噬骨销魂(原名轮回)-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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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云看他不住发抖,把他扶了起来,“是否春寒料峭的,公公染了风寒?你帮我取点小食,拿至荷莲亭。公公若是得空,就帮我禀告皇上,我今日就不回俯上了,这边莲花开得好,我就在这边赏莲。”
“是的,奴才马上去帮公子办。”小太监退下去,很快就把点心,还有刚才凌云赞赏过的白毫银针拿了过来,他一一放好弓身垂首道:“皇上吩咐奴才说,若是公子在此赏莲,就让人都退下去不打扰公子了,到晚宴的时候,奴才再来带公子前去。”
虽说洌王吩咐已帮他准备好了礼物,但他又怎么好真的两手空空前去,凌云吩咐人回俯把那只会学舌的金丝雀鸟带进宫中。那只金丝雀鸟是他来商息后,无意中在俯上的花园里发现的,当时觉得它全身金黄,惟翼上的羽毛轮边带红,着实罕见,就把它活捉了养在笼,没想到后面竟然发现是只会学人说话的鸟,虽是学不长,断章取义的呀呀学上一句半句,却是让人乐上好一阵子,真是一活宝。
天空尚未全黑,晚宴已经开始,凌云随之前那小太监进殿,群臣大多已三三两两坐好。他选了个角落独自坐下,自斟自饮,只知道随众人一起下跪行礼,恭迎皇上和皇后还有公主,一连串的赞美祝贺之词,流于形式。凌云亦上前,把金丝雀鸟的鸟笼托在掌上,祝贺公主诞生之礼。
一抬头,凌云却楞住了,坐上的离愁公主分明就是今日所见的紫衣女子,依旧是那明媚的笑容,却让身在异乡的他,无来由的一下子觉得温暖起来。“云素贺公主诞生之喜,祝公主瑰姿艳逸,仪静体闲。”
“云卿家,”洌王道:“离愁十分喜爱你送赠的焦尾,现你又赠一金丝雀鸟,如此能学人舌的鸟儿,确是宝贝,云卿家得来不易吧。”
“回皇上,此金丝雀鸟只是云素在俯中无意得之,只是实属罕贵,云素才想着把它转献公主,希望公主能多些欢笑。”凌云说完,就看见离愁对他慢慢漾开的笑,脸颊上的红晕越发催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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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可知我心
“云卿家,现在天龙皇帝病危,你看,若是皇帝驾崩了,太子是否能顺利继位?”洌非洱落下白子,徐徐问道。
凌云落下一子,以围截的姿态,封住白子去路。黑子虽不多,却占尽要位,已呈转局之势。“异国政事,云素知之不详,不可胡乱猜测,妄自断言。”
洌非洱哈哈一笑,见凌云不愿谈及天龙,便转了话题,并不急于一时知晓答案,“云卿家好棋法,棋盘上黑子虽是不多,却步步皆是占据要道之口啊!”他斟酌了一会才把棋子落定,“人生就如这棋局,在关键的地方把握好即可。”
“皇上所言极是,与皇上对弈一局,云素获益良多啊。”凌云再落下一子,把一角的白子围于其中,他一粒一粒拿起放到棋坛里,棋子轻碰的声音,于静默中尤显清脆。
“据孤所知,云卿家俯上甚是冷清,不如多在宫里陪陪孤,陪陪离愁。”洌飞洱看了凌云一眼,见他只是注视着棋局,并无别样,就接着道:“她一直很喜欢你送的那把焦尾,说是要找个机会给你弹奏一曲,让你指点一二。”
“公主抬举了,云某琴技拙陋,平素在俯中弹奏一二,也不过是自娱自乐罢了。”凌云把目光投向盛开的清莲,淡淡道:“云某认识的一故人,倒是弹得一手好琴,”稍稍顿了顿,再道:“只是,已许久不见了。”素素,明日即是你的生辰了,这么快,就已是暮春三月了。当日你抱着琵琶坐于我面前给我弹的《夕阳箫鼓》,我还记得。你说要和我去那样的地方长相守。暮鼓送夕阳,箫声迎晚月;泛轻舟,轻唱吟;两岸青山叠翠,花枝弄影;水面波心荡月,桨橹添声……只是,“不见去年人,泪满春衫袖。”凌云轻轻低喃道。
凌云声音虽小,但洌非洱却听见了。宫女重新沏好茶,洌非洱喝了口才道:“白毫银针果然是上好的绿茶,清香甜爽。”看凌云还是看着荷莲出神,把话一转,道:“离愁都已及笄了,我这做大哥的还在为她婚事烦恼,也不知道许配给哪门好。离愁从小就是孤儿,是我把她捡回宫中的,虽说我认其为义妹,封了公主,但若是嫁出去,这样终归要吃亏点。”洌非洱也没等凌云说话,继续道:“云卿家俯上也没半个人,这怎么行,不如就替孤分忧,离愁从小就习读《女诫》﹑《内训》﹑《女论语》和《女范捷录》,绝无娇宠跋涉之举,定然可以为云卿家治好庭内。”
凌云万万想不到,洌王的意思竟然是要把离愁公主许配给他,他撩袍跪下,“皇上,离愁公主乃千金之躯,嫁予云某只会委屈了公主,云某一无财二无势,实在配不上公主啊,请皇上三思。”
“云卿家切不可过谦,以你的才智,只要肯为我商息效力,封侯拜相绝不是难事。”
“皇上难道就不怀疑云素身份?”
洌非洱哈哈一笑,“正所谓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孤绝不会看错的。”他看凌云还是单膝跪在地上,伸手托起凌云的手肘,“今日天晴云稀,夜色应该不错,恰逢正是十五,月圆透润,不如云卿家就去指点一下离愁琴技吧,也好了却她一个心愿。”
“这……”凌云迟疑,洌王的意思再清楚不过了,却是要怎么拒绝?“云某琴技实在拙陋。”
洌非洱抬手,没让凌云继续说下去,“孤最近烦心国事,实在是累了。云卿家莫要推辞了,就帮孤陪陪离愁,不过是些小女儿心态。”
今夜月色果然清亮,月如铜镜高挂在天幕上,暗沉的夜空也熏开了一层柔光。凌云负手步入翠竹林,长袍在月色下泛着淡淡的荧白之光。离愁坐于竹椅上,穿一身红衣,或是夜露寒重,凌云看着今日离愁的衣裙倒是和天龙无异,那架洌王以凌云名义送出的焦尾,正放于她腿上。
葱白纤指,粉色贝甲,离愁轻扣琴弦,音韵袅袅,流水般的琴声婉转而起。淡黄月纱笼着碧海竹色,静谧中飘起悠悠琴曲,如同点点兰芷在山上摇曳生姿,仿佛万千火萤在林里翩翩飞舞。
离愁手腕一扬,再弹一曲。凌云闭目细听,此曲竟是《夕阳箫鼓》,连素素那样的琴技,也没用七弦琴弹奏过,她竟然如此顺手拈来就弹?琴音裹着竹香,枕在清风之上飘荡而来,如展开一幅长卷锦画,丰姿秀丽的景色就在眼前。弹到最后夕阳影里一归舟的时候,琴音越走越低,渐缓渐弱,余下细柳之音娉婷无止无尽。
一曲终了,离愁未再弹,凌云亦举杯独饮。无言处,情自生。素素,你可还记得你说过的话,你说,你的心是我的,人也是我的!奈何却是如今这般?!凌云把酒斟满,仰头整杯倒入口中,辛辣带着醇香,浇灼而下,胸中抑郁的伤痛凿破胸腔而出,燃成熊熊烈焰。他掀唇一笑,苦涩滋味在夜色中漾开,“奈何却是如今这般,盈盈一水隔,寂寂二更初。”
凌云一杯接着一杯的给自己灌酒,离愁也并不出言相劝,直接拿起桌上的白玉杯,也自斟自饮起来。酒烈,几杯下去,凌云已有薄醉,离愁更是醉了七八分。
离愁划过琴弦,由低而高的单音在寂静处更显清晰,她勉强拉正心神道:“离愁谢云公子送赠焦尾,四大古琴之一,确是不一样,就怕落在离愁手里,让这样的琴技糟蹋了。”
凌云又喝了几杯,朦胧中竟觉得素素就在触手可及的地方。他伸手过去握着离愁搭在琴弦上的柔荑,笑道:“素素,可是你?”
离愁也没挣脱开,凤目半闭半开,双颊红晕初生,丹唇轻启,圆润中带脆的声音如珠玉轻击,又如微风拂过竹叶飒飒而响,酒香缓缓飘来,带着媚惑人心的馨香,“云公子……”
握着掌心的细腻,一切都如此朦胧而美好,凌云身形一旋,右手轻轻一扯,离愁便落入他的怀中,脚背托住焦尾,往上一踢,左手稍带一掌,焦尾不偏不倚地落在竹桌上,震出浑厚的声响。
凌云在琴韵余音中,俯身压向离愁的丹唇。凌云温暖的胸膛让离愁觉得浑身燥热,似有火苗从腹下窜开,她极力压制那莫名的烦乱,维持仅剩的半分清醒,欲去推开凌云的禁锢。离愁的这番动作,在凌云眼里,与素素往日的调皮不谋而合,堕马之后,她在这方面总是变得主动而且大胆。他抱紧离愁,像是要把她往自己身体里嵌,含笑道:“就不让你得逞,看你如何挣脱得开。”凌云笑声清朗,回荡在翠竹林内,层层叠叠,让人生出依恋与安心,离愁的父母已不在多年,唯一的亲大哥亦是下落不明,虽是封为公主,锦衣玉食,但在宫中还是时刻吊悬着一颗心。离愁仰头,想看清他此刻的眉目,抓住那让人安心的感觉,却是如何也夺不出半分距离,只能枕在他心间,听着他有力的心跳。
身上越来越热,离愁心里明白,小安子在备置的酒里放了药,必然是通过皇兄默认的,只是不懂,为何要这般对她。皇兄,离愁的命是你捡回来的,能至今日,亦是你对离愁的大恩,你要让离愁用身体去还抵此债,离愁也无怨言。离愁静静地躺在凌云怀里,什么也不去想,却是越发清晰地感受到那肆意蔓延开来的燥热。
凌云虽是有内力自行压制,但也只是比离愁缓些发作。见怀中人儿安静下来,他松开手放开些位置,想笑说她总算放弃了,却不料对上离愁正抬手勾住他的脖子,两人皆是一惊。离愁缩手低头,凌云却是得意地用下颚蹭着她的鬓发。他把她又重新揽紧了,朗笑道:“终于忍不住了?”
离愁不语,只能靠抱紧他来消缓自己身上的燥痒。凌云圈着离愁的腰,慢慢低头用牙齿翻开她的襟口,指上一卷,衣带即滑落在地上,衣服顺势滑落左肩,只在手肘处挽着。凌云只定定地盯着她的左肩。衣服外敞,夜风稍嫌寒冻,离愁清醒了几分,想偎着取暖,却又觉得羞耻,想退开转身离开,却有不舍那份依恋。凌云用拇指摩挲着她的肩头,温柔而怜惜道:“可算是褪了。”他张口,在当时素素让他烙下牙印的地方,轻咬一口,继而狂热地吮吻起来,“你是我的,你是我的!”
离愁闭眼,感受他那濡湿缠绵的吻,游走在胸前,点燃一丛又一丛极盛的烟火。
凌云把她的头发全挽到一边,又再往上回溯亲吻她的脖子和后颈。他温热的吻一过,风吹来,脖子和颈上全是湿漉漉的凉意,离愁贴紧他,如婴孩一般缩在他怀里。
凌云揉着她的耳廓,轻道:“现在倒害羞了。”低低沉沉的声音,带着浓酒的香味,自有一股无法抗拒的惑人的魔力,让离愁不自觉地微斜着脖子,迎合他的动作,凌云轻轻一笑,含住她的耳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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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性似是越发的浓烈起来,酥麻点点袭击着离愁。她心里哀叹:皇兄,你若是要离愁如此不堪地委身于云公子,离愁就遂你所愿。她闭眼,由着药力发作而随性起来。
凌云把离愁抱到竹桌上。离愁脸上是艳红一片,分不清是酒醉,还是药效,看不出是欲拒还迎的害羞,或是□高涨的燥热。一切在月色下皆清晰可见,离愁又稍拉醒几分心神,纵然是要遵从皇兄的安排,但在切实要面对的一刻,还是接受不了这样天为被,地为席,月为灯,竹为帐的野合,她动唇细语道:“云公子,夜露霜重,回殿内吧。”
凌云也没太留意她说什么,只知道素素就在咫尺之间,再不能错过,只“嗯”了一声,便冲了进去。
月晖聚笼,殷红蜿蜒而下,悲婉哭诉。凌云兴奋道:“素素,你终是我的,终是我的了。”离愁剧痛,紧抓着凌云的臂膀,仰头疾呼,凄戚间把眼泪也逼了出来。凌云却是笑,嘴角掀起柔和的弧度,他一手固定着离愁的腰枝,一手轻抚着她的肩窝,然后把她头揽到自己肩上,柔柔轻道:“在我这也留个,不褪的,那是你给我的,永远的纪念。”离愁张嘴咬下去,狠狠的,把痛楚,委屈,还有一切的莫名所以,都发泄在银牙的收合中。
凌云只是笑,素素终于在怀中了,满满地抱在怀中了,“入殿内要如何走?”才问完,也没等怀中人指路,就迈步走起来。离愁环住凌云的脖子来固定身体,紫红色牙印在眼前晃动,化成怒放的蔷薇,把心底的泪也盛了去,只余下他的温柔与怜惜,却是该予另外一人,她得了什么,翻过掌心向上,满掌的月华如练,却也是镜花水月,皇兄之意,不过是要她扮演他心中想念之人的替身罢了。
“往前直走,出了翠竹林左拐,便是我寝宫后院。今夜无人看守。”后一句,是她猜的,小安子定是都安排妥当了。
凌云亲她的肩窝,既啃又吮,一会又埋在深深嗅吸,轻喃道:“素素啊,”声音从血肉倒传回离愁的耳里,只听得是轰隆隆的微响,“你可知我盼这日盼了多久?你终究是回来我身边了。”听不清也好,离愁心道,这不是对她的缠绵情语。
“皇上驾到!”
凌云一乍惊醒,转眼看见躺在自己身边,未着寸柳的离愁公主,再一眼,便见自己腿上细长的血迹。凌云瞠目呆坐,离愁垂眼不语,忍着酸疼起来穿衣接驾,见凌云还是楞在床上,给他匆匆套了件外袍。
洌非洱只带了身边一老公公入殿内,事情是如何他早就知晓,亦是他安排的,现在不过是完善后戏。
凌云滚下床,跪在地上,“皇上,云某,罪该万死。”离愁跪在他旁边,只喊了句“皇兄。”就并无再说。
洌非洱眉头深锁,来回踱了两步,“云卿家,你若是与离愁互生情愫,孤定会为你们做主,为何要这般?”转身气极地坐到椅上,一拍案桌,“离愁你虽是庶出,但好歹也是我商息公主,你这是要置天家颜面于何地?”
皇兄,如今你还要冠冕堂皇,离愁已是如此不堪,遂了你愿,你还要如何?“皇兄,离愁倾慕云公子才华,本只想月下抚琴吟诗千杯醉,却不想酒中竟下了药。”
洌非洱也想过他们会知晓这一层,早作好安排,怒喝道:“小安子!”
那小太监颤抖着走进来,踉跄跪下,“皇,皇上。”
洌非洱肃声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