陈国育的犀利报导,金杨赋予利用更深层次的含义——人尽其能,将陈国育的使用效果最大化。
按他的设想,先是陈国育被打,引起政府和舆论的强烈反应,然后常龙对李标等人进行骚扰。李标的性格比较能隐忍,但他手下几个自立门户的大佬肯定有人忍不住。他详细调查过虎头、涛哥、萧爷、季疤子几人的性格特征,如果不出意外,这几个人中间肯定有人会跳出来找常龙出气。白浪县一乱,埋伏在白浪的开发区专案组便可以卓然有效的利用,对涉案人员进行抓捕。而《西海日报》记者被打,报社不会善罢甘休,本来到达顶点的社会舆论便会沸腾,然后挥发,产生效应。
不过要打掉李标团伙,必然会揪出一窝腐败官员,这也是之前屡打不利的原因之一。
根据金杨这些年的打黑经验,他总结出现在的黑恶群体存在由弱势人群转“黑”的现象。随着经济的发展,贫富差距拉大、弱势人群增加、一些矛盾激化,社会关爱缺失,客观上为黑恶势力产生与发展提供了土壤。“两劳”释放人员和社会闲散人员难以安置,缺乏管理,形成社会治安的高危主体。与此同时,一些没有生活来源的社会边缘人,心理失衡,人际关系紧张,又长期游离于社会之外,失去组织约束,构成了华夏当代“游民”一族。这些人是黑社会性质的基础和成员的主要来源。
这些社会最底层群体的共同特点是:离财富及权力,边远、贫困、收入低、社会地位低,缺乏谋生技能。因此,这个阶层的成员一般悲观消沉、愤世嫉俗,对现实强烈不满。由于主流社会对这类人员的排斥,犯罪便成为这些人对上分配不公的一种病态矫正方式。
越来越多的迹象表明,黑恶势力坐大与社会管理的种种漏洞有密切的联系。就目前的社会现实而言,要杜绝黑恶势力,必须在社会管理上下功夫,在制度在福利体系上、推行真正的思想教育而不是形式主义教育,社会体系公平公正了,没有人去依附于李标身边求食了,黑恶才会失去生存的土壤。
不过这不是金杨能考虑的事情,他只有做好当下,也许才有未来。
八点半,田雯琦领着一个二十七八岁的年轻人前来见他。
金杨站起来和年轻人握了握手,淡笑道:“杨新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