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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部分

来扮家家酒-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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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东窗事发,“你们谁来告诉我这是怎么回事?”狮子没吼,还微笑,可怕极了。
  打发成都使再回来的紫君未看见满身酒气,已经不省人事的兔兔,一把心上火凝上眉睫。
  太了,他刚巧有一肚子乌气。
  “关于这我们可以解释的。”被唤作老七的中年男子抠抠鼻子,绞尽脑汁的寻找脱罪借口。
  “希望我回来以前,你们都找好足以保命的理由。”抱着一身湿透的小酒鬼,紫君未往里走。
  “你知道主子在搞什么吗?”不思反省的人想的都是旁门左道的玩意。
  “不知道,不过,咱们这男人宫恐怕要住进来一个女人了。”
  是小娃娃吧!
  不会吧,那以后怎么一丝不挂的在酒池游泳吃肉,怎么非礼小娘子白嫩嫩的豆腐,难道好日子就这样玩完了……
  第四章
  松林道上,答答的马蹄声回响。
  抱着鹅,从来没骑过马的兔兔处处新鲜,这趟出门真是太值得了,应接不暇的事物,世界新奇又宽广,不是她那小小的塔能比拟的。
  她有些失落,回去,恐怕没有出来的机会了。
  其实,她心里头还有块小小的隐忧。
  她也不晓得自己什么时候又会再度沉睡,她是有病的人,塔外面的世界再多娇,也没她的份。
  她是妖怪,一个不知道生了什么病的妖怪。
  “你在想什么?”一个向来聒噪的人突然安静无声,就是不寻常。
  “对不起。”骑在马背上没办法日头,兔兔只能把脸窝进大白鹅的洁白羽毛中,带着鼻音说。
  “这么说,为什么?”她的发心有两个左旋,听说这样的女子会生男孩。出来一天,他发现她身上的药香淡了,多了一股小孩才有的奶味,她的迟迟没发育,到底原因在哪里?
  “我不是故意不记得你的,我对很多事都不清楚。”临走前完颜北白胡子公公跑来问她真的不记得紫君未了吗?
  她点头,他便像是松了口气,又带着遗憾。
  人的表情真丰富,会哭会笑会生气会抽搐,而她,从来没有那些不一样的心情。
  马蹄声停了。
  紫君未把她旋转过来,对着她的眼睛说话,“如果记起我对你来说太沉重,就算了,反正我们现在又认识了,人活在当下比较重要。”他不介意过去的那一段是如何消失的,有一个记得就好了。
  “你真好,跟嬷嬷一样好,她每次都会夸我是最漂亮的小孩,虽然你没有这样夸过兔兔,但是,你还是好人。”她的心有些急,她偷偷跑出来,嬷嬷一定急疯了。
  当初应该跟太韶堡的大叔们要块姜,先在屁股跟手心上抹一抹才对,免得被揍时太痛。
  “这些年她把你照顾得很好。”瞧着兔兔光滑洁亮的小脸,紫君未决定不吃这种飞醋。
  吃醋可大可小,但是跟一个老女人吃醋,省省吧!
  “我不知道,兔兔感觉好像才醒过来没几天。”她一睁眼嬷嬷就在身边,但是,她好像在飘,没有真实的样子,慢慢才看得见人的。
  但是,这个不重要吧。
  想着不重要,她就搁下。
  “这只肥鹅呢?”
  “……不知道。”她好像什么都不知道。“兔兔一睁眼它就在了。”
  说着,她紧紧搂住鹅,想从它身上汲取温暖。
  “你搞不好也跟你的主人一样什么都不记得了吧。”摩拳着白鹅轻柔的羽毛,紫君未唇畔泛着一抹笑。往事幽幽啊。
  “紫君未,你怎么也跟大黄说起话来?”
  紫君未把一人一鹅轻轻扫进怀里,荫凉的身影把兔兔整个罩住,像宽阔舒服的屏障。
  “因为,我也认识它啊。”
  兔兔不懂男女之别,只觉得他温暖,她困惑的说:“你讲的话不好懂,兔兔不明白。”
  “真的难懂就什么都别想。”她又回到他身边才是重要。其余,无关紧要。
  凉风习习,答答的马蹄伴着似亲密又遥远的感觉,答答答……
  高塔所在距离成都只有三里远,马蹄虽踏得慢,晌午前他们还是抵达了。
  圆敦敦的红塔依旧,塔的阴凉处却站了一个人。
  兔兔不管危险,跳下马背,用她软润娇腻的声音惊喜的大喊,“嬷嬷!”
  紫君未看着塔荫下的老婆婆弯下腰,圈住兔兔跳豆一样的身子。
  “你来了,我等你很久了。”安抚了兔兔,风嬷嬷用多皱的脸对着高拔威武的紫君未说。
  “是我把兔兔带出去的,请您不要责罚她。”他实在舍不得她。心念一起,眼光在兔兔娇小的身上多缠绵了一下。
  他的举动看在身形略见单薄的风嬷嬷眼底,泛起错纵复杂的涟漪。
  他是个深沉却稳靠的男人。
  紫君未说不上哪里觉得奇怪,这嬷嬷很不真实。
  “你是有责任心的人,你把她带回来了。”
  “我并不情愿,要是可以,我想把她永远留着。”
  “你对她很有心。”一抹淡到看不出来的笑容划过风嬷嬷深长的法令纹。
  “她对我意义非凡。”
  “我知道。”她语出惊人。
  紫君未微凛。她这么说有特别的含意吗?
  “她也依赖你,说非要回来不可。”就重要性来讲,也许这个老人家在兔兔的心目中比他还重要。
  他之前就知道吃这种醋非常无聊,却不能压抑一再泛上来的酸味。
  “这是天性吧。”风嬷嬷温柔的看着专心陪着大白鹅玩的兔兔,轻喟着。
  “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可是让兔兔住这塔里面是不健康的,她不应该被这样对待。”送她回来是一回事,若是她又要被送回高塔,他会立刻把她远远的带开,永远不回来。
  “这塔老了,也已经保不了她。”
  紫君未没有出口问为什么,只用一双钻研的眼睛要把风嬷嬷看穿似的。
  “都是我的错,当年不该下那样的诅咒。”她眼中有着无尽的懊悔,风吹来,衣袂飘飘的她像要乘风而去一样。
  浑然不知的兔兔依然玩耍着。
  她不知道风嬷嬷的面容慢慢变了,眼角眉睫的皱纹平熨的像青春少女的肌肤,本来都是老人斑的手恢复修长纤细,身上的布衣也幻变成罗纱,亭亭玉立,轻灵飘逸,如洛神宓再世。
  紫君末从来不信鬼神,亲眼看见这样的景象,暗暗运了气,准备有什么突发状况好全力保护兔兔。
  “你是谁?”
  “我是风晴娘,曾经是镇王府的王妃,兔兔,这名字是你帮她取的吧,谢谢你,取得真好。”她人长得沉鱼落雁,声音也如珍珠银亮轻盈。
  不只镇王爷镇守山,恐怕曾迷上她的男人比天上的星星还多。
  紫君未突然未雨绸缪的烦恼起来,长大成人的兔兔不知道会是什么模样……
  “镇王妃跳塔自杀,已经不存在了。”
  晴娘如玉的脸上一片凄然。
  “生为女子,万般无奈,生了这样的脸,红颜祸水,祸水,又岂是我所愿意?”被逼迫,被压榨,就因为是女人要承受这样的不公平?
  这样的年代,套在女人身上的枷锁何其的多,她挣脱不出身为女子的宿命,便以最激烈,也是最消极的方式控诉她的不满、哀愁,一死了之了吗?
  她无辜受牵连的女儿,却要因为母亲的不敢面对现实而死,付出更惨痛的代价。
  “兔儿醒得太早,逼得我不得不出来。”
  “你说的这些”我一个字都不信!“这女人是有些古怪,但是编派这些事情对她有什么好处?
  他的铁口却让晴娘面露喜色,这男人的精神力量比她想像的还要坚强,也许,凡事冥冥中早注定好了一切。
  “我把兔儿交给你,希望你照顾她。”这项任务,非君莫属。
  “兔兔不要!”听到要把自己交出去,兔兔出声抗议,但是,心里头又存着某些她也说不上来的空虚。拉着晴娘的衣袖,她仰着小脸,一点也不觉得改变容貌的嬷嬷哪里不对。
  晴娘弯下腰直视她心肝宝贝的女儿,“乖兔儿,你就跟他去,他是好人会照顾你的。”
  “嬷嬷不要我了,不要兔兔了!”在晴娘面前,兔兔不是十六岁的姑娘,是她刚出生没多久的孩子,嘤嘤的哭泣、撒娇。
  “就因为下辈子想跟兔兔再轮回相见,才舍不得你,你不喜欢紫君未吗?要是不愿意,嬷嬷也不勉强。”她无法付出的母爱会是永远的遗憾。
  兔兔迟疑了一下子,“跟他在一起,很开心。”
  “你就安心把她交给我吧!”紫君未出声。趁着兔兔有些心动的时候赶紧拍桌定案,转眼她要后悔可就不好说话了。
  晴娘站起来将兔兔往前一送,娜的身子柔柔弯下。
  “万事拜托……”
  “嬷嬷。”兔兔内心挣扎得厉害。
  晴娘看着紫君未将兔兔安顿上马,然后渐行渐远,马蹄卷起的烟尘扬起又落下,直到不见人影。
  “时辰到,该走了!”曾几何时晴娘的身边多了两个模糊至极的人形,有着蒙胧的牛角跟长嘴脸,手镣脚铐的金属声叮当作响。
  “已经看不见人了,再看没用了。”
  “既然这么难分难舍,当初何必想不开自杀,啧!”长长的链条不留情的攀上晴娘的身子。
  “世间的人真难懂,死就死了,还跟阎王商借下辈子的寿命来阳间,脑子坏掉了。”其中一个伸手拉扯着晴娘,她踉跄几步,不舍的再回望远处。
  是怎样的血液情浓,怎生的纠葛,使她如此坚决。
  三个人影逐渐化为轻烟淡入空气间……
  孤零零的塔沉进了更深重的碧色烟霭里,沼泽的瘴气缓如鬼魅般爬上高塔,形成雾也似的迷离世界。
  有个从远处摸近的人影巧妙地按下一块砖泥状的机簧,机关应声弹开一道窄小的门,黑影一溜烟钻了进去。
  约莫一柱香时间,掺杂失望和气急败坏的怒吼声贯穿塔顶——
  “是谁,是谁带走我的心头肉……”
  兔兔一直回头。
  仿佛这一别千山万水再也没有重逢的机会。
  “太韶堡跟这里很近,以后兔兔想家随时都可以回来。”紫君未看着她那失去元气的小脸,用非常云淡风轻的口气给予安慰。
  “我要扮家家酒的东西都忘了带。”她言不及义的说。
  “我会买一套全新的给你。”她就这么不想待在他身边?
  “我们现在回去拿。”她亮着一线希望的眼睛,骨碌转的黑眼珠里盛载着希冀。
  “兔兔,嬷嬷年纪大了,要照顾兔兔不是容易的事,相反的,我身强力壮,你跟着我,要是真的不习惯,我说过你随时都可以回来。”他用坚定的眼神还有语气保证。
  虽然仍是不情愿,但是,她还是理解的点头。有时候,嬷嬷不老啊。
  “好,兔兔知道了。”抱紧白鹅,她心里头还是充满不安。
  “兔兔觉得太韶堡里的叔叔伯伯可怕吗?”紫君未从来没有为谁这么花过心思,对她却是备齐全部的耐心。
  “他们很好玩。”她童言童语的回答。
  那些曾经叱咤沙场的老将要是知道自己被小兔兔当成玩具,不气得捶心肝才怪!
  “他们没儿没女的,兔兔去那里他们会把你当成自己的女儿疼的。”
  想起那些叔伯们逗她开心的模样,前途,似乎没有那么忐忑可怕了。
  真的不行,紫君未说她可以随时回塔的。
  经过小小的心情转折,她的心终于恢复晴朗,而,太韶堡也在望了。
  夜深人静,本来应该是这样的,但东楼的小跨院里头却是热闹异常。
  “剪刀、石头、布,我赢了,你脱衣服!”掌灯时分早就过去,典雅的楼阁里却传出豪迈不羁跟孩童的欢笑声。
  “俺就剩下一件裤子,不能再脱了。”说完又是一阵爆笑。
  “兔娃子,你还是赶紧把袄子穿起来,着了凉,七叔可管不了你。”
  房间里头满桌的酒食一片狼籍,光着膀子的男人坐没坐相,其中还坐了个笑语不断的兔兔。
  她小小的瓜子脸漾着红晕,珠亮的眼睛荡着水波,菱嘴滟潋着粉红,完全是醉酒的模样,一个不稳还差点摔到桌子下头,谁叫她人矮腿短,腿的长度还构不着地板呢。
  紫君未刚沐浴过,睡前习惯洗澡的他听着隐隐传来的嬉笑声,蹙着足以夹死蚊蝇的眉头大步来到小跨院里。
  为了怕吓到兔兔,本来欲擂门的大动作被硬生生的压抑下来,他怒极反趋冷静的拍门,就算这样,指节敲在木头上的声响也足以传递出他的怒气。
  “小老弟,你也来啦,我们在玩剪刀石头布,你也参一脚吧!输的人要脱光光喔。”打着酒一隔的老九摇摇晃晃的站起来,想把紫君未拉过来一起热闹。
  紫君未不动如山,他身上散发出来的强烈冷气一下冻醒了不少人。
  “哦,夜深了,我头痛,老九,陪我回去睡觉。”老七机灵得很,一下就瞧出不对劲的地方。
  “回去?咱们跟兔娃儿约好要玩到天亮,不见日头不散的!”他倒要借酒装疯看看他这小老弟能撑到什么时候不发火。
  “砰!”事实证明,紫君未坏了一块用上好木料制成的门板。
  “你们喝酒也就算了,居然玩脱衣服游戏,还把她身上的袄子给脱了,你们……这群老头子!”紫君未磨着牙。这群不良的色中年人居然用寻花酒的玩意来带坏兔兔,天——理不——容!
  “什么?”老九的酒醒大半,连迭挥手,“不是这样的,兔娃儿是喝了点酒酿,喊热,我们才给她脱衣服的,她还是嫩娃娃,洗衣板的身材有什么看头,要脱,我宁可去脱我那老相好的,她那粉嫩嫩的身材才火辣呢。”
  “你别越描越黑了,你看主子的脸快跟开封那个包黑子有得拚了!”
  紫君未不只笑不出来还想把人当向包子打,“我听打更的老周说成都街道很久没人打扫,赶明个你们几个都扫街去吧,记得,四更天要起床。”
  “不会吧,现在都快二更天了。”哀呜立刻从四面八方涌来。
  “扫街对你们来说可能还不大够,成都街尾的王二麻子病了很多天,每户的香粪没人收,你们顺便帮忙去。”紫君未简直成了冷面笑匠。
  “我的娘,叫俺去挑大便!小老弟,我们只是陪兔娃儿喝个小酒,你就这样整治我们,以后不帮你看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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