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不是马超-第2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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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便依马公所言吧。”刘协按下心中疑虑,双手按在膝上,“卢尚书,这道诏令,便请你斟酌后与诸公审阅后再发下吧?”
“诺。”卢植接下了最后一道诏书的誊写任务。
“今日大朝便到此为止吧?诸公?”刘协环顾大殿,见几位重臣都没有异议,总结道,“已经过了三个多时辰,各位臣工也已疲惫,就此散朝吧。其余事项,明日再议。”
群臣都是应诺,刘协在高寿的搀扶下从坐席上缓缓站起,沿着石阶一步步走下,而后甩开大袖,不疾不徐地离去。
“高公公,”刘艾急忙拉住了迟走一步的高寿,“陛下的意思是说……明日还要大朝么?”
“呃……”高寿一脸为难,“这个,我可不知道。待我问明陛下之后,自会向各位的府衙通报。”
“有劳了,高公公。”刘艾得到了回信,这才松开了高寿的衣袖。
高寿心疼地捋了捋袖子,匆匆向偏殿走去。
满殿公卿总算获得大释,一个个伸展拳脚从地上的坐垫上爬了起来,年老一些的更开始捶腰揉背叫苦不迭。
“许久不曾开过这般辛苦的朝会了……”刘虞朝刘艾笑了笑。
“四海不靖,你我辛苦一点又有什么关系?”刘艾这话说得何等忠心耿耿啊!
张温笑呵呵拉起我的右手:“马大人,老夫可要期待你此行的战果了。”
“那……小侄就借张公的吉言了。”我任由他动手动脚,跟着他出了大殿,“不过……”我压低了声音,偷偷摸摸地向四下扫了两眼,“……今天似乎有些奇怪啊。”
“奇怪?”他眼皮一跳,“你说的是……”
“是王公的事情啊……”我知道自己内劲充盈,嗓门又压低了三分。
他放开了我的手,直到人群渐渐散去才说道:“王允为人太过刚烈,一旦开口便不容他人置喙,近年所施政令,有些不合事宜情况也不知撤回。老夫与多位老臣商议多日,这才决定煞煞他的烈气。”
“这就够了么?”我继续压低声音。朝廷上挖苦两三句话,又有什么屁用?小心被他暗地里捅你一刀啊……
张温嘿然笑道:“当然不够,如果可以,我希望老王能去益州接替盖勋……”
“这……能行么?”我小心翼翼地问道。让当朝三公去偏远山区当省长,实在有些难度吧。
“大势已定,老王得罪群臣过多,九卿之中已经没人站在他一边了……”他胸有成竹。
……能把九个人得罪了个遍,还有荀爽和二爷,都不愿替他说句话……王允得多厉害多招人恨啊!
17贾诩的评价
按照惯例,我将早上的所见所闻事无巨细全部告诉了贾诩。
旁听人员还有庞德与马岱。
“王允大势已去,似乎已成定局了。”小岱抹了抹嘴巴上的油腥——他们刚刚吃饱,我却是饥肠辘辘馋虫大作。
“没有人在家吗?!先给我来点吃的啊!”我捶着案几唾沫四溅着咆哮。
“给你啦!”双儿毫不客气,一脚踹开了厅门,捧着一小盘饭菜扔在了案上,还不忘抱怨道,“两位姐姐都忙坏了,你还要大呼小叫!真不会心疼人家!”
“两位姐姐?”我急忙扶住饭菜,奇道,“你什么时候又多出一个姐姐了?”
“羽儿姐姐也在忙呀!”她将我的专属铁筷子抛了过来。
我“哦”了一声,右手食指与中指微微分开,一把将两根筷子夹在其中:“双儿你真是越来越调皮了……筷子也能乱扔?”
“公子还要饮酒么?”贾羽拎着酒壶缓步而入。
“喝一杯也无妨。”我先夹了片爆炒羊肉扔进口中大嚼起来,“给德哥也添一杯吧。”
贾羽含笑向庞德倒了满满一杯:“庞二哥。”
“呃,多谢……”庞德停了一停,用了个亲切的称呼,“弟妹。”
我暗暗点头,你这个混蛋终于又肯将我当兄弟了么?
“羽姐,你就舍不得给兄弟一口酒吗?”小岱举起杯子笑道。
“切,”我朝他吐出一根骨头,“酒壶就在你跟前,你不会自己倒?”
“就是。”双儿鄙夷地朝他扫了一眼,“你也一把年纪了,难道非要劳烦羽儿姐姐才高兴吗?”
小岱讪讪地一笑,自己抓起酒壶猛灌了一口。
“爹爹不宜饮酒,还是喝口茶水吧。”羽儿换了壶茶水替老爹斟了一碗热茶,束手敛衣陪坐在一侧。
贾诩微微点头,开口道:“王允、张温与荀爽三公鼎立,已近三年,这次终于要换人了。”
“三公能有些职权,在本朝倒算罕见了。”我嘿嘿笑道。
“也是亏了何进与董卓的前车之鉴,朝廷也知道一人专权是何等危险,因此才三公议政,甚至在三公之上又加了太保与太傅,没有任何一人可以完全左右朝政,才能勉强稳定朝局啊。”他用食指摩挲着碗边的纹饰,缓缓说道,“不过王允的性格实在不容于人,被其他公卿排挤出朝,实在是自作孽。”
“呃,有什么实例吗?”我夹了一筷子炒面,唏溜溜吞进腹内。
“听闻去年朝议时,廷尉正钟繇曾劝王允,刑罚不宜过重,抚顺万民才是王道,王允认为他污蔑自己非议政令,暴怒之下革除了钟繇的官职,责令朝廷地方都永不录用。”贾诩仿佛亲身经历,“荀爽与马日磾与其争辩数日,仍是无法阻拦,士孙瑞与其向来交好,也无法让其回转心意,两人却因此而逐渐疏远了……”
“原来如此……”我暂停了咀嚼,举起筷子提问,“我还有个疑问,你一直都跟着我身边,怎么会知道这么多朝廷之中的事情?”
“你忘记了么?”他喝了口茶,“早在朔方我就回答过了吧?”
我感到自己好像被炒面噎住了:“是、是么?”
“邯郸是个繁华富庶的城市,更有大批商贾聚散,比起朔方来消息流通便捷百倍,朝廷及各地的情报每日都有数百条,你看过多少?”
我感觉自己肯定被噎住了:“大概……有几十条……”
“爹爹,”贾羽嗔道,“有爹爹和程伯伯在,还让他看那么多东西么?”
“果然是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贾诩摇头,“你忍心让老父亲每天忙碌,却让年轻体壮的丈夫四处闲逛?”
贾羽粉面微赧:“爹爹又取笑女儿了。”
贾诩正色道:“公子,此次去辽东,气候地形与中原都差距甚大,与公孙度这种地头蛇作战,你更应当明白情报之重要。”
“当然。”我捶了捶胸口,“我向来习惯多派斥候打探情报,地形更是必须打探的事项,公明更是极为谨慎的将领,先生大可放心。”
“徐晃?”他捻了捻胡须,点头道,“这是可信可靠之人,然则不喜多言,你须得善待且重用他。”
“不喜多言?”我指了指旁边埋头喝酒的庞德,“庞二哥也是这般,不喜欢说话的都是有能之人啊。”
“呃?”庞德没料到我忽然扯到他身上,右手一抖,碗中酒水荡漾,却没有洒出一滴。
“喂喂,我刚才说的重点是你要善待重用徐晃!”贾诩忍不住将话题扭转回来。
我连连点头:“这个自然,公明乃是将帅之才,当代都可称一流,我肯定不会冷落了他。”
“如此最好。”他垂下眼睑,啜饮一口热茶,白气袅袅地扑在了他的脸上。
“今天既然有空……”我提议道,“不如你评论一下我帐下诸位将领的优劣?”
贾诩微微一怔,反问道:“为何?”
“旁观者清当局者迷,”我说了句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时代的俗语,“先生从旁而观,所得出的结论可能与我大有不同。”
“大哥说的话果然深奥。”小岱终于插嘴说了句话。
贾诩略一思索,开口道:“徐晃出身河东寒门,家贫无势,少时跟从贼兵,所幸品行尚佳,为人忠诚,处事谨慎,在这乱世之中显得难能可贵……你以大将待他,他必将以命相陪。”
“别说的这么严重……”我急忙摆手。这个世界,我现在这个身份,说什么让别人生啊死的,实在太不合时宜了。
“李典……出身世家,虽非大豪大富,却是一郡大族,这必然会束缚他的手脚,”贾诩嘘了口气,“凡事他会以家族为重,忠诚却在第二了。”
我叹道:“这也是常理,家大业大的……不可能跟单身一人的人一样无视一切。”
“至于秦阵……”贾诩斟酌了两三秒,无奈地一笑,“他出自羌人部族,却是最早跟随你之人,数次大战无不奋战在前,所斩敌酋无可胜数,论起这份悍勇,虎豹之中无出其右……然羌汉毕竟异族,若你遭逢跌宕,他还能否死心追随,我……实在把握不定。”
“你手下的营长只有这三人……”他看了小岱一眼,小岱苦笑着摇了摇头,“所以还要尽可能地寻觅人才啊。”
“你忘了张辽么?”我只好提醒他,忘记了这么一员悍将。
贾诩微微一愣,屈指用指背轻轻搓了搓鼻尖:“呃……此人跟你不过三月,更不好说。但魏国一役,虽非大战,但极为惊险,此人能不顾安危地自万人从中杀出一条血路救你归营,一腔热血也不是轻易便能伪装的。”
“你是说……他对我已经有些认可了?”
他答非所问:“当可以大用。”
“哦!”我端起碗喝了口酒,这才反应过来,“不对啊!”
“怎么不对?”贾羽疑惑道,“是酒味不对?”
我没有理她:“我问你的是将领的优劣……你干嘛不论勇武将略,而只讲忠诚?”
“为将者,当统帅千人万人,一人勇武有什么用处?”贾诩这个文士向来看不起我们武术家,“至于将略,也可以通过战场来学习积累。反而忠义之心最为难得,你心怀雄志希望有所作为,所用将领却各有心思,试问如何成事?”
我豁然大悟,用力吸走一根面条。
18贾诩少年时
“我记得你之前曾说过……我爹举荐你做洛阳令?”我向贾诩询问。
“呵,”他发出一声怪笑,“难得你能记住。”
我感到脸上无光:“已经确定了么?”
“已经下了委任状。”他给了个肯定的答案。
我有些难以置信:“我爹能有这么大面子?”洛阳令可不是普通的县令可以相比的,单论人口与财富就足以跟天下大部分郡国相提并论,其政治意义更是远超于此。我可不相信马腾能够如此轻松便将我的心腹军师安插在京城这个如此敏感的地方。
“令尊虽然远离朝堂,但马太保一言九鼎,解决此事并不困难。”贾诩解释。
“哦。”二爷也出手的话,确实不困难。
贾羽忽然轻“哼”了一声:“我贾家好歹也曾世代官宦,当个洛阳令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世代官宦?”我笑道,“我从没听过这件事情啊!”
贾诩瞪了女儿一眼,贾羽却没有理会,自顾自说道:“哼,爹爹往上九代之内,每一代都有人担任两千石之官,连爷爷都是从刺史和轻车将军之职告老还乡的。”
我猛吃一惊,扭头去看岳父:“这……是真的?”
“自先祖贾长沙之后,贾家确实世代都有郡守之官,枝叶虽算不上繁茂,也散布中原六州,不过比起弘农杨氏、扶风马氏和颍川荀氏,少有登堂入室官拜公卿,只能算得上小门小族。”贾诩颜色如常,“何况家父刺史之职,其实不过是虚职,不曾就任一日便已返归故里。至少在我少年时,家中的确不算富裕。”
“我记得……”庞德忽然发出声音,“先生早就有孝廉在身?”
“是的,”他点头承认,“二十三岁,当时的阎郡守举荐我为孝廉,入朝为郎官。”
“郎官是什么?跟新郎官有什么区别吗?”双儿举手提问。
我伸手按在她的脑门上,叱道:“胡说八道,郎官就是去皇宫给皇帝当跑腿的和看门的。”
“大哥你怎么能这么讲?”小岱忍不住纠正我的无礼观念,“郎官是以守卫门户出充车骑为职责,更随时备皇帝顾问咨询。”
双儿“嗤”的笑了一声:“这不就是跑腿看门的活嘛!”
小岱的一脸正气顿时凝成一块。
“岱公子务须较真,所谓郎官,的确只是低等官吏而已,是朝廷选拔良家少年子弟为皇帝看门护院,我为郎一年,从春到冬整整一年……竟然没有一日休息。”贾诩的嘴角稍稍向上翘起,“我持戟看门三百六十日,而那些富家子弟,却只需在年初大朝时装模作样站两个时辰。当时我实在忍耐不住,便托病辞去了这个毫无前途的郎官。”
“郎官……能升职吗?”我对于大汉升官系统真是不太了解,趁此机会急忙询问。
“按例,每年都有年评,成绩出色者可以外放为县令,也能升任有具体职务的郎官,或者被公卿州郡征辟为槽吏属官。然而……”他露出了冷笑,“每天只是持戟守门的我,想要在两三千郎官中获得佳评,那是一件容易的事情么?”
我吞下一口炒面,吹了个口哨:“两三千人?”
他点头解释道:“郎官并无定额,家财五百万之上的家庭子弟便可以担任,而公卿、诸侯、州郡都可以举荐,这样一来,人数便越来越多,直到董卓乱政,郎官各自逃命,几乎为之一空。近两年,又开始征召良家子弟,目前人数大约只有四五百人。”
“大致明白了,想必也不会有多少俸禄吧?”我推开碗筷,擦着嘴问道。
“也就是最基本的温饱,月俸斗食而已。”贾诩拎起茶壶自斟了一碗茶,“当时我刚刚娶妻,这点小米哪里够一家人吃喝?还不如回家种地自给自足。”
“先生你……种过地?”小岱吃惊不小。
“种了八年,”他嘿然道,“不过是雇人来种……”
我仰天打了个饱嗝:“我早听说,贾老夫子凭一腹学识一张利嘴就能岁入十万钱,你怎么可能去种地?之后呢?”
“之后被董卓征召为掾吏,在牛辅属下为都尉,还加封了个讨虏校尉。”
我瞪着双眼:“讨虏校尉?校尉究竟算什么等级的官职?”
“校尉……”贾诩捋着胡须,“算是中级武官吧,地位次于将军。”
“将军的种类有几十种,层级也有三六九等啊。”我皱眉道,“还是不懂。”
他摇头道:“校尉也是如此,三六九等,当时的八校尉也是两千石的重职啊,虽然手中都不过千余人而已。”
“两千石啊,原来校尉也辉煌过……”我似懂非懂地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