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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部分

强秦(晶晶亮)-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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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证起来,秦国的冶铁技术之所以没有得到推广,一方面是由于青铜工艺的发达,让冶铁技术被压制,毕竟,一个是成熟产品,一个是试验品,选择未知产品的风险要比成熟品大得多,另一方面,还在于秦国统一的时间太短,胡亥这个皇帝又太操蛋,本来严密有序的匠造系统在胡亥、赵高的手里,已经渐渐的荒废。

雒阳,这座承载着李原军希望与梦想的小城,也在一天天的改变着自己,也许,终有一天,它会象后世那样,有一个响亮的姓名:洛阳。

拳打脚踢,李原在费了一番功夫之后,终于在三川郡创下了一点小小的基业,这一只小蝴蝶如今已完成了由蛹到蝶的初始转变,开始振翅起飞,翩翩作舞。

大秦二世三年二月一日。

李原在雒阳稍加整顿之后,即马不停蹄的开始了长征咸阳的军事行动,出于保密和突然性的原因,李原军几乎没有作什么有力的动员,只是一声令下,全军收拾行装,奔赴未知的新的战场。

李原军六千精兵沿大河直赴函谷关,六千将卒之中,包括了一千的骑兵,二千的弩兵,还有三千全副武装的步卒,雒阳方面,杨熊和司马印继续作为留守将领,和胡壮、何平、张负等人一起,承担起李原军一大堆需要解决但却又暂时无法解决的杂务性工作。

雒阳,新兴的小城只能作为起步的源点,还无法承担起养育一支强力战兵的重任,如果西征行动一切顺利的话,司马印他们也将跟随在李原军之后,迁移前往秦国最为丰饶的故土,那个让老秦人向往的渭水平原。

函谷关。

车不方轨,马不并辔。

西据高原,东临绝涧,南接秦岭,北塞黄河,“因在谷中,深险如函而得名。”关隘地处深险谷地,窄处只能容一辆马车通行,在春秋战国的历史上,秦国凭着这一道险关,多次抵挡住了关东各国联军的猛攻,函谷关对秦国的重要性可想而知。

秦统一六国之后,函谷关的地位有所下降,在拥有天下的始皇帝看来,这秦国三十六郡,皆要有直道贯通,方便快捷成为了和平时期当权者的主要选择,函谷关的险峻显然与这一原则不相符合。

始皇崩后,二世皇帝连咸阳这一摊都顾不过来,自然不会加强函谷关的守御,等到陈胜的先锋周文打进函谷、兵近咸阳之际,胡亥、赵高方始急匆匆的令章邯率十几万邢徒戴罪立功,好不容易击败了周文部队。

这一次惊吓之后,丞相赵高对函谷关的重要性终于有了认识,守卫函谷关的秦军得到加强,二千名从咸阳调来的精锐军队替代了战力不强的郡兵,与此同时,函谷关令也由赵高直接任命,除了丞相府的命令外,其它命令皆可不从。

第六十六章 清君侧

可怜函谷关前骨,犹是春闺梦里人。

函谷关。

融化的冬雪汇成溪流,注入谷底茂茂苍苍的植物根系,在一株株生长旺盛的藤草深处,是一具具被腐化为白骨的骷髅,在无声的呜咽过往的那一段悲壮历史。

关东六国攻秦,前后不下十余次,每一次都在函谷关前被挡住了去路,关前隘道深处,一堆堆破损的车乘已经被荒草所掩没,冬日的茅草被凛冽的西北风吹得倒伏下身子,随后露出一段段已经风化了的士兵白骨。

在沉寂了十余年之后,函谷关因为李原的西征计划,再度成为决定秦国命运的重要节点。

将军百战死,壮士十年归。

函谷关是秦国将领成名的地方,是关东群豪折戟的所在。守卫函谷关的秦军老将阎义年近六旬,三度被启用为函谷关令,本来按照他的高龄,原应该在家中休养天年了,但在周文军攻破函谷之后,渐渐感受到来自关东威胁的赵高又一次启用阎义,目的主要是两个方面,一是防备关东各路诸侯入关,二是防范三川郡的李由部队。

阎氏在山西安邑一带属于大姓,追溯阎义的祖上,可以上源到周文王的哥哥太伯,相传武王即位之后,太伯的曾孙仲奕被封于阎乡,自此仲奕的子孙均以阎为姓。第一次被任命为函谷关令的时候,还在始皇二十三年,阎义四十岁,正是壮年之际,他也曾经欣喜憧憬,希望自己能象秦国历史上的名将白起、王翦一样,在战场上成就无上的军功,在杀戳与荣耀的光环下,接受万千将士的跪拜。

可惜,随着秦国统一大业的完成,函谷关久无战事,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当身体上的疼痛和精力上的不济双重袭来时,阎义感觉到自己在一年又一年的蹉跎中慢慢变老,雄心壮志也随着颌下花白须然而渐渐退去。

这几个月,函谷关以东,战乱频频,阎义从驿报和过往将士的传扬中,也知道战况不容乐观,为此,他向自己的族孙,咸阳令阎乐借调了一支二百人的弩兵,以加强关隘正面的防御强度。

只要能守住关隘,只要不让关东的叛乱漫延到关内,阎义就已经很满足了,此时的他,尚不知在距离函谷不足五十里的地方,正有一支军队在朝着函谷关急行军中。

二月十一日。

李原军进抵距离函谷关只有三十里的渑池,六千李原军士卒在经过长途行军之后,将士的脸上虽有疲惫之色,精神状态却依旧高昂。

骆甲的一千骑军是这次西征行动的先锋,在骑军的后面,李原率中军、蒋渝督后阵,全军以急行军态度从雒阳到渑池,仅用了一天一夜的时间。

当日,晨。

埋锅造饭,将士饱餐一顿之后,李原携全军将士召开誓师大会,这是一次真正意义上的李原军动员会,也是这支由三川郡兵、各县吏卒、招募青壮组成的杂牌武装第一次的成军仪式。

站在高坡之上,李原挺直着身体,将目光一一从黑压压的士卒阵中扫过,在军阵的前列,骆甲、李必、曹信、蒋渝等李原军将校向李原投来崇敬的眼神,六千将士默然无声站立,耳边只有呼啸而过的厉风在嘶嘶作响。

旌旗翻卷,枪戟林立。

强烈的自豪感在李原胸中升起,让他顿生起一份重任在肩、舍我其谁的霸气。

“渑池是一个成就霸业的地方,二百年前,晋文公在这里成为了诸侯的霸主,一百年前,我大秦的铁骑在这里击破了韩国的十万大军。今天,我们在此立誓西征,为我大秦复兴,清除奸邪,整肃朝纲,还我大秦百姓一个森严有序、奖惩有度的国家,你们可愿意随我一起舍身躯、赴国难?”李原大声说道。

历史的长幕在李原面前一一显现,这一刻,他已不再是有着后世思想和灵魂的穿越人氏,而实实在在是生活在秦国战乱时代的一名秦军将校。

“大秦,大秦!”被李原激昂话语激励的李原军将士大声叫喊,一个个神情铮狞,眸子里更是流露出狂热的神色。

这二年来,秦国将士的锐气被一次次的失败所消磨,他们渴望能象始皇帝在世之时那样,大军所向,纵横无敌,他们的心底,对朝廷的腐败与堕落已经深恶痛绝,正渴望有一个发泄的出口,有一个强力的英雄人物能够站出来,带领他们诛杀奸党,扶正朝纲。

“此次西征,关山万里,险关重重,我们要面对的,是那个可以指鹿为马,罗织慌言的奸相赵高,是那些被蒙蔽的被迫和我们作战的昔日同僚,我们除了自己、除了同伴之外,没有什么可以依靠,我们除了一腔热血、一条性命之外,没有什么可以失去,我们将孤立无援,我们将成为反叛谋逆的罪人,勇士们,准备好了吗?”李原继续说着,这一刻,这些话,就仿佛在他心里憋闷了许久,今天终于迸发了一样,面对将性命交给自己的将士,他已经不需要经过大脑的思考,不需要去思量什么话可以说,什么话不能说。

“诺!”

全军将士如雷振鼓般的应和之声,响彻这一方山野天地,李原的这番话深嵌入将士心里,没有援兵又如何,这一路拼杀过来,什么时候有过援兵,唯一的一次边军来援,还拿了荥阳夺了己军的根基,这样的援兵不要也罢。成为罪人又如何,在这个风雨飘摇的乱世,只要有眼睛的人,都看得出秦国要是再这样下去,就已经是末路穷途,无药可救了。既然没有生路,那又何必放手一搏。

“诛赵高,清君侧!”骆甲振臂高呼,在他身畔,是同样年轻的李必,这两个年轻将领在历史上只有简单的一个记载,而现在,他们追随着李原,正在创造着属于自己的不一样的人生征途。

“舍身躯,赴国难,死不休!”六千将士如同一股汹涌不歇的洪流,在这个初春还寒的早晨,在渑池这个青史留名的地方,在一个叫李原的年轻人的带领下,开始了一次前所未有的军事冒险。

若胜,他们是复兴大秦的功臣;若败,他们则是谋逆叛乱的罪犯。

功臣罪臣,只在将士征伐的一念之间。

踏着清晨薄雾般的草露,一队又一队的李原军将士在将校的呼令声中,踏上未知的征途,他们勇者无惧,他们热血奔涌,他们哼唱着战歌,奔赴即将撕杀的战场。

第六十七章 诈关

谷道幽长,两侧峡谷高耸,身畔绝岭悬壁。

一队车乘打着秦“赵”字的旗号,沿着从雒阳至函谷的直道一路西来,这支队伍由李原军长史陈平坐镇,宗正陈棣、骑将李必作为左右手,长公主赢玉漱的车驾被保护其中,在行列的后阵,还有一名苟且偷活的重要人质:赵贲。

诈关。

这是陈平筹划的西征计划中的第一个重要节点,函谷关的险峻决定了强攻的不可取,而要智取,就要有一个万全的谋划。

赢玉漱这个长公主是陈平布下的第一步棋。

在被李原拒绝之后,赢玉漱已经生不起再支撑李家的念头了,以她柔弱的个性,多半继承了母亲一方的心性,要是有那么一、二分始皇帝的血性的话,只凭她大秦长公主的身份,就能号令起一群试图复兴大秦、废掉胡亥的势力。(人)

赢玉漱起意回咸阳,本来只是这个身份显赫却命运多殊的女子不再反抗,听命于时世的一次无奈选择,也许,在李原没有穿来的那个时代,赢玉漱作出的最后选择也是如今天一样,她的最后的归宿,应该是被软禁在深宫里,直到最后与大秦的宫殿楼宇一起,化为一堆废土残垣。

之前,有李由的军队保护着,胡亥一时半会找不到合适的理由的话,也不能将赢玉漱给怎么样,而若是到了咸阳,四下里俱是赵高一系的人,赢玉漱就是掉进陷阱里的小白兔,不得不任由胡亥赵高等人摆布。

自古红颜多薄命,从李由身死之时起,赢玉漱就隐隐的心灰意冷起来,这乱世,不是一般女子,尤其是象她这样自小生活在皇家、又被一个强大的父亲呵护着的女子所能承受的。

赢玉漱甘心受辱,红袖这小娘可不甘束缚,这次,她左劝右劝也是阻挡不住,便狠了狠心跑到李必跟前诉苦了一番,跟在赢玉漱身边有五、六年的她,已经完全的把赢玉漱的一切都揽到了她的管辖范围。

李必已经不再是李府的家仆,身为李原军中的一员,象秦国长公主回咸阳这样重要的情报立刻被报送到了军中长史陈平那里。

陈平是什么心机,正在谋划着如何利用赵贲的身份计夺函谷关隘的他,立时把赢玉漱的身份、赵贲的身份利用了起来。

在车乘队伍的前头,李必头戴板帽,身被玄甲,手持一杆大戟,正警惕的察探前方函谷守军关隘口的情况,时不时的与边上一付小吏打扮陈平交谈几句。

陈平这一次很低调,除了扮作小吏之外,他甚至于为了掩饰过于出众的容貌,在脸上还抹了一把尘土的污垢。

这一次诈关,于李原军来说,是决定命运生死的关健一役,于他陈平来说,也是决定是否能否成为一流谋士的重要一步。

天下智者,唯平一人而已。

陈平是个对自己很苟刻的人,他不能忍受自己制定的计划出现偏差,这次的诈关行动,他要全程参与,精心安排。

“什么人 ?'…'”在函谷关道口,守卫的兵卒叫喝着拦住了去路。

“没看见旗号吗,这是长公主的车驾?你们也敢拦截?”年轻的李必在陈平注视下,提马上前,大戟一摆,沉声呼喝。

这些天来,在李原军中的熏陶,让李必从一介家仆逐渐向一名合格的军人转变,尤其是跟在李原身边的这些日子,李必是真真正正见识到了铁血男儿的壮志与豪情,两世沉积浸透在李原的身上,让他有一种让人捉摸不透又吸引人的味道,这是年轻的李必所向往和追求的,也是李原最让他猜不透的地方。

从李府参军,李原离开李必的时间不过短短的三载,在他的身上,变化却是如此的巨大。李必模仿着,希望有一天,他也能一样统帅千军万军,一呼百应,号令所至,大军披靡。

“长公主——,有通关的玄符吗?没有的话,且待我等回报阎都尉知晓后,再作定夺。”守卫在函谷关前隘的守军军侯犹豫了下,继续坚持道。

玄符是秦国各地重要关隘的一种通关信件,在符件的上面,标注着一些象征着特殊意义的符号,这种符号最初由墨家子弟制作,并作为墨门的联络工具,在战国纷乱的那些年里,墨门式微,一些子弟投奔七国效力,这种玄符随即开始在军中和重要关隘流传下来,等到了秦国统一天下之时,玄符正式成为秦国三十六关隘的通关证明。

相比可以调兵遣将的虎符来说,玄符的价值自是不如,不过,在战事频频的动荡年代,玄符作为验证敌方细作、辩别过境人员真伪的特殊手段,被秦国上下所广泛采用。

“这是怎么回事,怎么停下来了,误了太后吉辰,陛下动怒,你们都想诛灭九族吗?”未等守关军侯生出辩驳的想法,位于车队中间位置的宗正陈棣气哼哼的上前道,陈棣头顶高冠,身披王族的峨黄大袍,一派大秦王侯气度。

陈棣不久前和御史王明在函谷关前高调经过,那一次,他们是调查李由谋反一案,陪同的还有来自宫内的禁卫校骑,这守关军侯记性不差,对陈棣和王明印象深刻,连忙命手下兵士开了隘门放行。

函谷关道,一共设有关卡八道,前六道有陈棣出面,通关进行的很顺利,第七道上,得到兵士回报的阎义听到前往三川郡的调查使团回咸阳,连忙带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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