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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寡情恶男-第6部分

小说: 寡情恶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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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方舞转头看他,藏在黑框眼镜下的大眼,泛著浓浓愁绪。
  “我不应该吃。”方舞转头看著樱饼,然后她抿起小嘴,一副沉痛模样地把头别开。
  “什么意思?”信二皱眉。怎么回事?她一向不是最爱吃这种甜滋滋的和叶子?
  “我也……不太会说,我知道少爷您对我很好,也一直都很帮我,但是,我刚突然发现,我之前那样的做法,是不应该的。我这样太没有分寸了。”
  方舞一边说话,十根手指头一边无措地绞扭。她已经很努力将她心里话化为语言说出了,但就是不知道少爷他能否听懂?
  信二定定看了她几秒。“你是说——你以后下会再过来吃茶点了?”
  方舞犹豫地点点头。
  不对劲,信二记得她刚才听闻有点心时,那满脸幸福的笑容,不可能才过半个小时她就突然转了性,变得不爱吃点心,难不成是旁人跟她说了什么?
  信二盯著垂头不语的方舞,脑子一下将所有可能与不可能发生的事情全数列出方舞少与人接触,能够接近她的,除了他之外就属光子姨了。但不可能是光子姨,她比他更宠方舞。而如果不是光子姨,还会有谁?
  “你怎么会突然这么想?”话一说出,一个念头倏地窜过信二脑海——难不成在他离开的这段时间,方舞有了“其他的”亲近对象?!
  信二从不是个杯弓蛇影的人,但他就是无法控制自己不这么揣测。
  “是——”方舞跟女佣她们只有几面之缘,连交谈都不成,自然不知道她们名字,所以信二问,她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
  她那反应,分明就是心中另有“其他”人选!
  一股前所未有的愤怒蓦地从他心底窜升,那力度之猛烈,连他自己也感到惊讶。
  或许是前任堂主教诲深深印刻在他脑海,也或者是先天个性使然,信二一直以来,都一直严格勒令自己不能有太大情绪起伏。帝释还曾经嘲笑信二,说他是低温人,不管是喜怒哀乐,他通通都是淡淡的,就像被送进低温冷藏室的食物,外表看起来像样,但摸起来,永远都是冰凉凉的。
  但此刻,他再也无法保持平常心。是谁有这么大魅力,能教方舞放弃她最爱的点心?信二嫉妒地想,他花那么多心思,好不容易才将她拉近到他身边,结果“另一个人”却用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就改变了她的喜好。
  信二无法不想像那人是男性,一想到方舞极有可能也会对那人露出微笑,接受那男人的亲近,一股澎湃护意,顿时从他心口翻涌而出。
  心中浮现的画面教信二无法理性思考。好,既然方舞认为“别人”的观感比他重要,那他也不会挽留。
  他有他的自尊与骄傲在。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信二深吸口气,突然转开身朝卧房退去。“随便你。”
  当天晚上,向来淡漠的信二,难得对佣人发了脾气。碰巧这两人也正是先前指责方舞厚脸皮的始作俑者,果真是现世报。
  两名女佣一块进来收拾茶点餐台,发觉两盘樱饼动也没动,其中一名忍不住好奇问著:“少爷您一点都没用呢?”
  正坐在卧房矮几前读书的信二,连出声敷衍她们一下都懒。
  另一名女佣看著另一盘动也没动的樱饼,想说难得逮到机会可以骂一下方舞,女佣开心过头,一下忘了该先察看一下信二的脸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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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离谱的是方舞,她也真够暴殄天物,这么美味的樱饼,她竟然连动也没动人就走了……”
  信二突然“砰”地放下手中书本,细长的单眼皮朝女佣们一瞪。
  “是谁允许你们说话的?”黑眸炯炯射向两人。“你们没看见我正在读书?”
  厉言一吐,女佣们再也不敢多说话,迭声说了几句“对不起,对不起”之后,拿好餐台两人飞也似地跑掉。
  不到半个小时,信二发脾气一事,即在北屋上下渲染开来。
  晚上光子姨请示信二,要不要跟方舞一块用餐。信二很酷地回了一句:“不用”。甚至就连当天晚上的餐点,他也一反常态地选择待在自己房间吃。
  还有方舞,原本行事就非常低调的她,如今变得更沉默寡言,光子姨问她半天怎么没吃点心,她也只是一味低头闷不吭气。
  这两人真的不太对劲……
  然后一天就这么过去了。深夜,信二仍坐在他书房里边处理公事——坦白说,公事并没这么忙,只是他一回卧房,看见那宽廊,他就会忍不住想起下午发生的事,教他心烦!
  连信二自己也摸不透,为什么他会如此生气。不过是被方舞拒绝,这点小事真值得他如此在意?
  心里念头一转到方舞身上,原本奸不容易才平稳下来的情绪再度被撩乱。信二烦躁地将桌案上卷宗推开,瘦削精实的背朝椅背一贴,一口气还未叹出,开启的门廊上,突然听见小猫喵叫的声音。
  信二转头,只见曾经被方舞救过的小橘猫,此刻正蹲坐在门边舔著它的毛皮,感觉到信二视线,小橘猫停下动作朝他“喵”了声后,又继续它舔毛的动作。
  信二安静地注视它,过了十几分钟暗地审核,小橘猫才放心大胆地迈开脚步,朝信二走去。
  橘色小头在他郦边磨蹭了两下之后,小橘猫纵身一跃,轻巧地伏在信二膝上。
  被它可爱的动作引诱,信二忍不住伸出手去,轻轻搔著它下颚毛发。小橘猫闭起双眼,喉间发出一阵舒服的呼噜呼噜声。
  “只有你没变。”
  信二喟叹似地说道,就在这时候,屋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尖叫,那声音之凄惨,教信二与他腿上的猫倏然一惊。
  猫儿受惊地仓皇跳离,信二不假思索,一下从位子上跃起。
  声音像是方舞的!
  他几个大步从樱之间奔往菊之间,人还没靠近,就听见留守在菊之间的女佣一边走向方舞房门,一边愤愤不平地抱怨——
  “怎么又来啦!这自闭女烦不烦啊,每天晚上都叫上这么一回,真是神经有毛病……”
  听闻此言,信二倏地停下脚步。他隐身藏在转角廊道里,将女佣们对话一丝不漏地捕捉进他耳里。
  “闭嘴啦!”一名女佣口气不佳地嚷著。因为方舞夜里被恶梦吓醒不是第一次,光子姨已不再会亲自过来探查,知道这一点,女佣自然狐假虎威乘机报复,谁叫她平常跟少爷那么亲近,教人看了就碍眼。
  方舞还在大叫著“不要”,浑然不觉已有人走进她房间,正站在地铺前窃窃私语。
  “喂喂,如果我像昨天一样打她脸颊,你猜她是会突然惊醒,还是一样鬼叫个不停?”
  “你真坏耶……”另一名女佣格格笑了两声,接著说道:“我猜还是继续鬼叫。”
  “哼哼。”女佣恶意地跪坐在方舞身边,一边避开她挥舞不停的双手,一巴掌正想挥下——
  信二突然现身纸门外,疾喊了一声:“住手!”
  女佣已抬高的手臂霎时僵在半空中,两人瞪大双眼,怎么也没想到少爷竟然会到这里来。
  “你们两个马上给我滚出去!”信二伸手一指,女佣们立刻从榻榻米上爬起,踉跄地朝纸门外奔去。


  信二站在地铺前方深吸了口气,平稳内心的愤怒。他从来没想到,佣人们竟会联手欺负方舞,而她——信二望向仍在拚命挣扎,尖声喊著“不要、不要”的方舞,一股心疼蓦地席卷而来。
  “不要——不要——放开我——”
  信二跪坐在地铺旁边,一双眼沉默地抚过方舞秀雅的眉眼。从她浑身热汗的模样,可以发现她正沉浸在多深浓的恐怖之中,她哀求著“救我、救我”,一双手仓皇地挥动,就像溺水的泳客,拚了命地想在无情的大海中,寻求可攀附的浮木。
  信二突然伸出手去,一手接一手,牢牢将她双手握住,然后微一使劲,将扭动得像条蛇似的方舞往他怀里一抱,在她与他身体接触的瞬间,可以明显感觉她奋力的挣动稍歇,然后,逐渐平缓。
  “呜……”
  几分钟后,只剩下她筋疲力竭的啜泣声,细细地在二十坪大小的杨榻米间回荡著。
  “好了,好了,我在这儿,你可以放心了。”
  修长的指温柔地拂开方舞汗湿的额发,当长指抚过她柔嫩脸颊的瞬间,信二一瞬间明白,他下午为何会如此生气了。
  因为在他心里,早已将她视为他的。他的小舞。
  “原来是这么回事……”信二呢喃著。他怀抱里的小身躯逐渐放松,然后,她恍恍然地张开双眼,好似已经逃开梦魇的追赶,重新回到人世问。
  方舞一定神就瞧见信二的俊脸,她登时傻眼地将眼睛多眨了几下,直到确定每次张眼信二都在眼前后,她才恍然惊觉,眼前人并非出自幻觉。
  他是真的。
  “我发觉我们很常做这个动作。”信二低语。
  方舞转头一看,才发现她又被他抱在怀里了,汗湿的脸颊忍不住红了起来。“我……”她表情尴尬地动了动身体,想要起身。
  “不要。”信二摇头制止她。
  什么?方舞瞪大双眼。
  “因为我还满喜欢抱著你的感觉的。”
  信二声音丝滑醇厚,尤其当他刻意放缓了速度说话,在夜里听来,他柔和的声音就像一只无形的手,胡乱地拨撩方舞心弦。方舞傻傻地看著他白净的俊脸,虽然不懂他为何说出那样的话,但是心脏就是不由自主地怦怦加快。
  “可是我们这样——”下合规矩。她想这么说,但他睁著黑眸直勾勾盯著她,一副不容许她抗议似的专横,而且他还说他喜欢抱著她……她于是闭上嘴巴,不再说话。
  方舞静静偎在信二怀中,隔著长长的眼睫觎著他形状优雅的下颚。一种恬缓的情绪沁入四肢百骸,逐渐取代萦绕心头的不安。
  方舞脸红地想,其实她也满喜欢被少爷抱著的,感觉非常地笃实安定,好像只要躺在他怀抱里,就能阻绝恶梦对她的侵袭——从来没有人能带给她如此大的安全感。
  感觉到她的温驯,信二忍不住露出微笑。轻抚她头发的指掌间注入些许疗愈灵力,从她脑门给予温和的抚慰。方舞受用地半眯起了眼睛,残留的些许紧张,在信二的轻抚下一点一滴消褪。
  “你还记得方才的梦境吗?”
  “刚才的梦……”方舞像被催眠似地重复著信二的问题,在他的保护中,方舞多了那么一点勇气,回想方才梦境——
  “画面有点模糊,我只记得,有一个黑影,用著很凶的语气一直叫著我过去,我不要,然后黑影一瞬间变得越来越大,越来越大,然后,就突然吞没了我一半身体……”
  身体仍记得那种被黑暗掳住的恐怖感,回忆至此,方舞全身肌肉再次绷紧,只见她仓皇地转头看著信二,一脸泫然欲泣。“我可以不要再想了吗?我觉得好可怕……”
  “好,不要再想了。”信二顺她的意,答应不再逼她回想。
  方舞感激涕零地朝他点了点头,算是谢谢他的好心。
  信二转移话题。“这情况多久了?”
  “好一阵子了。”方舞回想,“自你离开日本之俊,它就一直都在了。”


  媳的说法教信二聊想起那些攻击她的黑衣人,感觉那是所有问题的开端。不过说也奇怪,他手底下人竟然追查不出那批人的身分。虽然信二当时记下了对方的车牌号码,也只查到一家位于静冈的木料行。上门盘问,木料行老板竟说他的车两天前被偷了……
  这些讯息信二没告诉方舞,他认为没必要增加她多余的恐慌。
  “光子姨问我要不要去看心理医生——”方舞表情不安地抿了抿嘴巴,然后鼓起勇气发言:“我可以不要吗?”
  信二点点头。“你不想去就不用去。”
  闻言,方舞登时绽出释怀的微笑。“谢谢少爷。”
  少爷?信二黑眸微眯了眯,他下怎么喜欢听她这么叫他,太生疏了。
  只是一时想不出理由叫她改口,就在这时候,向来人问她才会回答的方舞,竟然破天荒地主动提问:“少爷,我听光子姨说,您昨晚好像不太高兴?”
  “你问这个做什么?‘信二一睑莫测高深地回视她。
  “我只是想,该不会是我哪里做错,惹您生气了?”昨儿个傍晚回到房里,每一回想到信二当时的反应,方舞心里就一直觉得不太安稳。虽说他当时并没有拉高嗓门斥骂她,但她可以从他绷紧的四肢,与流露出来的气息,感觉他好像是在生气。
  可她偏偏想下透,他为什么生气?一直不懂礼貌的她终于学会不可以跟他一块吃用茶点,少爷下是应该感觉轻松才对吗?怎么会——
  两人四目相视了半晌,信二突然发问:“你老实告诉我,是谁告诉你不可以跟我一块用茶点的?”
  方舞皱起眉头。“可是我不知道她们的名字……”
  她们?!信二一下抓住方舞话里重点:心里突然灵光一闪。“该不会是佣人……”
  方舞不太好意思地点点头。“记不得她们的名字真的是我不对,我该谢谢她们的,若不是她们告诉我这件事,我想我可能一辈子,都不知道我那么做是不对的。”
  心头乍现的放松感教信二忍不住叹息。可悲啊,想不到他伊织信二,堂堂蟠龙多闻天,竟为了一个不存在的男人,在大吃飞醋!
  方舞傻傻地看著信二。少爷是怎么了?一会儿笑一会儿叹的,他到底是高兴还是了个高兴?,
  “我真是不知道该怎么说你……”信二将怀里的方舞紧搂了搂,—副恨不得将她揉进身体似的宠溺。
  “我做错什么了?”
  “你错在没有坚持自己的意愿。”信二端起她脸怒瞪她,结果一和方舞委屈含泪的双眼对视,他心头怒气顿时瓦解。
  “因为关系人是您啊,别人怎么说我排斥我都无所谓,因为我早就习惯了。可是,一想到会造成您的困扰,我就觉得……”
  方舞声音细细,但吐露出来的情意,却真挚得教信二感动不已。两人目光相接,方舞脸颊霎时红透。
  “下要一直看我啦……”她哀求地别开头。
  “为什么不?”信二才下依。
  “我会很不好意思……”
  “为什么会不好意思?”
  “因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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