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扮家家酒-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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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镇守山愕然结巴,喜气退得一干二净,只剩下错愕。
“镇王爷,我想你已经退了官职,我应该称呼你镇老才对。”紫君未拿掉重死人的凤冠。呼,松了口气,想不到女子结婚的行头重量这么惊人,当新郎真的是轻松多了。
“不用攀亲带戚,我镇守山没你这样的世侄。”他不领情。
“你庆幸我不是你的亲人,兔兔却有你这样的爹,到底谁比较不幸些?”紫君未叹气。
“这是我的家务事,不劳你关心。”不愧老练如镇守山,只一下的时间他已经恢复兵来将挡的自若神态,暗自运气准备突破被箝制的穴道。
“兔兔不是你的家人,有你这样不负责任的爹,不如不要。”
镇守山差点岔了气。“父为天,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任你这蛮子翻江倒海也没用,兔兔的命是我的,人是我的,你能混进来也只是白费心机一场,没有用的!”镇守山拂袖。他很清楚,律法天道公理全都站在他这边,谁想抢走他的宝贝,除非他死。
“你……真的是兔兔的阿爹?”他们争得面红耳赤,兔兔却悄悄的进来了。
她的脚步虚浮,脸色不好。
紫君未连忙过去拉她的手。
镇守山看见这情况,眼中的阴狠更加浓重,他恨不得砍了紫君未的手。宝贝的身体是属于他的,谁都不许触摸。
“你是我的女儿,所以什么都该听我,而不是这小子的!”
“你是我阿爹却要娶我为妻?”兔兔的心乱了。
“我要的是晴娘,晴娘是我的。”他坚持把兔兔当成镇王妃晴娘。
“镇王妃在数十年前已经跳下高塔出口杀,人死了,灰飞湮灭,不存在了。”紫君未对于镇守山的执迷不悟升起警觉心。
镇守山是疯了,而且时疯时醒。当年的他因为嫉妒带走了兔兔,一把火烧了宅子,之后在外面流浪许久,来到四川便把兔兔留在高塔顶,人却到处流浪不知去向。
有时清醒,便转回去看看老是睡着的孩子,若是病发,几月几年不见人影是常事。
直到免兔不见,他备受刺激,花了许多时间调查,见过兔兔的画像后更是着了魔,更坚定他要带回兔兔的决心,整个人也看似清醒过来,其实是更加疯狂。
“谁说她不存在?她就活生生的在我眼前,比以前更漂亮、更迷人。”镇守山的眼光一直不曾离开过兔兔。
她被看得浑身不自在,实在没办法承认自己有这样的爹。
什么血浓于水,为什么她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
“别为难自己。”紫君未对着兔兔说,眼中除了柔情还有了解,让她生出勇气。
父母子女不见得非要栓在一块,子女和父母也有不亲、无法亲、亲不得的。
“我的头好昏。”这几天的非人生活令她身心憔悴。
“嗯,我带你回家。”
兔兔安心了,在紫君未身边,她唯一要做的事就是信赖,信赖这个让她身心安顿的男人。
因为愤怒,黑色的气焰充满镇守山已经失去理智的眼眶,他运气凝神,全部的力气集中在已成紫黑的掌心。
唯有杀掉紫君未,对!杀杀杀……杀,杀了情敌,兔兔就是他一个人的了,哈哈哈……
他练的是旁门左道的魔功。当年因为心焦情切,不小心走火入魔,心绪大变,纵使遇见让他心迷沉醉的晴娘,也改变不了偏差的个性,终至酿成悲剧。
他的掌风冰冷,出手间,紫君未已经机伶的感受到他欲袭来,把兔兔紧紧护在怀中,只手接住镇守山霸道的掌力。
“你太坏了,偷袭人!”要不是大家都承认他是她的爹,她真想臭骂他一顿。
高手过招哪禁得起分神,镇守山被兔兔一骂,只分了那么一点心思,手中脉络一窒,嘴角溢出鲜血。
胜败还未分晓,镇守山想顽抗到底,了不起大家同归于尽。
然而,所有的人,包括仆人、小娟、小倩都跑过去,你一拳我一脚,把镇守山打了半死,胜败立分。
原来所有的人都是紫君未安排进来的内应。
“阿爹。”说是不认这爹,见他受了伤,兔兔还是觉得难过。
“晴娘。”变成猪头的镇守山心里头挂着的仍是她。
兔兔难受极了。不管怎样,他还是兔兔的爹啊。
她想过去。
“别过去!”紫君未出声警告。
“他这样,我很难受。”
紫君未看着兔兔澄澈眼中的愁,也只能投降。
“阿爹,紫君未很强,他会帮你把伤治好,我们一起过日子好吗?”偎过去,她发自真心的说。
不管他以前怎么对她,都过去了。
“一起过日子啊,”镇守山握住女儿的手,眼中漾起复杂的神色,这时候的他有些回到当父亲的角色。“孩子,跟爹一起走吧,继续活着要受苦的。”
“阿爹,你说什么?我听不懂。”
“是我害了晴娘,害了她腹中的胎儿。”他沉溺在过往的世界里,独活着好苦,他们一家三口应该到地狱去团聚。
加重了气力,他干枯的五指突然伸向兔兔。
然而,紫君未在一旁边即化去他的手势,叫镇守山偷袭落空。
兔兔因为这一跌摔在地上,她灰心的摇头,“我不明白,爹……”
“你是不会明白的,让我带你走,别挣扎。”他语无伦次了。
“爹,你就不能为我想想,好好的活着吗?”
“活着,行尸走肉吗?”镇守山一掌劈向自己的天灵盖。“都怪我不好,把病传了给晴娘。”祸延一家。直到离开人世,他的心里从头到尾只有一个晴娘。
所有的人不知道该为他的情深意重动容,或是为他心中完全没有兔兔这女儿惋惜。
人世间,没有什么是公平的。
第九章
兔兔的消沉挂在眼梢眉间,偌大的大厅里,听着笑语喧哗,一颗心却冷如寒夜冰雨,怎么都温暖不起来。
镇守山已下葬。
现在的她在服丧期间。素白的衣裳,沉静的面容,静悄悄的坐在窗台上。
以前的她了心盼着赶快长大,现在才知道,人要长大一点都不难,人事沧桑,不会放过谁,想躲也躲不过的。
“兔兔?”紫君未轻唤。
自从镇守山的事件发生过后,他的兔兔明显的改变了,她仍会爱笑!可笑里总带着轻愁,惹得他心戚戚。
“你来了。”这样的对话,变成两人每天的功课。
“想什么呢?”紫君未暂时把太韶堡的公务交给完颜北,尽量抽空陪伴心灵受创的兔兔。
兔兔温柔的垂下睫毛,睫下的眼中有着徘徨,“想很多事。”
她变得不爱说话了。
“告诉我。”
“我……不会说。”
“那就不要说,换紫君未说话给兔兔听好吗?”他温柔的哄着,他想再度看见兔兔无邪的笑容。
“好。”她温驯得不可思议。
紫君未把她搂入怀里,俩人偎在窗台上,享受旖旎风光。
“你很久没见到大黄了吧,它当爹了喔。”
“真的?它终于转移对象了?”不也才一转眼,人事全非了。
“嗯,四只可爱的小天鹅,要不要瞧瞧去?”他怂恿着兔兔出去走走。
“它有你照顾,我很放心。”她懒。“我昨夜作了一场梦,梦中的我还是睡着,是你把大黄送给我的,它那个时候才巴掌那么大,活蹦乱跳的,好可爱。”
“有看见那时的紫君未长什么样子吗?”
“英俊稍傻,很臭屁的模样。”
“那一定不是我!”紫君未故意哼气,逗得兔兔发出微笑。
“我们很早以前就认识了对不对?”有很多以前不清楚的景象慢慢突显了出来,虽然也不是很清楚,只有一个轮廓,可这样就够了。
“我们要继续认识下去,一直一直。”这不是傻话,他是真要把兔兔当成一生相守的那个人。
“下辈子呢?”
“相对一辈子还不够喔,贪心鬼。”紫君未笑得开心。
“不够。”兔兔正经的说。
“那来打勾勾,紫君未的下辈子还是属于兔兔的。”他伸出小指跟大拇指,准备做这孩子气却重要万分的允诺。
兔兔瞧着他小指上的指纹,并没有做出回应,她只云淡风轻的握住他的指头说:“这样太沉重了,爱一个人爱这么久会很累的。”
“兔兔!”紫君未勃然色变。
“你紧张什么?”她爱娇的摩挲他的脸,脸上的倦意更重。“我的这一生还没过完,下辈子,以后再说喽。”
也对,依照兔兔实际的性格,她是会这么认为的。紫君未暗忖,心中也随着释然。
也许是风轻天凉,也许是紫君未温暖的体温,偎着他的兔兔身体逐渐变重,呼吸均匀了起来。
“兔兔?”她好些天没睡好,小歇也是好的。
“紫君未,”她模糊的喊,“兔兔想要园子里的红萝卜,我听丁叔说他开发出新的品种,我却还没尝过。”
“好,我派人去挖。”
“不,”她的声音更轻,像在天上飞的羽毛,随时会不知所踪。“兔兔要紫君未去。”
真是爱撒娇。
“我去,你等我喔。”脱下身上的风衣裹住她,紫君未看着她睫毛慢慢垂下,缓缓地睡着了。
“看着她。”唤来侍女,他轻声吩咐。
再也不敢了,不敢把他的兔兔放着一个人。
侍女服从的福了福。不管谁都知道兔兔姑娘是紫主子的最爱,只要把姑娘伺候得服贴,堡主是天下最不要求人的主子。
紫君未放心的出门。
门外,金带般的阳光令人浑身舒畅,他想着,等等兔兔醒来,也许可以带她出游,晒晒太阳也是不错的主意,这回要记得咸鱼翻身才不会烤焦。
他的嘴角露出微笑,潇洒的向专为兔兔开辟的萝卜园走去。
她有点虚弱。
真的,就一点点。
她把一切归咎天气。天冷嘛,不爱动是当然的事。
“唉,你究竟要君未大哥为你担心到什么时候?我可先说好,我是看不过去你恃宠而骄的鬼模样方来劝告你,哪天那个人变了心,八匹马都拖不回来的。”穿着锦裘在兔兔屋里走来又走去的人正是嘴巴嚷着绝交不知几百次的完颜芙蓉。
她这回出现,为的还是她的君未哥哥。
“唉,我说了一堆,你到底听进去了没有?”她霍地跳到兔兔床前,吹胡子瞪眼睛的,要不是怕冷,一根手指肯定指着帐里头的兔兔。
兔兔点头。
天气这么冷,芙蓉大老远的来,不会因为无聊来骂她出气吧?
“说话!”完颜芙蓉额冒青筋。
“有。”她慢半拍,回答的是上一个问句。
完颜芙蓉“砰”的在椅子上落坐。
兔兔想,幸好太韶堡的椅子都很做得坚固,摔疼了屁股可不好玩。
“我说你最近是怎么搞的?阴阳怪气不说,还没脸见人呐,整天窝在房间里头,又不是我家那四肢不勤的老头。”她只要看见紫君未皱眉就有气,而更叫人恨的是她的君未大哥会发愁,就为了这只兔子。
“我爱困,出不去啊。”她懒洋洋的,有时候连脑子都不是很清楚。
“你猪啊!”说的是什么话,她完颜芙蓉都移尊就驾了,这只兔子还不卖面子,拿乔喔。
兔兔不语。都被骂成猪了,总不能要她自己也承认自己猪头供旁人消气吧?
“你给我出来!躲在床上算什么?头也不梳,脸也不洗,我警告你,要是你敢坏了女人的名誉变成黄脸婆,我跟你没完没了。”说着完颜芙蓉拉开床帐,准备劈头给她一顿臭骂。
可是床帐一掀,见到兔兔的模样,她那利如刀子的嘴马上哑然无声,剩下的字句不知道该咽到哪儿去。
“兔……子?”
“别哭。”她的声音如昔。
“谁说我哭,我不做孬种!”完颜芙蓉仍是强词夺理的嘴有了几分软化。
“那就好,你笑的时候最漂亮了。”
“马屁精!”
“你骂人的时候也最精神。”
“白痴。”完颜芙蓉放下纱帐,手不能控制的抖着。
兔兔那更胜月牙的白皙面孔居然有了皱纹。
没错,她就像开到盛极的花逐渐由红紫翻黑,以惊人的速度凋零中。
她很容易累,睡眠的时间越来越长,更糟糕的是,她慢慢变成了老兔子。
红颜老,无力可回天。
但是,她才几岁?完颜芙蓉问:“你这模样……君未大哥知道?”
“知道。”
“你不怕他改变心意不爱你?”这样的直言不讳是残忍了些,这只兔子完全都不为自己设想吗?
“不怕,我这模样要是能让他忘记我,也是好的。”记着一个人的苦她从她爹的身上看见了。
“你别净说废话,身体有病就该请大夫,了不起吃几帖药,包你又是活跳跳的了。”她最不爱听丧气话,这兔子是哪根筋错啦?
真要是皮肤出问题,了不起树漆买回来用用,保证一路平坦。
“也对。”兔兔不爱对谁挖心剖腹,她知道完颜芙蓉是刀子嘴豆腐心,可这一生已经失去交集的机会。
她,是个好人。
“你不会又要睡觉了吧?”完颜芙蓉眼睛不眨的看着卧床的兔兔,声音里全是惊恐,不安从喉咙深处漫了上来。
“嗯,对不起。”她呢哝,温润的面容带着倦意。
完颜芙蓉再也无法开口,她瞧着长发散落在枕畔的兔兔阖上眼睛,在她面前如花般睡着了。
她抓住自己的胸襟,咬着牙不出声,很久,她豁然转头,却迎上不知道在门口站了多久的紫君未。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不是爱她入骨吗?爱到让她变成这样……”她破口就骂。
紫君未放弃似了的任她叫嚣,日见憔悴的脸上并没有好过。
完颜芙蓉看着他伤心欲绝的深刻表情,震撼的明白,受煎熬的人不是只有躺在床上的兔兔,这个男人有苦无处诉,在定要失去的心情,又岂是百转千回而已,她的心隐隐痛了起来。
她垂下头,避了出去。
紫君未等到完颜芙蓉离开,踱到兔兔床前。
他凝视这一生最爱的女子,贪恋她身体每一部分的线条。
要怎样才能留下她?
他敞开自己的双手,这世间从来没有难倒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