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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往事悠悠-第6部分

小说: 往事悠悠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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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打这儿起,小白狗就和我们朝夕相伴,形影不离。我们四个人中,我最喜欢它,常常把碗里的饭分出一些给它吃,它也对我最亲近。我在我的炕角下给它用麦草铺了个窝。每天晚上我一上炕睡觉,它就安安稳稳地卧进窝里。有时候我睡不着,半夜拉开灯看它,它也机警地抬起头来看我。我们四目相望,互相对视许久,它还偏着头轻轻地哼哼两声,又像是安慰,又像是在向我撒娇。我对它轻轻地说声“睡吧”,关掉灯,躺进被窝,听见它在麦草上窸窣窸窣一阵子也就没动静了。
  每天早晨,天一亮它就从门槛下钻出去,卧在门口。我去上工地它也跟在后边,休息时它就卧在我脚边,走到哪它跟到哪。渐渐的它长大了,从门槛下出入已经很艰难。有一次往外钻时它的头被门槛卡住,痛苦得嗷嗷直叫。我听见叫声忙跑过去,帮它把头拉出来。从此我就把它的窝挪到房门外,它很听话,没有一点为难的表示。张艺谋也挺喜欢它,有一次他和刘全要去水利工地,临走前还特地和狗一块照了张照片。这张照片,至今我还保存着。
  从小白狗到大黄狗
  我们的小白狗对我们饲养大院里的人都很和善,对我们队上的社员、孩子们也都很友好,可对陌生人就极凶狠。有一次它咬了一个路过我们门口的外村姑娘,姑娘的哥哥手里拿着一根棍子,气势汹汹地找上门来,扬言非要打死它不可。我使劲地给这个小伙子说好话,他硬是不依,拼命地追打。张艺谋也帮着我再三再四地赔不是,并保证不重犯,要小伙子开恩。可这小伙子气越来越大。他追进窑里,想从床下把狗拉出来,又怕被咬了手,就用棍子往床底下乱打乱戳,床底下不时发出小狗的惨叫。我急得不行,就去求饲养员大伯出来说情,总以为他们都是当地人,能看点情面,结果也没起作用。我急得哭了起来。张艺谋对那小伙子说:“狗咬了你妹妹是该打,只求你别在屋子里打,这样我们受不了。到外面去打,我们看不见还好受一些。”就在说话当儿,狗从床底下蹭地窜了出去。那小伙子撇下我们发疯似地追去。过了一会儿,一个小男孩跑来说:“狗被那人打断了一条腿,不知跑到哪儿去了。”噢,可怜的小狗!
  一连三天没见到小白狗的影子,第四天它一拐一拐地回来了。我惊喜地去迎它,却发现它进门后没有像往常那样很快跑到我身边,向我摇尾巴和我亲热。它抬起头定定地望了我们许久。它的眼神和以前也不大一样了,那种充满着好奇、充满着热情的神色不见了,好像增加了几分深沉和洞察。我简直不敢去正视它的眼睛,我为自己在关键的时候没能保护它而感到羞愧。我慢慢地蹲下来,察看它的伤口,它轻轻地呻吟着。我抚摸着它,捧起它的头,对它说:“你不要再闯祸了,真让我担心呀!”它看看我,低下头,用舌头舔它的伤,我心里难受极了。
  以后它再没有咬过人,也不像从前那样天真活泼了。每次我出门它总是不远不近地跟着,我到地里干活,它把我送到就走,下工了它又远远地来接我。就是我们几个人回西安探家,它也总要送到县城,然后一闪不见了。奇怪的是每当我们从西安回来,还没进村它就会不声不响地出现在我们眼前。
  我们四个人相继离开农村返城后,听说它被外村人哄出去杀掉了。我和张艺谋知道后十分伤感。
  一九七九年暑假,张艺谋写过一个电影剧本,寄托了他对小白狗和农村生活的怀念。只是不知道什么原因,张艺谋以后再没有提起过这个剧本。剧情大意是这样:一个生产队上有两个男女知青相爱了,他们养了一条大黄狗。招工时,这个男青年由于本身的家庭问题和队干部的坑害,没有被招出去的希望。女青年向队长求情说,她愿意把自己的名额让给那个男青年。谁知,队长早对这个女青年垂涎三尺。说只要依顺了他,就能让她的心上人出去,否则男青年永远也别想走。为了男青年的前途,女青年屈从了队长,但却被男青年所误解。他愤怒地责备她。这个女青年有口难辩,自尽了。后来当男青年知道了事情的真象后,悲痛欲绝。在大黄狗的帮助下,杀死了这个队长。当他也准备自杀时,被公安局抓获。剧本的最后一个镜头是,警车押着带手铐的男青年飞奔而去,后面有一条大黄狗在拼命地追……。
  我估计那狗就是我们小白狗的影子。是张艺谋对这个悲剧角色有所怀念的结果。
  水是那样的甜
  一九七○年夏天,我的饭量越来越小,身体越来越消瘦。张艺谋很关心,几乎天天劝我回西安检查。并对我说,根据他的医学知识,这个症状可能是得了肝炎。开始我不以为然,后来他一本正经地说:“你要是肝炎,那我也跑不了。你愿意咱们两个人都得这个病吗?”
  我一听,也真是的,就和他一块回西安到医院去检查,果然转氨酶高出正常指数很多。回农村时他带了好几盒B12针剂,并给我注射。他很精,屋子里有人时他就往我胳膊上打,没人就往我屁股上打。我很难为情,他开导我说:“屁股肌肉面积大,吸收好,效果快。你没看见医院里,不管男女老幼都是往屁股上打,为了治病嘛。”我无可奈何。
  得了肝炎,不光要吃药,还要营养调剂。当时的农村除了鸡蛋容易买到外,其它的都很困难。一次我到一个叫绒花的女社员家里去玩,发现她家有一只奶山羊。绒花说她身体不好,生了孩子没有奶水,孩子饿得嗷嗷叫,没办法买了这只奶山羊。后来她家日子越来越穷,她又得了肺病,每天为没有东西喂羊而发愁。我突然想起我们每次磨面留下的麸皮都堆在那里,没有用场。麸皮不就是上好的羊饲料吗?能不能送给绒花呢?我把这个想法说给张艺谋,他高兴得连声说:“行呀!行呀!你把麸皮拿去每天挤一碗羊奶喝,这样你的病就会好得快一些。”另外两个同学也同意。从此,我们把每次磨面剩下的麸皮尽数给了绒花,我每天下午挤一碗羊奶喝。
  慢慢地我的肝病好了。我也和绒花成了很好的朋友。她比我大几岁,那年也就是二十六七的样子。她的脸黄白瘦削,但长得十分秀气,如果不是有病,她一定是个很漂亮的女人。有许多次,我因为下工晚了,急着做饭,没工夫去挤奶,都是她把奶挤好,让孩子给我送来。我每次送麸皮去,她都要感谢半天,为这种“交换”感到不安。我很感激她,也很同情她,真希望她的病早点好起来。可是,我们下乡的第三年春天,绒花死了,还不到三十岁,疾病和贫穷就夺去了这个善良女人的生命。
  六月份的忙天,活虽然累,但那时的天气还不太热,在地里干活的人也不太受罪。最使人受不了的活儿是七八间,给早玉米浇水。这时地里的早玉米已一人多高,大伏天里,烈日炎炎,玉米地里密不透风,人在里面干活就像掉进了蒸笼一样,浑身冒汗。一旦玉米叶子把手胳膊划破,伤口被水一浸,蛰辣辣的疼。
  一次队长派张艺谋去浇地,他吃完午饭,搁下碗就走了。看着这么热的天,我心想他在地里一定很渴,就烧了半锅开水。等水晾凉了,找来一个带盖的大搪瓷缸子,盛好满满一缸子水,带上草帽,端着缸子给他去送水。来到地头,看见张艺谋正与和他一起浇地的九叔在地头休息。他们好像早已看到了我,我一走到,张艺谋就伸出了手:“真是雪里送炭。不,骄阳送水比雪里送炭还需要。”张艺谋嘴里说着接过水,递给九叔让他先喝。当着我的面九叔还有点不好意思先喝,我也说:“您先喝吧。”九叔痛快地喝了几口,感叹地说:“还是自己瞅下的对象好。”听九叔说这话,我和张艺谋都会心地对视一笑。我心里舒畅极了。
  张艺谋后来曾在信中描述这件事时写道:“远远的地平线上出现了你的身影,从小到大,你头顶着大草帽,手里端着水,向我走来……我只感觉到水是那样的甜,一直甜到心里……”
  插队生活结束了
  一九七○年,农村里开展了整团建团工作。张艺谋对我说:“你这次一定要争取入团,这对你出去绝对有好处。你的政治条件也不错,入团是完全可能的。”他要我准备个发言稿,在整团建团动员大会上第一个发言,给领导一个强烈的印象。我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但不想这样做。张艺谋急了,自己动手写了份发言稿塞给我,要我一遍遍地念,直到背下来。并让我给他演习一遍,直到他满意为止。
  那天会上,大队干部念完文件让大家发言,我心慌得厉害,看着张艺谋,他冲我又挤眼又点头,我把牙一咬,心一横,第一个举起手要求发言。由于事前准备的充分,话说得比平时流利多了,心里也不慌,使在场的人都吃了一惊。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这女子平时不说话,水平还蛮高的。”那些大队干部也对我直点头。结果这次整团建团,全大队只批准了两个知青入团,我就是其中的一个。
  整团建团后不久,招工就开始了。第一批是铁路上来招工,全大队推荐三个男的,铁路上只要男的,张艺谋也被推荐上了。结果人家只招收了那两个男的。
  那段时间,他的心情特别不好,很少说话,尤其是不愿意提起招工的事。有时候大家在一块聊天,谈得正高兴,一说到招工他就溜走了。他知道自己很难被招出去,不愿意揭这个疤。
  看到他这副样子,我心里十分难过,千方百计地关心他、体贴他。我家里每月给我十元钱营养费,我自己用得很少,变着法子替他着想,还是不能使他的心情有所改变。记得那次我把脚扭伤了,脚脖子肿得老大老大,不能走路,更不能上工,只好在房子里躺着休息。正睡着,突然听见张艺谋和刘全的窑里传来乒乒乓乓的声音,不知出了什么事,我扶着墙,扒在门框上向外一看,窑门关着,不时从里面传出阵阵响动,几个孩子正撅着屁股,扒着门缝往里看呢,院子里也惊动了不少人。一会儿,窑门一开,俩人一前一后气势汹汹,拨开众人,谁也不看,径直向大门外走去。没多少工夫,几个孩子跑来冲我喊:“学生姨、学生姨,艺谋叔和刘全叔在旱塬上打起来了!”我扶着小孩的肩挪到大门外,顺着他们手指的方向,远远地看到南边的旱塬坡上,有一红一白两个色点,撕扭在一起,打得难解难分。那时正是下午四、五点钟的光景,坡下大部分地都已背过了太阳,在阴影里,只有他们在的那块塬坡还被阳光照着,那红白色点就格外明显。和我一块站着看的人很多,我真希望有人去劝劝,但除了一些小孩子好奇地跑来跑去,没有一个人敢去劝。过了好长时间,他俩才不打了。张艺谋回来,我问他们为什么打架?他就是不说。事后我又问过,他还是守口如瓶,追问得急了,只说了句:“他说你呢!”就再也不吐一个字。我估计是刘全说了什么,张艺谋心情不好,就打了起来,这使我很不安,也很感动,和张艺谋一块这么多年,这是我见到他唯一的一次和人打架,而且还是为了我。
  一九七一年麦收过后,招工又开始了。这一年第一个来招工的就是我后来在那里当过工人的四○八厂。当时我们队上推荐了张艺谋和李广平,由于他们俩的家庭出身都不好,全被刷了下来。我们这个知青点又被一种绝望的气氛所笼罩。大约是过了半个月的工夫,我突然接到父亲的一封信。这时父亲下放到了陕西永寿县,他要张艺谋和我一块去找他,说是有关招工的事。
  我兴冲冲地把情况讲给张艺谋。谁知他死活不去,说他自己没希望,不想麻烦别人。我知道,实际上他是害怕在我父亲面前摊开家庭出身问题。我只好自己一个人去了永寿。
  到了永寿,父亲见我一个人来很奇怪。我又不敢直说,就按张艺谋嘱咐我的说:“队上又来了几个招工单位,他已被人家挑上了。”
  从永寿回到乾县,我找到四○八厂招工的人,讲了我的情况,他们给了我一张表格,让我仔细填好后再送来。我拿着这张表,心情十分激动,为自己能被招工而兴奋。快到村里的时候,我又突然担心起来,把我招走了,张艺谋怎么办?回去后,我把情况一说,张艺谋比我还高兴,催我当天晚上就去公社办理手续。他说:“这件事不能拖,宜早不宜迟,今晚一定要办好手续,明天一大早就去县上给四○八厂送去,以免耽误了。”他说的果断有理,我只有点头同意。他陪着我一路小跑到公社,在公社大门口,张艺谋站住,要我一个人进去。我进去找到公社主任,主任吃了一惊,问:“你一个人来的?天这么黑,你可真胆大。好、好,我这就给你写,你赶快回去!”他很快给我开了介绍信,盖了章。我拿着介绍信蹦跳着跑出来,张艺谋正笑嘻嘻地等着我。我刚要张口给他讲里面的情况,他说:“所有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你进去后,我也悄悄跟了进去,我扒着窗户看。直到看见主任拿出公章要往上盖,我知道大事已成,才赶快跑出来。”哈,这家伙真鬼!
  这天晚上天气很好,月亮很亮照得大地白晃晃的。我们穿行在一片墨绿的青纱帐里,迈着轻快的步伐,说着笑着。我突然记起张艺谋曾经用笛子吹过的一支曲子“敖包相会”。此时,由于心情非常愉快我特别想唱这支歌,不由得就哼了起来。我偷眼看着身边一步一晃的张艺谋,他脸上也露着平时少见的微笑。
  一九七一年九月,我招工的事情办好后,张艺谋好像换了个人,对一切都充满了信心。那段时间来乾县招工的单位很多,县上旅馆都住满了。张艺谋为自己的事,几乎找遍了每一个招工的单位,详尽地介绍自己的特长,夸耀自己的优点。公社和队上也出死力地为他帮忙,他终究因人缘好,爱好广泛而如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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