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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部分

霸道贝勒-第2部分

小说: 霸道贝勒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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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春天是扬州赏花的季节,点点莹洁的琼花错落在青翠之间,而琮祺对这一切并不陌生,他在江南待了几年,早已饱览各地的湖光山色。
  扬州是个人文荟萃之地,名人雅士的行迹遍及城内城外,在诗人笔下有关扬州的诗句,书不胜书。
  据说先皇亲信陈阁老告老辞官后就住在扬州,也难怪此次皇上接到扬州来的密函会如此戒慎恐惧。
  一进扬州城,他就先觅了间幽静的客栈住下。
  这家客栈离市集有段距离,远远的避开人潮。他不喜欢被打扰,此行也宜低调,而教他选中这家客栈的主要原因是……他要方便让那个从他一进城就跟著他的陌生人见他。
  他老早就发现有人跟著他,但他不动声色。
  “客倌,这边请。”小二领他来到客栈后厢房最安静隐密的一间上房。
  进了房间,琮祺环视了室内一下。
  “客倌,还行吗?”小二问。
  “可以。”他拿出几两钱打赏店小二,“麻烦你替我给马匹喂些水草。”
  见他出手大方,小二乐得合不拢嘴,连声称是。“是,我马上就去。”
  小二离开后,琮祺将佩剑搁在桌上,坐下。
  他慢条斯理地将茶盘上的杯子翻放了两只,然后倒入茶水。
  “外面的朋友,”他气定神闲,不疾不徐地,“跟了在下这么久,应该渴了吧?”
  须臾,一直跟著他的陌生人推门进入——
  那是一名三十多岁的汉子,看来严谨而内敛。
  这人并无敌意,他猜想这汉子应该跟伏慕书这号神秘人物有关。
  “坐。”他直截了当地问,“有事吗?”
  汉子见他早就发现自己的行迹,又如此的泰然自在,不觉讶异。
  汉子微顿,惊疑地看著他。
  “怎么?”他轻啜了一口茶,“朋友不是为了你家主子来的?”
  汉子沉默了一下,“我家主子要见你。”
  琮祺撇唇一笑,“看来我一出宫门,你家主子就布了眼线……”
  汉子没有否认。
  “地点时间?”他问。
  “明晚卯时,鸣春楼。”
  “告诉你家主子,我会准时拜访。”
  “那我这就回覆我家主子,告辞。”汉子一揖,转身走了出去。
  琮祺喝著茶,若有所思。
  对方在他一出宫门就掌握他的行踪,看来是有所准备。虽然还不知伏慕书究竟是哪号人物,他却觉得有趣极了。
  忖著,他唇角一勾,深沉一笑。
  第二章
  卯时末到,琮祺就来到这家名为鸣春楼的妓楼。
  鸣春楼在扬州饶富盛名,就连外地来的客人都曾有听闻。楼里的姑娘个个能歌善舞,娇喉宛转、玉肌温柔,比起那北地困脂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据传,当年先皇跟当今的乾隆帝都曾到此一游。
  伏慕书为何约他在此见面?他是隐身在妓楼之中,还是他热衷此道?
  不管他为何约在这样的地方,琮祺足绝对得会他一会。
  刚到门口,迎上前来的是不管生张熟魏,都一副相识了八百年一样的老鸨儿——
  “唉呀,爷……”老鸨儿年纪不算大,还有徐娘风韵,“看您是生面孔,外地来的?”
  “唔。”
  “春娘……”此时,有人走了出来,琮祺一眼认出他就是今天到客栈传口信的汉子。
  名叫春娘的老鸭儿一愣,“你的贵客?”
  “嗯。”汉子点头。
  老鸭儿有点讶异地望著琮祺,“呦,原来是海棠姑娘的客人,失敬失散。”
  闻言,琮祺一怔。要见他的不是伏慕书吗?这汉子的主子究竟是伏慕书还是海棠姑娘?
  “请跟我来。”汉子客气但不显卑微地一欠。
  虽然心里有疑虑,但既来之则安之,他倒要看看这些人葫芦里卖什么药。
  随著汉子走进鸣春楼,发现进出此地的都是一些富豪仕绅,达官贵人,而这儿的姑娘素质也有别于一般的烟花女子。
  走到后厢,绕过了一处山水庭园,步上一条长廊,人渐渐的少了。
  这时,两个男人迎面走来,其中一个显然是鸣春楼负责介绍姑娘的王八,而另一人锦衣华服,看来是个地方上行商坐贾的富人。
  这里是妓楼,这样的人出出入人本不稀奇,但他们的对话却引起了琮祺的注意——
  “王老爷,这个姑娘还是个末破身的处子,年纪只十八岁,长得娇媚可人,您一定喜欢……”
  “你从哪里找来的嫩雏儿?”王老爷好奇的问。
  “她在街上游荡,我把她带了回来,打扮一番还真是天香国色……”王八得意的说。
  两人自琮祺身边走过,琮祺拉长了耳朵听他们的谈话。
  “街上拐来的?不会有问题吧?”王老爷有点忧心地问。
  “您只管放心,她老家在徐州,依我看是个离家出走的傻丫头,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是吗?那就太好了,那么价钱……”他们渐行渐远,转弯穿过一道月洞门走了。
  老家在徐州,离家出走的傻丫头……不知怎地,在琮祺的脑海中出现了一个影像。他想起前天在河边遇见的小姑娘,那个看起来好强刁钻,挺不好惹的离家小妞。是她吗?王八口中所说不会有任何麻烦的嫩雏儿是她吗?
  眼前他有很重要的任务在身,但不知为何,他的心却更记挂著那个不要他帮忙的少女……
  妓楼里来来去去的姑娘多一个不多,少一个不少,每天不知道有多少未识人事的少女被卖到这种地方来,他根本不会在意。
  但如果真是她呢?她的盘缠因为他“出手相救”而被河流带走,她会不会是饿了累了,才会跟著王八来到这种地方?忖著,他深觉自己不能置身事外——
  停下脚步,他转身就走。见状,汉子唤住他,“爷,你去哪?”
  “请你家主子等等,失礼了。”说罢,他追了上去。
  穿过月亮洞门,是一处庭园,边上有几间厢房。
  他看见方才的王八从其中一间厢房走了出来,并顺手关上门。他立刻趋前——
  “爷,您……”见他是生客,又没有人带路,王八惊疑的开口。
  “你刚才带进来的人呢?”琮祺开口便问。
  王八一怔,“咦?你……你找王老爷?”
  “他在哪里?”他浓眉一拧。
  “你是王老爷的谁?”
  “我不是他的谁,他进了哪间厢房?”
  王八一脸提防,“你到底是……”
  这时,一间厢房里传出了声响,像是有人砸了椅子。
  听声辨位,琮祺只一下就确定声音从何而来。他循著声音,大步往前。
  王八见状,立刻趋前拉住他。“你做什么?”
  区区一个不过练了几招踢打纵跳功夫的王八,哪里拦得住他的去路。他振臂一挥,那王八已让他推到几步之外。
  来到门前,他听见里面传来女子惊叫的声音——
  “你走开!不要过来!”
  他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房里椅子东倒西歪,刚才的富人像老鹰一样堵著想夺门而出的少女。
  少女经过悉心打扮,一身粉紫色的旗服,教人眼睛一亮。
  只一瞥,他确定少女便是那天在河边偶遇的小姑娘。
  这时,寻芳的富人还未发现有人进来,一脸狎笑,“别怕,别怕,我会好好疼你的……”
  “你滚开!”少女羞恼地大叫著。
  寻芳富人嘿嘿一笑,扑上前去,而同时,琮祺一个箭步上前,擒住了他的衣领——
  没有了盘缠,宝儿饿了两天的肚子来到扬州城。
  身娇肉贵的她饿坏了也累坏了,但心高气傲的她不愿向人乞讨,她想,只要愿意工作,要吃要睡应该不成问题,这扬州城这么大,总有她能做的活儿。
  于是,她沿著街,挨家挨户的询问,这时,一个大叔趋前告知她有份供吃供住的活儿,问她肯不肯做。她喜出望外,连声答应,然后跟著大叔来到这处大宅。
  虽然进来时走的是后门,但她隐约可感觉出这应是比她徐州老家还富裕的大户人家。
  大叔待她很好,不只填饱了她的肚子,还让她沐浴更衣,给了她一间干净又舒适的房间住。而她因为太累,吃饱暍足后就呼呼大睡。
  半梦半醒之间,有人摸进她房里,她一醒来,只看见一个年约五十出头的男人挨在她床前。
  “唉呀,真是个漂亮的小姑娘……”
  “你……你是谁?!”她惊醒,又害怕又生气。
  “我当然是你今晚的相公啦。”一向钟爱处子的王老爷说。
  “相公?”她一震,惊疑地,“你胡说什么?”
  “你待会儿就会明白的……”说著,王老爷将手伸向她。
  她拨开他的手,连滚带爬的跳下床。他动作迅速地拦住了她的去路,隔著桌子,她闪躲著他。
  像玩鹰抓小鸡似的,他们绕著桌子跑来跑去,几张椅子都倒在地上,她还让椅子给绊倒。
  见她跌倒在地,王老爷立刻欺近。
  “你走开,不要过来!”她尖叫著。
  “别怕别怕,我会好好疼你的……”
  “你滚开!”惊恐又愤怒的她对著他怒斥,但他还是扑了上来。
  她吓得紧闭双眼,惊声大叫。
  但突然,他砰地一声摔在地上,那巨大声响让她惊疑地睁开眼睛——
  此时,房间里多了一个男人。那男人三十不到,身形伟岸精实,面貌俊挺,气宇不凡,而且……很眼熟。
  宝儿惊讶地看著他,唇办微张却说不出话来。
  “你……你是谁?”见房里突然多出一个男子,又神情冷峻地瞪视著自己,王老爷惊恐的问。
  “她可不是心甘情愿卖身的。”破门而入的琮祺说。
  “什……”
  此时,王八也跑了进来。见王老爷跌坐在地上,立刻趋前扶起他。
  “这是怎么一回事?”被人打断了兴致,王老爷气愤地质问王八。
  “这……”王八不甘又无奈地看著似乎不好惹的琮祺,“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
  琮祺直视著王八,“你拐带少女,这可是要进牢的。”
  “拐带?”王八理直气壮的反驳,“是她自己跟来的,我可没有骗她。”
  “她自己跟来的?”琮祺瞥了宝儿一眼,“是这样吗?”
  宝儿点头,诚实地说:“这个大叔说要给我活儿干,供吃又供住。”
  “你瞧,我不是说是她自己跟来的嘛!”王八说。
  “你没说是来干这种活儿!”宝儿气呼呼地瞪著他。
  “你也没问啊!”王八强词夺理。
  “什……”宝儿气恼地冲到他面前,“大叔,你摆明了骗人!”
  “是你这丫头蠢,到了这种地方不是卖身,难道是教你当少奶奶吗?”王八反问她。
  “你……”宝儿气愤地,“真想不到扬州人这么坏。”
  “喂,现在到底要怎么办?”王老爷给了钱,却没得到他要的,很是懊恼。
  王八皱皱眉,“王老爷,您梢安勿躁,我来想办法……”
  说著,他转而看著琮祺,“公子,你是这姑娘的谁?”
  “谁都不是。”琮祺想也不想的回答。
  王八闻言露出得意神色,“既然你跟这姑娘非亲非故,就不要管这闲事。”
  琮祺撇唇,冷然一笑。“这事,我管定了。”
  听见他这么说,宝儿既惊又喜。方才听他说他谁都不是时,她还以为他打算不管这事了呢。
  不过,他为什么会在这儿出现?又为什么要对他伸出援手?
  “这姑娘吃了我的,穿了我的,就是我鸣春楼的人,你若要强出头,可是得付出代价。”王八仰仗著鸣春楼有扬州城的达官显要们罩著,说话也特别大声。
  “如果说她穿了你的衣服就是你的人,那么她跟我的关系可又不同了……”说著,琮祺笑睇著宝儿,“姑娘,我给你的斗蓬还在吧?”
  宝儿微怔,然后欢喜地,“在,还在!”说完,她转身跑向床边,把搁在床上的斗蓬紧抱在怀里,然后跑了回来。
  琮祺唇角一勾,“看见没?在她穿你的之前,已经先穿上我的,这么说来,她是我的人。”
  虽然知道他这句话是为了堵王八刚才的那句话,但听见从他嘴里说出“她是我的人”这样的话,却敦宝儿心头一悸。下意识地,她将目光停留在他身上。
  “她吃了你什么,我赔你。”
  “什……”王八恼怒地,“你说陪就赔,把鸣春楼当什么?”
  “鸣春楼说穿了不过是高档的妓楼,就算有人撑腰,也得讲法。”琮祺唇角看似在笑,但眼神却惊猛骇人。
  说完,他从腰间的锦囊里拿出一锭黄澄澄的金子,从容地搁在桌上。
  见他出手就是这么大一锭金子,王八吓了一跳。
  “这应该够赔你的衣裳跟吃的了吧。”话罢,他伸手拉住了宝儿的手,“走。”
  “什么?”王八一个箭步挡在前头,狐假虎威地说:“鸣春楼有总兵大人撑著,你说走就走?”
  “总兵大人?”琮祺冷哼一记,眼中射出一道冷冽的锐芒,“我要走,谁都拦我不得。”
  “你!”因为面子挂不住,王八忘了刚才在外头曾吃过他的亏,再度冒然出手。
  琮祺一手抓著宝儿,一手直探王八咽喉,指尖一掐,镇住了王八的喉咙。
  “呃!”王八一惊,疼得皱起眉头。
  “哼!”琮祺冷冷一瞪,震开了他,“敬酒不吃吃罚酒。”语罢,他拉著宝儿步出厢房。
  离开厢房,走出月洞门,琮祺见那候著他的汉子还在。
  汉子见他从月洞门里走出来,后头还拖著个年轻的小姑娘,不觉一怔。
  “让你久候了。”琮祺说。
  “她是……”汉子疑惑地看著他身后的宝儿。
  “她?”琮祺微皱起眉头,“只是个上当受骗的傻丫头。”
  “什……”听见他这么说自己,宝儿很不服气,“你说谁是傻丫头?”
  什么跟什么?要不是他害她搞丢了盘缠,她会这般狼狈的在街上游荡,然后被拐到这儿来吗?
  “不是你是谁?”他挑挑眉,睇著她,“有家不回,学人家闯什么江湖?”
  “我才不是闯江湖!我只是想……”
  “想啥?”他打断了她,“想试试自己有多大能耐?”
  迎上他锐利又强势的目光,她一时说不出话来。
  “回家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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