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莓的男朋友们-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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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幅画当然可以还给你们。”
一听到这句,心都快飞上天!
“只是……”
完了,完了,为什么总有个“只是”?
“我拿到学校的图书馆去摆了耶。而现在学校都下课关门了,要拿画也得等明天早上。”
明天早上?!漂亮的脸蛋一下子布满凄苦,直觉自己身上的细胞已经死得差不多了。
“没关系,”看着无力的表情,末帆实在于心不忍,他安慰:“我们就在这里找家饭店住一晚上,明天就拿得到画了。”
嘴角垮着,还是半句话都说不出来。这幅画又不是她的,她这么辛辛苦苦地赔上一个下午,甚至还要倒贴一个晚上!
“请问这附近有没有什么比较好的饭店?”末帆已经开始请问林太太了。
“你们要住饭店啊?这附近的饭店不怎么好,又贵。”林太太当下说。“这样好了,如果不介意的话,我们家倒有空房。”
没想到这位林太太竟热心好客到这种程度,末帆与都有些惊讶。他本能地辞谢:“谢谢,不过,这样太麻烦您了吧?”
“没什么麻烦的,”林太太呵呵笑起来。“陈太太的朋友就是我的朋友,而且我跟你妈也见过面呢,如果让你们去住饭店,那我才不好意思。”
“这……”还是很迟疑。
“别客气啦,就这样吧。”林太太不容人拒绝。
遇上这么热情的人,反而最不好意思婉拒。末帆与对望一眼,决定认了。末帆只得说:“那就麻烦您了。”
“就是嘛,住我这又方便又省事。”林太太又笑起来,那笑声足以充满整个屋子。“来来来,我带你们去看看空房间。”
他们随着林太太上了三楼,她推开一间和室的拉门,道:“这里是榻榻米,铺上被子就能睡了。”
林太太说得轻松,末帆和却陡地惊跳起来,几乎是同一时间微颤着声音问:“只有……一间房?”
“是啊。”林太太回答得好理所当然,研究了下他们两个:“你们不是男女朋友啊?”
“不是不是,只是朋友而已。”一个摇头,一个挥手,默契好得很。
“那,应该也没事吧?”林太太侧侧头,很有把握地拍拍末帆的肩。“哎,你放心啦,他是我们教会的弟兄,绝对不敢乱来的,上帝在看着他呢。”
末帆与脸上都出现了那种樱桃小丸子式的尴尬表情,然而林太太不只没看见,还自顾自地又想起:
“哎呀!你们还没吃饭吧?看我迷糊得!来来来,下楼吃饭。我女儿在隔壁我婆家吃,我老公晚点才回来,所以你们可以吃得自在点,呵呵……”林太太边笑边说,自己下楼了。
可怕的女人。末帆看了眼,笑得讪讪的。
也挤出一个笑容来,却比末帆更勉强。她心里想的是,就算末帆真的不敢乱来好了,她却不能保证自己不会去诱惑他啊……
林太太果然热心到可怕的程度,不只招呼他们吃了晚饭,还催他们去洗了澡,替他们找了新毛巾、新棉被什么的,才三十来岁却像他们的老妈。
回到顶楼的和室,林太太已经替他们铺好了被。
那两床相连的被褥,怎么看怎么暧昧。两个人都很陌生,但对彼此又都有好感,一时之间连面面相觑都觉得心里有鬼,伶牙俐齿如,竟也舌头打了结,想不出有什么话好打破这种尴尬。
这屋子并不小,两人要是站在角落,中间足可塞下一只大象。可是却觉得她怎么站也不对,手摆哪里也不是,好像轻轻一动就会碰到他似的。当她察觉自己的心又在怦然乱跳,她连连背对着他,坐到屋中一面小镜子前梳头发找事情做去。
她将秀发梳到一边,已经是最随意、最不在乎的姿势,却也掩不住她举手投足间的一丝妩媚。那光滑细致的后颈雪白粉嫩,是种最含蓄的性感,引发人探索她身体其它部位的欲望……
她没刻意做什么,他的喉咙就已经变得像沙漠般干枯。
他很快转过身去也背对着她,拉开窗户,想借夜风吹散这些遐想。然而风一拂过他脸上,眼里仿佛看到无数个她,她的发丝在房间中纠纠缠缠,她的香味在空间中蔓延,到处都有她的影子……
就在两人都快因这暧昧的氛围而窒息之时,屋内的灯光突然闪了两间,接着整个屋子陷入了一片绝对的黑暗。竟然停电了!
倏地从椅子上跳起来,只差没有尖叫,好像在一片黑暗中就会发生什么事似的。她听见不远处轻轻的脚步声一步一步向她走来,她的心里顿时又紧张又期待,是他?
“你们还好吧?”不是末帆,是林太太。
好个鬼!这里漆黑不见五指,没人看得见脸上乍现的酡红。
终于有一点微弱的灯光,是林太太拿了支腊烛来。她懊恼地:“怎么会没电了呢?别人家都好好的呢。哎,真讨厌,我老公又还没回来,否则可以叫他看看是不是总开关出了什么问题。”
林太太的女儿已经回来,是个学龄前的小孩,一个人留在只有手电筒灯光的楼下,忽然惊恐地呼喊了起来:
“妈?妈——你在哪里?妈——”接着,惊天动地的哭声就从楼下传出。
“哎,真是胆小……”
林太太顾不得探望与末帆,放下蜡烛,赶紧要下楼照顾女儿。
女孩响亮而惊怕的哭声,在黑暗中听来更加骇人,不由得说:“我也下去看看。”
末帆也说:“我帮你看看开关吧。”
林太太感激地看了两人一眼,殊不知这两人心中甚至有点庆幸这电停得真是时候,否则他们在这和室中还不知要尴尬到几时。
电器箱就在客厅里,林太太与女儿也在客厅。末帆要了手电筒去查看电路,不时问林太太要一些工具,林太太于是忙着找螺丝起子之类的东西给末帆。
但她一走开,女儿立刻打开开关似的就哭:“妈……你别走,我会害怕……”
搞得林太太分身乏术,恨不得一个人有两个人用,口中死命骂她老公怎么还不回来。
“别怕别怕,你妈妈跟那位叔叔在跟‘停电’打仗哦。”惟一没事做的,只好负担起哄小孩的责任。她安抚着小女孩。“你不可以哭哟,应该要帮妈妈加油,等他们打赢了,灯就会亮喽。”
的童言童语仿佛对小女孩起了作用,女孩的哭声至少缓了些。“可是我怕黑。”
“不怕不怕,黑也很好玩呢。”移过一支手电筒照在空墙上,教小女孩玩影子游戏。“你看,这里有一只蝴蝶……唔,又变成一只狗,汪汪!”
小孩子哭得快,笑得也快,一看到新奇的事物,就把之前的恐惧忘记了。不到几分钟,女孩与已经玩得十分开心,不只再也听不见惊天动地的哭声,还听得到笑声。
“大概用电量太大,跳电了。”末帆检查了总开关和其它开关,终于发现了问题。他重新设定开关,黑暗的屋子立刻再放光明。
“太好了……”
林太太吐出长长一口气,终于有时间照顾她女儿。然而小女孩跟玩得正高兴呢,甚至有点扫兴灯怎么亮了!林太太哭笑不得,感激之情也都写在脸上。
“多谢你们了。如果今天没有你们两个在,我实在不晓得要怎么办。”
“哪里,也没帮上什么忙。”谦虚地笑笑。
一回到顶楼,末帆把房中点燃的蜡烛吹熄。
共同经历了一场灾难,又共同解决了另一场灾难,那种感觉是很难形容的。即使是陌生人,在这样的机会下都可以迅速熟稔。再回到顶楼,刚才那种尴尬已然不复见,两个人都自在多了。
“没想到你对小孩这么有一套。”末帆赞许地看看。
“没想到你对电路懂得这么多。”也笑着回敬他一句。拉开棉被,盘腿坐在被褥上。
“我念了四年电机,要是连这都不知道,我真该去跳楼。”他靠在窗边,仍让窗开着。
“这是你的职业?”好奇了。
“不是,”他随口回答。“我是摄影师。”
“帮杂志社拍照?”对这回答并不满足。
“呃……有时候。”他显然不太擅长回答这样的问题。“不过通常……有人会跟我买我的照片。”
“哇,那你一定开过摄影展对不对?”兴匆匆地问:“下一次什么时候展出?”
“呃……”以他的个性,并不喜欢提及自己的成就。“一月底在纽约有一场。”
“纽约耶!”他肯定是个有知名度的摄影师!不由得发出了赞羡的声音:
“哗……”
“别那么夸张吧,”末帆讪讪地笑笑,对这样的称赞他永远不习惯。“我都快被你吓到了。”
很少见到这么由U谦的人。他该骄傲的,他有理由骄傲。可是末帆就是末帆,跟他出色的外型无关,他随性,开朗,爽快,像任何一个普通的大男孩。
她忍不住问:“你为什么那么谦虚?”
他怔了怔。“谦虚要受罚吗?”
“可是你很有才华,”她坚持着。“你有理由自傲。”
他耸耸肩。“比我有才华的人路上一抓就有一把。”
真是个思想成熟的男人。打从心里赞叹起来,对他的欣赏更加了一分,也更加想了解他的所有。
“你女朋友呢?”她拐着弯问:“她喜欢你谦虚?”
末帆没想到问他这个,他愣了一下。“基本上……我有女朋友已经是两年前的事了。”
“真的?”的声音似乎太过心花怒放了些,她好不容易才压抑住自己的开心。要矜持,要矜持,不要把他吓走!她提醒自己。
“事实上,”他老实说。“我长这么大只交过一个女朋友,是美国人,交往了三年。”
“你身边的女人是不是都瞎了眼……”吐吐舌头,再度喃喃称奇。
“其实我并不急着找女朋友。”他也不晓得为什么会跟讲这么多,然而与她聊天是挺愉快的一件事,很自然地,他就把心里的话都说出来了。“我这人很重感觉,不对就是不对。我常觉得,如果绿分到了,我自然会知道:就是她了。”
“你很随性是不是?艺术家都是这样的吗?”手撑着头。他有着开朗阳光的外表,与艺术家的浪漫。
他微微一笑。“别一直拿艺术家的帽子来压我吧,很重的。”
隔着距离看他,笑容隐在她唇边。愈认识他,愈发现他这人的特别。出色的才华与谦虚、幽默……这是个不得不让人有好感的男人。
“你是不是觉得我很怪?”他见久久不回话。
一听,赶紧摇头,他却只是一笑。
“没关系,我妈也老说我怪。”
说到他那个爱吵架的妈,撇了撇嘴。“你妈大概希望你跟她一样凶巴巴的,就不怪了。”
“我妈只是脾气大了点,”他客观地说。“其实你如果认识我妈,就会发现她没那么可怕。”
“是吗?”却不敢认同。她的嘴都嘟起来了。“我跟你妈上辈子一定有什么仇。我知道她都说我:没水准、没知识,不晓得哪里冒出来乱七八糟的女人!”
“其实我妈对你的形容倒也不见得有道理。”末帆笑了起来。的脾气或许也不太好,但绝不是他母亲所说的庸脂俗粉。她独树一格的帅气打扮,举手投足又充满了女性妍媚的特质,她的确吸引他。
他发现自己又陷入了对她的迷惑……他很快换了个口吻:“你有没有想过,PUB开在教会楼上实在太霹雳了点?”
“没办法啊,”盘着的双腿交换了一下。“这里便宜。”
“那开家别的店也好,为什么是PUB?”换成末帆好奇了。
“我的工作一直都跟餐饮业有关。”挑挑眉,很快笑道:“别用那种佩服的眼光看我。基本上我能说出名堂的工作,也只有从美国回来后在一家大饭店做过两年公关。”
“原来你也在美国念过书。”
“我的状况……跟你不大一样吧。”想着该怎么说,后来还是决定说实话。“我其实很不会念书。高中念的是一个很烂的学校,念补习班重考上南部一家二专念餐饮管理。学历不好连打工都找不到什么工作,我就跑去酒店当小妹,存了不少钱。毕业之后,拿着这笔钱去美国念了一个不怎么样的学院,不过至少还是餐饮系就是了。后来才开了这家BAR。”
经历实在丰富。而且,打工的地方还是酒店。末帆不得不承认他实在讶异,该怎么评论呢?
“呃……至少……你很知道自己要做什么。而且要开一家PUB也不容易吧?不只要经验,也需要很多资金。”
咬了咬唇,考虑着要不要说实话。然而她对他的倾心,又迫使她不想对他说谎。
“这家PUB的资金倒不是我的。”
末帆扬了扬眉,询问似的眼光等着她继续说下文。在心里叹了口气。算了,要是把他吓走也认了,总比以后还要解释谎言来得好些。
“之前有个男人追我,他叫Elvin。”老实说了。“他是个企业家第二代,很有钱,对我又百依百顺,只是他老早就结婚了。我叫他离我远点,他总是不肯,后来我们终于分手,他送了我一部宾士车,我转手把它卖了,这就是……我开PUB的资金。”
说得很顺,末帆却听得很惊讶,惊讶到讲完,他还只是怔怔看着她没回话。当下就懊恼地后悔了。不该说的,笨!你想吓跑他吗?
“吓到你了?”她急急忙忙解释,怕末帆误解了她。“其实我跟他在一起半年,只收过这么惟一一个礼物,并没有拿其它半毛钱,我根本不想要他的钱,我……”
“我明白我明白。”末帆必须承认,他刚才是被吓着了,然而他很快就想通,还笑了开来。“你又没做错什么,只是经历比别人多采多姿了点。”
抬眼瞅他。“你在讽刺我?”
“绝对不是。”他摇摇头,认真说。“每个人有每个人的际遇,总不能因为别人的际遇与你不同,就觉得别人很差劲。”他深深看着她,眼光很温和。“你为自己而活,做自己想做的事,理直气壮,本来就不需要在乎别人的眼光,不是吗?”
他的眼光不只温和,还很温柔。那种被了解的感觉,像一股暖流滑过她的心。
“谢谢你。”
他笑了。“我说了什么吗?”
微笑改口:“谢谢你今天陪我来。”
“朋友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