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家天骄-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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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事的。”多亏了这宽大的水袖才没让十九受伤。“你看我像有事吗?”
他的衣裳向来是朝师傅特制的,这过大的水袖可没几个男人敢穿,偏偏穿在他身上非但不会奇怪,反而让他看起来独树一格,更与他的气质十分相衬。
只是他没想到会在这种场合派上用场。
“可是你的衣裳都湿了……”不用想,肯定很烫!
十九焦急地欲看清他究竟有没有伤着,可是水铜镜缩回手,不让她碰。
有大半汤汁洒在他的袖子上,而且还是热的,他可不希望弄脏或烫伤她。
“还好赶上了,你没事就好。”瞅着她忧心忡忡的脸,水铜镜笑得好开心。
虽然是很烫没错啦,但是能保护她就是他的骄傲!
怦怦!
十九听见自己的心跳随着他的话而躁动起来。
他总是这样,在许多小地方体贴又温柔的对待她,即使她告诉自己他只是把她当成妹妹,永远也不会当成女人看,也都说服不了这颗此刻飞快跳动的心。
“哎呀!小七笑得跟傻瓜一样。”水绮罗看见么弟刺眼无比的笑,不说几句实在不开心。
“我哪有!”水铜镜立刻反驳。
“也不枉他一整夜跟看门犬一样守在主人身边,终于还是有派上用场的时候。”水步摇饶富兴味地盯着么弟和十九间的互动,也加入嘲笑的行列。
唉,这个弟弟这么可爱,要她们不欺负他还鼻难。
“我什么时候像看门犬了?”才刚应付完水绮罗又杀出一个水步摇,水铜镜忙着两边灭火。
“嗯……引起骚动的话……大姐恐怕……”一边发愣一边说话是水蔻丹最近练成的绝招,虽然还不是很上手。樊皇雅则在旁小心提防妻子手上的筷子会因为发愣而落地。
老天!连五姐都来凑一脚!水铜镜只来得及在心里喊声糟,另一头又有人开口。
“傻丹儿,骚动早就过了。”水青丝抿唇轻笑,只有在武香剥好爆香蒜蓉虾递到她嘴边时,才会张嘴吃下,一点也不用她动手。
“搞出不小的骚动倒是真的,吵得我头都疼了。”脸色比出嫁前红润许多的水珍珠还是怕吵,忍不住朝沧澜的肩头靠过去。
虽然仍不信鬼神说,但沧澜了解自己的妻子体力很差,健壮的臂膀二话不说由身后稳住她的腰肢,也让她靠得更舒适些。
“又不是我的错!”水铜镜赶忙大喊。
“二姐说得真狠,小七也是努力了一整夜才得到表现的机会。”水绮罗拿起放在面前几乎没有移动的酒坛,替佟胤徽和自己的杯里斟满酒,明着好像在替水铜镜说话,暗地里又嘲讽了弟弟几句。
“难怪他今天还跑去和葛城确定位置在哪儿,原来是在确定是不是在上菜的动在线啊。”负责整场宴席大小事的水青丝现在才恍然大悟。
“我就说了没有……”这下可好了,一旦姐姐们联合起来针对他,他要如何一一堵上她们的嘴?
“有时间确认自己的位置,为何我到的时候不来替我领路呢?”一直到喜宴开始才匆匆赶回来的水珍珠媚眼斜睐向么弟。
“我、我……我也不是闲着没事啊……”这句话他说起来特别心虚。
“反正他现在得到报应啦!”同样嫁得远需要赶路,只比水珍珠早一个时辰到的水步摇,对替自己拭去嘴角残汁的巴图露出甜甜一笑,嘴上可不留情。
不是闲着没事?
倘若他不是闲着没事,艳城里还有谁称得上闲着没事?真亏他敢脸不红气不喘地说出口。
水铜镜根本敌不过姐姐们的连手攻击,只能处在挨打的状态。
“只能说人算不如天算。”水青丝优雅的用膳,桌前干干净净,连笑容都是干净无比,倒是武香的面前堆满了虾壳鱼骨,而且还有继续增加的趋势。
“唔……我很早就回来了……也没人替我带路……”水蔻丹连说话都得努力凝聚精神,更甭提去看樊皇雅替她夹得满满的一碗饭菜,真正进了她肚皮里的恐怕不过白米几粒。
“那当然啦,五姐三日前就回来了,还需要人带吗?”水铜镜这话也只敢小小声的说,谁教那个沉默话少的五姐夫就在十九的另一边,他再大胆也没敢把这些话当着樊皇雅的面扔给五姐。
听着几个漂亮的女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说着,始终紧绷的十九越听越迷惑。
听她们的意思……难道他一直在注意她四周的情况吗?
“公主,您有任何疑问吗?”水胭脂瑰嫩的唇儿轻启,吐气如兰地问向坐在正对面的十九。
“啊……不……没有……”面对端庄娴静却面容严肃的水胭脂,十九怎么样也抬不起头面对她。
虽然水胭脂美得令人惊叹,但是她的拘谨恭严也令人难以紊近,靠近她彷佛就有一股无形的气势。
水胭脂似乎也看穿了十九的畏惧,并没有追问。
“不用害怕啦,大姐再怎么可怕也不会吃人,她的手臂大概比你还细。”水铜镜伸手摸摸她的头顶,缓和她面对水胭脂就抖个不停的害怕。
闻言,十九不怕了,甚至忍不住笑出声来。
怎么他老爱拿手臂来比较呢?
“其实大姐越来越温柔了,不信你看。”见她笑了,水铜镜在她耳边以只有她听得见的声音说。
十九抗拒不了他声音的诱哄,抬头向正对面望了过去。
还好水胭脂不是看着她这边,而是低声和夫婿佟胤玄说话,她才敢肆无忌惮地观察水胭脂。
时而交头接耳,时而替对方张罗布菜,虽然水胭脂和佟胤玄的说话声很小,但两人亲密的互动,令人忍不住一直盯着瞧,他们深厚的情感可见一斑。
不过……水胭脂也会笑呢!
她的笑容使那张原本就是婚宴焦点的天姿绝色妆点的更为惊人,绝对不会有人想破坏她此刻的幸福,因为那抹笑是那么的珍贵无瑕。佟胤玄的眸光也在接触到水胭脂的笑容后,柔软得比任何喊得出名称的顶级布料还要柔软,跟着微微扬起唇角,展现出只有在目光触及水胭脂时才会出现的那种表情。
十九像想起什么似的突然转过头看看身旁——果不其然,所有人都看着他们的神情,跟着眼底浮现了欣慰和祝福。
她对水胭脂的事了解不多,只知道前一阵子水铜镜进宫找她时总显得有些烦躁,眼神常常不自觉地望向远方,像是在等待什么,又像是寻找什么,直到水胭脂由边关回来后,他才恢复正常。
她瞅着水铜镜的侧脸,然后再也移不开。
此刻的他看起来是如此的放松,彷佛搁在心头的石头终于放下了般的爽朗神情。
虽然他嘴上念归念,每次都说有那么多姐姐是他此生最大的悲哀,生在艳府水家更是累积几世造下的孽,但他还是很喜欢他的姐姐们啊!
目光再调回婚宴的主角上,十九没发现自己脸上的表情退去了僵硬,却有着淡淡的无奈。
好羡慕……
羡慕婚宴的主角,也羡慕未来能够赢得此刻坐在自己身旁的他注意的女子。
他……也会有能够让他笑得如此温柔的那个女人吧!
一想到就令她的心紧揪。为了不让自己多想,十九拉了拉水铜镜的袖子,在他以疑问的目光看着她时,她才轻声在他耳边问:“为何在大当家和佟当家之间要空着一个位置呢?”
水铜镜先是一愣,想了想后才耸耸肩。
“不清楚,好像是某个朋友赶不及前来吧。”
他也问过负责整个婚宴事宜的三姐,可是三姐什么也不肯说,更祭出神秘的笑容摆明了要吊他胃口。
为了不让三姐得逞,他只好装做没那么想知道的模样,天知道他有多想探清那是谁的位置。毕竟在新娘与新郎之间硬是多安插了一个位置,怎么看怎么奇怪呀!
“不过偷偷跟你说喔。”这次换水铜镜勾勾手指要她靠过来,悄悄地说:“我有注意到一件事,宴席的位子白天就摆好了,那时候我见到大姐端了一杯刚泡好的热茶放在那个位子上,之后每隔半个时辰就会换一杯,入夜后是佟……大姐夫端酒,同样也是每隔一段时间换一杯。”
“看来那位不克前来的朋友,在大当家和佟当家的心中,想必是占有非常重要的一席之地吧。”
“是吗?”水铜镜一脸不以为然,“我觉得银两在大姐心中才有不可抹灭的一席之地。”
“嗯?”她的脸上挂满疑问。
“这场宴席只有今晚是招待达官显要,以及和咱们艳府水家有来往的重要生意伙伴,从明日起总共九日则是任何人都能进来,这样算下来所要花的费用有多少,你知道吗?”
十九一点概念也没有,只好摇摇头。
“很多就是了。”大概是他所开设的镜花楼半个月的营收,这一大笔银两等于白白抛出去了。
“喔。”对十九来说,很多是多少她也没概念。
虽然生于皇室,但是管钱的不是她,母妃还在世的时候虽会对她拳脚相向,但至少提供她吃住的庇护,后宫的总管也会定期送上新衣过来,她并没有实质掌握过金钱,就连现在收集古董,大部分也是母妃的奶娘笙婆婆会替她张罗,她真正会去逛的古董店也只有宝来坊而已。
总而言之,她不需要担心银两的问题。
第4章(2)
水铜镜也知道十九生在帝王之家的背景,但花费多少并不是他们聊天的重点,于是他继续说。
“‘这是个替自家生意做口碑的时候,既然撒大把银两就要有回收的门路’,大姐是这么说的,所以才会坚持不入洞房,要先到宴席这儿来用膳。虽然我是觉得可怜佟大哥……不,现在应该叫大姐夫才对……”
“生意?”
“大姐说以后艳城要提供婚宴事宜,好像是从下聘开始到送入洞房之后的所有事宜。”对自己的家业他从不想太过了解,如果了解太多就有可能会要他负责去做。
这也是为什么水胭脂要他办事,他最多也就叫个几声还是会乖乖去做,但是要他接手整个家业,他可是跑得比飞的还要快。
“婚宴事宜?”想不到艳府水家连成亲都能拿来当生意做!
听出十九话里的讶异,水铜镜微微叹了口气,“大姐说什么都不肯放过任何赚银两的机会呢!我看搞不好以后连媒人提亲的红包她都想赚。”
大姐究竟是希望家业多么庞大?这样下去,总有一天会压垮三姐的,如果三姐不好过,到时候倒霉的不二人选绝对是他!
一想到这,他就忍不住打冷颤。
“说什么我都不想负责那么多人的生计呀……”水铜镜小声抱怨。
“你说什么?”十九没听清楚。
“没什么,只是觉得我大姐很可怕。”虽然是自己的姐姐,他还是不得不这么认为。
“大当家很漂亮啊,我想没有哪个姑娘会不希望成为像大当家这样的新娘。”
大姐漂亮?
他倒觉得十九比大姐漂亮多了!
“你也想?”水铜镜突然无比认真地问。
十九小脸一红,支支吾吾地说:“如、如果有机会的话……”
如果是他的话,就算不漂亮也无所谓,就算什么也没有亦然,只要他给她一个承诺,她随时愿意点头下嫁。
水铜镜自信满满地笑了。
“没问题的!我会让十九成为最漂亮的新娘!”
温暖了冬夜的笑容随着他嘴角的牵动而飞扬,也温暖了她的心。
有他这句话,她就满足了。
他说的话,正在实现。
那时他说的话,她从没有误会他的意思——指的是藉由他的打造,让她变成最美的新娘。
而新郎并不是他。
“发质太毛躁,又粗硬。”洪佐扬一边摸着她的头发,一边摇着头,“可以考虑用三当家前几年剪下的发,做一顶新的假发给公主戴。”
在苗司空和温雨桓离开后,洪佐扬最先踏进艳七别院,果然也毫不客气的说着十九的缺点。
“假发?”那是什么东西?
洪佐扬见十九似乎没听过这个在艳城盛行已久的玩意儿,于是朝她欠个身,才道:“请公主稍待片刻。”
洪佐扬一离开,十九僵硬的脸色立刻放松许多。
水铜镜失笑,握住了她的手,带给她一贯的温暖。“不用担心,艳城里说话最狠毒的就是苗师傅了,洪师傅也是女人,你更不用担心。”
“嗯……我不担心的……”没错,她要努力。
总不能每次都让他来担心她怕生这点,虽然他认为她已经比以前好上许多,但是和一般人比起来,她害怕的程度还是令人无法忽视。
“只是……”她的神情欲言又止。
“嗯?”水铜镜发出疑问。
“希望不要伤到别人的心。”心被伤害了是很难愈合的,这一点她深有体悟,所以不希望别人和她一样。
十九拧起眉心,浓浓的忏悔和懊恼写满了一张脸。
水铜镜的脸色黯了下来。
对于她的过去,他是最了解的人。
蜜妃对她身体和心灵所造成的伤害,他都看在眼里。她身上布满的大小伤痕,她每次被毒打后麻木死寂的面容,她连哭泣都不会的空洞神情,那一切都令他感到痛心。
他们同槛出生在富贵环境,他却不能体会她的生活。
他们是如此的相同,却又完全不同。
“你很努力了。”她的努力和进步在别人眼里或许没感觉,但是他都看得很清楚。
纤细的掌心按上她的头顶,他的声音由上头落下,温柔得几乎令她掉下泪来。
是了,他总是这么温柔,如此温柔的安慰她,安慰着也许早就该死了的她,是他每次伸出的手,给了她活下去的希望。
她常常会觉得,他就是她直到现在还活在这世上的理由。
若没有他的存在,她或许早在那一天就死了……
“咳、咳,需要我晚点再来吗?”洪佐扬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不用、不用!”十九满脸通红,像做错事被抓到的孩子般垂下脑袋,连忙否认。
水铜镜倒是一点不自在都没有,“快,选选看,你喜欢哪一顶?三姐的头发还有没被三姐夫回收的,应该够做一顶给你戴。”
洪佐扬还带了好几个丫鬟,每个人手上都捧着一个像球却长出头发的诡异东西,一一放在桌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