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君狡诈-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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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爷?是刺客?”正端水进来的书僮见到有刺客,急忙放下水盆飞扑过来,动手就打,别看他身子小小,身手却相当了得,出拳快狠厉。
齐舒展闪身一躲,同时右手如闪电一般抓住书僮的手腕,脚下使绊的同时,把他的手也反锁到了背后,一招之间就被制住,书僮大骇。
“童儿,这位姑娘救了我一命,你不要胡闹。”白行简缓缓坐起来,制止白童儿的挣扎反抗。
“爷,这人来历不明,又在这种时候前来,实在让人难以相信她是特意前来救您的。”
“别那么急躁。姑娘,在下白行简,不知姑娘贵姓芳名?何故夜访本宅?”白行简挥手制止住书僮的焦躁不安,微笑的问,看起来好转了许多。
“我……”齐舒展想把内心的话全部说出来,可是看到白行简依然苍白的脸色,不知道提出退亲会不会更加打击他?
她想了一会儿,决定暂且先不提这件事。
“先别说我的事,你是不是生了什么奇怪的病?脉象很怪。”齐舒展反而担心地问他。
不晓得为什么,只要一对上白行简的眼睛,齐舒展就觉得自己心跳加速,而且心情变得好奇怪,原本心中对他的指责竟然也淡化了不少。
男人的眼睛是深深的墨黑色,没有掺杂任何污浊颜色,闪着漂亮的光彩,黑黑的瞳孔像静谧的幽潭,又像神秘的夜空,悠远而深邃,引人入迷。
有这样一双眼睛和眼神的男人,会是个坏人吗?
“没想到姑娘不仅武艺超群,而且还精通岐黄之术。”白行简同样着迷地盯着她那双流光溢彩的丹凤眼,“不过我不是生了奇怪的病,而是被人下了奇怪的毒。”
“什么毒?”
“寸相思。”
“爷,您怎么可以和一个陌生人说这些?”书僮不安地提醒自己的主子,还有他其实也很想问一句:爷,您什么时候中了毒?怎么我天天在您身边服侍,却不知道啊?
“放心,我直觉这位姑娘是个好人。”白行简笑了笑,并不把书僮的担心当一回事。
“好人又不会写在脸上。”书僮小声嘟嚷一句,但是看到主子警告他不许多言的眼神,也就不敢再捣乱。
“寸相思?原来天底下真的有这种情蛊啊,我还以为娘是胡乱说说唬人的。”齐舒展柳眉微颦地说,她似乎在喃喃自语,又好象说给白行简听,“据说这种情蛊十分厉害,中蛊之人最不宜动情,一旦对哪个人动了情,日后看不到那人、动了相思之意时,蛊毒就会发作,疼起来生不如死。唯一的解药就是和那爱慕之人两情相悦。即使想要换一个人爱也不行,那只会更痛苦。”
“姑娘真是见多识广,所说一字不差。”白行简叹了口气,对于自己中了这种毒似乎并不怎么怨愤。
“这么说,你有爱恋之人?”齐舒展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心儿突然一跳。
那个人……是不是就是刚才他在叫着的“展儿”?
“是的。”白行简很老实地回答。
“她……是谁?”尽管知道这样问很唐突,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知道。
齐舒展握紧了小手,手心里满是冷汗,她不知道自己在紧张些什么。
白行简的眼神黯淡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才说:“她就是我自幼订亲的未婚妻,名叫齐舒展,我们失散已久,很多年没有联络了。”
齐舒展愕然张大了嘴巴,黑色绢布的触感让她意识到自己还蒙着面。
他真的在思念自己?可是为什么她一点也不记得他?
她咬咬牙,缓缓揭下了绢布,一张清丽绝伦的小脸就呈现在烛光之下。
那绝丽的容颜,连小书僮都看得呆住了。
好……好有风情的女子,
“展儿?你真的是展儿?”白行简睁大了眼看着她,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颤抖的伸出双手,想抚摸她的脸蛋,她却后退两步,闪开了。
白行简落寞地放下双手,眼神哀伤地看着她,“展儿,你不记得我了?”
“不记得。我们以前认识吗?”齐舒展奇怪地反问。
如果不是娘亲突然提起,她真的不知道自己还有个未婚夫。
“当然,我们是青梅竹马啊。”白行简的眼神更加哀伤,看得齐舒展也一阵不忍。
她是不是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为什么她的脑海里没有关于白行简的一点点记忆?
可是白行简却记得她,而且还对她念念不忘?
“可是你这次来,还是因为想念我吧?”白行简满怀期盼地问。
“不,我是来退亲的。”长痛不如短痛,齐舒展干脆直接说明来意。
“你说什么?”白行简惊愕地看着她。
“我是来退亲的。”
“为什么?”白行简一副心碎欲绝的模样,双手再次按在心窝处。
“因为你是个贪恋权势、背弃朋友的贪官。”
“你胡说!你根本什么也不了解!”一直沉默的书僮忽然发飙了,“什么叫贪恋权势、背弃朋友?你根本对爷一点都不了解,你凭什么这么说?”
“童儿……”白行简抱住胸口,身子又开始抽搐不已,痛苦得脸色大变,身体重重地倒回床上。
“喂……你没事吧?”齐舒展急忙再次点住他的穴道,可是这次好象不管用,白行简依然疼得死去活来。
“你走开啦!爷是被你伤了心才这样的,他那么想念你,为了你迟迟不娶,你却这样对他?”书僮粗鲁地推开齐舒展,然后小心地为白行简按摩胸口。
“可……哎……这是怎么回事啊?”齐舒展苦恼地扯着头发,绢布滑落,长长的辫子松了开来,“我只是来退亲的,又不是故意来害你的!我怎么知道你会中这种奇怪的毒?!”
“没关系。”白行简高大的身子缩成一团,上气不接下气地说:“如果你心意已决,我会同意退亲的……”
“哎,可是你这样……”齐舒展有些心疼地看着他的样子,是因为自己说了退亲的话,他才情蛊发作的吗?
那可真是她的罪过。
齐舒展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同时也是缺点,就是看不得别人受苦,心肠软过活菩萨。
而且他一点都没有犹豫就答应退亲,一点都没有难为她,不是蛮不讲理的人,这让齐舒展对他的印象也稍微好转了一点点。
“可是你这么痛苦……我该怎么办?”她苦恼地问,浑然不知道自己的口气里充满心疼。
“没关系……你不用管我……”他虚弱得连声音都低了下去。
“我怎么可以不管?如果你真是因为我而痛苦,我却弃之不顾,那不就连禽兽都不如吗?”齐舒展急了。
“那……如果你愿意帮忙……可否暂时留在我身边?等我忘情,等我彻底不爱你,那样我的毒就会自然化解,你也可以自由离去了。”
咦?居然还可以这样吗?
等他忘情,等他不再爱她,他就不再受苦,她也可以退掉亲事,自由安心地离去?
这个办法好象还不错……
可是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齐舒展用手指玩着自己长长的头发,始终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而且以目前的状况来看,这好象是最好的办法了。
“好吧,我答应你!”
谁让她最大的优点与缺点就是心肠软呢?
如果让白行简为了自己而受苦,那她是绝对会良心不安的。
“谢谢,你真的是个好姑娘。”白行简感激地望着她。
齐舒展尴尬地低下头。为什么他的感谢让她觉得心惶惶的?
因为低着头,她没看见白行简盯着自己的眼睛精光一闪,一抹狡诈的笑意一闪而过,那一瞬间,他哪里还有半点痛楚虚弱的样子?
第二章
于是齐舒展在白行简的宅第暂时住了下来。
她告诉自己,只要白行简对自己“忘情”,她很快就可以离开了。
她留在这里真的只是看不得人家受苦,绝对不是因为舍不得,绝对不是……吧?
九月中旬,夜晚已经有些凉意,但她还是打开了窗子。窗外院子里的菊花正怒放,清幽的香气随着晚风不时地飘进房里。
齐舒展盯着打开的窗口,心烦意乱,无法入眠。
来这里之前,娘亲曾对她说,不许和白行简这个人多交谈,直接告诉他退亲之后就速速离去,因为这个人狡诈多端,八成会骗了她,而她却傻乎乎地不知道。
可是现在她却不得不住下来,因为她实在看不得他为了自己受苦。
娘知道了,会不会又骂她心肠太软?
可是她该怎么让白行简快点对自己忘情呢?
齐舒展叹息着从怀里摸出一本小册子,册子的封面写着几个大字:江湖美男鉴赏大全。
小册子的前七页并没有人物肖像,只是罗列一些名字。
第一页:苍轩,“白玉京”大当家。
第二页:苏凤南,“白玉京”三当家。
下面接着的就是“白玉京”其它几位当家,但是除了名字之外,并没有其它详细资料。而且四当家的名字是空白的,连她娘也没有查出到底是谁。
齐舒展轻轻叹了口气。她是不是干脆直接对白行简说实话好了,说反正她的理想是嫁入“白玉京”,做一个强盗的贼婆娘,行侠仗义?她最看不惯的就是官场上的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所以她绝对不可能嫁给堂堂监察御史白大人的。
嗯,明天就这么直接对白行简说好了。
想好了对策,齐舒展长舒了口气,正准备安睡,一道黑影从窗子外轻飘飘地飘落进来,悄无声息地走到她的床前,单膝跪地,恭敬地对她喊:“小姐。”
齐舒展眼睛一黯,有些不悦地瞪着来人,“杜叔叔,你怎么来了?是不是我娘命令你跟踪我的?她就那么不放心我?”
“小姐,夫人特意嘱咐,要带小姐速速回家。”黑影的身材相当高大,就算跪在地上也是很大一块。
“不行,白行简中了毒,我必须帮他,等他好了,我自然会走。”齐舒展的语调虽轻,态度却很坚决。
“小姐,这怎么行?白大人生性狡猾,万一你被他……”
“我还能被他怎样?你没见他弱不禁风的模样吗?像他那种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我一根手指头都能把他打倒。他要是敢对我不轨,我就砍了他。”她哼哼两声,似乎完全不把白行简放在眼里。
“可是……小姐,白行简不是普通官吏,留在他身边恐怕很危险。”
“杜叔叔,你就放心吧,我不是小孩子了,会好好照顾自己的。而且我喜欢的是冷硬粗犷又野性危险的男人,才不是白贪官这种书生样的绣花枕头,等他的毒解了,我自然会跟他退亲,乖乖回家的。”
不过……说真心话,白行简虽然不是她青睐的类型,但斯文俊秀中不失挺拔,其实给人的感觉也相当好。
“那属下只好先告辞了。”见劝说无效,黑影子又悄无声息地飘走了。
齐舒展躺在床上,抱紧被角,依然无法入睡。
白行简已经在不知不觉中闯入她的心扉,在她的心湖掀起圈圈涟漪。
天知道她原本打算闯进白行简的家中,义正词严地把他痛骂一顿,把他的所有罪状细数一遍,然后再用无比惋惜的口气说:“虽然你是朝廷高官,但是因为你是这种奸佞小人,所以我也不得不退亲!”
之后她就可以光荣地退场,顺便还可以欣赏一下白佞臣失魂落魄的馍样。
可是现在事情却出了差错,她是看到了白佞臣失魂落魄的馍样,却因此而心软,甚至还答应暂时留在他身边,这……实在是有违她的初衷啊。
哎,接下来可怎么好?
白行简沐浴完毕,连日来的舟车劳顿终于消散一空。
为了到扬州巡查,他连赶了许多天的路,直到现在他才能稍微喘一口气。
伸个懒腰,拿了封信躺到床上,他借着床头小几上的油灯看了一会儿,越看眉头皱得越紧。
油灯的灯捻子太长了,火花开始不安分地跳跃闪动。
“爷。”这时小书僮白童儿走了进来。
“嗯?你来了,正好,帮我剪一下灯花。”白行简微眯着双眼,此时的他完全不像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无用书生,眉宇间的正气让他的双眸散发出凛冽的寒光,信上的每一个名字、每一桩案例,他都牢记在心。
此时的他更像一头孤军作战的狼,全身戒备,神情孤傲。
白童儿轻巧地剪了灯花,油灯不再闪动了。
“爷,刚刚有人潜入齐姑娘的房间。”
“嗯哼?”
“那人不知说了些什么!又离开了。按您的吩咐,没有惊动齐姑娘。”白童儿有些不高兴,他一开始就觉得齐舒展一定有问题,否则有哪个姑娘家会跑到人家的屋顶上偷窥?
还有,她真的是爷的未婚妻吗?
“没关系的,她不会害人。”白行简淡淡一笑,“而且有了她,我们的日子会更热闹。”
“您怎么知道?”白童儿不满地反驳。
“我就是知道。”白行简依然笑着,扫了白童儿气嘟嘟的脸一眼,促狭地说:“但我不告诉你。”
“坏心眼。”白童儿反正被主子捉弄惯了,只是吐吐舌头,“还有,您什么时候中了奇怪的毒?”
“很早就中了。”白行简呵呵一笑,脸上的神情放松一些。他把手中的书信就着灯火烧掉,“小时候见到展儿时,就已经中了毒。”
白行简的眼神变得悠远,像是沉浸在过去的回忆里。
被晾在一旁的白童儿翻了个白眼,不想再自讨没趣,干脆转身离开,准备到外间的小榻上歇息。
白行简见他要走,有些恶意地问:“童儿,过来一起睡吧,天有些冷了呢。”
“不要!”白重儿当然拒绝。
“你以前都很乐意帮我暖床的。”白行简装出一脸委屈。
“因为那时候我太小、太笨、太白痴,才会被您利用!”
害得他一个纯洁无辜的青春美少年被人叫做“脔童”,恐怕自己以后想讨一房老婆都难,想想就让他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和一肚子的怒火。
而且他一开始真的以为白大人身体虚弱,所以才需要他先爬上床去暖床,结果哩?很久以后才发现自己被他欺骗了,而且被骗得好惨!
“呵呵呵……”白行简笑得很高兴。
童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