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君狡诈-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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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展儿……”
“娘,求求你,再宽限我几天。”齐舒展哀求道,“我只想弄清楚一件事上件困扰住我的心的事。”
白行简的影子越来越多的浮现她的心头,有时候还会闪现几个儿时的模糊片段,一想到她的心就会隐隐作痛,她似乎忘记了很重要的一件事,在她没有想起之前,她不想离开他。
因为她确定那件事和白行简有关系。
令狐蕊叹息一声,独自离去了。
马车在崎岖的山道上缓缓走着。
山坡上长着参天大树,浓重的阴影让山路即使在白天也显得有些阴森,只有偶尔穿越过树叶的光线给人明亮的感觉。
已经进入十月,即使是白天,天气也凉了,树叶开始发黄,零零落落地飘散下来。
“为什么不走官道?”坐在马车里面,齐舒展有些不解地问。
官道既宽敞又平坦,从扬州回京城根本不必走这种崎岖的山路啊。
“走官道就不会看到好风景了。”白行简淡淡回答。
他出神地望着车窗外面,好象那满眼的山景真的让他陶醉。
齐舒展无奈地耸耸肩。这是什么怪理由?
“童儿,在前面的客栈休息一下,快晌午了,吃点饭吧。”过了一会儿,白行简吩咐。
“是的,爷。”白童儿在外面应了一声。
“还需要多久才能走出山区?”齐舒展揪着他的衣袖问。
“今天傍晚。”他摸摸她的秀发,眼里满是宠溺,却似乎又带着一点点的忧心。
“真的?太好了!”齐舒展终于开心起来。
第七章
客栈很小、很简陋,总共也不过四张桌子,白行简一行七人就占去了两张,白童儿和其它四名护卫一桌,白行简和齐舒展一桌。
“喂,干嘛不坐一起?”齐舒展推推白行简,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搞特殊待遇。
“别吵。”白行简一直望着外面,似乎在等待什么人。
忽然,他的目光一亮,身子也站了起来,一副几乎要冲出去却又犹豫该不该的模样。
齐舒展惊讶地看了他一眼,然后顺着他的目光向外看去,外头不知何时来了一个白衣男子,眨眼间就已走到了客栈门口。
男子一身白衣如雪,脸色略微苍白,眉心中间还有一个宛如梅花的朱砂印记,他的五官极为俊美,冷厉肃杀中带着一些阴柔。
他的头发是罕见的银白色,没有束起来,只是简简单单地在颈后用丝带扎成了长长的马尾,他走路的速度很快,长发随风飘起,飘逸若仙。
齐舒展惊艳地张大了嘴巴。
这荒山野岭竟然会出现这种神仙人物?
白行简握着双拳,身子微微颤抖着,嘴唇紧抿,显然情绪十分激动。
白衣男子进入客栈看到他,反而放慢了步子,缓缓走到白行简的面前。
“小四。”白衣男子微笑的叫了一声,他的声音略微沙哑,但出奇好听。
齐舒展又是一阵惊艳,美男子果然无处不迷人。
白行简握着的手松开又握上,握上再松开,他似乎想张开双臂,却又浑身僵硬,不知如何是好。
齐舒展从来没见过这么异常的白行简。
白衣男子笑着绕过桌子,伸开双臂主动环抱他,“这么多年了,你还是这么克制,真不知你会不会憋出什么病。”
齐舒展听到白行简发出沉重的喘息声,好象是发自胸腔的呜咽。
“二哥……”只这么叫了一声,他就再也说不出话,只是紧紧抱住白衣男子。
七年了!
整整七年了,除了负责和他联络的小六之外,他没有亲眼见到其它任何一个兄弟。
每每在孤独的黑夜里想起曾经一起啸傲红尘的青春,他就痛彻心肺。
他在朝,而他的兄弟们却选择了与朝廷决裂,这注定了他不能随便与他们相见。可是那份相思,绝不亚于男女之情的相思,让他多少次几乎要黯然垂泪。
二哥苏凤南还是这样的清俊,宛如冰雪雕成的人物,他居心的梅花还是没有消除,面容还是有些憔悴,这一切都让白行简心疼如绞。
大哥呢?三哥呢?五弟、七弟又都如何?
听说五弟和七弟都成亲了,真的替他们开心。
芽芽还好吧?有没有吃得更加圆滚滚的?
太多太多的话想说,太多太多的情绪想要表达,可是到最后他只能紧紧抱住苏凤南。
见了这一次,谁知道下一次又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真的好希望时光就此停住。
“行简……这位美男子是谁啊?”有个不识相的女人却打断了白行简的伤感,扯住他的衣服小声问。
美、男、子?
所有的伤感顿时消失无踪,白行简怒然回首,果然他那个好色的小女人正痴迷地盯着苏凤南流口水。
她喜欢美丽东西的老毛病又犯了!
白行简的脸色有些难看,但还是替两人介绍,“展儿,这位是我的二哥苏凤南。二哥,她就是我的未婚妻齐舒展。”
苏凤南冷眼打量着齐舒展。
“您好……啊?啊!啊呀!苏……苏凤南?你……你叫什么?”齐舒展忽然脸色大变,整个人惊跳起来。
“姑娘,苏凤南当然叫苏凤南。”苏凤南冷笑着回答。
显然他是个对女人有些冷淡的男人。
“苏……苏凤南?那你不就是‘白玉京'的二当家?”齐舒展低叫,她可是费尽了心机才从娘亲那里套得“白玉京”每位当家的名字呢,还珍而重之地记录在只有自己珍藏收看的“江湖秘闻录”里面。
苏凤南点点头,“难道四弟没有告诉你,这里就是‘白玉京'的地盘吗?”
“天……他哪里有告诉我?”齐舒展恨恨地瞪了白行简一眼,“我以为他早就和京城四公子断绝关系,老死不相往来了呢!四……四……弟?难道他是‘白玉京'的四当家?”
“他不是。他和‘白玉京'没有关系,但他是我苏凤南和其它几人的兄弟。”苏凤南淡淡地说。
齐舒展愕然,她听不太明白。
“如果早告诉她要来‘白玉京',她绝对会因为兴奋过度而昏倒。”白行简淡笑着,看着齐舒展的目光里有暖暖的宠溺。
“小四,不会你也学小五和小七吧?”苏凤南皱眉打量着齐舒展。
她算得上是妩媚动人的女子,尤其那双丹凤眼,如果不对着他流露出垂涎三尺的好色目光的话,也堪称一个美人,只是她的眼神实在是……太露骨了?!
苏凤南有时候觉得自己真不了解这些兄弟,为什么他们都会喜欢上一些奇怪的女人?
白行简收敛笑意,“不,我特意绕道这里,是打算把她留在‘白玉京'的。”
“什么?”齐舒展吓了一大跳。
白行简刚刚说了什么?把她留在“白玉京”?
意思是说,他不要她了?
“为什么?”苏凤南瞄了齐舒展一眼,脸上虽然还维持着万年冰山的冷静,但眼底的诧异也出卖了他。
“因为她的理想是嫁入‘白玉京',而不是嫁给我这种黑心的官吏。”白行简淡淡一笑,眼底却满是凄凉之意,“我喜欢她,所以要满足她的愿望。”
齐舒展傻傻地跌坐回椅子上,愕然看着白行简。他到底是一个怎样的男人?
他的一言一行都超乎她的想象,却都牵动她的心,曾经让她心喜心跳,此时却让她心痛不已。
可是,为什么?
嫁人“白玉京”不真的就是自己多年来的愿望吗?
“嫁入‘白玉京'?”苏凤南修眉一跳,再次冷冷打量齐舒展几眼,又回头看看白行简眼底的光芒,不由得叹了口气。
小四啊小四,你就是为了她才特意跑来“白玉京”的?
兄弟这么多年,你都死活不肯来一趟,而如今只是为了一个女子……
苏凤南看向白行简的眼神略带严厉,隐含着浓浓的指责。
白行简讪讪一笑,避开齐舒展的眼神,朝苏凤南讨好地抱了抱拳。
两个男人之间眼神一父错,波涛暗涌,好象在用眼神做无声的较劲。
齐舒展却还在发呆。
她的理想是嫁入“白王京”,为什么见到了“白玉京”的二爷,“白玉京”的山寨就近在咫尺,她却没有预想中的兴奋雀跃?
为什么她反而会因为白行简一句把她留下的话而心慌又心痛不已?
她……她到底是怎么了?
“展儿?”白行简唤醒发呆的齐舒展,“你的意下如何?”
“我……”齐舒展犹豫不决地望着他,“你的毒不是还没有完全解开吗?”
还是他已经对她忘情,已经不再爱恋她了?
不知为何,只要这么一想,齐舒展的心痛就越发加剧,让她的一张小脸煞白。
“没关系,和你相处这些天我已经知足了,而且长痛不如短痛,让我这一次快刀斩乱麻,落个干净也好,我当初留你在身边,试图对你忘情,绝情根本是个愚蠢的决定。只要你在我身边,我只会越来越喜欢你,这份情又怎么忘、怎么绝?”虽然心疼她的苍白,但白行简还是不得不说出这番更加刺痛她的话。
情路已经走到了一个重要的分岔口,他必须加一剂猛药,让这个迟钝的丫头开窍,否则她只会继续浑浑噩噩下去。
在这种时候,以退为进、以逸待劳反而是他最好的选择。
“你……真的要对我忘情?”齐舒展紧咬住失去血色的嫩唇,失神地盯着白行简,喃喃地反问。
白行简痛心地转头,不再看她,也没有回答。
“好!那你就走!走吧、走吧!别在我的面前碍眼!我也讨厌你这种贪官、坏官、芝麻官!讨厌!我喜欢‘白玉京',我要留在’白玉京',我要嫁给强盗,就不嫁给你!”齐舒展神情激动地站了起来,大声地吼。
一屋子人,包括店小二,都吃惊地看着她。
她的眼睛却再也容不下任何人,只是怒视着那一身青绿色锦袍的儒雅男子。该死,为什么她觉得他越来越好看?
虽然苏凤南的清冷孤傲也很吸引人,但为什么她还是觉得经常露出温文笑容、眼神却隐含狡狯的白行简更有魅力呢?
白行简神色黯淡地对着苏凤南拱拱手,饭也未吃,便率领着其它人离去了。
望着他的身影消失在马车里,马车又沿着狭窄的山路慢悠悠地离去,齐舒展的手掌越握越紧,几乎要把自己的手指捏碎。
混蛋!三八蛋!
无情无义的白行简、白贪官、白佞臣、白乌龟、白米饭、白痴加三级!
突然把她丢在这里做什么?
他不是口口声声说喜欢她,说爱她,说对她相思入骨吗?
为什么现在又可以这么轻易把她留在这里?
什么为了完成她的心愿,狗屁不通!
如果喜欢她,如果爱她,如果真的对她相思入骨,干嘛不要她、不抱她、不狠狠地把她揉进怀里?就算她有些许反抗又算什么?女儿家会害羞嘛!
混蛋!这算什么嘛?!
齐舒展咬住自己的嘴唇,像是被主人抛弃的小狗,一副哀戚的表情,美丽的凤眼此时也红了,湿润的水气弥漫其中。
“齐姑娘,既然你对‘白玉京'如此感兴趣,又愿意以身相许,那咱们就立刻回山寨吧,我想我的那些兄弟回到山寨之后,会很高兴见到一位大美女的。”苏凤南难得开口恭维一位女子。
“我不去!”齐舒展后退一步,对着苏凤南大吼,“我哪里都不去!我就要留在这儿!”
苏凤南冷眼看着她,明明就已经对小四情根深种,却还在这里逞强。
唉,又是个倔强丫头。
“可是山里的天气多变,那边乌云已经压过来,快要变天了,这里的客栈简陋,我怕你会着凉……”
“不要你管!”齐舒展愤恨地跺脚,天知道她此刻在焦躁什么。“受凉就受凉,反正也没有人心疼,我得病死了才好呢!”
“齐姑娘,莫要说傻话。你这样,四弟会心疼的。”
“他心疼个鬼!他心疼还会把我丢在这见鬼的地方?坏蛋!明明欺负我,还说喜欢我呢,骗人!都是骗人的……呜……”齐舒展终于双手掩面,泪水沿着指缝漫溢出来。
苏凤南叹口气,拉着她在一个背风的角落坐下,又吩咐小二把饭菜热一下,“那我就陪你在这里待一夜吧。”
“我才不希罕。”
“是,你希罕的是四弟是不是?那不如去追他?”苏凤南难得对她有耐心,也许因为她的母亲花蕊夫人曾经对“白玉京”有恩吧!
“我更不希罕……呜……都是坏蛋!呜……”
苏凤南好笑地摇头。
独自呜咽了一会儿,等心头那股把她堵得难受的郁闷之气哭出来之后,齐舒展才羞窘地用袖子擦了擦红通通的眼睛和鼻头,别扭地瞅了苏凤南一眼。
“吃点饭吧,肚子里空了会更难过。”苏凤南像是完全没看到她的糗样。
齐舒展埋头吃菜,过了一会儿才闷闷地问:“人家都说白行简背叛了你们,为什么你们还会和他做兄弟?”
“背叛?”苏凤南清冷的眼眸中精光一闪,“难道你也相信了外界的传言,所以才对四弟态度矛盾,举棋不定?”
“我……”
“世人心目中的兄弟定义是什么?”苏凤南冷笑的问。
“有难同当,有福同享啊。兄弟如手足,要祸福与共,同舟共济嘛!可是你们落难的时候,白行简却在做官逍遥,我当然会讨厌他啊。”齐舒展不解。
苏凤南不怒反笑,只是眼眸深处多了几分讥嘲,“那不过是愚蠢狭隘的兄弟观而已,呵!不足挂齿。”
“耶?难道兄弟反目,即使被背叛了也仍然为他好,就是真正的兄弟?”齐舒展更加不懂了。
“在成为‘兄弟'之前,我们首先要做一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做一个堂堂正正的人,一个好男儿。四弟不过是坚持了他的立场与理想,他怎么会背叛我们?我们之所以能成为兄弟,也不过是胸怀同样的抱负而已。如果做一个强盗远没有做一名官吏更能施展他的才华抱负的时候,我们为什么还要把他拉下水,才能证明他是我们的兄弟?”苏凤南难得如此激动。
“可是……可是……”齐舒展就是无法苟同。
“你以为一个人自始至终坚持他的立场很容易吗?”苏凤南冷笑,“随波逐流很容易,下海做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