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吻我,试试看-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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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一定要拿出点不一样的给他瞧瞧!
于是小丰火速冲到好友──号称十项全能打工美少女──西门炊雪家中,重重地坐入她家那组摇摇欲坠快坏掉的木头椅子上,一脸认真严肃的拜师表情。
“请你教我怎么煮菜。”
炊雪瞄了她一眼,放下手上折金元宝的动作,起身走向老旧的置物间。
小丰小脸垮了下来,“连你都不想理我了吗?”
她听到身下啪啦一声,但是因为心情太过沮丧而懒得理会。
“你快把我家的椅子坐坏了。”炊雪一手拿着榔头,一手拎着铁钉,走到她身边蹲下身对准快断折的椅脚,砰砰砰钉将起来。
“噢,对不起。”小丰更颓然了。“我是不是很碍手碍脚?”
“普通。”炊雪好整以暇地钉好椅子后,将工具收回置物间再走出来,明亮清澈的眼睛凝视着她问:“怎么了?又有谁取笑你的『白带』了吗?”
她翻了翻白眼,“拜托别再提那个,我已经够难过的了。”
“好吧,你说,是追夫行动不顺利吗?”炊雪重新坐下来继续折金元宝。
这是她最近找到的一项新手工收入,折一枚供佛用的金纸元宝五角钱,做大朵金纸莲花五块钱,如果做得快的话,一天起码多了几百块的收入。
当她在几个钟点工作中穿梭时,剩余的时间就可以拿来折这个赚钱了。
“对啊。”小丰懊恼地点点头,心情沉重地道:“他好像讨厌我。”
“关烈那种男人不好对付呢。”
“对啊、对啊,他简直是晴时多云偶阵雨,变脸比变天还快。”没想到真有人能了解,小丰感动得涕泪纵横。“前一秒钟还对我笑,下一秒钟就生气了。”
“你是不是说了什么猪头话?”不愧是同学兼好友,炊雪对她的德行掌握得一清二楚。
她想了想,怯怯地开口,“我不知道,应该没有吧,我明明是在赞美他耶。”
“你说了什么?”
“那个不重要,我现在决定要改变计划,先针对自己做个大大的改造运动,我要重新以一个贤妻良母的形象出发。”她满眼发光,小脸热切。“洗熨烹煮样样行……”
“噗──”
“喂!你在笑什么啦?”她愠怒地瞪着好友。
炊雪挥了挥手,勉强吞下狂笑声。“抱歉,我太直接了。”
“多谢你喔,你的笑声再次严重打击了我的信心。”她没好气道。
“不是我泼你冷水,你打从出生以来拿过菜刀几次?”炊雪迅速补了一句:“不是在追杀你那些白目师兄的时候,自己数数看。”
“一……呃,一两次吧。”她盯着自己的手指头,心虚地回道。
“那么你知道纯羊毛衣可不可以用热水洗?”
“应该……”她迟疑地猜测着。
“你有没有扫过地?除开以前在学校做值日生时的不算。”炊雪再问。
她眨眨眼,欲言又止。
“关烈会在台北停留多久?”炊雪忽然问道。
小丰大松了一口气,“这个我知道,他会在台北停留二十天。”
“那么你认为自己有办法在短短的二十天内变成一个超完美娇妻吗?”炊雪耸起一边的秀眉。
“我……”她哑口无言。
炊雪继续低头折起金元宝,藏住一抹得意的笑。“小丰,很不幸的,我实在太了解你了。”
总得有人让小丰看清现实吧?她可不想单纯当个一味鼓励却无啥帮助的损友。
“那我该怎么办?”小丰震惊过后,忍不住难过地猛力捶了下椅子。“呜呜,怎么办啊?”
炊雪小脸变色,“当心我家的椅子……”
可是来不及了,原本就已经奄奄一息的陈年旧椅在小丰的一记捶打下,啪啦啦地垮了下来,宣告无救。
小丰整个人摔进一堆朽木枯板里,灰头土脸、满面惊惶,“救命啊!”
炊雪重重叹了一口气,无奈地伸手将她拉了出来,苦恼地瞪着那堆坏掉的“木条”。
“好了,你毁了我家的椅子。”她摇了摇头,“我现在可以体会你的心情有多沮丧了。”
她得做上几百箱的金元宝才能买得起新沙发?
“对不起,我一定会赔你新的椅子。”小丰一脸愧疚,怯怯地道。
炊雪拍拍她的肩膀,吁了口气,“没关系啦,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反正我妈也老是嫌这组椅子的木刺会戳到她的屁股。”
或许她可以买几个便宜的坐垫来应应急,这样也挺有日式风味的……炊雪总算露出了笑意。
“我果然是个失败者、扫把星、大笨蛋!”小丰吸吸鼻子,又想哭了。
“记住一点,就算全世界的人都认为你是笨蛋,但你永远不能承认自己是。”炊雪神情坚定地盯着她,鼓舞着她道:“知道吗?”
她微张小嘴,老半天还没思索出这句话的哲理和含意。“所以……”
“笨蛋。”炊雪一手扠腰,忍不住用食指戳了戳她的额头,“只要你不承认你是笨蛋,你就不是笨蛋,懂吗?”
“是这样啊。”小丰眼底的问号还没完全消失,但是也不敢再追问了。
“我来教你两招吧。”炊雪叹口气,实在再也受不了有人笨到这种地步了。“耳朵凑过来。”
“可是屋里又没人?”她困惑的看了看四周。
“叫你过来就过来!”
“呃,好。”她只好乖乖凑过去。
在如此如此、这般这般后,炊雪微笑地拍了拍她的肩,双眼发光,“懂了吗?”
“我可以这样吗?”小丰脸红心跳,小手压着胸口喘着气问道。
“绝──对──可──以。”
“我要『拜艺学师』!”
关烈一打开门,就看到小丰一脸红苹果样,严肃坚持并且紧张地仰望着他。
“是『拜师学艺』吧?”他嘲弄道。
她低呼一声,小脸瞬间更红了。“啊,对不起,是拜师学艺、拜师学艺。”
他没有笑,虽然觉得她现在手足无措小脸通红的模样很滑稽好笑,但是他只要一想到昨天,他就不允许自己对她微笑。
“我说过,没事不要擅自敲我的门。”他冷冷地道。
“我知道、我知道,但我今天是有事来找你的,所以不算是『没事擅自敲门』。”她绞拧着十指,害羞地道。
他瞪着她,“如果是拜师学艺这件事,抱歉,我不收女学徒。”
“不要把我当成女的就好啦。”她急急道,“真的,你完全可以不用顾虑,无论怎么摔、怎么打、怎么捶,我都挺得住的,绝对不会哀哀叫或抱怨一声,你可以想怎么样就怎么样。”
“我如果需要沙包的话,我会自己去订购一个。”他没好气地道。
“那你不要把我当人体沙包,把我当作……”她差点吐出“老婆”这个词,总算及时咽了回去。“学生,就是一般的学生,好不好?”
“你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关烈盯着她,嘲讽地道:“想要成为我的学生,再伺机变成我的老婆吗?”
宾果!
但是她死也不会承认他猜对了──嘿,炊雪教的这招还挺好用的。
“你太小看我了,我也是有志气、有骨气的人。”她开始吹牛瞎掰。“我也想要成为跆拳道的明日之星,我也是有权利找一个最好的老师来学习跆拳道的。”
“很好,我不反对,只要你去找别人拜师。”他话说完,门就要关上。
小丰情急之下伸手进去挡住,却被沉重的门夹了个正着。
“啊!”她痛呼一声。
门扉又迅速打开,关烈一脸铁青凝重地低吼:“老天,你这个笨蛋,你以为你在做什么?”
她痛得眼泪都快掉下来了,深吸了口气,捧着夹得红肿淤血刺疼的小手说不出话来。
他瞪着她可怜兮兮的小脸和惨兮兮的小手,最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轻轻将她抓进房里。
“坐好。”他将她放在单人沙发椅内,轻柔地捧起她受伤的手检查。
不看还好,一看之下他整颗心都揪起来了。
她的手受伤得不轻,四根指节不但淤血还擦伤破皮了,红肿得跟小红萝卜没两样,连动都动不了。
强捺下深重的怜惜感和愧疚,他保持冷静地将她的手轻放在沙发扶手上,交代道:“不要动,我去拿冰块和急救箱。”
她绝对不会动的,因为一动就痛到快断气。天啊!她泪汪汪地想着,古人说“十指连心”,果然不是盖的!
但是被夹成这样她一点也不后悔,至少关烈肯让她进门了,而且还对她好温柔。
“唉。”如果他深深打着结的浓眉能够解开的话,那就更好了。
他皱眉就表示在生气,而她多希望他不要再生她的气了?她喜欢看他对着自己笑。
胡思乱想间,小丰没有意识到他已经拿来急救箱,直到她受伤肿痛的手指上传来一股沁入心脾的冰凉感,她才回过神来,情不自禁舒服地呻吟了起来。
“噢,好湿好凉喔!”她叹息,冰块纡缓了悸痛。
关烈腹间却蓦地一紧,眸色深沉了起来,暗暗地咕哝了一声。
可恶,她的呻吟听起来是那么样地……荡人心魂。
关烈的眉头蹙得更紧,他像是在跟自己生气,恼怒地用力撕开干净的绷带。
“关烈……”她小小声开口。
“怎样?”他凶恶地抬头瞪她。
“呃……是不是应该先用生理食盐水清洗一下伤口?”她更小声地提议,唯恐他的怒气更炽。
没想到他并没有发作,反而眼神温柔了下来,“对不起,你说得对。”
她张口结舌地傻望着他。
“你一定觉得我很野蛮。”他自我调侃,撇了撇唇角后,动作温柔地替她上药,一根手指一根手指地轻柔搽触着。
“不会呀。”她几乎因感动而哽咽了,强自吞咽了好几下才得以开口。“是我的错,我一直给你带来麻烦。”
他怪异地瞥了她一眼,“你真这么觉得?”
“对呀。”她叹了口气,“我真的很糟糕,做什么都不行,就连话都讲不好。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渴望能够像你一样好。”
他沉默了起来,俊脸透着一抹深思,半天后才道:“每个人不一样。”
“我知道。”她眸光热切真挚地望着他,“但是如果我有你千分之一的好,我就好快乐、好满足了。”
“傻瓜。”他终于微笑了,“我也不过是个凡人。”
“错,是一个很坚强、很勇于向自我极限挑战的凡人。”小丰没有受伤的那只小手紧握住他的,诚恳地道:“你家很有钱,但那并没有妨碍你追求你的梦想,也没有怠惰了你的心智;其实你大可以不必那么辛勤地练功,到达顶尖卓越的巅峰,但你还是做到了,不是为别人,而是为自己。”
关烈震撼住了,不敢置信地凝视着她。
她……说什么?
“我相信没有人要求过你做什么,只要靠祖荫就足以功成名就,但是你完成了自己的目标,你为自己的人生定位,你得到了你所想要的,你也真真切切地了解你是谁。”她光芒闪闪的眸子陡然黯淡了下来,声音也转小,“我真的很羡慕你可以做得到。”
他深深凝望着她,讶然在她天真傻气莽撞的小脸上看到了一抹深刻的失意。
他为她的聪颖体贴甚感惊喜,却又为她的落寞失意震荡悸疼。
“我就不知道我能做什么。”她轻咬着下唇,目光直瞪着受伤包扎起的小手。“我们家是跆拳道世家,我曾祖父、祖父,甚至爸爸都是跆拳道高手,但是到我这一代就破功了。我是个女生,全身上下没有一根练武的骨头,我爸已经对我彻底失望了。”
虽然她成天傻不隆咚莽撞搞笑,但她也知道爸爸是失望的,她从来就不是一个他会拿出去夸耀与感到骄傲的女儿。
关烈轻轻包扎好她的手后,用双掌温柔包覆住她的手,静静倾听。
说也奇怪,在这一刻,他对她所有的防备,烦厌和戒心统统消失了,相反的,他好似能够碰触到她真切的内心和想法,他彷佛能够和她心灵相通──
在那个爱笑鲁莽的外表底下,她是个渴望被认同的怯弱小女人。
小丰振作了一下精神,不想要被同情,不想被感觉到是个可怜兮兮爱抱怨的可怜虫。
她勉强挤出一朵笑,“这样也好,大家都不会再对我抱持什么期望,但是我自己做不到,并不表示我不能去崇拜很厉害的人呀,而你就是我最最崇拜的人了。”
很奇怪的感觉。
但是关烈却感觉到她相似的一句话,昨天和今天带给他的感受却完全不同了。
他不再觉得她单纯只是个追星族fans了,她的赞美莫名地带给他一阵愉快满足的悸动。
关烈的胸膛发热着,有一丝尴尬地微微一笑,“多谢捧场。”
小丰回以嫣然一笑,怯怯地问:“你可以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吗?”
“我没有生过你的气。”大男人自尊作祟,他死鸭子嘴硬,低哼道:“我是那么小心眼的人吗?”
“当然不是。”她笑得好喜悦、好开心。
关烈陡地发现被她这样强烈地崇拜着也不错,他似乎做什么说什么她都很支持很高兴。
他不禁失笑了。
“傻瓜。”他揉揉她的头发,“你真的很傻,这么笨一定常常被人骗吧?”
“才没有。”她又叹气了。“根本没有人愿意降低水准品味来骗我,我又不是才貌双全的美女。”
“才貌双全的美女就不会被骗了。”他故意捉弄她。
她忍不住哀怨地偷瞄他一眼,“所以我才要拜师学艺呀,有你这种大高手教我,我一定很快就能够学得一身好武功,就算有人骗我,我也能把对方打得落花流水。”
“以你的脑袋,应该会被拐骗去充当打手还很高兴吧。”他就是不愿意给她好评价。
“你到底要不要教?”她开始使出那一记大贱招,小脸扭曲扁嘴要哭。“呜呜呜……我手都被夹成这样了,你还忍心不教我,呜呜呜……”
“教,我教。”他不禁长叹一声,心都软了下来。
他怎么舍得不教?在他将她的手夹得这样血肉模糊后?
小丰吸吸鼻子,破涕为笑,“谢谢。”
关烈白了她一眼,又好气又好笑地道:“这样有什么好高兴的?为了学艺把手夹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