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他是超人-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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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谁给我指,像颗星星,是谁给我叮咛,像是母亲
珍惜眼前的人、此刻的心,无论是否永恒,这缘分多难得
爱得深,也许会有伤痕,生命却因此完整……
荧光棒在人海中摇摆,一切像场梦,直到曲终人散,仍有那份感动存在心底,成为记忆相簿中最美的画面。
两人的婚礼选在花莲举行,以蓝天为幕,以绿地为毯,只邀请了双方家人,唯一没亲戚关系的是比尔,但他这个证婚人却是实至名归。
为了让媒体朋友免于辛苦“跟拍”,整场婚礼同步在网络上播出,没有版权,任由下载,一时之间网络严重塞车,网站故障了好几次。
无论多少纷扰涌来,总有更新的话题引人注目,让他们得到短暂平静。
三个月后,周六晚上,国家音乐厅的节目表上写着:“苏心媛小提琴演奏会。”
来宾除了苏家跟何家的亲友,还有当初“清流管弦乐团”的团员们,他们古典乐终于有出头的一日,瞧报纸上那么大篇幅、会场外那么多观众,几乎像流行乐的演唱会呢!
确实,顶着“何超仁的妻子』这名衔,就足以吸引大批媒体注目,记者们纷纷买票入场,他们对古典乐毫无兴趣,纯粹认定这场演出有新闻价值。
除此,更多观众是“超人乐团”的歌迷,或许是爱屋及乌的心态,或许是嫉妒不满的心情,总之他们要来看看,是怎样的女人让何超仁退出绚烂舞台?
幕起了,苏心媛亭亭玉立,微笑站在舞台上,白色礼服、金色首饰、发似波浪,有如希腊女神。
一些死忠歌迷立刻认出来,这是当年那支“全世界都爱我”MV的造型。
“真的很美。”歌迷们不得不承认。“跟超仁还算相配啦!”
何超仁当然也参与盛会,但他不坐在观众席,他穿着一身黑色西装站在琴谱旁,他的任务是为妻子翻谱。
翻谱?天王巨星居然沦落到翻谱的小角色?记者和歌迷们一看差点没昏倒。
然而,当苏心媛缓缓奏出第一个音符,何超仁就站在一旁凝视她,那深情目光有如大海,一波一波将人淹没。
所有骚动静止了,再没人有话好说,光听这首柴可夫斯基所作的“罗密欧与朱丽叶”,有谁忍心拆散这对神仙眷侣?不管男女主角配不配,总之那古老的悲剧,在现代有了快乐结局。
中场休息时,一名年轻女记者擦擦眼角,吸吸鼻子。“可恶,怎么这么感人啊?”
在她身旁的摄影师调侃她说:“你本来不是很迷何超仁,恨死那个苏心媛,说要来踢馆的吗?”
“可是看他对他老婆那么好,我整颗心都融化了~~”女记者双手抱在胸口,被何超仁的眼神和苏心媛的琴音“电”到不行。
一名资深记者感慨道:“大明星为了真爱退出舞台,这条新闻不只要报,还得大书特书,如此催泪故事不多了。”
“话说回来,苏心媛的演奏很优,容貌秀丽,气质又佳,我看她不红也难,听说她要出演奏专辑,古典乐界视她为明日之星!”一位杂志编辑铁口直断。
一位年长总编感慨道:“想想真不可思议,男人为了女人退到幕后,女人却走上舞台、成为新星,这时代确实在改变。”
演奏会进行到最后,当众人要求安可曲,苏心媛选了一首意料之外的曲子,那是她丈夫所写的歌:“全世界都爱我”,她要以这首歌送给他。
超仁在旁听得傻眼,这跟原本安排的不一样,她是故意给他惊喜的吗?真服了她,这甚至不是古典乐呢!
听到熟悉旋律,台下歌迷随之唱起——
“全世界都爱我,只有你不认识我……没错,我就是看上你的冷漠,别想躲,别想找借口……我要你记得我、梦见我、爱上我!”
一时间,台上和台下打成一片,古典乐和流行乐也没有界限了。
谢幕时,苏心媛先对众人鞠躬,接着转身拉起丈夫的手,一起向来宾致意,没有他就没有她,就像没有阳光就没有花开。
苏进添和杨逸慧上台献花,一束给女儿,一束给女婿,恭贺他们今晚的成果。
苏哲明则拿着数字摄影机,从头到尾录下这些画面,他已从男孩成长为男人,现在是某大计算机公司的新进人员呢!
所有入都站起来鼓掌,久久不停,这场演奏会无疑是成功的,留给两处乐坛一段佳话、一则传奇。
回到家,何超仁第一件事就是保养小提琴,他已学会如何清洁、除湿、安置,这是妻子的心肝宝贝,当然成为他的重责大任。
苏心媛转进厨房,替两人泡了一壶桂花茶,端到丈夫身旁,柔声道:“托你的福,今晚座无虚席。”
超仁喝了口甘香热茶。“可能有些人是冲着我而来,但是你放心,内行人一听就知道,你是颗闪亮的星星,小提琴女神的化身。”
“我欠你太多了。”她总觉得对他不公平,他放弃了一切来成全她。
他笑嘻嘻地不当一回事。“别客气,你就以身相许,让我要个够本!”
他吻上她那比桂花更香的唇,欲罢不能,最后干脆抱起她,放到竹床上,尽情缱绻,百般爱怜。
“脖子不可以留下吻痕……”她叮咛他别太过激动。
“差点忘了,还得让你上台表演,唉~~”若说他还有任何不满,就是台下那些男人以崇拜女神的目光看着她,让他的占有欲大受刺激。
“其它地方都可以呀~~”她提醒他别顾此失彼。
“说得对!”他怎会忘了?她最美丽、最隐密的部位都属于他!
一番激情过后,心媛贴在丈夫胸前,拨开他汗湿的发,仍不放心地问道:“告别了舞台,你真的不后悔?”
他看她总挂意着这件事,干脆明说:“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要当歌星,当初我拿了一堆作品去投稿,比尔一看到我却要我上台,否则不跟我签约,莫名其妙变成了偶像,对我这天才只是小事。”
“对对,你是天纵英明,才高八斗。”她适时给他戴顶高帽子。
“这些年来我已经得到太多肯定,也该让别人接受掌声吧?现在我不需要全世界都爱我,只要你爱我就够了。”
“我爱你,我永远爱你。”她的嗓音轻柔,但她的表情坚定,这是她生命中最肯定的事。
他听了心头一阵悸动,相恋以来,她极少坦白爱意,让他忍不住对她深深一吻。
“我早知道你会爱上我,但这还不够,你要常说给我听。”他需要被宠、被哄、被疼,像个小孩要糖吃。
“我会的。”她正在学习表达,爱不只要做,也要说出口。
望着她柔情似水的眼,他的良知忽然隐隐作疼。“亲爱的,我想对你坦承一件事。”
“嗯,你说。”她不怕他有赌债或情债,他是个满分的好丈夫,成熟稳重,温柔体贴,比她所能期待的更完美。
“其实……”他咬咬牙,欲言又止。“其实,当初我们的消息之所以曝光,是我主动透露给记者……”
“啊?”他说什么?她难以置信地瞪着他,彷佛这些年来不曾认识他。
他的理由倒是相当充分。“因为你考虑太久了,我没耐心等下去,干脆找所有人一起来逼你,不给你一点刺激的话,你不知要到哪年才会爱上我?”
“你、你好过分~~”她气得杏眼圆睁、胸口起伏,差点要赏他一巴掌。
原来这都是他一手策划,难怪当时他一点都不慌乱,笑吟吟地看她跳进圈套,他不只有创作的才华,还是个优秀的演员!
“反正我们有了快乐结局,那些陈年往事,你就别计较了。”他暗骂自己笨,怎会良心发现、自动招认?
“你给我下床去,不准你跟我一起睡!”苏心媛狠踹他一脚。
她居然踢他?如此粗暴的动作吓坏他了!舞台上那位优雅女神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没有第二句话说的老婆大人!
“不要这样嘛~~”他还想恳求谅解。“我也是用心良苦,逼不得已呀!”
“你不走,那我走!”
“好好,我出去一下,你冷静一下,千万别冲动。”他唯恐她离家出走,还是他出去守着比较妥当。
“砰!”她用力甩上门,撼动人心。
超仁站在门外,进退不得,就算真正的超人出现,恐怕也解决不了他的难题。
对了,最近有部电影找他做配乐和主题曲,现在他有灵感了,立刻作词作曲,还要请老婆伴奏,一定能让她消心头之火。
第二天早晨,苏心媛走出卧房,往工作室一看,台灯是亮的,地上有几张纸团,她那不再满分的丈夫则趴在桌上睡着了。
“傻瓜!也不怕感冒?叫你出去就出去,自己不会回来?”
她一边低声骂道,一边拿张毯子替他盖上。她发现桌上有份乐谱,笔迹像是刚写上的,拿起来一看,歌名是“当你说爱我”。
她轻轻哼了几次旋律,并唱出歌词——
为了解开你心锁,我什么都愿意做
等了那么久,当你说爱我,幸福那么多,几乎要泪流
荣耀也可放手,掌声也可没有
当你说爱我,只求时光不要走,在此刻多做停留……
唱着唱着,她的眼神柔了,嘴角笑了,心底暖了。
至于下次要何时才说爱他?就等她演奏这首曲子的时候吧!
【全书完】
后记
第五季
凯琍
十年前写的短篇,十年后仍有感触,请朋友们看看,我的第五季。
四季之外,若说有第五季,一定是爱季吧。
春夏、秋冬,都在里面了。
我在小厨房里听见脚步声,一个比落花更轻更缓的脚步。是苡君回来了。
“吃过没?我煮了咖哩。”
“我不爱吃咖哩的,莫玉。”
她依然踩着落花的脚步,坠到我身后,头一歪,长发波浪般拍在我身上,波浪之中还有一些美丽的闪光。
“怎么了?”
“咖哩让我想起远峰。”
“说给我听吧。”
我碰碰她的发,油了,但仍有波浪一般深邃细致。
“每一回,他吃完两盘,我一半都没吃完,他喊饿,抢我的吃,我们……变成两个孩子,抢饭吃。你知道的,那才叫咖哩。”她有一双生来作梦的眼,此刻正看着眼前。
我微笑,把咖哩端上桌,让她坐下。
“吃一点,或许他也在吃咖哩,他也想到你。”
“加几滴泪,会不会更好吃?”
苡君的脸贴在桌巾上,亲吻那些玫瑰图案,她的眼眶开始出汗,细细地,我只能假装那是隐形的。
“不如加几瓣杜鹃吧!花都开齐了,你出门时看见没?”我含了一口咖哩在嘴中,酸甜咸涩的综合,是我最爱的味道,但就像寂寞,太浓了,得喝点开水,才能咽下。
“我不爱盛开的花,没有希望,只有凋谢的结果。”苡君的声音从天上传来,
有点回音。
“但一树树的杜鹃啼过、开过、而落,不壮大吗?”
“铿!”
她的汤匙拍了盘子一个巴掌,屋外的花似乎也被震下了两三朵。她的眼仍在梦游,看着从前,对着我说:“像是元宵节的灯火,远峰说那是华丽的生与死。”
“华丽……生与死……”
我于是跌入深海的沈思。
“莫玉。”
“嗯。”
我开始整理杜鹃,细心分放在干布上。
“我想起一件事了。”
“嗯?”
朝花夕拾。
“那丝带,珍珠白的丝带,配我今天白色的套装。”
我点头,她发丛间无力再飘扬的丝带。
“早上绑着出门,中午解下来,现在就消失了。”
“再去买一条吧。”
我并不抬头,只是专心用小镊子拨整着杜鹃,夹在两块盘中,送入微波炉,调至三分钟,再回到世间,就是干燥花了。
现在已不时兴夹花在书页上,只能快速地干扁它们,短缩了时间,却少了一股传奇的芬芳。
苡君的声音,从另一个星球传来——
“那样珍珠一般的白,不是容易遇到的。”
“纪念品吗?”
“不算。”她顿了一顿,抿一下唇算是笑。“但他说过好看。”
她的视线落在我左耳后的某一点,我不必回过头去张望,我明白,那是她的梦土。
“还是去找看看吧。”
“不会找到了,它和远峰一起走了。”
苡君的身躯逐渐抽离我的眼前,她这次很安静,最后,椅子上只剩一个影子。
远峰其实没有走,他留下了影子——地。
屋子里,我和一个影子同坐在眼前,而我是什么呢?
刚被哄睡的雨又醒了过来,像嚎哭不休的婴孩,从不懂得累。
雨,把屋里屋外隔开了。屋外是鱼的世界,屋内则是霉的世界。
一个发霉的女人,一个发霉的影子,长了苔和藻。
时间的镰刀并不能铲除它们。每当相思的霉褪去后,寂寞的霉又大肆繁衍开来。
梅季、霉季,雨水不是苦,不是甜。
它是咸的。
当苡君像朵落花再坠回椅子上,带雨的杜鹃已在微波炉中失去生息,如同一瓣瓣没有灵魂的心,扁极了。
“莫玉,刚刚我闭上限,又回到以前,又回到白丝带。我不能眨眼了,一闭眼,远峰会对我笑,但一张眼,我只抱住空气。”
眼泪在她脸上滑开了两道拉炼。我想,她在真假之中已感到疲倦,倦于分辨。
雨还不想停。
“昨晚我梦见他了。”
那两道拉炼又各拉闭了开小道。
“一起抢咖哩吗?”我听见自己喉咙发出的声音,是从地底传出来的。
“不,我梦儿我们在故乡骑脚踏车。他像以前那样载我去学校,他不知道说了什么,我在笑。风把我的裙子吹得鼓鼓的,跟气球一样,而我心跳又是这么热,所以热气球就把我们带上了天空。”
一双太阳形成了,在她那两个泪雨的小宇宙中。
“在天上骑一定很不同吧。”
我从未飞过。
“刚起飞时,觉得害怕,因为天空太广,我们两人似乎会迷失的。慢慢地又安慰起自己,如果天空就是这么的广,我们更要紧依在一块,才不会害怕。所以我抱紧了他,像抱住一座彩虹。你知道,彩虹是摸不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