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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部分

霸道贝勒-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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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误会他了……”她说。
  宝儿微怔,不解地望著她。
  她淡淡一笑,轻轻的搭著宝儿的肩膀,“那天晚上他中了绵软销魂散的毒,这种毒极为阴邪,初时让人全身乏力,之后则会乱性……”
  “乱性?”宝儿一震。乱性的意思是指……
  “他赶你走,是因为他珍惜你,怕在毒发时伤害了你。”
  “海棠姐姐是说……”宝儿虽还是未嫁的姑娘,但也没傻到不懂伏慕书话里的意思。她脸儿一红,神情羞怯又尴尬。
  “他拿腰带将自己绑在柱子上,也是担心自己乱了性后,对你做出不该做的事情。”说著,她看看琮祺手腕上末褪的勒痕,“瞧瞧,他不知道把自己绑得多紧呢。”
  经她解释,宝儿这才知道琮祺是如何的用心良苦,而心上的那块大石也终于落了地。她忍不住掉下眼泪,“我还以为他……他气我……”
  伏慕书拍拍她的肩膀,“傻丫头,他单枪匹马去救你,可冒了不少险。”
  是的,伏慕书不难了解琮祺是如何的在乎宝儿。他身负重任,衔命在身,理应跟任何人保持距离,行事更要低调而隐密才对。然而他三番两次对宝儿出手相救,更因为救她而杀了扬州盐商之子。
  虽说徐大鹏作恶多端,早该有人替天行道,但在他必须隐藏身分的此时,闹出这么大件事儿确实足不智之举。
  聪明如他,不会不知道这些道理,但他还是为了宝儿而犯此大忌。由此可见,他口中所谓萍水相逢的宝儿,在他心目中确实是占有一定的份量。
  想到这儿,她不自觉地羡慕起宝儿……
  “海棠姐姐,”宝儿突然问道:“你跟罗大哥一定很要好吧?”
  伏慕书微顿,“怎么说?”
  “要不然他当时怎么只想到你呢?”
  “在扬州城,他除了找我,再没有其他人可以信任。”她说这是实话。
  “你们是朋友吗?”宝儿好奇地问。
  “可以这么说,”伏慕书淡淡一句,“不过我跟他之间的事,你还是不要知道得太多比较好。”
  她跟琮祺之间要说有关系,也谈不上是什么了不起的关系。要说没关系,又好像有切不断的关系。她不只不知道如何跟宝儿解释,也不能跟她解释什么。
  听她这么说,宝儿若有所思地。
  他们之间的事?他们之间是什么事呢?为什么那么神秘?为什么……宝儿心里充满疑惑,但她知道自己不该多问。
  人家不想告诉她必然有其理由,她若打破砂锅问到底,那就太惹人厌了。
  “宝儿,”伏慕书睇著她,“说真的,你去歇著吧,要是你不放心,我替你在这里守著。”
  “不,我还行。”她十分坚持,“罗大哥为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我累—点又算得了什么?这是我欠他的。”
  见她意志坚定,伏慕书也不好再说什么。
  “那好吧,”她轻声一叹,“你若撑不住,就告诉我一声。”
  “嗯,谢谢海棠姐姐。”
  “那我出去了……”
  “嗯。”宝儿给了她一记感激的微笑,然后又将视线移回琮祺身上。
  见她不只一步都不愿离开琮祺,就连视线也不肯从他身上移开,伏慕书内心五味杂陈,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车转身子,她脚步略显沉重地走了出去。
  第七章
  隐隐约约之中,琮祺总觉得自己听见有人在哭,他想大叫一声“吵死了”,但他发不出声音,睁不开眼睛,也动不了沉重的身躯。
  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彷佛有千斤重般,无论他如何的奋力,就是动弹不得。
  就这样,他一直躺著一直躺著,直到他终于慢慢的掀起沉沉的眼皮——
  这是个完全陌生的环境,不是客栈,不是任何他所知道的地方。他在一个幽静的房间里,而这房间里除了他,还有……
  是的,还有别人,而且这个人紧紧握著他的手,紧紧地……
  那是一只小小的、柔软的、纤细的、温暖的手,甚至他有种感觉……就是这只手将他从无边无尽的幽暗之中拉了出来。
  他侧过脸,看见一个女孩趴在床沿睡著。
  是她,崔宝儿,那个明明跟他一点都不相干,却教他怎么都放不下的女孩。
  这是哪里呢?他记得在他救出她以后,便因为毒发而赶她走,接下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他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
  他觉得自己的气有点虚,身上的伤口也还隐隐作痛,他试著想动,但也许是躺了太久,一直动不了。
  宝儿的样子看起来有点疲惫憔悴,脸蛋也似乎瘦了一圈。她沉沉的睡著,但手却牢卒的抓著他。
  女人的手,他不是没抓过,但这样被她紧紧握著,却让他有一种奇异的,从未有过的感觉。
  他觉得心情很平静,尽管他不知道现在的自己究竟是在什么样的处境之中。
  他隐约之中所听见的哭声,是她的吧?他记得他受伤毒发时,她哭得好伤心,哭得很断肠,她……一直在他床边为他哭著吗?
  忖著,他心里对她有著一种怜惜。
  “嗯……”像是感觉到有人正看著她,宝儿皱皱眉心,慢慢的苏醒过来。
  睁开眼睛,迎上他平静的、柔和的目光,她一震。
  “罗大哥?”她以为自己看错了,还用力的揉揉眼睛。
  他抿著唇,淡淡地一笑。
  “你醒了?”她喜极而泣,“你终于醒了?”因为放了心,她忍不住哭了起来。“我以为你再也醒不来了,我以为……”她哭得语不成句。
  “就是你吧?”他还有点虚弱,说话有点中气不足。
  她一怔,不解地看著他。“啊?”
  “就是你—直哭,吵死人了……”他皱皱眉头,语带促狭,“我是被你吵醒的……”
  宝儿顿了一下,又哭又笑地。“人家担心呀……”
  “我没那么容易就死……”他安慰著她。
  是啊,他还不能死,皇上交代他的事还没完成呢。
  看他身受重伤及剧毒,差点就一命呜呼,居然还为了安慰她而开起玩笑,宝儿忍不住一阵鼻酸。
  见她眼眶一红,泪水又在眼眶里打转,琮祺微微蹙眉,“还哭?”
  “对不起……”她哑声说。
  “对不起什么?”
  “都是我害了你。”她噙著泪道,“要不是为了我,你也不会……”
  “难道要我坐视不管?”他唇角微微一勾,“虽然我是不太想多管闲事,但既然躲不掉,就只能插手了……”
  “我们非亲非故,毫无干系,你其实可以不理我的。”她咬了咬唇,“我老是给你惹麻烦,还忘恩负义的跟你顶撞……”说著,她用她小小的手心紧紧捏著他厚实的手掌,“真的很对不起……”
  “丫头,”他轻声地说,“你没事就好。”
  听见他这么说,宝儿更是止不住泪水了。
  见状,琮祺倒伤起脑筋来了。
  “我说真的,你……你别再哭了……”他皱起眉头,露出了苦恼的表情。
  看见他那样的表情,宝儿连忙擦拭眼泪,吸了吸鼻子。“好……好,我不哭了……”
  见她终于止住泪水,他撇唇一笑。
  “对了,这儿是哪里?”他问。
  “喔,”她抹去眼角仅余的泪花,“我也不知道。”
  他眉心一拢。不知道?她还真是处变不惊,随遇而安啊。
  “是海棠姐姐跟苫大爷带我们来的,”她说,“这应该是她家吧?”
  海棠的家?她不是住在鸣春楼吗?怎么还有这个“家”?莫非……这里是伏慕书的分舵所在地?
  “那天晚上你要小二哥去鸣舂楼找海棠姐姐,过不久她就跟苫大爷一起来了……”她将那晚的事一五一十地跟他说明,“苫大爷替你疗伤止血,海棠姐姐大概被你的伤势吓坏了,出来时脸色发白,还要苫大爷扶著呢。”
  脸色发白,还要人扶著?琮祺心里一怔,不禁生疑。
  当时他要小二哥去鸣春楼找海棠,是因为自从他到扬州后,都是由海棠出面跟他接触,而他的身分也只有海棠跟伏慕书知悉。
  他杀了徐大鹏,想必此事已在扬州城闹大,若不妥善处理,恐怕会坏事。
  若他以端王之子,十一贝勒的身分杀了那为非作歹的徐大鹏,铁定没人能办得了他。但问题是,他的身分不能曝光,因为一旦身分曝光,就连皇上交代他的秘密任务都会见光。
  而这也是他在情急之下,只能向海棠求援的原因。她是伏慕书的人,知道他出事,一定可以联络伏慕书出面。
  但,替他疗伤解毒的是苫骅?
  不,虽说他不清楚自己究竟中了什么毒,但他知道那样的毒必须是内力深厚的人才能以内力为他解毒。苫骅的武艺纵使不差,但替他处理皮肉伤还可以,若要解他身上的毒,那就太强人所难。
  当时进入柴房的只有海棠跟苫骅,也就是说以内力为他解毒的人是……鸣春楼名妓海棠。
  突然间,他觉得自己弄懂了一些事情,而一切豁然开朗——
  “咦?”这时,有人轻手轻脚地走了进来,是伏慕书。
  “海棠姐姐?”宝儿见是伏慕书进来,迫不及待地跟她报告著好消息,“罗大哥醒了。”
  伏慕书没注意琮祺是不是醒了,倒是看见宝儿紧紧地抓著他的手。
  像是感觉到她注意的眼光,宝儿娇羞地松开了手。
  伏慕书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变化,只是缓缓地走了过来。“罗公子,你可醒了?”
  琮祺看著她,身体虽还虚弱,眼神却一如平常的锐利。
  他深深的睇视著她,淡淡地道:“谢谢你帮了这个忙……”
  “哪儿的话,”伏慕书微微一笑,“三天三夜守在床边的人是宝儿,你没见她都瘦了一圈?”
  琮祺瞥了宝儿一记,没说什么,但眼底却像是说著“我什么都知道”。
  “丫头,”他看著坐在床边的宝儿,“我有些事要跟海棠姑娘说,你先出去吧。”
  宝儿微怔,眼底透露出一丝的失落。
  什么话是不能让她听见或知道的呢?她心里忍不住这样想著。
  而她又在难过什么呢?为什么她心里有种卑微而怅然的感觉?
  “宝儿,”像是察觉她眼底的落寞,伏慕书笑睇著她,“你几天没睡好,去歇著吧。”
  人家要她走,她能不走吗?忖著,她站了起来,“那我出去了。”说完,她踩著有点沉重的步伐走了出去。
  房间里只剩下琮祺和伏慕书,以及一室沉诡的气氛。
  许久之后,琮祺才开口:“我该叫你海棠姑娘?还是……”他凌厉的目光直逼向伏慕书,“伏分舵主?”
  伏慕书陡地一震,惊疑道:“罗公子?”
  “伏慕书就是海棠,海棠就是伏慕书,不是吗?”他语气平静。
  她微微拧著眉心,沉默了一下。
  看来她的身分已经被他识破,再也没有隐瞒的必要。
  “你什么时候发现的?”她问。
  “刚才。”他说。
  她一怔,“刚才?”
  “丫头说你从柴房出来时脸色发白,虚弱得要人搀扶……”他直视著她,“以内力替我解毒的人是你,没错吧?”
  伏慕书虽震惊,但还算平静。“是的,我就是伏慕书。”
  “为什么?”他问,“为什么要隐瞒身分?”
  “在我确定你可以将东西完好无缺送到皇上手中之前,我不想身分曝光。”她说。
  “那么你现在可以确定了吗?”他的语气强硬,“何必浪费彼此的时间?”
  伏慕书秀眉一拧,“此事非同小可,我有我的考量。”
  “我不想节外生枝。”琮祺的声音虽虚弱,但一字一句都显露出他的强势及坚定。
  “节外生枝?”她疑惑地看著他。
  “我只想尽快完成这趟任务,结束这种什么事都不能做,什么话都不能说的日子。”
  “虽然你这么说,但是你已经那么做了,不是吗?”伏慕书眼底有几分的懊恼。
  闻言,他微顿。
  她神情一凝,幽幽地注视著他,“你杀了徐大鹏,可知道外头有多少人在找你?这不就是你所说的节外生枝?”伏慕书直言问道。
  “当时我没有选择。”他说。
  “因为宝儿姑娘?”她蹙眉一笑,隐隐带著苦涩,“既然是萍水相逢,既然不想节外生枝,怎么又跟她有这么深的牵扯?”
  琮祺脸一沉,态度虽客气,语气却强硬,“伏分舵主似乎管多了……”
  “我……”她心头一震,警觉地道:“实在失礼,我只是想提醒罗公子,正事要紧。”
  “我明白。”他说,“所以我才希望伏分舵主能尽快将东西给我,让我回京覆命。”
  伏慕书为自己刚才的失态感到羞愧又懊恼,她有点沉不住气的说:“等你的伤势痊愈了以后,我会亲手将东西交给你。”
  “希望伏分舵主说到做到。”
  “你难道认为我会食言?”
  “不,我没那么想过。”他定定地直视著她,“伏分舵主千辛万苦跟皇上取得联系,自然不是儿戏。”
  伏慕书秀眉一叫,神情略显羞恼,但她恼的是沉不了气、隐藏不了心情的自己。
  “我不打扰罗公子休息了。”她转身迅速离去,像是这房间里,充斥著什么教她难受的气息一般。
  梢晚,宝儿端了碗热粥进来。
  假寐中的琮祺,睁开了眼睛。
  “你饿了没?”她挨到床边,眨动一双大眼睛盯著他。
  看著她那有趣的表情,他撇唇一笑。“有点。”
  “我替你熬了碗粥,你想喝吗?”她问。
  “嗯。”
  “那我扶你起来。”她靠近他,毫不在乎男女之别。
  他心头一震,反倒尴尬起来。“不,我自己能起来……”
  “要是你用力过度,扯开了伤口岂不麻烦?”她微蹙起眉,噘著小嘴。
  “你劲儿不够,不如请别人来……”
  “谁说我劲儿不够?”她打断他的话,一脸气恼,“为什么你不要我帮忙?”
  迎上她那愠恼又带著点难过的表情,琮祺一时问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湖儿女理应不拘小节,他好歹在江湖上打滚了几年,怎么却这么婆妈忸怩?
  他受伤时,想必伏慕书也曾为他宽衣疗伤,但他在面对伏慕书时,并不觉得尴尬别扭,可对宝儿,他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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