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你偏爱作者:一月青芜(完结)-第3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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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了,我要睡了。”林天瑜看着胡力放下了啤酒。
胡力皱了眉头:“我希望你可以考虑。”
“我觉得这一点儿也不可能。她需要的不是这些。”林天瑜说着。
“我想很好的照顾她。”胡力有些坚持。
林天瑜咬了一下嘴唇看着胡力道:“你对她来说只是个陌生人。你要怎么跟她解释?”
“她可以不必知道这些。天瑜,我需要你帮我。”胡力伸手拉了林天瑜。
林天瑜甩开了他:“这跟我没有任何关系。”
“你不可以这么自私。”胡力第一次说了重语气的话。
“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林天瑜喊了起来。她活像只被踩了尾巴的猫。
胡力像临空被人抽了一耳光。林天瑜也像用尽了力气,好一会儿她开了口:“找个别的什么人,能答应你的人。总之我不行。我非常糟糕,而且还会更糟糕。你知道我最擅长的就是把我的人生弄的一团糟糕。你还有什么好指望的。我又不是什么好人。”
胡力不再说话了。
林天瑜转头看我:“你洗完了?”
我点头。
林天瑜走过来伸手拉着我:“睡。”
她拉着我却走进了我的卧室,呯的一声关上了门。我想说话,却看见她很无力的靠在门边身子往下滑,我喊了声姐,她才伸手一把抱紧了我。
“出什么事了吗?你怎么了?”我也伸手抱紧了她。我感觉她单薄的身体在微微的发抖。我的心就软了,我抚摸她的长发,吻了她的额头。
“我感觉不好。”她抱着我说话声音很低。
“他跟你说什么了?”我小心翼翼的问她。
“我们要搬走了。我会重新找个地方。”林天瑜把头靠在我的肩膀。
“因为我吗?”我吸口气,却梗在胸口怎么也吐不出来。
“你别误会。之前我一个人跟他住没什么。现在有你了,姐想保护你,我们该重新找个地方,他是个古板的人。我不想他来烦你。”林天瑜抱紧了我,怜爱的摸我半干的头发,又吻我的耳朵。
我喜忧参半。心又放下一点,去哪儿都无所谓只要跟着她。
“他怎么样?没事吗?想让你帮什么?”我希望林天瑜告诉我更多。
“他没什么,脑子发烧。想了个馊主意。”林天瑜说着。
我闭了嘴巴,沉默了几秒决定不追问了。
“睡吗?”我看了下时间,并不是很晚。
“可能会睡不着。”林天瑜对睡眠一向诚实。不睡就睡不着,睡了就起不来。
我叹口气,拉着她的手,把她拉到了落地玻璃边,我把窗帘拉开。
城市一片璀璨,灯火美轮美奂。
我坐下来,拉着她也坐下来,白色羊毛地毯柔软舒服。
她靠着我,我搂她在怀里:“想和你一起看看。”
“一起看会有什么不一样?”她抬头看我,摸我的脸,本来不好的脸色突然有了一丝笑容。
我低头看她,亲亲她的嘴唇:“没什么。只是想跟我姐一起看。我第一次拉开窗帘的时候,就想和你一块看看。”
她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窝在我怀里,亲了我一口:“你乖的我觉得惭愧。”
我不知道说什么。我们依偎在一起看城市的夜景。
我甚至忘记了之前发生的事。
“你一点儿也不怀疑?”她开口了。
“我肯定会。”我也很诚实。
“你想知道?”她抬头看了我。
我没掩饰,我点头了。
林天瑜叹口气道:“姐都快忘记了。”
“我没有逼你说。”我看着她。
林天瑜沉默了几秒,然后笑了笑:“告诉我,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
她突然问我,眼睛盯着我,似乎很期待我给她一个答案。这个答案是她一直不明白的,她搞不清楚的,她像一个懵懂的孩童,迫切的需要一个证明,她对自己是模糊的。我就那么看着她。
我的大脑突然没词儿了。为什么是一片空白。这个世上有谁会比我更了解林天瑜?可我不知道怎么说。我们在一起十几年,日日夜夜都在一起。她从来没有对我隐瞒过什么,因为根本没法隐瞒。我们就睡在一个枕头上。我会穿她穿不了的衣服。
没有任何的私隐可言。
可是到如今,让我找个可以定义她的词儿。竟是那么费力。
“姐。”我喊了出来。这是唯一的,不虚构的,真实的,她的身份。我觉得这是个名词,但更像一个形容词。包含了她的所有。
林天瑜点头,我喊她的时候,她总是会微微点点头,表示她听见了。
她的眉头慢慢皱起来,咬着她的嘴唇,她想笑,但是似乎又有些想哭。她搂紧了我的脖子:“我想跟你说说,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像从前那样,我们有什么都会在睡前拿出来说说。你那个时候话还很多,跟我说你们班的事儿。可是我找不到一个头绪,我把所有的事搞的一团糟糕。我什么都没有了……”
她颤抖着,说出了最后的一句话。
她什么都没了。
“你还有我。”我确定的只有这一件事,我的脑海里,有一颗星星正在撞击地球,所有的一切飞灰湮灭,但那个时候,我还在她身边,我这一辈子,我只想为自己做这一次主。就让我做我自己。为 了爱她,被上帝降下来,我不属于任何人,但我属于她。
“你真好。”
她低声在我耳边夸我。我用手指给她擦了眼泪,吻了她的嘴唇。我不晓得还有什么可以让我离开她,我们本来就是一起的,血肉连在一起,心脏也在一起,除非是一把带锯齿的刀,从中割开,那时候可以分开我们,但我们又都死了。死也在一起。
“那个时候,赵宸在北京上学,我在深圳上学。小叔给我的钱只够一张车票。我没有去北京找她。我用钱买了去深圳的车票。我回了深圳。”
她慢慢的跟我说着。我只觉得心慌,等她终于愿意开口叙述的时候,我突然又想按住她的嘴,叫她别说了,我不想听了,我很害怕。
“我不是一个好人。那时候我多高兴,我跑出来了。我可以做自己喜欢做的事,再没人能拦住我。不会有人管我了。我是我自己。我一定是疯了。”她絮絮叨叨的,然后看着我:“我这么说你是不是很生气?胡力说的对,我自私。我的脑子里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跑出来的时候我心里一点都不难过,我觉得不是爸不要我了,是我不要那些了。”
她把我也归在那些里。
“我没有钱,什么都没有。可我觉得我能重新开始,我就可以过我的生活。我可以等赵宸毕业,我们在一起,我把所有的一切都计划好了。”
我可以理解她的心情。
“我不值得被同情。所有的都是我自己选的。”
我低头看她的脸。我觉得有什么在摇摇欲坠。
她从我怀里起来。橙色的灯光下,眼泪破碎在她的脸颊,她像一朵黄昏时候飘荡在天边的云,染上了夕阳,有妖治的美丽。
“信是……”
她还没有说,我已经惊觉。
“那是你自己放在那里的?是你故意的?”
我喘不过气。一切都历历在目,信不经意的出现在书桌上。没人知道是谁放的,也许是上帝,我一直以为是我哥哥。
“是我自己放的。”
“你疯了?!”我惊恐的瞪着她。
作者有话要说:林天瑜确实不能被归结为一个好人。但她有一种别人都没有的生命力。
牺牲了所有,成全自己。
宁愿我负天下人,莫叫天下人负我。
50
50、放声 。。。
我是跌跌撞撞下了楼的。我看了时间,大概是晚上十二点。
林天瑜没有拦住我。我也说不出为什么要走。我只是不能看见她。
处于一种愤怒,或者别的什么情绪。我扇了她一耳光,然后跑了出来。
我以为只是个意外,我以为她承受了非常大的压力,我以为她痛苦,她心碎,她受尽了折磨。可我错了,我写了那么多哀求她的信,我以为我了解她。实际上我们都被她狠狠的算计了。
她做了一个春秋大梦,醒来之后就打算把梦变成现实。她还真的一步步的去做了。她的心狠到什么地步才能做得出来这种事。
我没有尺子,我量不出来。我的手还有些发麻,我打她的耳光可能很重。
马路上黑影重重,我像跌进了兔子洞的爱丽丝。
我为这个阴险毒辣的女人担心了整整四年。
现在她光鲜亮丽的出现,似乎要带给整个家庭曙光,可在那最艰难的岁月,她独自一个人逃生。
我生平第一次拍了宿舍楼管的门。
我喊的很大声。楼管是个刻薄的大妈,她恶狠狠的瞪我,絮絮叨叨的说我。说违反规定的学生就不能进宿舍。
去他妈的什么规定。谁他妈的规定这种规定。我是跑上楼的,我半分也没给她继续批评我的机会。我痛恨这些握着一点权力就对人指指点点的人。
我哆嗦的手把宿舍的门打开。
一片黑里,我踢在了姚凌蕊的水壶上,哐当一声鸡飞蛋打。
“谁!”
两个睡在上铺的姑娘惊叫了,翻身起来。
我伸手暗灯,白色的灯光让我们一瞬间都睁不开眼睛。
“海琼?”宋笛掩饰不住的惊讶。姚凌蕊看着我没说话。
水壶的胆打了,碎玻璃渣滓一地,热水也流了一地。
姚凌蕊翻了下来,一把拉过我:“你没事吧?没被开水烫了吧?”
我才觉得裤子角粘湿一片,小腿和左脚的皮肤上火辣辣的烫。
宋笛也爬下来赶紧弄了盆凉水,把我的鞋帮忙脱了,我把脚放进去。
“全红了。你怎么那么不小心啊。”宋笛骂骂咧咧的。
我木呆呆的没有反应,只能随意发出一些语气词来附和她。
“疼不疼?”姚凌蕊问我。
我才意识到抬头看她,她皱着眉头看我,我木然一下全明白了。
我明白了我这么多年为什么对别人都不好,对别人都爱理不理的,唯独对她好。
她皱着眉头看我的模样,有些像林天瑜。
我实在是想哭。
我真是个蠢透顶了。我为了一个可以抛下我的人,连带着把我的人生也搞的一团糟糕。
看看我自己,我还给自己留了些什么。
我像吞了一个自己制作的定时的炸弹,轰隆一声浓烟四起,炸出了荒谬的真相。我花费了四年,精心的编制着我的痛苦,我的思念,我排山倒海的爱恋,我为她找的各种借口。最后她柔弱的嘴唇轻轻一吐,就像来了一阵大西洋飓风,吹的所有的一切粉身碎骨。
我知道,我想到了,她就是那样,她还会怎么样,她不是一直都是那样。
我记得她小时候就说过。说她要做个有本事的人,谁也不靠,她有一天奔出去了,就再不回来了。
我哭不出来。眼泪在我的血液里,我感觉它们在我的身体里左冲右撞,可我的眼睛像是一堵玻璃的墙,它们无论如何也无法冲垮它,那些眼泪一波一波拍打着我的眼珠,它们在嘶吼,苦涩的洪峰就要淹没我的脑海,我像个进水短路的电视机,大脑里刺啦刺啦全是黑白的雪花与噪音。
我又该怎么办……
宋笛和姚凌蕊看着我。
我咬了咬嘴唇,脚部的疼痛传过来,嘴里抽了口冷空气,借着疼,我让眼泪落了几滴。
“你没事吧,要不然上医院看看?”宋笛有点着急。
我摇头了,用手背擦了那一点不值一提的眼泪。
“我没事,有点疼。一会儿就好了。”我勉强一笑。
宋笛还要说什么,姚凌蕊开了口:“太晚了。看着也不太严重,还是睡吧。有什么明早去医院看看。”
我望着她,我点头同意了。
姚凌蕊也不说话了,她让宋笛先睡,然后把地上乱七八糟的都收拾好。
我被她扶起来,她帮着我,我爬上了自己的铺。
她坐在我铺边,看着我,我低头笑一笑。
她爬过来,她摸了我的头发。然后她退回去,我们的铺挨着,她和我头对着头睡了。
宋笛关了灯。一片漆黑。
我开始疯一样的掉眼泪。
我们很容易都说爱的无怨无悔。
可那太难,难的我还是忍不住要哭。天知道,我又为什么要哭。
漆黑里,有人翻身的声音。
“我睡不着了。”宋笛吐了口气抱怨。
我和姚凌蕊都不说话。
宋笛继续道:“一折腾我睡不着。怎么办?”
“你要怎么样?”姚凌蕊开口。
“不知道。”宋笛说着,又道:“凌蕊,你唱歌哄哄我吧,我喜欢听你唱歌。说不定我就睡着了。”
“你是夸我,还是损我。什么叫我一唱歌,你就睡着了。”姚凌蕊笑了一声。
我离她那么近,听的真切。
“唱吧,我也喜欢听你唱歌。”我说了一句。
她沉默了一会儿:“你想听什么?”
“我不知道。”
“最好安眠,外文,我听不懂,把我唱睡着。觉得怎么样?”宋笛说着。
姚凌蕊没说话。我以为她睡了,然后就听见了她的歌声。
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