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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往事悠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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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活的最末一天,就叫张末吧。”大家都同意这个提议。我女儿的名字就这样和张艺谋的事业联系在一起了。说也奇怪,从打末末出生以后,张艺谋在事业上就开始步步上升,连连获得成功。
  末末四十天时,张艺谋回来了。他是趁《一个和八个》从河北外景地转往宁厦外景地的途中下车来看我们的。丈夫回来了,孩子也躺在我身边,我感到无比幸福和充实。多日来的辛苦、劳累、委屈,似乎一下子都得到了补偿。看到张艺谋第一次见到女儿,想抱不会抱,想模不敢摸,想亲又怕把女儿碰疼的傻样子,我心里真是惬意极了。
  没想到第二天末末突然发起了高烧,我们急忙将她抱到医院去看,大夫怀疑小孩有心脏病,还问我们双方家里有无心脏病史,建议住院观察。我和张艺谋一听都傻眼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被这突如其来的事吓坏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赶紧办了住院手续。
  张艺谋在西安只能呆五天时间,遇上了这事,他非常着急。每到下午探视时间,他早早就来了,一副焦躁不安的样子。过了两天,末末的烧退了。医生也确诊她不是心脏病,大家这才松了一口气。末末这次住院给张艺谋留下了很深的印象。这之后,他再次回家之前,都要在来信中嘱咐我:“你这些天,一定要看管好末末,不要让她在我回家期间再生病!”
  他越来越自信
  张艺谋要去陕北拍《黄土地》了。定时告诉我,西影要放《一个和八个》,他已和张子良(《一个和八个》和《黄土地》的编剧)说好,到时通知我。我心里高兴极了,为自己终于能看到丈夫参加拍摄的第一部电影而自豪。这两年他在外面风风雨雨,艰难奔波,不都是为了他所热爱的电影事业吗?我早一天看到他的作品,就能早一天体会到他的苦乐。我望眼欲穿地盼望着这一天的到来。
  大约过了两个星期,张子良来告诉我说,晚上西影放映《一个和八个》并说好他在厂门口等我,带我进去看。我随张子良顺着楼梯往三楼放映室走,到处都有人在议论《一个和八个》,因为那天下午厂里已放映过了一场。
  张子良把我领到放映室的座位上就忙着招呼别人去了。我坐在椅子上,虽然竭力作出平静的样子,但还是不由自主地伸长了耳朵去听别人的议论。
  “听说这部片子不错,哪个厂拍的?”有人问。
  “广西厂拍的。广西厂能拍出这样的片子,应当刮目相看了。”另一个人说。
  “比杨在葆还杨在葆,如果其中那一段不改,就更气壮山河了。”我后面的—个人激动地说着。
  时间过得真快,一个多小时的影片,不知不觉就放映完了。放映室的灯刚—亮,大家就噼噼啪啪地拍起手来。吓了我一跳。我当时还没意识到,这是大家对影片的肯定,因为营业影院里没有这种习惯,还以为西影的人都文明,对每部片子都采取这样礼貌的态度。
  那天晚上,我骑着车子往回走,脑子里老出现那—幅幅油画似的电影画面,似乎感觉到了张艺谋拍这个电影时憋的那股劲,下的那些工夫。我虽然说不出这个电影好在哪里,但我喜欢它,由衷地喜欢它。
  张艺谋拍完《一个和八个》回家来时,带了一个剧本,我看到了就随手翻了翻。
  “你看了这个剧本后,第一印象是什么?”他问。我一时答不上来。
  “共产党员的种子作用。”说完他自己笑了。
  “噢,你问的是这个呀,我还以为你要我说什么艺术呀、情节呀什么的,所以吓得我在你这个艺术大师面前不敢胡说。”
  他对我说《一个和八个》的分镜头剧本是四个人共同讨论的,他们经常讨论到深夜。何群、肖风他们困得去睡了,他和张军钊还在谈。一会儿张军钊也支持不住了,就说:“艺谋你把刚才咱们讨论的那些记一记。”往往是他们三个都熬不住,去睡了,他却还在苦思冥想,写着分镜头剧本,这个剧本他付出的最多。有好多后来大家评论有新意的场次转换等等,都是他提议的。通过这次验证,他对自己在电影方面的能力建立了信心。
  我也感到,张艺谋在任何事上都越来越自信。从那时起,他的心里就默默地有了要当出色导演的想法。
  三色气球
  一九八四年春节,张艺谋因拍《黄土地》要去北京。当时末末只有几个月,我不能远送,就陪他到汽车站。一路上他反复叮嘱我要保养好身体,把末末带好,孩子有病要赶紧给妈妈打电话,去医院看,等等。我心中不免有些凄凉,但又不愿意表露出来,知道他也是为了事业去拼搏。在这家家户户团聚的日子,谁不愿意与家人共享天伦之乐呢?
  走出胡同口,远远看见一辆汽车就要到站,他赶快跑去是能赶上的。我心里更是一紧,他立刻就要离我而去了,真不愿意让他走,但又怕他误了时间,犹豫了一刹那,还是强忍着说:“你赶这趟车还能来得及。”他没有动,还是和我并肩缓步往前走,说:“不急,等下一辆吧”。我欣慰地看了他一眼,我知道,他的心情也和我一样。
  走到车站,他嘴里还在不停地嘱咐我。每次他走都是这样,出门时一定要把嘱咐过的话再反复叮嘱一番,似乎不这样他就不能放心地离开。我也喜欢他这样,他在我身边的时间太少了,能多听听他说话也是一种心理安慰。突然,他把肩上的背包交给我说:“你在这里等着,我过去一下”。我没来得及问他去干什么,他已跑到马路上了。我极力在猜想他去干什么,是看到了熟人?还是想买什么东西?车到站挡住了我的视线,我提着他的包往后退了几步。等车开走,我看到他手里拿着三个色彩鲜艳的氢气球,已走到马路中间了。他跑过来对我说:“给末末买的。”
  “你真是的,末末还不到一岁,哪会玩气球呢!”
  我一边笑着,一边接过气球说。
  “当然不能给她抱在手里,那样我还怕崩着她呢。把这三个气球拴在一起,松开手它们就会飞到天花板上,让末末躺在床上看色彩和形状”。
  他走了,我小心翼翼地拿着气球往家走,一路上我不停地抬头看这三个气球:红、黄、蓝,如果这个红色的是我,这黄色的是末末,把这蓝色的就是他,这三色气球正好象征着我们三口之家,他买的时候一定是这样想的。想到这些,因分离而凄凉的心情也就好多了。
  末末果然很喜欢这三色气球。没过几天,氢气渐渐跑光了,气球再也飞不到房顶上去了,我就把它们拴在末末的小童车上,让她随时都能看到它们。
  以后,每到过年,看到路边卖氢气球的,我就会想起那属于我也属于我们的三色气球。然而,那只不过是记忆罢了。
  我上班后,仍然代三个班的英语课。为了保证教学质量,我只好把末末托管在别人家里。每天早上由那位阿姨来接,末末一见她就嚎啕大哭。我坐在屋里听着末末的哭声从三楼到二楼,又从二楼到一楼,响彻整个教师楼,随后横穿校园,渐渐微弱下去……我的心整个儿都碎了,我觉得自己没有尽到一个妈妈的义务,让孩子遭受这样的痛苦,心里非常难过。
  就这样过了四十天,我和未末都支持不住,病了。我形如枯槁,末末严重的营养不良,小脸蜡黄,牙床因充血而肿胀起来,嘴都张不开。正巧张艺谋的母亲来看我们,一见我们俩这样大吃一惊,连连叫着:“这样还行,孩子都失了形,人都成这样还上什么班,快跟我回去。”不由分说,去校长那里请了假,我带着末末又回到了西安,去医院一检查,末末的血色素只有7克。
  我们回西安没多久,张艺谋他们也到西安来给《黄土地》录音乐。尽管大多数的时间他还是忙他的事,不回家,但我总觉得有了主心骨,心里踏实多了。
  在甘家口的日子里
  一九八四年十一月份,我带着末末同作曲家赵季平一起去了北京,在这之前,张艺谋来信说,《黄土地》已在北京放映了几场,反映强烈,震动很大,他们在北京有许多事要做,所以还需停留一段时间,让我带着末末去北京与他相聚。就这样,我又来到了北京。
  这时,张艺谋、陈凯歌、何群正忙着拍一部电视剧,名字叫《强行起飞》。这是给空军拍的一部片子,反映在国庆三十五周年阅兵仪式上,参加检阅的空中梯队,为了向党中央和全国人民汇报空军的实力、接受党中央的检阅,在天气情况不好的情况下,冒着巨大的危险强行起飞的经过。
  在这次工作中,张艺谋认识了空军高政季的女儿高力力,她是后来《大阅兵》的编剧。力力是个性格非常开朗、活泼、带点男孩子味道的女子,她与人谈话、交往表现出来的豪爽让人感到非常亲切和可爱。她从陈凯歌和别人那里知道了我们没地方住,就把甘家口她家原来住的两间房子借给了我们。我们就在那里安了一个临时的家。
  那天要从姐姐家里搬被褥和一些生活用具到甘家口,陈凯歌带着《黄土地》组的几个人来帮忙。他们从五楼上一件件往下搬东西,上上下下许多趟。当时我姐姐家和我们一样生活很清苦,没有闲署的被褥,就从床上抽出两条被子、褥子给我们。这些干净而破旧的被褥和用具,对我们过日子是再适用不过了,可在外人面前我又怕面子上有点挂不住。凯歌似乎理解这一点,说:“俗话讲,‘破家值万贯’,置个家不容易呀。”我心里一下子就踏实多了。
  《强》剧完成后,张艺谋没什么事了。而这时《黄土地》的反响很大,他和陈凯歌合计着想趁这个热乎劲儿,再拍一个情节片。为了工作方便,张艺谋让陈凯歌天天来我们临时的家里商讨剧本。我当时最发愁的就是给客人做什么吃?我和张艺谋每天都随便煮点面条下肚,对客人这样怎么能行?可陈凯歌并不在乎,碰上什么吃什么,吃得也很高兴。张艺谋爱吃面,为了不单调,我只好在面条上下工夫。今天是麻辣面,明天是炸酱面。那天我做卤面,陈凯歌看我把生切面放在炒好的菜上焖,很新鲜说:“面还可以这样做”。面熟后,他吃着连说:“好吃,好吃。”有一次包饺子,只准备了两个人的,没想到陈凯歌要来。他进门看见案板上摆着的饺子,说:“哎呀,肖华这饺子包得好。”我不好意思笑笑,知道这是客气话,没想到他还对他妈妈说了,后来我去他家,他妈妈还说:“听说你饺子包得不错,过年来我家过吧,帮我包饺子。”
  在甘家口住的这些日子里,还有一个新朋友罗雪莹经常来。张艺谋告诉我说,罗雪莹是中国电影家协会的,他们通过陈凯歌相识。罗雪莹给我的印象很好,她对人亲切,既没有电影圈里的那股高傲味,又不失文雅大度。她每次来总是评论电影,谈电影界中的事物,从他们的谈话中,我了解了一些电影圈内的事。
  有一大晚上,罗雪莹来访,说某作家有一个写好的本子,是写对越反击战的,人情味很浓,景致也很美,她非常喜欢,她热情地把该剧的大致内容讲述了一遍,并说她向这位作家推荐了张艺谋,希望张艺谋接下这个本子。张艺谋认真地想了想,婉言谢绝了。他说:“这个戏我拍不一定能拍好,这个本子不太合我的口味,我比较喜欢苍劲,浑厚的东西。我建议让吴子牛来拍,他一定会喜欢这个本子,我了解他,他喜欢人情味的东西。”我觉得张艺谋还有另外两点想法没有说出来。一、那时他认为自己改导演时机还不成熟;二、对越反击战这是个很敏感的政治题材,张艺谋由于家庭问题,对沾政治边的事情一向很谨慎。
  我们在甘家口住时,正赶上北京举办意大利电影回顾展。他对我说:“我本来买了两套票,后来一想,如果咱俩个都去看,末末谁管呢?就退掉一套,这一套咱们换着去看。”于是,第一天吃过午饭,张艺谋很自然、很轻松地说:“我去看电影了。”第二天他似乎想起说过两人换着看的诺言,他试探地说:“今天你看怎么办,谁去呢?”见我没有吭声又说:“你一去三四个小时,末末肯定要哭,她一哭我真没办法!”他真鬼,很会钻我的空子。我心里的确是放心不下末末,也看出他非常想去,就说:“算了,还是你去吧!”他高兴了,说:“这也对,你是看故事,我去是工作,我需要多看电影。”他说这些话时,我觉得他简直像个孩子,自私的孩子。如今,对我和张艺谋都有所了解的一些人,说是我惯坏了张艺谋,惯得他总以自己为中心,不知道去关心对方,体谅对方,我觉得这话不能说完全没有道理。
  尽管如此,在这段日子里我与张艺谋的感情是相当融洽的。每次他晚上回来,不管多晚,我都要给他等门。他经常是进门来不及脱掉外衣就奔到床前,吻吻我,亲亲睡着了的女儿。然后就眉飞色舞地给我讲他今天都干了些什么事,看的是什么电影,内容是什么,影片好在什么地方,有哪些可以借鉴的。我记得他特别欣赏安东尼奥尼的《红色沙漠》,说这部影片在色彩运用上有独到之处,作者敢大胆地把自然色根据内容需要而“戏剧”化,把本来是黄色的沙漠拍成红色的,让人们认可。这些将来都可以借鉴。
  一天,张艺谋回来说,他的同学吕越要来,已讲好让他晚上来家里吃饭。早就听张艺谋说过吕越,说这孩子很有出息,在学校时特别好学、特别用功。无论什么时候,身上总是背着一个大书包,里面鼓鼓囊囊装满了书,有空就掏出书来看,就是和同学们一起上街玩,另的同学逛商店,他竟能坐在马路边上看书等同学们。这使我没见面就对这位同学颇有好感了。听说要来吃饭,我有点着急,家里什么也没有,请人家吃什么呢?人家是第一次来,太简单过意不去。我和张艺谋商量,他出去买了只烧鸡回来。说实话,这是我们家第一次这样奢侈。
  吕越来了,平头、布鞋,一身朴实的学生打扮。他和张艺谋寒喧过后,极自然、极热情地把手向我伸了过来,我稍稍一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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