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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部分

玉阳卷-第14部分

小说: 玉阳卷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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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来。”她突然接话,“做这件事要能够认穴,还要胆大、心细、手稳,这些我都可以做到。”
  他还在沉吟犹豫,她又说:“事不宜迟,已经没有让你思前想后的时间,你不是想让她活吗?就和我一起动手救她!需要什么器具,你赶快和太医说,让他们去准备。”
  玉如墨握紧拳头,虽然心乱如麻,但他知道婴姬说得对,现在的确没有多余的时间去想其他的了。
  “许太医,准备针灸所用的银针,去制衣馆,让馆主准备最细最好的缝衣针和线,另外还要火盆、冰水、白布,立刻都去准备!”
  “是,是!”太医等人惊惶失措又手忙脚乱地跑去准备。
  婴姬看了一眼始终跪在旁边呆呆发愣的南向晚,沉声说:“你跪在这里对她来说毫无用处,去外面守着,为她向神佛祈福吧。”
  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还有些呆滞,“你……”
  “向晚,”玉如墨也对他下令,“出去。”
  所有东西都在片刻间送到屋中,玉如墨遣退了其他人,屋中只剩下他们三人。
  “好奇怪的局面。”将帽子取下,她的脸上尽是哀戚之色,“想不到我们三人会用这种方法,生死相连。”
  他轻声说:“她的命,我就交给你了。”
  “是交给我们。”她刻意强调了“我们”这个字眼。“我说过,有我在,一定会救她!”
  他的嘴唇蠕动了一下,喃喃说道:“我相信你。”
  婴姬转身抽针,虽然知道他看不到自己眼中此刻流出来的泪,但还是不想让他听到落泪的声音。
  “先用针灸封住她的穴道,银针要用火烤一下才可以使用,”他的声音恢复了沉静和坚定,“记住,以气驭针,第一针,落在……”
  随着他的声音指点,她静静地操作,虽然是初次合作,却好像早已演练过无数次般熟练。
  他们知道,任何一次下针都不能错,只要错了,就会致命。
  床头沙漏显示时间在一点一点地消失,叶无色的情形却在一点一点中好转。原本惨白如纸的脸色,渐渐地有了淡淡红润。
  终于,当一切都结束之后,婴姬才得以喘了口气,“好了。我想她应该暂时没有生命危险。”
  “谢谢。”玉如墨手中握着一块干净的布,此时交到她面前,她以为他是让自己擦拭血迹,刚要接过,没想到他的手一抬,布,落到她的额头。
  原来,他是要帮她擦汗。
  “辛苦你了。”
  婴姬为他突如其来的这份体贴而震动,转而一笑,“等我完全把她救回来,你再说感谢的话吧!”
  玉如墨忙问:“你想做什么?”
  “我回圣朝去找人参。这里和圣朝的国境交接之处有一片山地森林,据说是人参的盛产之地,我去找找看。”
  她起身走到桌边倒水,他却从后面一把抓住她的手臂,“我陪你去。”
  “嗯?”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但是他的神情一如平时那样从容坚定。虽然知道他所说的话,从不会有一丝一毫的动摇,但她还是忍不住,又问了一遍,“你陪我去?”
  “我叫他们去准备行装。”他不再多做解释,高声叫唤道:“轻楼,向晚,进来!”
  南向晚几乎是撞进门里,跌跌撞撞的差点没有站稳。
  玉如墨说:“我和婴姬姑娘去边境山区找人参,你们现在就去为我准备马车,马车不要太大,马匹也不要是高头大马,小一些的,方便上山。”
  “我陪您去!”南向晚脱口而出。
  “不,”玉如墨立刻否决了他的提议,“你留在这里,和轻楼一起帮我照顾无色。”
  婴姬赫然抬头,微怔地看向他。他这样安排一反常理,是不是他也已经知道了些什么?
  往边境的路程并不算漫长,但是因为玉如墨不让任何人跟随,所以马车内外只有他们两个人和一个赶车的车夫,这一次的同行也因此显得非常特别。
  “如果这一次顺利找到人参,你准备怎么办?”婴姬不愿意再看他沉默下去。“你的大婚诏书是不是还要公告全国?”
  玉如墨缓缓开口,声音有点干涩,“你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了。”
  “事情到了这一步,你的手下都认为我是暗自欢喜想要渔翁得利的那一个,但是我告诉你,三郎,即使你不和她成亲,我也不会再逼你,找到人参之后,我就回圣朝,永远不再来打扰你的生活。”
  她的话让玉如墨蓦地怔住,脱口问:“为什么?”
  “因为你不懂得爱别人,和你在一起只有伤心难过。”婴姬的眉心纠结,“我没有很好的耐性,不能等你一辈子,等你亲口说你喜欢我,之前这样百般地求你,你都不肯说,我只能想,是因为你的心里真的不喜欢我、讨厌我,所以才不肯接纳我。你放心,我是个知趣的人。”
  他微垂着头,听着她的低语,双手握得很紧。车轮大概是压到了一块石头,颠簸了一下,当她的身子倾斜的时候,他忽然将她的肩膀一把揽抱住。
  她愣了愣,又推开他,冷静地说了句,“谢谢。”
  玉如墨的手还是那样环抱的姿势,彷佛僵在原地,一动不动,却是一副看了让人心疼的样子。
  她别过脸去,看向窗外,平静地说:“差不多到了。”
  她没有等马车停靠,就跳下车去,飞快地走进森林深处,身后玉如墨赶紧追了过来,急声道:“这里的地势我并不是很熟悉,你不要走得太快。”
  婴姬站住,从地上捡起一根树枝,递到他手上,“我领着你,你注意听我踩落叶的声音,就知道我的方位和远近。这根树枝可以帮你探查周围的地面有什么凹凸不平。”
  把树枝交给他之后,她就继续往前走。
  他手中握着那根树枝,在后面静静跟随。
  她找得很仔细,所以走得很慢。
  玉如墨问道:“你知道寻找人参的方法?”
  “以前曾经听府里的一位侍卫说过,他爹就是挖参的。据说找人参要看季节时令,而人参的生长必定要在风向、阳光较好,土质松软,干燥少雨的地方。这里树冠太高太大,过于阴凉,可能不是最好的人参生长地,我去那边的山谷找找看。”
  她走得很快,可是踩在落叶上的时候发出的声音让他可以一路准确地跟随,但是他却陡然飞掠到她身前,双臂一拦,“婴姬,我有话和你说。”
  “有什么话等我拿到人参之后再说。”她仗着自己的明目,在森林中左闪右跳了几下,故意将他甩掉,一跃跃出森林之外,跑到了前面有山涧溪流的山谷位置。
  玉如墨情急之下追随过去,因为用力太猛,差点冲到山谷下面去,婴姬急忙将他拽住,高声说:“你小心!这里到处都很危险,你看不见就不要乱跑!”
  “既然危险,为什么你还要冲在前面?”他说:“这次和我出来,我听不出你有一点高兴的样子。无色的自尽,是不是很让你痛恨我?你总说不会让我讨厌你,事实上,我觉得你也在厌恶我。”
  “我没有!”婴姬激动得变了神情,“玉如墨,为什么你总是活得这么自我?你看不见,但是你心里都明白,你一定明白叶无色为什么自杀,她不是因为要嫁给你,而是因为她要嫁的是她不爱的人,她心里其实早就已经有了别人,而你,我不能说你喜欢我,但是你的确从未真心喜欢过她,你们对对方都有不忠,所以才会导致今日的下场!”
  “住口!”他厉声道:“不许你侮辱无色!”
  “我侮辱她?哼,我有没有说谎,我、你,我们之间心知肚明。本来我以为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只是一个受害者,但是刚才在叶无色的床前,我都看明白了,如果你不是早就知道她心有所属,就不会连贴身侍卫都不带,让江轻楼和南向晚一起留下来陪她!”
  婴姬的情绪异常激动,双目直勾勾地瞪着他,而没有留意自己已经站在山壁的旁边。
  将满肚子的话都倒出来之后,她觉得已经无话可说,转身就要走,玉如墨在身后拉她,她反手挡开他的手臂,身子因为反作用向前倾,脚步一滑,这才发现面前就是深不见底的深谷之渊。
  惊呼之声尚未来得及完全出口,她的身子已经跌落下去。
  玉如墨本来还是一脸的怒意,听到她的惊呼,以及脚下石子在滑动的声音,立刻意识到情况不对,情急之下将手中的那根树枝闪电般送出,叫道:“抓住!”
  她虽然在最后一刻抓住了树枝,但是因为这股拉力又将他的身子拉倒,几乎也要坠落下来。
  “你小心!”她的惊呼声更大,“左手抓住旁边的石头!”
  他立刻听从她的指点抓到旁边的一块巨石,但是单手抓石,大半个身子又露出山谷之外,下面坠着她,这样的姿势让他们彼此都无法使出多余的力气帮助对方脱离险境。
  两个人的胸中都愍住一口气,此时的形势之下谁要是松掉这口气,就会有一人送掉性命。
  婴姬先是因为坠落而惊恐,虽然抓到了树枝,但是看到玉如墨惊险的样子,心跳得更加厉害,忍不住她还是开口,艰苦地说:“回宫之后,你要多找些人来共同寻找人参,明早之前务必要将人参采到,同时,修书去和我哥哥要,他那里肯定会有……”
  “不许你去想寻死!”他的声音从齿间费力地挤出,原来他已经看透了她的心思。“我一定会拉你上来!”
  “我们若是再这样拖下去,只会消耗掉我们俩的力气。”她惨笑道:“三郎,这样也好,你可以记住我,一辈子。以前你在王府中曾经答应过我,要为我做一件事,那么,现在我告诉你,这件事就是——不要恨我。”
  她的手指刚要松开,他急切地喊了一句,“生不同寝,死要同椁!”
  那是震彻心扉的八个字。在婴姬心里,这八个字足以惊天地、动日月。因为这八个字,她忘记自己最初的决定,大脑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但王如墨却很清醒,他使劲向上提树枝,只是树枝太脆,咔嚓一声竟断裂了,他大惊之下,只听到她在下面轻轻低语,“谢谢。”
  她这一声道谢,已是在诀别,这一声震散了他强作镇定的神智,只觉得手下一空,就知道她掉落下去。
  她直直地坠下,如破碎的纸鸢,无依无凭。但同一刻,却惊见他居然从山边纵身跃下,衣衫因为山风鼓动而飘飘飞起,那样的姿势和神情,就如同那日他在江边跃入水中,如同为救她而跃上惊马飞奔的车厢时的样子,那样专注又义无反顾。
  她的心己碎,却没想到他还做了一个动作。他双脚用力一蹬,将手中残留的树枝横推在旁边的山壁上,使下坠之势一下子比她快了许多,眨眼问,就飞过她的身边,她想伸手拉他,却错身而过。
  她明白了,他之所以这么做,是要用自己的身体垫在她身下,用自己的命保住她的命。
  这个疯子,这个疯子!她怎么能让他这么做?!
  婴姬深吸一口气,也让自己的身体用力坠下,终于抓住他的衣襟,一把抱住他的身体,叫道:“我不让你单独去死!”
  他的双唇微微张开,露出一个似有若无的微笑,飘如白云,渺如山风。
  但是,但是——
  她以为自己看错了,可她为什么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自己?第一次,看到自己的影像,那样清晰,那样明澈。
  他的双眸本来一直如雾般混沌,此时却清亮如星。
  为什么?难道他可以看到了?
  因为她在上,他在下,此时她忽然看到旁边的山壁凸起一块石头,虽然石头不大,但是又好似一窄小的平台,足以让两个人立足。
  她再吸口气喊着,“用轻功,左边三丈有石台!”他立刻听懂,一手抽掉自己的腰带,扬起一卷,腰带被真气灌注,霎时如铁链般勾住了山壁上的半截枯树枝,两个人的身形一荡,正好落在平台之上。
  因为跌下的下落之势实在是太猛,他几乎又要跌出石台,好在婴姬伸手猛拉,险险地将他拉回石台,双臂急伸,将他抱在怀里,再也不松开。
  第十章
  婴姬定定地盯着玉如墨的眼睛,手掌轻轻放在他眼前,晃了晃,他的瞳眸好像就在同时闪烁了一下。
  她这回是真的惊住了。
  “你、你的眼睛……”
  他的黑眸里倒映出她震惊的神情,但是唇边却挂着一抹苍凉。
  她陡然捧住他的脸,反覆梭巡他的双眼,口中重复着同一句话,“你看得见?看得到我?”
  “是的,”他幽幽地轻叹,不知道是歉意,还是如释重负。“此刻,我能看到你。”
  她愣住,然后忽然扬起手,清脆又迅捷地打了他一记耳光,说不出为什么要打他,只是打完之后,忽然泪如雨下,哭倒在他怀里。
  “为什么,为什么要骗我?”婴姬根本顾不上此时两人仍然没有脱险的情势,哭得异常伤心,哽咽得几度抽气。
  玉如墨被她打了耳光之后毫无反应,只是静静地拥着她,听她哭泣,哪怕她毫无风度地把鼻涕眼泪都抹到他的衣服上,仍然一动也不动。
  待听到她的哭声渐渐弱了,他才开口说话,“我并不是要故意骗你,从十四岁选择失明之后,我第一个能够看到的人,就是此刻的你。”
  她又一惊,从他的怀里抬起头,不能理解他的话,“什么意思?”
  他的手指帮她整理被山风吹乱的头发,微微一笑,“每天听到你的声音,我就在想,到底是什么样的女人,可以让天下人倾倒。我的脑海中勾勒过你的形象,但是无数次地勾勒都只是想像,直到见到你,我才知道任何的想像对你来说都是一种侮辱,你的确有让所有人惊艳的五官。”
  “但是你在看到我后却很正常。”她不信他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如果他说的是真话,那么之前的失明从何解释?此时,他又为何可以如此镇定?如果他说的是假话,那么他的假话是否是想掩盖其他的秘密?
  “我没有骗你。只是在我眼中,你是一个让我动心,又可以为她生,为她死的女孩,所以也许我不会有着像其他男人面对你时的疯狂。”
  这句话比无数词汇堆积出来的赞美还要让婴姬开心。她等了这么久,等的就是他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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