强秦(晶晶亮)-第18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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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底洞中。
两军对垒。
冷兵器时代的战争,将领的勇敢,对于士气的影响极大,面对困难的局面。项羽连续数日骑马邀战,希冀与李原单挑一决胜负。
细回想起来,项羽和李原之前还真差一点有阵前搏杀的可能,雍丘一战,楚军破城,李原率一队秦卒死守一段城垣,楚军中的头号猛将龙且就与李原实实在在的比拼过一次,不过,那时的李原还未从穿越客身份中清醒过来,秦军的失败也归咎不到他的头上。
一对一单挑。
回眸秦军诸将。能与项羽一较武艺的,肯定没有。就是有着后世知识的李原,在借助了马蹬马鞍等发明创造的情况下,也没有办法与强横的项羽战成平手,在这种情况下。秦军的士气不可避免的为之一挫。
秦军中军大帐内。
一场关于战事变化的小型军议正在进行中。
点燃的火把将营帐内的情形映照的分外清晰,武侯李原伏在案上,手里持着一根炭条,正在图上写写画画,对于与项羽的这一场决战,李原心里除了些许的紧张之外,更多的是一种释然的解脱。
这种心迹,就象一个长途旅行的涉者,在经过了这么长的时间,经历了那么多的变故,即将到达终点时,倏然有些许的不安,些许的期待。
在帐中的另外一角,几员秦军将领,李仲翔、阎乐还有从河北一带赶来的李左车正在对着交战区域的沙盘争执着什么。这一次对楚之战,李原并没有象以往一样出动秦国的全部力量,特别是镇守在西北和北方边境线上的几员大将,都没有被征召回来。
骆甲、王离等将领,已经在西北和北方驻守了很长时间,他们的存在,对于漠北的匈奴人来说,就是一种震慑。
相比跟随在李原身边多时的李仲翔、阎乐,李左车是李原特意从代郡征召前来的,或许是因为李原的影响,秦军诸将之中,擅冲杀者不在少数,而擅谋者甚少,除了韩信之外,李左车是少数擅谋之人。
在归降秦国之后,李左车授命治理邯郸郡、代郡一带,这一块故赵之地在张耳、陈余势力退出之后,没有象汉中一样发生变乱,李左车功不可没。
尤其是在秦军北征燕国的那段时间,李左车坐镇后方,支撑起了整支秦军庞大的辎重后勤保障体系,也正是通过这一次的接触,让李原对李左车的个人能力、品行性格有了更深一层的了解。
所以,这一次,秦军再度集结,李左车也是临危受命,被李原破格提拔为中军司马,兼管理辎重事务的后方主将。司马一职,主要是参赞军事计划、修订作战方案,并提出自己的可行性建议。
李原、李左车加上李仲翔,秦军中三个李姓重要人物聚集在一起,再加上负责军情谍报工作的阎乐,秦军的阵容在勇猛上可能有所不足,但在智谋方面,却是胜过楚军多多,项羽身边的谋士除了项伯外,也就出使秦国长安还未回归的娄敬有点水平。
这时,李左车正在点指着沙盘上的地形地貌,这种抽丝剥茧般的战术讲解正是他的强项。
李左车道:“仲翔,你来看,我军要是绕过颖水,侧击楚国的陈郡一带的话。楚军就无法从陈郡获取粮秣补给,而要从彭城转送又必然经过巨野泽,那里有彭越的盗寇军半途截杀,如此一来,楚军粮草无着。就算项羽再猛,也不能久持。”
“先生所言,不过是纸上谈兵。且不说颖水一带有楚军大将季布镇守,临阵分兵也是兵家大忌,万一被敌各个击破,则我军势弱矣。”李仲翔面露忧虑。缓缓道。
在独立率领西域联军征战河西之后,李仲翔的个人能力一下有了质的飞跃,他在担心分兵之后,鸿沟这边的主战场秦军兵力不足,与项羽骑军连续缠战近二十余天,也让一向自视甚高的李仲翔对项羽的勇敢有了更清醒的认识。
“季布那里。李将军不必过分担心,我军暗间已经与其取得了联系,有季心这一条线在,说服季布投秦不会很难。”阎乐在旁倾听着争论,好不容易听到有他擅长的一面,连忙上前说道。
“阎令真有把握说降季布?”李左车眼睛一亮,催问道。
“军国大事。岂能儿戏,项羽对季布早有猜忌之心,据暗间回报,季布在前些日被剥夺了独领一军的权力,目前和其舅父丁公一道,仅在陈郡负责保障楚军的粮秣通道,季布现在尚在犹豫之中,我军要是兵发陈郡,有相当的把握促使季布归秦,就算说降没有成功。相信季布也不会誓死替项氏卖命。”阎乐信心十足的回答道。
“如此,我军可遣一部兵马从颖川郡一带杀将而出,突入楚国陈郡腹地,然后设法策动季布、丁公归降,待陈郡既下之后。所部将兵可视战况变化,或向东北直扑彭城,或挥师向东南,攻取楚之江东,项楚军闻后方遇袭,必定军心崩溃,无心恋战,鸿沟僵局可破。”李左车神色一振,大声道。
“不知李先生有没有考虑到,鸿沟我军兵力与楚军不相上下,要是再分兵南下的话,一旦楚军集中力量,破釜沉舟猛攻我营垒,万一重导巨鹿九战九败的结果,则我等全部的计划均无用矣。”阎乐沉吟一阵,说道。
秦、楚交锋,巨鹿之战的阴影就象一道无法摆脱的暗影,始终存在着,一个发起疯来不管不顾的项羽,对于任何对手来说,都是必须要高度警觉、严加防范的对象,阎乐所虑,也不无一点道理。
“颖川之偏师,可从南阳郡一带征调,当初刘邦败退颖川上蔡县,走的就是伏牛山这一条道路,我军中陈豨、章平两位将军对这一带的地形比较熟悉,不如就遣他们中的一位率部出击。”阎乐谏议道。
“武侯,此策若是成行,你看何人可当此重担?”李仲翔、阎乐听罢,也是面露兴奋之色,这一次的军议,李原难得的只作为一个旁听者,淡淡的听着众将的争论。
以一种集体军议的形式,来决定军事上的计划,在讨论之前,没有一个明确的方案,任何人都可以发散性的讲述自己的观点,并通过各种的理论依据来证明自己才是正确的主张。这种雏形意义上的参谋体系,是这个时代所没有的。也是除了目前秦国之外,其他国家极少采纳的。
就是鸿沟以东的楚军,在决策下一步军事动作时,也往往是项羽抛出一个大致的方略,然后由将领谋士去加以补充,这样的一种体制下,一旦决策层面出现问题,就有可能带来后续一连串的错误。
“偏师奇袭之事,当以心思敏捷之人为上,陈豨为人较之章平更为圆滑,其麾下王黄、曼丘臣等校尉也素有智谋,可以陈豨部为南路军,奔袭陈县。另外,季布那里,还要加紧联络,项羽为人多猜忌,少信任,必要时候,可透露些实情与项羽知晓,只要项羽起疑,则季布、丁公不得不反。”李原点了点头,在同意李左车等将领意见的同时,也对将领的任用方面提出要求。
谋事、用人。
这是二个相辅相成的统一体。
作为一个优秀的统帅,在具体的事情的办理过程中,可以放权给下属去执行,而在用谁的问题上,则更多的需要独断专行一点,如果依旧采纳集体商议的办法,那么选拔出来的将领就不一定是合适的。
李原在积极的谋划着破楚的策略,项羽对于陈郡方向的危险虽然有所意料,但并没有多加以重视,他的更多的精力关注在鸿沟一线的主战场上,楚军军营之中,一级级将领正在作着紧急的战前动员。
按照项羽的命令,三万楚军决意再行破釜沉舟的壮举,以决死一战的搏命态度,向西岸的秦军发起猛烈的进攻。
第三百五十三章 江东子弟
夏日的鸿沟。
水量正是最大的时候,来自颖水的汹涌洪峰在经过多有丘陵的陈郡、颖川郡交界处的谷地之后,进入到平缓一望无际的大河冲积平原。
沟壑两岸。
魏人辛苦种下的稷粟早已被楚人踩踏的哀哀倒伏,刚刚爆出果浆的粟谷不及发肓成熟,就被全部采摘了下来,这些勉强能够食用的粮食对于缺乏足够后勤补给的楚军来说,也是弥足珍贵。
连日来,秦楚两军围绕着鸿沟上的几座浮桥反复争夺,一般来说,战况呈现的场面是楚军一方发起几波攻势,然后秦军一方依仗地利上的优势进行反击,双方一番激战之后遂演变为消耗战。
在这场比较综合国力的较量中,秦军是占据着主动权的一方,背后拥有关中、巴蜀两个大粮仓,加上晋阳兵造充足的兵器铠甲供应量,使得秦军即便遭遇一、二次败仗,也伤不了什么根本。
而楚军则不然,习惯了依靠掠夺而非生产的项羽在内政治理上的能力远远不及其在战场上的嗅觉,而在把治国大权交给项佗之后,楚国又是连续经历了征燕和讨伐英布二次大战,这几番战事下来,楚国好不容易积攒起来的一点点底子也逐渐消耗了一个七七八八。
相持局面下。
楚军等待不起,为了一举击破当面的秦军主力,项羽决定以三千番族勇士为先锋,乘夜泅渡鸿沟,然后突然发起进攻。
泅水。
对于生活在江东水网一带的人来说,就象北方草原上的汉子骑马一样,是必不可少的一项生活技能。
在项羽麾下的这支楚军主力之中。来自江东的子弟占到了几近一半,这些子弟之中,更以吴中郡、会稽郡的番族最为勇猛,这些长年生活在江南水泽之畔的番族人,个性张扬而耿直。一怒拔剑、血溅五步对于他们来说,是正常不过的事情。
细说起来,项羽的个性中,有一多半就继承了番族人的脾气,这是因为其母亲就是一个番族的女子。
番族世居在会稽郡、吴中郡的丘陵山区,他们断发纹身、尚武习战。过着“饭稻羹鱼”和“火耕水耨”的生活。项梁、项羽叔侄从江东起兵之时,渡江伐秦时的那支起义军中,就有许多番族人、山越人,这也是项羽的部队骁勇善战的原因所在。
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番人在楚军中的地位渐渐被北方中原人所取代。这种情况的延续,也让楚军的战斗力不复从前。
重占江东之后,项羽痛定思痛,再从江东征召了三千番人勇士,这支生力军的加入,也让项羽对打败“不可一世”的秦军抱有了新的希望。
七月四日。
月朗星稀,淡淡的弯月高悬在黑夜的天际。四野里的一切事物皆笼罩在了夜幕之中,就仿佛是躲进了稷杆帐里面一样。
这一晚,鸿沟的河面上,由南向北不时的飘浮着一些从颖水山地带来的杂物,其中或是半截断木、或是几块让人分辩不清是什么东西的飘浮物,借助夜色和浮物的掩护,楚军中的番人勇士开始了属于他们表演的专场演出。
率领这支番军的楚军将领,是番人部落中最为骁勇的年轻勇士无余,无余出身于番人部落中最大的一支难余部落,这个部落世居在会稽郡上游的群山之中。主要以狩猎和采摘野果、渔猎为生。
无余的水性也是众番人中最好的,他能够一个猛子下去,十余丈之后才悄悄的探出水面换一口气,小小的一条鸿沟对于他来说,就象是小河汊一样泅渡不在话下。无余甚至于都没在水面上现身,就悄然的靠近了鸿沟的西岸。
西岸上。
秦军的游哨正在来回的巡视着河岸,对于楚军水战的能力,这些天来楚军将卒也是领教了不少,早就得到将校嘱咐的游哨们以五人为一伍、十人为一队,相互交替的沿着两军对峙的河岸线巡视着。
点燃的火把每隔一刻钟,就会照亮一段的河岸,这样的严密巡视下,留给番人躲藏的时间更加的少了又少,对于每一个泅渡后试图发起偷袭的番人来说,他们要想不被发现,就必须抢在秦军斥候到来之时,将自己的身影躲藏到水面以下。
同时,为了不被秦军巡哨提早发现,番人在水面上的动作还要尽可能的轻之又轻,最好不要弄出大的涟漪。
对于这一点,无余倒并没有太多的担心。
他不仅对自己有信心,对麾下的这支番人军队的水性也有信心,这些番人以往在江南的大河里跟蛟龙搏斗过,在水中他们的本领就和匈奴人在马背上一样。
“吱,呱呱——!”
夜至子时,几声夏日的蛙叫在寂静的夜空中响起,巡哨的秦军带队队率脚步停顿了一下,脸上露出疑惑的神情,不过,在侧耳倾听了一阵之后,这个来自于关中的老秦人最终还是选择了相信自己的经验。
夏日闻蛙。
这是很正常的现象。
前几日,鸿沟附近的夜晚蛙叫也时有发生,只不过没有象今晚这样密集罢了,也许,是天气过于炎热的缘故,就连青蛙也耐不住寂寞,趁着夜晚的凉快跑出来寻找自己的配偶来了,一念及此,这个三十余岁的秦军队率不由得想起了远在临夏的妻儿来。
“等打完了这一仗,再立上一功,就够资格申请第十五级爵位了,到时候回到乡里,也能当上一任的县尉,再不济也可以带着家眷到河西去,那里地广人稀,听说有大片大片肥沃的土地没有人耕种——!”
在阵阵的凉风和不间断的蛙鸣声中,秦军队率浮想连翩,却不知不觉的忽略了来自鸿沟黑影里的危险。
狩猎成功的关健,在于耐心和细致的观察,作为一个经验丰富的猎人,无余等待着一个又一个同伴从河东泅渡到河西,当贴近河岸的阴影里面排满了楚军将卒一个个黑漆漆的人头时,无余眸子里面显露出渴望和狂热的光芒。
第三百五十四章 壮士断腕
夜正央。
当一朵乌云遮住遥远天空中的寂星,隐藏在河岸与水面阴影里的楚军番卒就象一头饥饿觅食的凶豹,终于等到了发起突然袭击的最佳时机。
“阿一噜!”
“哗哗哗——!”
伴随着番人一声声形如厉鬼的怪叫,楚军番将无余当先跃起,在潜伏之时,他早就在河床中觅好了一块硬石条,如今猛力的一蹬,整个人即随着呼喝怒吼声中冲天而起,赤裸的身体上刺绘的一条鲛龙狰狞着双目,就如上古凶兽一般让人不寒而栗。
“什么鬼怪——!”一时走神的秦军队率只来得及呼叫了一声,即感觉到脖颈处阵阵凉意的队率一时间只觉得天旋地转,眼眸中的景物也随即倒转过来,然后映入眼际的就是一个又一个头在下脚在上的黑色身影,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