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鸳缘(女尊)-第8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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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蜒不由自主跟在她身后,她像看到了自己,多年后的自己。女子却伸脚一绊,玉蜒摔倒在满地垃圾上。女子笑嘻嘻的看着怒目而视的玉蜒:“还会生气?你这副样子是不会甘于留在三十三天的。”
玉蜒忽然就消失了怒气,是的,她不甘心。
事后她怎么也想不起自己是怎么跟这个女子进了赌馆、酒馆还有一个奇怪的地方,那里似乎是一个浴堂,里面烟雾弥漫,她刚一进入就失去了知觉。她身上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搜刮一空,天亮之前,像一个破布袋一样被丢到一座红砖绿瓦的小楼前面。
清晨,一个挎着篮子的少年走出小楼,小心翼翼掩着鼻子跨过她的身体。接着,洗衣坊的洗娘带着干净的衣物过来交货,差点踩到她的□,惊叫起来,问里头:“外面这个是怎么死的啊?公子还是快把她清理掉,大热天,会发臭的。”
里头出来两个小厮,要把地上的人抬走扔掉。里面一个轻轻淡淡的声音:“扔我房里吧。”
房间里马上是一蓬臭气。
紫衣少年慢慢掩上门,不理众人惊诧的眼神,只顾去看地上这污糟一滩的少女,无声无息,好像死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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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弯身抱起她,走到内间,手凭空一招,地上多了一大盆水。他轻轻脱掉她那双跟袜子、皮肉粘连一起的靴子。这双脚,跋涉了千里,仍旧柔软纤弱,上面满是痊愈后又被磨破的血泡,因为主人从心里发出的疲累,还没有来得及迅速愈合的伤口。
他慢慢脱去她的衣服,那件粗布所制裁剪粗劣的长袍,早已看不出本来的颜色。他看出她在无数不堪的地方度过的夜晚,她的绝望和失落。他解开她扣得乱七八糟的扣子,看出她在一夜之间一无所有。
他抱起她,慢慢放入盆中,温热的清水漫出盆沿,凝在地上好似一汪汪的眼泪。千万年来,他头一次有种想流泪的冲动。
他离□间,面容忽然脱胎换骨,变成咄咄逼人的俊美。为什么?我幻出化身表演堕落,试图救赎你,结果却换来你更加速的堕落。我与你,是不是从一开始就错了?
九天之上,佛祖于莲花座上开启眼眸,慈悲的注视着匍匐于地的紫衣少年。
“佛祖,弟子有罪,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已经动摇了。”
佛祖:“莫邪,你的罪是为了芸芸众生,从一开始你就清楚知道。这不是你的罪,这是芸芸众生加于彼身的罪。自你答应牺牲己身,将自己与玉蜒身上施以联命之术,三界异动便已大大减少,须弥震动更是再没起过……”
突然,天庭方向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咆哮之声。
“血角三青擅闯天庭,正在遭受剐鳞之刑。”佛祖脸上再现慈悲之色,“他与玉蜒的血约已受到根本动摇,决裂在即,届时须弥之祸即可消饵,你的牺牲并不是没有价值的。”
匍匐莲花座下的少年沉默良久,慢慢仰起头来。“莫邪当初答应与玉蜒共负‘锁红线’的命格,便已自知灵魂永堕妖魔道,此罪永生难赎。但我不能再将此事瞒她,并非为了赎罪,而是为了不能再欺瞒我心。”
“锁红线”命格,注定联命两人一生纠缠,互相吸引,难以自拔,但永不相亲。这种命格之霸道为诸命之首,诸般情缘遇之皆损。
慧根深种的少年一字字道:“即使是牵动末世之劫的钥匙,也有选择自己命运的权利。无论出于任何原因,任何人都无法抹煞这一点。这些日子以来,我已想得很透彻。此事虽然关系众生,但玉蜒与血角三青也是众生之一,这是他们所背负的沉重命运,但并不是他们的错。”
佛祖:“莫邪,你开悟了。”
佛祖微阖眼帘,“你说得没有错,他们也是众生之一,应该得到机会。莫邪,你准备怎样做?”
“弟子打算把实情告知,如何选择,交由他们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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佛祖的眼睛完全闭上了,“莫邪,在施行联命术之时,你的灵魂已堕入妖魔道,体内金莲之血换成地狱血莲之血,你如亲口道破术咒,不但会招来天庭刑罚,还会惹来血莲之火焚身之祸。”
莫邪垂目:“弟子晓得后果,我已经决定了。”
“究竟是什么让你做出这个决定?你的决心因为什么而动摇,你有想过么?”
莫邪默然良久:“弟子只是不想再骗她。”
佛祖轻声叹息。
“既然你心意已决,我就许你一个机缘。你体内淌的是血莲之血的事情会被识破,将受到天庭责罪,玉蜒必来寻你,销仙台上,你跟她道明一切罢。”
“若术咒被破后,她依然爱你,你一身的罪孽将会洗尽,重获金身;若她无法爱你,你身心将被红莲之火焚尽,世上再无你的痕迹。”
“弟子接受。”
即使我与你,不过都是被术法摆布的可怜人。
即使你我之间,不过是一场眉梢眼角的误会。
即使,我终可见到自己被抹杀一切存在痕迹的结局。
我依然要从容的亲口告诉你,什么才是真正的真实。
作者有话要说:留一点小尾巴,
明天继续正文。
《最鸳缘(女尊)》锦秋词 ˇ忆旧将何遗,故人隔云端1ˇ ——晋江原创网'作品库'
三分之一截牵魂香燃尽,小黑正急着吹去最后一缕青烟,面前守着的人,动了。
玉言神识归位,甫一沾地感觉头重脚轻,便是一晃,连带对面站着一指点在她额际的莫邪身躯,也往旁跌倒。小黑忙去扶她,她却去扶莫邪,两下都左了,眼看莫邪便要重重倒在地上,她猛的一扑,把他抱在怀里,自己垫在底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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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见她一醒来便跟小道士抱成一团,都直皱眉摇头。
玉言压根不理众人,小心放下莫邪身躯,见他双目微开似合,脸容沉静,好似睡去一般,想起方才他的神识倒在血泊之中的情景,虽知是神识并非实体,却是历历在目。她心脏剧跳,不禁往他鼻端试试鼻息,又在他胸口处摸了摸,更掀起道袍看看有没有血迹。
众皆哗然,伤风败俗,伤风败俗!
玉言感觉到莫邪还有轻微呼吸,心跳虽缓,但犹是活着的,稍微放心。跳起身来,勒了勒指间银红丝,对小黑道:“你替我看着他躯体,我去天庭把他的神识带回来。”
众人才知两人在天庭吃了亏,小道士连神识都让扣住了。这神识牵动人的三魂七魄,若是离体超过半个时辰,肉身便会开始腐烂,现在是春天,气候温暖湿润,物件容易发霉,要是肉身腐坏掉,届时就算神识想回归,躯壳也已受损了。
小黑伸出指头点着自己,难以置信:“我?”又指指躺在地上的莫邪:“看着他?”见到玉言一言不发想腾云而去,回过神来:“你要去天庭打架?居然敢撇下我!”想都没想,一手扯住玉言衣服,他力气本大,手爪也利,情急之下,“唰”的一声,玉言那身仿冒紫遨的锦缎紫袍便被他扯下一只袖子,露出丰润无骨白莹莹一截膀子。
小黑被晃得眼睛一花,玉言瞪他一眼,顾不上骂他,只要走,小黑急忙又用手一抓,也不管抓住什么东西,只紧紧抓住,死活不放,只觉指掌间温润微凉,一股浓郁的香气袭鼻而来,他觉得脸轰的热了,同时鼻子发痒,仰头打个大喷嚏,却见了红。他最怕丢脸,这下丢得大了,只把脸仰着,死活不垂下来,仗着自己全场最高,没人见得他流鼻血,能多撑一会儿便是一会。手下却是抓着死也不放。
他也是犯了急脑子转不过来,他要真不想留守此处,自己跟着玉言上天便是,玉言定必会回转来,犯不上这般众目睽睽下拉拉扯扯。
玉言也不料小黑这时候犯倔,她是担心则乱,急得热锅上蚂蚁一般,也顾不上解释,只要挣开他手。但小黑天生神力,这番犯拧死缠,哪里这么容易摆脱。
这番纠缠,看在众人眼里,可不就是活生生新欢旧爱争宠闹剧么。出家人、修道者虽然看破红尘,逍遥物外,但不代表不爱八卦,当下看得津津有味,压根没有人想出来劝架,弄清楚究竟发生什么事。
忽然天际一道紫电闪过,场中多了个紫衣人,笑吟吟的道:“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众人一瞧,来者一身深紫重缎缕金百蝶穿花,紫金冠,珍珠披,紫色衣袖下伸出一只带了五色彩戒,光彩熠熠的手,只往扭成一团的两人一指。她动作原本很是无礼,但这般闲闲一指,姿态优雅到了极致,竟使人恍恍心想若是她指着的人是自己,那可是件大有面子的事情!
玉言见到紫遨来了,不知怎地竟松了口气。
当日妖神王比试现场,玉言提升到“哀伤断肠”第三层境界与紫遨相搏,紫遨表现出来的实力与她旗鼓相当,事后却更让她感觉到紫遨力量的收发随心,深不可测。当时玉言记得紫遨跟她说了一句:“你去当王,好好当,不然……”她不记得紫遨有没有说完“不然”什么,最后一招两下冲撞,力度分外激烈,两龙分别化身下坠,接着紫遨便主动认输了。
她糊里糊涂当上妖神王,清楚回绝天界的册封,后来天界没有找她麻烦,紫遨大概也在其中翰旋。紫遨虽然表现得是敌非友,虽然言辞常常还是夹枪带棒不大客气,但行事却显得颇为可靠。玉言对她已渐渐消减了当初的厌恶,虽然仍觉得此人高调爱现,很是看不惯,对其行事作风也颇多腹诽,但相处日久,却也生出另一番默契与尊重来。
这下见紫遨现身,也不管被拆穿假扮她的尴尬,只叫道:“我这就要上天界讨个公道,你帮我看着莫真人的躯体。小黑,放手,我跟你一起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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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遨瞧了瞧地上莫邪的身体,眼角轻轻的抽搐了两下,笑道:“你要去多久?这人怕是等不了你多半个时辰。”
玉言经她提醒,道,“你可有什么保存躯体不致腐坏的药物?”
“我又不是医官。”紫遨说:“不过你不是有个什么好宝贝么,听说可以冰镇。”
寒玉匣!玉言急忙捧了出来,一推匣盖,里面锦青小龙之身躺着,她呆了呆。紫遨在一旁似笑非笑,颇有深意道:“好像放不下两个。要新的还是要旧的,你好生抉择。”
玉言瞧瞧匣中的锦青,又瞅瞅躺在地上的莫邪,心,乱了。
要说事分轻重缓急,锦青长角虽疼,但还不是什么致命的事情,看来目前保存莫邪的身体更为重要。但要为了这样一个初相识的凡人道士,让自己的侍君把地方腾出来,又好像很说不过去。正如紫遨所说,好像贪新厌旧似的……但她心里却隐隐觉得,莫邪那小道士在自己心中的分量,绝不是才认识了一天的轻重。
正在踌躇,紫遨笑道:“我倒有个法子。你把匣子腾出来装了那道士身体,这青蛟倒出来交给我,我作法封了他灵识,仍旧睡了不知疼痛,不就跟现在效果一样么。况且我看他角也长得差不多了,往后也疼痛不到哪里去。”
玉言瞧着她,很是不放心把锦青交她。紫遨又道:“看你样子定是在天宫闯下大祸,这下要上去打打杀杀,这道士的神识还捏在上面人手里,难道你这是想断送了他性命不成?”
玉言默不作声,手里银红丝越缠越紧,都要勒出血来。
紫遨微微一笑:“你把青蛟交给我看管,我替你到天宫一探,想来若不是天大祸事,他们也会给我三分薄面。”
旁观众人这才知道此人才是正牌的紫遨真君,但见这冒她名头的女子如此嚣张,紫遨竟也不恼她,只绵里裹针的逗她,也不知哪里来路。玄商子这两天被人耍着玩,暗暗咬牙,此刻忍不住道:“这位难道不是紫遨真君么?怎地连上天庭讨个人情也须旁人代劳?”
紫遨回眸一笑:“我这妹妹忙得很,跑腿之事,只得我来。”
玉言想来想去,软肋在人家手里,自己又不占理,巴巴送上门去,实是讨不了什么好处。紫遨的提议确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但她为何要好心帮忙?又为何定要讨走锦青?想起《天宫谱》上所载,紫与血角三青是夙敌,紫遨是紫转世托生,不知忆起前事没有。锦青长角,也是血角三青觉醒的端倪,也不知她是知也不知。这个当口来讨人,是为了现世恩怨,还是为了前世血仇?
她很是忐忑,更是担忧。正在心乱,忽听玄商子在讲风凉话,一腔怒气升起,手中银红丝飞出,左边五根将他扎粽子一般困得严实,右手一根红光倏忽闪了几下,玄商子白眉白须慈祥无比的脸上,多了一个红光闪闪的血字——豕。
豕,猪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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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皆哗然!
玉言倏然收回银红丝,恶狠狠往四周一瞪,众人虽非妖怪,感应不到龙威,但也觉得气温骤降,杀气腾腾,难以呼吸,都住了嘴。
玉言一眼镇住众人,回头盯着紫遨:“这便是你的条件?为什么?”紫遨笑笑:“我只是好心帮你,你现在不也顾不上两个?”“你为什么非要我把锦青交你?”“我只会在无人处施此法术,施完法术你便可自把他领走。他现在已是你的侍君,难道还担心我会对他做些什么?”
玉言心想,我不是担心,而是很确定你不会好心对他。拿手摸出泣龙怨刃,在刀刃上割破指尖,刃上金龙苏醒,仰头咽下她指尖血珠。
“你可得答应我不得伤他毫发。”要是紫遨心生恶意,要伤害锦青,龙刃察觉敌意便会向自己示警,同时金龙魂会暂时跟自己神识相连,觉醒护主。
紫遨只笑道:“我发誓,绝不会伤他毫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