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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部分

情债慢慢还-第3部分

小说: 情债慢慢还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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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拜托,要找他的那些人早就知道他住哪里了,才不用来问我。”
  女孩转身,朝婕雍这走来,手上多了一张便条纸,“他家里的电话被切掉了,这是他的住址。”
  “谢谢。”婕雍诚心诚意地道谢,也长长地吁了口气。
  至少她不用担心会有什么噩运上身了。
  婕雍手上的住址离面线店并不太远,她招了计程车,照表跳了两次,也就到目的地了。
  婕雍下车,看见她要找的人住在一栋极漂亮的高楼,大门前还有铜塑喷泉的那种。
  面线王子大概还是个有钱人呢,婕雍暗忖。
  一楼门厅有管理员而无门禁,婕雍跟管理员打了声招呼,那动人的甜笑是一般男人很难抵挡得了的,她顺利上了十六楼。
  依照住址,婕雍来到一扇不锈钢门前,按下了门铃。一声,两声,三声,四声……没人应门。
  那家伙不在家?婕雍不死心,又朝着电铃猛揿。既然来都来了,她当然想找到他,否则他又没电话,要她怎么跟他联络?
  十九声,廿声,廿一声……
  婕雍按到手都酸了,终于认命地垂下手来,懊恼地考虑着是否放弃,明天再来?或者现在时间还早,她干脆就在这等他一会?
  真是的!怎么会不在呢?
  婕雍泄忿似的,提起手来又狠狠地往门铃按下去,屋内照例响起一阵制式的音乐铃声,只不过这回还伴着一些琐琐碎碎的声响。
  咦?
  铁门里的另一扇铜门竟然开了!露出面线王子的脸,隔着铁门的栏杆,打量着来访的婕雍。
  他会不会还记得她?婕雍的脑子忽然浮上这样的一个念头,然而她立刻失望了,因为他开口问:
  “你找谁?”
  婕雍有些气馁,原来她这么容易让人遗忘。
  “找你。”
  他一脸疑惑,“我认识你吗?”
  婕雍耐着性子,“不认识。”
  他顿时像是脑子里充满了问号,全然不解。
  “我是不是欠你什么?”
  这是什么问题?
  “没有。”
  他又开始上上下下看她,研究的、透晰的、考量的;他这样的眼光顺序在开门之后已经进行过许多次了;婕雍被他看到都快觉得自己好像全身是洞,被他的眼光烧的。
  “进来吧。”他终于拉开了铁门,放婕雍进屋,顺手把铜门关上。
  婕雍一进屋子,立刻发现这屋子竟有回音,原因是,整个客厅居然都没有家具,只有角落间摆了一张拜拜用的那种折合式铁桌,加上几张便宜的板凳,他要不是刚搬进来,就是应了那句成语:家徒四壁。
  “你住在这里?”婕雍忍不住问,这实在不像能住人的地方。
  他半真半假地扬扬眉,“我崇尚极简主义。”
  “也未免太简了吧?”婕雍讶笑。
  他不生气也不在乎,耸耸肩,“有兴趣吗?我带你参观整间屋子。”
  “谢谢,不必了。”婕雍很快把事导入正题,从皮包中取出了个红包袋放在那塑胶桌上,“这个给你。”
  他任红包袋躺在桌上,没伸手去拿,狐疑的眼光仿佛那是个会爆炸的红色炸弹。“这是什么?”
  婕雍暗喟一声,没想到最后希玫还是没帮到她,这困难的一刻,还是只得她自己来熬。她吐了口长气,开始把从算命、签彩券、到去面摊问住址……所有事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哗!”他那双漂亮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全程像在听一场精采的戏,颇有兴致的样子,却不太相信。“真的假的?你该不是编了个故事吧?”
  婕雍懒懒地道:“相信我,我从小到大最不会的一件事就是编故事,甚至连作文都写不好。”
  “这么说,”他思索地看着她,背倚在那光秃秃的墙上。“你真的靠我念的那些数字中了乐透?”
  “唔。”
  “哇!”他的思绪转变得极快,上一秒还在怀疑当中,这一刻不只信了,还兴奋地融入剧情,“你怎么不早跟我说?我好也去签,分一杯羹。”
  婕雍眼珠子向上一翻,“我怎么知道这些号码会开出来。”
  也对。他很快改口,问:“你赢了多少钱?”
  “扣完税,十二万伍仟两百三十三。”婕雍照实说。
  他挑着眉,“你分我多少?”
  “五仟。”
  “这么少?!”他抗议地身子都从墙上站直起来。“就算不分我一半,好歹也该给我尾数吧?”
  “这就是尾数啊。”婕雍反驳。
  “不对不对,”他挥挥手,“尾数应该是两万伍仟两百三十三。”
  有人送钱给他,还挑剔呢!婕雍没好气地:“我干嘛给你这么多?我又没神经病。”
  就在两人争斗的同时,门铃声再度响起,但他似乎不打算去开,只顾着跟婕雍辩:“喂,那数字是我给你的。”
  婕雍接着他的语气,“喂,你可没给我任何数字,是我自己听见的。”
  他极不以为然地摇头,“你的算命师教你这样报答你的恩人?”
  婕雍反唇相稽:“他可没告诉我要怎么报答,我没给你两百三十三就不错了。”
  门铃到现在还在响,显然门外的人跟刚才的婕雍一样非常有恒心毅力,但那刺耳的铃声实在教人难以忍受,婕雍忍不住斥:“喂!你为什么人在家不去开门?要让人家在外面等那么久!”
  “我喜欢听门铃声,最好它一直响。”
  他耍赖似的回答,让婕雍简直为之气结!但大门上响起了卡卡的奇怪声音,让两人不由得竖起了耳朵,他率先警觉,紧张问婕雍:
  “你刚才进来时是不是没关铁门?!”
  婕雍想了下。“好像没有。”
  “为什么不关啊——”他慌张冲向铜门,想去上铜门的铰链锁。
  婕雍回嘴:“这又不是我家,本来就应该主人关。”
  不过不管该谁关都来不及了,就在他正拉上链锁之隙,门外的人试了试门把,咦?
  推门进来了。
  是两位中年妇人,看起来极普通,不过他却堆了满脸的笑迎上去:“朱小姐林小姐,哇!几日不见,你们愈来愈年轻漂亮了。”
  两人明明是欧巴桑,他却管她们叫小姐,长相也完全跟漂亮扯不上边,他却能流顺地说出这样的形容词!婕雍暗地里做了个骇然的表情,他这张嘴不晓得是什么东西做的。
  “怎么可能漂亮啊,”不过,赞美的话听再多也不会逆耳,欧巴桑嘴里虽然这么说,但脸上可是笑咪咪的。“找你找得这么辛苦,皱纹都多了一大堆。”
  “谁说皱纹多了?”他继续灌迷汤:“你们的皮肤是丽质天生,化妆品公司该找你们去拍广告呢。”
  拜托!这未免谄媚得太恶心了吧?婕雍扭过头去,懒得看他。
  欧巴桑被称赞得呵呵笑了两声,半喜半嗔地:“你呀,就是这张嘴会说话。”然后才把情绪重新稳定下来,“不过说再多也没用,答应我们的钱,该给我们了吧?要我们跑了这么多趟,你又常常不在,可别再赖我们的帐了。”
  “我怎么会赖你们的帐。”他眼角一扫到婕雍,立刻拉她过来当挡箭牌。“你看,你们今天来得多刚好,这位小姐,我有笔款子摆在她那边,我现在正要跟她去拿钱。”
  “真的吗?”欧巴桑半信半疑。
  “不信问她,她是不是来给我钱的?”
  他这话问得十分技巧,教婕雍一下子没得反驳。没错,她是来送钱给他的,虽然跟他的债款无关。
  婕雍正犹豫着该怎么回答,而他又背对着欧巴桑死命跟她使眼色,脸上表情丰富得很,嘴里还无声地念念有词:拜托、拜托……
  婕雍一时心软,点了点头。
  多了一个人保证,欧巴桑有那么点相信了,但她们当然还是不放心,“你不会趁机跑了,一去不回吧?”
  他忽然正色起来:“朱小姐,我自从破产开始,还是一直住在这里,从来没搬过,这是大家都知道的。我的债主比你们更大牌的比比皆是,我要跑、要走路早就走了,不用因为你们两个才跑吧?”
  原来他不仅会耍赖,会阿谀谄媚,倒也会说几句合情合理的话,婕雍对他要另眼相看了。
  “你真的要去拿钱?”欧巴桑大概是被他唬怕了,他说得再有道理,她们还是怕怕。
  他两手一摊,十分无谓索然。
  “林小姐,你就是不相信我,我再说有什么用。”
  也是。两个欧巴桑对望一眼,交头接耳了一会,似乎觉得把他因在这他反正也生不出钞票来,让他去拿钱好像还有点机会……终于欧巴桑又开口了:
  “你多久回来?”
  他看看表,“最慢两个小时,你们可以在这等我。”
  欧巴桑壮士断腕似的下决心:“好,我们就在这等你。”
  “走吧。”他过来拉婕雍,脸上不笑不乐,没什么表情,婕雍心想:这人还真是个骗人的大将之才,明明唬弄成功逃过了一劫,他还能神态自然、神色自若。
  婕雍率先走向电梯,他却拉住了婕雍的袖子,一脸神秘:“错了,应该走这里。”
  他带婕雍转身经过各户门前的长长走道,又拐又转的经过另一座电梯,终于来到走道的尾端,推开一扇大铁门,门后是这栋楼设计得十分难寻找的太平梯。
  “为什么不坐电梯?”婕雍不解。
  他笑,“为了防她们两个临时后悔,改变主意下来追我们。”
  婕雍蜿蜒着步下楼,虽然下楼不花力气,但十六楼的高度也真需要点时间。“真服了你了,这种路你也知道!”
  他半真半假地道:“我以前做内衣大盗的时候,都是从这座楼梯逃跑的。”
  “偷内衣裤啊?”婕雍嗤笑,完全不相信。“收集了多少?”
  “你不信?”他十分认真,认真到令人发噱:“小心我下次去你家偷你的。”
  “谁信你!”婕雍啐了一声。“没人干这种事还光明正大告诉人的!”
  他正正神色,一脸诚实:“那是因为我现在退隐江湖、金盆洗手了,当然可以话话当年勇。”
  “算了吧,有那种癖好的人,不可能改得掉的。”婕雍感觉自己已经走了很多楼梯,怎么才到五楼?
  “谁说!”他在婕雍后面,“我现在喜欢去club看猛男跳脱衣舞。”
  “变态!”婕雍踩下最后一个阶梯,咒了他一句。
  “为什么男人不能看男人跳脱衣舞?后……你歧视同性恋。”他反驳,理直气壮。
  婕雍翻了个白眼,“随你爱怎么说,反正我已经帮了你的忙摆脱了那两个女人,你现在爱去哪尽管去,我可要回家了。”
  她转身就走,没想到他却又跟上来,“喂,我送你回去。”
  婕雍继续走,头也不回,“多谢好意,不必了。”
  “没关系,别不好意思,”他比婕雍高,腿也长,一个跨步就挡在了她面前,仍然是那副无所谓的表情,“反正我也没事干,有那两个女人守在我家,我今天晚上也不打算回家了。”
  “你回不了家不干我事,”婕雍头一扭,“我可是有家可回。”
  “别这样,”他神情一变,放软了音调:“你忍心看我一个人在街上晃?那很无聊很可怜的。”
  婕雍睬睬他,他有一双宠物狗似的眼睛,乱无辜的样子,很让人不忍的。
  “神经!”婕雍又骂了一句,好歹是没再拒绝他就是,手臂一伸,打算招计程车。
  “计程车?喂,别浪费钱。”他拦下她。
  婕雍本能吼他:“不坐计程车坐什么?你这里又没有捷运!”
  “可是有公车啊,我们可以坐公车。”他往对街一指,“你看,那里就是公车站,多近。”
  公车?真是要命了。自从捷运开通后,婕雍上下班都靠捷运,出门逛街没人接就坐计程车,根本已经不知道公车要怎么坐了。“我不知道从这里要怎么坐回我家。”
  “不知道看嘛。你家住哪里?”他说着说着,人已经到了站牌下。
  婕雍只好跟过去。“忠孝东路五段。”
  “这么热闹的地方,一定有公车的嘛,”他有把握地说:“你家在哪站下总知道吧?”
  婕雍报了个站名。
  他果然是公车高手,视线才掠过几个站牌,就找到了他要的。“哪,这路车就有到,一二三四……第六站,一点都不远。”
  他那严肃的表情,好像找站牌这件事是项多重要的工作似的,婕雍忍不住想笑,讽他:“你不是要躲债主?那不是应该赶快离这附近远远的?还敢在这浪费时间等公车!”
  他极其神秘地压下身去跟婕雍讲悄悄话,“我有种特殊能力,只要我想等的公车,一定很快就出现……哪,你看,车来了。”
  婕雍眼光一扬,就有那么巧,路街的那头还真的缓缓驶来他们要等的公车。婕雍翻皮包找零钱,那句不屑的时候常冒出口的口头禅又出现了:
  “神经。”
  铿铿锵锵往零钱箱里扔了一把镍币,两人往车厢后头走。车上稀少的乘客让他们轻易地找到一个双人的空位,秋末天气要冷不冷,车里没开冷气,他顺手一拉窗,清凉的晚风立刻飘拂进来,吹得人神清气爽。
  婕雍已经不记得上回坐公车是什么时候,或者,跟男人坐公车,那又是什么时候的事?这年代几乎人人都有车,她自从高中之后,所交过的男朋友也个个有车,像这样跟一个男人一起搭公车,似乎是她高中时代才发生过的事。
  穷穷的小男生、小女生,约会之后男生坐公车送女生回家,车窗外或晚风或微雨,每一段路程都是青涩而温馨甜蜜的记忆。
  往日的回忆浮上心头,她的心似乎也变得温柔了。口气和缓了许多,问他:“你是不是很穷?”
  他一迳无所谓的回答方式——
  “现在吗?很穷。”
  “你到底欠人家多少钱?”她好奇地问。
  他笑笑。
  “截至目前,差不多一仟万。”
  “天哪!”婕雍忍不住一声惊呼。“你是怎么欠的?”
  他俊逸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情。
  “一个很平常的理由,经商失败。”
  “你做什么大生意啊?”婕雍并非想打破砂锅问到底,但这家伙看起来大不了她多少,怎么有能耐欠下这么大笔债。“欠这么多?”
  “我是暴涨暴落,大起大跌,”他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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