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秦(晶晶亮)-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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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军将校神情激昂,纷纷要求请兵出战,对于是不入流的刘邦,又不是猛将项羽,这些军官们个个表现的底气十足。
“诸将,速速聚拢人马,随本将军出征,赵贲,汝留守荥阳,以为后援。”杨熊黑着脸哼了一声,也不待众人回应,即大步离开大堂。
“末将尊令!”赵贲大声回应,冲着王贲会意一笑,脸上终露出得意的神色。
杨熊中计了!
迎击刘邦,不管杨熊是胜是败,荥阳都已不再姓杨了,杨熊胜了,那是他作为三川郡守的本份,功劳赵贲也有一份,而接下来乘胜追击的苦差使杨熊逃不了;杨熊要是败了,那正好,早早的和死鬼李由作伴,也省得他赵贲费心费力想方设法的挪开他。
另外,顾芸娘那小娘皮没了杨熊做靠山,赵贲可以设想,他的机会要来了。到时,是霸王硬上弓,还是温柔的一步步诱导,赵贲一边想着,一边心头一阵火热。
不提杨熊气冲冲的要领人马与刘邦撕杀,在大梁的县令府邸,李原军军事会议也正在召开,凭着对历史的那一点先知先觉,在定陶战事结束后,李原就已明白,他暂时的好日子结束了。
刘邦西征,大梁正好挡在前面,加上几个月前与刘邦不清不楚的一场遭遇战,斩杀纪信,击败彭越,这都让老刘灰头土脸,李原确信,温厚长者形象的刘邦不会表现的那么大度。刘邦肯定是在等着报复的机会。
李原神情凝重,王尚,甘厚伯、周兴、何平、胡壮等人更是默不作声,只盯着两只眼睛瞧着摊上面前的帛书地图,这些天来,虽然经过强化的培训,他们基本的看图方法学会了,但要这几位拿出对付刘邦的办法来,着实是高估了他们。
“楚军来犯,你们都有什么想法,说说看?”半响,李原站起身,目光扫过呆呆不出声的王尚等人。
听到李原这么一问,王尚等将领立时如同被霜打的茄子蔫了,一个个肃立左右,噤若寒蝉。姿质平庸的他们倒也想着有一条妙计,将强大的敌人杀败,可惜,搜索肚水里那点墨水良久,也找不到奇思妙想的点子。
“兵来将挡,水来土淹,我军当以守城为上,待敌势弱兵退!”何平感受到李原鼓励的眼神,鼓足勇气第一个站出来说道。
“守城不妥,我军兵少,若困于城中,则离死不远了!”周兴咽了一下口水,苦着一张脸说道。几个月前,雍丘城被围的惨状还记忆犹新,在兵力悬殊的局面下,还死抱着城池不放,那就几乎等同于送死了。
“其实,依属下看,我们避敌锋芒,退往荥阳是可行的选择,至少,荥阳的军队还有上万,野战或许不成,守城是可以的。不过,要是敌军轻敌的话,也许我们能打一仗再退。”王尚盯着地图,酎量了许久道。王尚行六,在军中一直以王老六作为称呼,现在成了一军军侯,就觉得老六的名字着实太土,于是请了他认识的人中最识字的侯喜侯司马吃了一顿,正式改名为尚。
李原点了点头,王尚能考虑到这几个方面,也是下了苦功,假于时日培养的话,或许能够成长为得力的干将。
第十五章 运筹帷幄
从彭城到大梁,也就是徐州到开封的距离,在后世有火车、高速公路的时代,这一段行程三到四个小时就到了,但在秦末,没有七、八天的时间,刘邦大军是无法抵达大梁一带的,在这一段时间内,如果刘邦的前军与后军行军速度不一,前后脱节的话,李原倒不介意再给刘邦一次深刻的教训。
大梁。
这座魏国的废都在荒废多时之后,迎来了一支很奇怪的秦军部队,这支队伍携带的武器不是刀剑,不是劲弩,而是一捆捆的长竹竿,一批批用来挖掘的锄头等农具,随后,这些秦军士兵开始了让人无法理解的城市破坏工作。
平整的道路被挖断,穿城而过的河水被引到暗河,倒塌的房屋又被重新的砌起,浚仪一带的百姓对李原军的奇怪举动早已经免疫,只要不发生扰民的举动,秦国士兵在一座废城里面做什么,还真没多少人去关心。这个艰难离乱的乱世,能活着就已不易。哪有什么闲心去关注其它。
时间在一天天的飞快消逝。
秦军将士的忐忑不安开始显现脸上,就连开始提议打一场的王尚也心神不定起来,万一刘邦大军前后军紧凑,找不出合适的战机怎么办?要知道被数万敌军追杀的滋味可不好受。
遇大事,需冷静。
李原还是一如既往的安排着大梁之战的各项准备活动,每一项布置他都要亲自察看,亲手试验,这是一次考验智力和科技应用的机会,古代现有的条件与超前的想法能否完美结合,就要看平时的用功程度了。
大梁,秦军新驻地。
“报,斥候急报,刘邦派遣曹参、樊哙、郦商为先锋,率精兵五千杀向荥阳,前锋已于昨夜抵达阳武。”
“据探,荥阳令杨熊大人昨日率大军三万,出城往大梁而来。”
多年的军旅生涯让李原受益非浅,斥候兵的布置、各方势力的反应、地形地貌的察探、领兵敌将的姓名、兴趣爱好——,这些看似杂乱的消息汇总起来,就是最准确的一份作战分析报告。
王尚、周兴、甘厚伯等秦军军侯、部曲长神情凝重,前有刘邦大军,后有杨熊的军队,处于前后夹击之中的李原军形势十分不妙,在这个让人窒息的当口,他们倒希望自己还是和以前一样,当一名只管执行命令的骑将。
“急报,浚仪以西二十里发现叛军烟尘,人数约为五、六百数——!”李原看着手中这一份情况,脸上浮起不易察觉的一抹微笑,说道:“诸君,敌踪已现,听我将令。”
“周兴。”
“在。”
“命你率本部长竿兵200人在大梁城内左侧巷道埋伏,敌军来袭则看城楼火势燃起为号,率军掩杀敌后,千万记住城内道路标志。”
“甘厚伯。”
“在。”
“命你率本部长竿兵200人在大梁城内右侧巷道伏袭,有敌来犯则看城楼火势燃起,会同周兴部一共掩杀。”
“王尚。”
“命你率骑军迂回至大河以东三里外的荒野,看到有敌败退至此,全歼残敌。”
“其余人等,随我守卫浚仪。”
“诺!”
李原派兵点将,信心满满,让一众将校士气高涨,战意凌然,看向李原的目光里除了敬畏之外,还有士为知己者死的激动。军中二侯竹竿兵分别在大梁城中伏击,最有战斗力的百骑劲卒被他派去截杀残敌,而他自己则毫不犹豫的担当起了诱敌的重任。
这是一次性命的豪赌!
在这场不赌即输的战场盛宴中,李原没有弃权的资格,他要做的,就是以小搏大,以命搏命。
如果刘邦的先锋官是一个足够谨慎,考虑全局的将领,那么他只需要集合全部部队然后以集团的形式向东攻击,那么,李原的一切安排都将毫无用处,以一千左右的兵力对付近五千的敌人,而且还是楚军中用于攻坚拔寨的先锋,秦军的结局就会是撞得头破血流、败亡不堪。
虽然没有确切的信息确认曹参三将中何人为前驱,李原赌的是刘邦会派一员猛将担任逢山开路、遇水搭桥的先锋,在以单挑之势挑杀纪信、击败彭越之后,李原的勇武足以给刘邦留下深刻印象,而猛将之所以勇猛,就在于除了这一点长处外,其他方面,猛将的智力不一定够用。
樊哙,刘邦的妹夫,最亲信最勇猛的将领,三将之中,赌的就是他为最前驱。
以樊哙的一贯作风,加上要为纪信复仇的一股子怒气,樊哙想来不会理会什么阴谋诡计,遇敌阻挡,旦凭手上家伙见真章是樊某人的必要选择,而主将如此,樊军上下骄横之气只怕更甚。
在各路人马布局完毕之后,李原即率本部回归浚仪,他的神色平静自若,让人看不出什么变化,为了不被叛军可能的斥候发现,或被百姓泄露了军事机密,他并都没有下令作战前动员,或者提前将剩余的粮秣辎重运走,反正这些天来,只出不进,秦军仓库里面多余的粮秣也剩不了多少了,留在城中还能给樊哙以秦军不敌溃退的假象。
“骆甲,传令下去,全军已时造饭,吃饱喝足,与敌拼了!”李原大踏步登上浚仪土墙,遥望落日下面荒草生长的外城,心里面也是紧张的不行。这是李原第一次以统兵主将的身份运筹帷幄,究竟是纸上谈兵,还是决胜千里,需要实战的考验。从下士到少校团长,这中间的差距李原不知道自己能不能一次性的跨越。
诱敌,总要付出些代价的。
要想让樊哙上当,还需要象征性的抵挡一阵,败得太快的话,樊哙也不是笨蛋,一旦起疑的话,李原在大梁的布置可就白费了。
时间在一分一秒地流逝,终于,该来的还是来了。
等东方地平线上那一抹鲜红的颜色倏然出现时,李原心头的一块巨石终于落地,刘邦派出的前驱先锋是樊哙,他赌对了!
大梁的秦狗就在眼前,樊哙迫不及待的将旌旗打了出来,他要向对面的秦军宣告,打败他们的,是一个叫樊哙的猛将。
第十六章 猛将樊哙
樊哙一马当先,当浚仪的那道远远算不上高大的土墙出现在眼际时,他终于长出了一口气,从曲遇到浚仪,连续的急行军让樊哙的六百精兵与曹参、郦商的本部距离越拉越大,不过,这点距离上的破绽樊哙并不在意。
当面的李原秦军只不过一千多人,真正算得上战兵的估计不足六百数,以一比一的兵力对比和敌交战,樊哙有相当的信心取胜。
“彭越这个蠢贼,实力占优还玩什么单挑,要换作我老樊,那还差不多。”樊哙心中焦急,一个劲的催促士卒快步跟上。自从追随连襟刘邦起兵以来,樊哙担当的就是斩将夺旗的角色,在他的功劳薄上,陷阵杀敌,斩首多少级,已是寻常之事,若哪一回樊哙没有立功,反倒成了稀罕的事情。
樊哙这一路来最担心的是李原的这一支秦军不战自溃,或者直接闻风逃到荥阳这样的坚城里龟缩不出,那样的话,头功的名份不知会落到谁的头上,毕竟,荥阳城吴广数十万大军围攻数月都没有拿下,樊哙还没有狂妄到认为自己这几百人能在荥阳有什么好处可得。
好不容易说服曹参、郦商两个在后接应,这要是头功没有了,到时还不知一众没义气的家伙会说什么呢?
“快,再快点!”
“将军快看,城头有敌兵!”一名眼尖的士卒抬头一望,惊喜的叫出声来。
“日落之前,给我抢登上城头。”
樊哙大呼叫喝,不停的招呼手底下的士兵加快速度,在长途急行军之后发起进攻本是兵家大忌,但现在樊哙顾不得了。
樊军由东向西,稍作整队之后,即发起了进攻,矮矮的土墙对于认识到不少青石高城的樊哙部精兵来说,就如同小孩子玩游戏时的竹马,随便一跨就能踩在脚下。
“杀秦狗!”
樊军将卒竭尽全力奔跑着,榨干了全身的力气奋勇向前,面前的秦人居然还没有逃跑,这是天赐的战功,若不去取,那太对不住长途行军的辛苦了。
李原站立城头,冷冷的看着越来越近的敌卒,一种逆天而行、不羁自由的豪情从心底滋生开来,这老天不帮助又怎么样,凭着自己的努力,也一样能干出让世人嘱目的成就;没有金手指又如何,凭着一个勤奋的头脑,一双创造万物的双手,李原有信心让自己的日子过得更好。
“命令,弩兵放箭三轮,撤!”
“盾兵上前,滚木准备!”
“抛石!”
城头上秦军军官不停歇的下达着命令,按照李原的指示,守卫浚仪城的五百士兵必须坚守城恒到日落黄昏之后才能撤退,这对于兵力上不占优势的秦军将士来说,是个不小的考验,好在樊哙军远道而来,兼又军容不整,留给樊哙的进攻时间也不过半个时辰罢了。
“杀!”
樊哙低吼着,犹如一头出笼的猛虎,踩着前卒叠积的身体朝土墙上攀登,浚仪的城墙本就不高,又被几叠尸体缩短了不少,这让樊哙的前胸以上部分轻而易举的出现在城头的平行位置。
一刀横劈,血光处一名秦卒的双腿被切断,顿时惨叫不已。樊哙凶悍,挡在他面前的这一屯秦卒几人围攻,犹自不能将樊哙给逼落城下,一时间形势僵持,对于守城的秦军来说,实在不是一个好的信号。
“还是太弱了些,缺了一股搏命必胜的气势。”李原轻叹一声,对着身边的亲将骆甲说道。
“亲兵屯,上!”骆甲脸色一黑,沉声下令。年轻人有年轻人骄傲的资本,这些天来,骆甲在李原的影响下,对小规模接触战中如何发挥士兵的战斗力感兴趣之极,李原方才的一叹,让骆甲起了争胜之心。
负责保卫李原的骆甲亲兵屯人数不多,只有一个屯,三十二人,但却个个称得上精锐,平时在李原的指点下,骆甲这一支亲兵在小范围的搏杀中配合默契,今天,正好有这样的机会让他们一试身手。
“锵!”樊哙战刀回收,虎口难得的一阵发麻,连续接下秦军一队五人的攻击,就算樊哙是神,也力竭了。
刚才还攻击顺利的樊哙在骆甲的亲兵屯堵了缺口之后,就再难以往前一步,他一个人的力量与秦军团队的力量碰撞在一起,已经占不到什么上风。这让樊哙懊悔不已,长久的行军带来的后遗症在樊军将士身上显现。
一而再,再而竭。
克服了最初惊惶之后,守城的秦军逐渐从不安烦躁中平静下来,这些新编练的士卒在李原军中算不上有多么优秀,但他们也有自己的荣耀。
樊哙萌生退意,敌逸我疲,夜晚已临,只要李原军没有逃跑,这仗总有的打,而让双腿灌了重铅的士兵强行作战,这就不是立功而是送死了。
夜半,魏地小城浚仪城头,火光摇动,忽明忽灭,犹如狂风暴中的一叶扁舟,在浪滔下拼命的挣扎。
城中百姓早已闭紧了门窗,只盼着早上醒来,一切还如原来的模样,这几个月相处下来,那个叫李原的年轻秦军都尉渐渐的让百姓们认识并接受,微微皱紧的眉梢,看似平凡面容上露出的淡淡笑意,还有他麾下的那一支秋毫无犯、一天到晚搞一些奇奇怪怪动作的军队,从神秘到熟悉,这过程平静的让浚仪百姓感到安详、宁静。
这日子,不就是这么过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