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池春水悄悄乱-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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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成亲了?”望著昔日的“情敌”,少王妃秦明月冷艳的脸上露出讶异之色,怎么也没想到,关若月居然嫁人了。而且她的丈夫还是如此……
忍不住和萧宇飞交换了一个眼神,两人心中都是疑惑,出身书香世家的关若月,为何竟会下嫁这么个看起来既粗蛮又凶恶的人?
该不是……被逼迫的吧?
萧宇飞盯著关若月的眼睛,缓缓说道:“前些天接到消息,说刘瑾生一家突然举家出门游玩,之后多日未归,不知所踪。我派人去刘家大宅寻找姑娘,仆役们却已经散得乾干净净,荒芜无人,所以我一直很担心姑娘的安危。”
他仔细地望著她的脸,决定若一见她露出任何惊慌或伤心的神色,就要插手。虽然她身边的男人看起来十分孔武有力,可是到底自己也学艺多年,未必就会输。
没想到,关若月却只是微微一笑,似有不屑的神色在眼底闪过,淡淡说道:“是?却不知道表舅他们去了哪里?当时我已随夫君离开刘家,并不知情,抱歉让少王爷担心了。”
说著,不免想起当初在那山洞里,雷拓是如何拼命维护自己,甚至险些丧命,身子忍不住微微颤抖了一下,抬头看他,眼中是柔肠百转。
雷拓自然也知道她想起了什么,安慰地一笑,轻轻捏了捏她的手,将她搂得更紧。
两人的温馨交流,却看傻了对面的那对夫妇。尤其是萧宇飞,几乎惊讶得说不出话来。
站在他对面,这个笑得妩媚、明艳照人的少妇,真的是那沉默寡言,即使偶尔展颜,眼底也总是带愁的关若月?
变化好大啊!因为她身边这个看起来蛮力如牛的男人?
当然,天性儒雅的萧宇飞是绝不会把这样的想法直接说出口的,首先开口的,反而是关若月。
她轻轻捏了捏雷拓的手,与他交换一个眼神,凑到他耳边说了些什么,雷拓的眼中立刻闪过了然,点了点头。
关若月随即把目光转向秦明月,不卑不亢地说道:“少王妃,民女斗瞻……借一步说话,可以吗?”
秦明月的脸上立刻浮现一丝类似警戒的神色,她打量了关若月片刻,微微眯起了凤眼,才终于点了点头、“可以。”
两人一前一后,默默地离开堤岸往湖边走去来到较为僻静的地方,秦明月停下脚步,转过身子,冷硬地开口:
“有什么话,你就说吧。”
“少王妃,若月有一事相求。”
“哦?”秦明月似乎有些意外,挑了挑眉。“你说。”
“少王妃或许知道,当年我爹被指控私通蛮王,大理寺始终未曾找到过确凿的证据。”关若月斟酌片刻后,缓缓说道。
秦明月点了点头。“这事我的确略知一二,当年将关尚书定罪的理由,是'虽无实据,诉者有因'吧?”
平心而论,在那件事上她并不认同父亲的做法。说人家若没有犯罪,就不会平白无故地被告密,岂不是和当年秦桧丢给岳飞的“莫须有”异曲同工?
关若月眼中隐隐含泪,语声有些哽咽了。“家父已经去世三年有余,是否能挽回清誉,对他老人家或许不再重要。可是身为子女,不能对父亲在天之灵香火供奉,总是心中难安……”
她顿了顿,敛袖深深地施了一礼。
“所以,民女斗胆,恳请少王妃在皇上和宰相大人面前美言几句,重新审视当年的案件,若无确凿罪证,还望能还我父亲一个清白。”
秦明月并没有犹豫太久便同意了。“可以,这事我会替你办妥。”
“多谢少王妃。”关若月盈盈拜谢。
秦明月盯著她的脸,似乎想要找出一丝昔日的影子,找出她记忆中那个冷淡疏远、满腹幽怨的关若月。可是,她没有找到,眼前这个神态安详的少妇,和她记忆中落魄的高贵少女,简直有若天壤之别。
不经意地,她脱口而出:“你嫁人了。”这句话虽然用的是肯定的语气,神情中却流露出怀疑。
关若月对她突然冒出的话有些讶异,可是抬眼望向堤岸上雷拓高大的身影,却立刻不由自主地微微笑了。“是的。”
“你……甘愿?”秦明月顺著她的目光望去,皱了皱眉头,无法想像文气端庄的关若月,为何竟会眷恋那长得人高马大、其貌不扬的鲁男子。
关若月一眼就看出对方在想什么,她的眼神一闪,朱唇微启,想要告诉眼前精明干练的平治少王妃,这一次她看走眼了。
想要告诉她,雷拓的长相在别人眼中或许凶恶,可是,却是个文武双修、温柔体贴的奇男子。
想告诉她,根本没有什么甘愿或屈就。他教她辨识草药,陪她下棋聊天,爱她、宠她,处处都让她觉得,自己被珍惜地捧在掌心……
可是,话到了嘴边,却终究没有说出来。眼神微闪,关若月温柔地笑了,轻轻地说道:“他待我很好。”
早就无意再和对方争什么,所以她和雷拓之间的一切,她又何必说,秦明月又何必知道?
秦明月无言了,望著关若月温柔满足的笑颜,不知该做何感想。
突然,她有些明白了,再次把目光投向站在堤岸上,正和少王爷对话的雷拓。
这一次,她的目光中再无轻视之意。“你嫁的这个人……不简单吧?”
关若月静静地点头,转头望著雷拓的身影,美丽的笑容说明了所有。
而秦明月只是默默地看著她,似有所悟。
两个女子都没有再说什么话,默默地回到堤岸上。辞别萧宇飞夫妇后,雷拓携关若月沿著堤岸继续走下去。
关心地望著妻子,他低声问道:“你求的事,她答应了?”
“答应了。”关若月微微一笑,有些伤感。“等皇上准了,我就终于可以为爹竖一块像样的墓碑,略尽孝道了。”
“那么,我们过些日子就起程,先去京城等著吧。”雷拓伸手环住她的肩头,低声说道。
“嗯,”关若月微微笑了,倚在他怀中,眼底的伤痛渐渐被温柔相一丝好奇所取代,她突然侧头问道:“对了,你和少王爷又说了些什么?”
雷拓深邃的目光闪动了一下,沉声回答:“没说什么,都是些客套话……他要我好好照顾你。”
“大哥?”她轻声追问,捏了捏他的手。
“我看得出,平治少王爷他……依然心系于你。”他缓缓说道。
“是么?”她突然想起了一年前,萧宇飞和秦明月大婚将即,她在画舫上弹奏“陌上桑”作为赠别的情景。
真的……只是一年前吗?那时的百般伤心和孤寂,已经成为如此遥远的记忆,几乎已经记不真切。唯有“陌上桑”的歌词,依然在脑海中盘旋不去。
“使君自有妇,罗敷自有夫。东方千余骑,夫婿居上头。”婉转的嗓音不再低哀,却变得云淡风轻,温柔内敛。关若月倚著雷拓宽阔的肩,淡淡一笑。“这些,我想少王爷都明白的。而且,他真正爱著的人,其实还是秦郡主啊!”
也许,少王爷对自己的不舍,只是因为想要一份温柔吧?没有一个男人愿意永远被妻子看扁、踩在脚下的,即使是那样好脾气的萧宇飞。不过……现在已经明白她并非情敌,也许从今以后,秦明月会有所改变吧?
谁知道呢?
无论如何,这些都和她无关了。现在的她有自己的人生,而曾经身在红香院的那段日子,和那段日子中所经历的种种人和事,只是一段逐渐变得模糊的记忆而已,只除了……
她抬头望向丈夫,温柔而笑。“该走了吧?白情姐和严公子让我们去吃午膳,这会儿应该已经等著了。”
她不会忘记,杨嬷嬷的义气大方、白情的潇洒爽朗,和严逍的稳重沉静。是这些人让她知道,这世界并非全然冷酷无情,所以有了活下去的勇气。
更不会忘记,在那个初夏的深夜,雷拓是如何在危急中闯进她的房间,竟不偏不倚正掉在她的床上,压得她动弹不得。
也许当时就该想到,如此暧昧尴尬的相遇,注定了一生都要和这男子纠缠不清。
“在想什么?”搂著她朝严逍和白情的住处走去,雷拓低头问道。因为看见她愉悦的笑颜,他的唇角也微微扬起,柔和了刚毅的线条。
关若月脸上微红,踮脚附在雷拓耳边,轻轻地说了一串话。只见他楞了一下,蓦地迸出一串朗笑,停下了脚步,忘情地展开双臂将她抱在怀中。
就这样,他们两人在人来人往的古城街头,不顾众目睽睽,静静地相拥了片刻。任低沉和清脆的笑声融合,随著柳絮满天,飘散在古城温馨的和风中。
后记
关于本书──
《一池春水悄悄乱》这个故事的大纲,其实早在一年前就已经成形了。只不过,当时男主角另有其人。
一开始,是想把温柔婉约的落难千金关若月,许配给俊美儒雅的少王爷萧宇飞。而且自觉如此搭配,正是金风玉露一相逢……
不过乱得意一把之后,终究迟迟没有动笔。然后有一天,电脑室值班的时候,正百般无聊在偷混,突然看到自家留言板上,网友飞樱的一句话:“你家的小王爷交给我来爱护,好不好?”
当时正值赶报告赶到昏天黑地的期末,也没多想,觉得好玩就立刻回答OK。一个月后,当飞樱美女秀出她的大作之时,皑银顿时被头上一道青天霹雳给轰得灰头土脸。
原来,樱美女说要拿小王爷去爱护,还真的……只拿小王爷一人。也就是说,我就这么莫名其妙地,把男主角一脚踢出去,给他人享用了。
鸣哇哇……关若月,我对不起你!把你从尚书千金变成妓院清倌也就罢了,你的靠山美男子,居然也被我不小心丢出去了……(狂汗)
我我……我面壁思过……
所以,就这么著,焦头烂额地开始制造现任男主肉──身负血海深仇的雷拓。
也许是抱著破釜沈舟的心态,雷拓和萧宇飞简直是处处都相反的两个人。萧宇飞风神俊朗,他容貌粗陋;萧宇飞贵为王爷独子,他出身清贫,落魄江湖。更别说,一个生活风雅,成天吟诗听琴,一个却在腥风血雨中过活,为了复仇而终日奔波。
可是说也奇怪,这样的雷拓─一愈写愈觉得顺眼,让我对关若月的愧疚感大消。没有了男主角身为王侯的负担,相爱变得简单,不必理会外界的压力,写来也轻松许多……
这,也算是意外的惊喜吧。不过写完之后,倒是突然很想知道,如果把两个男子放在关若月面前,任她选择一个当男主角,她会选哪个呢?
私人日记──
毕业了。
这本书完稿的时候,正是皑银从大学毕业的峙候。一时之间,感触很多。曾经迫不及待想要离开这个“鸟不生蛋”的乡村小镇,可是,却突然仅有些依依不舍。
毕业典礼前一天晚上,我彻夜未眠,和几个知心好友一起,嘻嘻哈哈地走遍了校园的每一个角落。凌晨四点,我们异想天开地爬上了科学大楼外的围墙,坐在上面,一边分享著几罐啤酒,一边畅所欲言,直至拂晓。
突然发现,我其实相当幸运。虽然过去一年是我的“倒楣年”,可是,身边始终有支持关心的人。
为了赚学费而同时打三份工,虽然有时候累得想瘫倒路边昏睡,可是我认识了对我处处关怀照顾的老板、在情人节送我花和巧克力的同事,以及总是请我吃晚餐的补习学生。
我突然生病,痛到几乎昏迷,被救护车送进ER的时候,身上没有半毛钱,是在那里实习的同学替我付了车钱,送我回宿舍,一连几天一直没有胃口,同校的表哥冒著大雪开车载我四处找中国餐馆吃饭,持续了一个多星期。
寒假前夕,在上海谈生意的父亲突然心肌梗塞发作,住院急救。考完试后第二天清晨接到纽约长岛家中母亲的电话,我吓坏了,是表哥和朋友们陪著我、安慰我。不放心我一个人坐长途巴士,室友立刻打电话给她的男友,他赶到我们学校,开了六个多小时的车,把我送回家中。
还有更多更多,不带任何泪水,美好的、疯狂的回忆……
凌晨两点赶完报告,从电脑楼出来,和组员一起在雪地里翻滚、打雪仗。
通宵搜集资料,一边啃著披萨,一边脑筋搭错地突然和女组员们聊起胸罩的品牌,让一旁唯一的男组员满脸通红,差点被噎死。
到山上的自然保护区野餐,才刚铺好大毛巾,突然山头一片乌云飘来,顷刻间天暗无光,狂风大作。连滚带爬地冲回宿舍,正破口大骂天气预报怎么烂到这种程度,某君突然检讨,其实是他看错了日期……
在舞吧庆祝同学二十一岁生日,几个人站在栏杆上,手拉手狂跳大腿舞。第二天轮到我主持小组讨论,万分端庄地抱著厚厚一叠讲义走进课堂,突然一个学生跑上来问:“啊,昨天我在XX看到的人是不是你?”
不是我,同学。你等我一下,本助教要去钻地洞……
所有这些,都将永远存在我的记忆中。四年的时光,我懂了很多。
所以,要对读者们说一声抱歉。能有免费刊登的机会实在不多,容我在这里,对陪我走过这段时光、支持我的好友们说一声谢谢。
Andrew、Arther、Cathy、Connie、Glen、Heather、Ko、jean、Mandy、Min、Monica、Renee、Selena、Tracy、Yuan、碧云、曼虹、绍、绢、小猫、飞樱、君影草、白羽纱、灵儿、茧娘……
谢谢你们!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