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搏专家-第7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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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神医心系济世天下,怎会到这烟柳之地。”桂妈妈立即接道,她语气中的讽意关老爷是听不出了。
范文怀连连拱手,“桂妈妈是在吹捧在下了,万万不敢当。”
“哎……”关老爷戴满金戒指的手揽上范文怀的肩,道:“文怀兄何必过于自谦,你的手段兄弟我可是再清楚不过的。”
范文怀还是说一些谦虚的话。
关老爷从来不知什么是谦逊,对于他来说,有本事就要显出来,藏拙那是给自己找不痛快,所以他就懒得去听范文怀嘴里的自谦之词。
“文怀兄,你知道为什么你的医术高明,也受无数人敬仰,找你看病的人却都是穷苦人吗?”关老爷摸着上唇修的整整齐齐的胡髭,暗含深意的说道。
范文怀微笑道:“穷人、富人不都是病人?”
“都是病人不假。”关老爷拿起纯金酒杯,一饮而尽,“出的诊金可就大不一样了。”
闻言,范文怀大笑,“诊金相比救命来说,不值一提。”
关老爷一噎,内心中敬佩之情油然而生,想说些文绉绉的话,却发现自己读的书实在太少,索性简单一点,竖起金光闪闪的大拇指在范文怀的眼前晃了晃,“说的好,让人自惭形秽。”
范文怀不卑不亢的回礼。
“咱们间的闲聊先到这里,既然是到了百花楼,就要多看看姑娘。”
又有两名女子走进了屋内,关老爷抚掌大笑道:“文怀兄,你来看,这四位便是我百花楼的招牌。”
范文怀抬头,视线一一移过,与冬梅姑娘欢喜的目光相触时,不露痕迹的将视线移了开。
冬梅姑娘的脸霎时失去了血色。
“关老爷,百花楼也是您的产业?”范文怀不再关注四人,转而对关老爷问道。
“是也不是。”关老爷模棱两可的说道。
“怎么说?”范文怀好奇。
“确切的说,百花楼是云海圣宫的产业,我顶多算是一个管事的,杀人简单,做生意对于他们可就难了。”关老爷的语气里有着几分骄傲。
“那您……”
关老爷答道:“我算是半个云海圣宫的人。”
“说着说着又跑偏了。”关老爷又接着道:“既然到了百花楼,怎能不介绍姑娘。”
范文怀下意识的就想拒绝,关老爷已经自顾自的指着与冬梅姑娘、桂妈妈一同进楼的粉衣女子道:“人常说春兰,我倒觉得桃比兰美。”
春桃从上到下都透着一股子妩媚动人的劲,浅浅一笑,便让人的魂都离体了。
“夏荷。”关老爷指着随后进来的外表很是清纯的女子,道:“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夏荷敛衽作礼,在她身边还有一名举止优雅的女子。
“秋菊。”关老爷笑道:“这个不用我去多说吧?”
“最后。”关老爷看着神色清冷的冬梅,道:“到百花楼的男人多半都是为了冬梅来的,据说她在床上从来不会出声,很多人都想在她身上试试自己的能耐,要我说,她不像是梅,说是冻僵的木头更贴切些。”
说完,关老爷对范文怀挑了挑眉。
冬梅姑娘的唇上多了一排清晰的齿印。
关老爷又揽着范文怀的肩,关怀道:“我听说文怀兄还未娶妻,夜里必定寂寞难耐,你随意选一人带走,留在身边伺候你起居。”
闻言,冬梅姑娘的眼睛顿时亮了,放出了别样的光彩。
桂妈妈同样心中一喜,脸上不露声色,道:“云海圣宫不会怪罪下来吗?”
如果刚才出口的话是关老爷醉酒后的脑子一热,那桂妈妈的话便彻底激起了他心里的火气,手里掌握权利的人最不愿的就是被人所制,关老爷猛将酒杯砸在桌上,怒道:“那一群只懂武力的莽夫怎懂得做生意?
少那么一两个姑娘难道百花楼就要关门大吉了?”
桂妈妈应和道:“老爷说的是,论做生意,观海城任何一个生意人都比不上老爷的。”
关老爷抚掌大笑,心中甚是得意,转目看向范文怀,怂恿道:“文怀兄,选一个。”
范文怀恼红了脸,嗔怒道:“老爷再如此,那你我就不必再坐在一个桌上吃酒了。”
“兄弟这是为何?”关老爷满面诧异,“难道我这春桃、夏荷、秋菊、冬梅,你竟一个也看不上眼?”
冬梅姑娘已难站稳了,若不是春桃的手在她后背扶着,怕是已跌在地上。
“医者,德为先。”五个字,已经诠释了范文怀的品德,再不用多说一个字。
关老爷肃然起敬,羞惭道:“是我小觑先生了。”
范文怀忽然起身离席,对关老爷拱手行礼,道:“感谢老爷盛情款待,弟还有几张药方需仔细研究,他日必定到老爷府上赔罪。”
关老爷再不懒散的坐着,忙起身,怪罪道:“你我兄弟,怎还老爷老爷的叫着?”
闻言,范文怀也不忸怩,立即躬身道:“关兄。”
关老爷这才展露笑容,范文怀告罪一声,匆匆离去。
关老爷望着范文怀走远,不禁叹道:“我这兄弟,非沽名钓誉之辈。”
桂妈妈与春桃、夏荷、秋菊暗自冷笑,唯一没笑的是冬梅,她已然如魂魄尽失,仿若行尸走肉。
关老爷突然跺脚,“啊呀”一声,急道:“我该送送我这兄弟的。”
话音未落,就要往门外冲,桂妈妈却伸开双臂拦住了他,提议道:“不如让冬梅去送送吧。”
关老爷不解,道:“这是为何?”
但在桂妈妈使个眼色后,他旋即明白了,范文怀拒绝,难说是因为脸皮薄,以范文怀的身份的确不像他这种庸俗之人脸皮厚实的。
关老爷心里打定主意,指着面如死灰的冬梅,大笑道:“快快追上去,今夜若是回来,老爷我定要让你好看。”
………………………………
第一百七十四章 阳春面
清冷月光下,素黄衣裙奔跑着,离开栈桥,穿过回廊,出了百花楼是漫山遍野的百花丛,周围无一座有人居住的房屋,楼外寂寂无声,楼内莺歌燕舞。
“文怀。”冬梅姑娘惨然的呼唤匆匆离去的背影,泪光在眼中闪烁。
范文怀转身,凝望着几丈外纤弱的身影,“棠棠,你不会怪我吧?”
除了范文怀,已经有太久没人对冬梅姑娘叫过“棠棠”这个名字,很多时候,她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
范文怀三十出头,下颏蓄着短须,在很多病人的印象里,他医术精湛,从不收任何人的礼,哪怕是一个微不足道的鸡蛋。
这是有根据的,朱湖村有祖孙俩相依为命,一日爷爷病倒,孙四处求医却因身无分文被拒之门外,最后找到了范文怀。
医者父母心,范文怀自然不会见死不救,凭着高超的医术,奄奄一息的爷爷被救了回来。当孙拿出家中仅有的一个鸡蛋为表感谢时,范文怀拒绝,并出钱修了祖孙俩破败的茅屋,送了几只下蛋的母鸡,留祖孙俩养着用蛋换些铜板来改善生活。
像这种不收诊金反倒往外贴钱的事还有很多,总之,正直的范文怀眼睛里永远充满着蓬勃的朝气,若是被人看到冬梅姑娘眼前的他,恐怕绝想不到范文怀竟会变得如此憔悴。
“文怀。”冬梅姑娘强忍着泪水,“你为什么不愿带我走?
明明有机会的,不是吗?”
“棠棠。”范文怀走上前去,将冬梅姑娘揽在怀里,抚摸着她柔软的发丝,道:“你当真以为姓关的会这么好心?”
“我……”冬梅姑娘抬起脸,泪眼朦胧的望着范文怀。
范文怀低头轻吻那光洁的额头,道:“医馆对于某些人来说是极其赚钱的行当,观海城大大小小有七八家医馆,表面上与姓关的毫无关系,实际上赚的钱有大部分都流进了他的腰包。
这次他得病,就是很简单的肠胃不畅通,又不是疑难杂症,这些名医怎都会束手无策?
他是故意让我治好病,再故意带我到这百花楼来,为的就是败坏我的名声,好让我受人唾骂,如此一来,我这个不按他们规矩行事的人就再不能成事了。”
经范文怀一番解释,才知其中凶险的冬梅姑娘顿露惊色,担忧道:“你……你不会有事吧?”
“我?”范文怀苦涩一笑,“我把悬壶济世这四个字想的太简单了,倘若不以利益为先,我就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明天会死在哪里我都不知道。”
“文怀。”冬梅姑娘不知该说什么,只是一味的念着范文怀的名字,双臂揽紧了范文怀的腰,“我撑不住了,我真的快撑不住了。”
推开怀里的人,范文怀双手抓紧冬梅姑娘柔弱的肩膀,眼中泛着泪花,语气坚定,“我会赎你出来的,一定会赎你出来的,你要等我,一定要等我。”
脸埋进范文怀的怀里,冬梅姑娘放声大哭,只有在面对范文怀时,她才不用那么坚强。
许久,冬梅姑娘的脸离开范文怀的胸膛,范文怀的前胸已然是湿透了,都贴在了身上。
“文怀,我这里……”冬梅姑娘从怀里取出几张银票,塞进范文怀的手里,道:“你都拿去用吧。”
“我……”范文怀犹豫。
冬梅姑娘不由分说的将银票塞进他的怀里,道:“我的东西就是你的,又有什么好说的?”
泪水滚落,范文怀捂着还带有冬梅姑娘体温的银票,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手摸上范文怀的脸颊,擦去滚烫的泪水,冬梅姑娘同样泪眼婆娑的说道:“你莫要责怪自己,我所做的都是心甘情愿。”
两个人紧紧拥在一起。
又是过了很久,泪水止住了,冬梅姑娘眼含羞意的说道:“今晚我可以不用回去的。”
闻言,范文怀当即转身将冬梅姑娘托在背上,大声道:“回家!”
温暖的月光下。
“文怀。”
“嗯?”
“你还记得阳春面怎么做吗?”
泪水又止不住,流进嘴里,范文怀的喉咙又酸又疼,嘴里充满苦味,“回家我做给你吃。”
双臂拢紧范文怀的脖子,冬梅姑娘小声道:“嗯,回家。”
……
火烛的热量至少还可以散发半个多月,坐在铁桶里的苏小乞简直是冰火两重天的感受。水是可以蒸发的,自冬梅姑娘离开已经过了两天,在她再未露面的日子里,铁桶里的水早已被蒸干,苏小乞现在就相当于坐在烧的通红的铁锅里,整个人都要被熬干了。
现在,体内干涸的河床总算有露水湿润,丝丝灵力在经脉里游走,苏小乞身上的血洞流出的也再不是瞬间结冰的血水,而是有了温度的嫣红鲜血。
这种救治的方法恐怕谁也想不到,就算有人想到也不敢去试,毕竟谁都不会有苏小乞这般强健的体魄。
冬梅姑娘算是误打误撞救回了苏小乞的命,被刀戳出的血洞使得在体内乱窜的水寒之气得以宣泄,热量聚之难散的铁桶又与寒气互相抵消,苏小乞好运的战胜了夺去了无数人性命的水寒之气。
只是,水寒之气虽然暂时无法使苏小乞殒命,寒毒却好像渗进了骨髓,那是灵力无法触碰到的地方,《第八套广播体操》的后续功法能不能解决这个问题,苏小乞也摸不准。
终于,在经脉里流淌的溪流交汇成汹涌澎湃的巨浪,一路冲刷,苏小乞夺回了双手,夺回了双腿,身体的每一块肌肉都回到了苏小乞的掌控中。
就在苏小乞伸个懒腰,准备跨过桶沿走出皮肤触到便会烫出无数血泡并溃烂的铁桶时,铁门外的墙忽然“轰隆”一声翻转过来,刺目的光线从铁门的缝隙中透射进来,照亮了油灯烧干陷入黑暗的密室。
忽的,铁门又像是被什么东西在不断撞着,中间位置一点一点的向内凸起,最后“砰”的撞开,六名大汉举着好似攻城锤般的圆木闯了进来。
跟在六人身后的,是风姿绰约的桂妈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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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五章 冬梅姑娘
几人大眼瞪小眼,桂妈妈实在想不到冬梅姑娘会买活人回来,在她的印象里,冬梅姑娘虽然常常装作一副冷漠的样子,实际内心却如孩子般脆弱。
她很了解冬梅姑娘,还记得那天是在酩酊大醉之后。
桂妈妈猛摇摇头,将脑子里的胡思乱想甩出去,看着苏小乞一时不知该从哪开口,长袖善舞的她竟也有词穷的一天。
桂妈妈自嘲的笑笑,耳边传来苏小乞略有些嘶哑的声音,“冬梅姑娘呢?”
冬梅姑娘离开时,苏小乞曾听得有人叫她的名字,事实上,以他的耳力,密室外的声音他多半是听的很清楚的。
提到冬梅姑娘,桂妈妈的眼神忽然变得悲伤,怅然道:“死了。”
苏小乞眼神顿有些恍惚,好端端的一个人怎会突然就死了?
“你是不是人想问她是怎么死的?”桂妈妈看人还是很准的。
苏小乞在等着她继续往下说,可以看出,桂妈妈心里憋了很多难以疏解的事,他看人同样很准。
桂妈妈在说之前挥手将撞门的六人赶了出去,在屋内环顾一圈,却找不到可以坐的地方,她知道冬梅姑娘建了间密室,但她是第一次到这间屋来。
“大概有三年了。”桂妈妈轻轻吐出一口浊气,回忆道:“那天百花楼的门刚刚打开,我正蹲在门外刷牙,冬梅忽然就站在了我面前要进百花楼讨营生。”
桂妈妈顿住,对苏小乞笑笑,道:“你可能不知道,进这一行,多半都是日子穷的过不下去才用身体去换钱。
还有被父母卖进来的,逼良为娼的当然也有,唯独没有冬梅姑娘这一种情况。”
苏小乞立即问道:“她是怎么样的情况?”
“她?”那天的画面在桂妈妈脑海里已然清晰,道:“那天她穿着狐裘,手里提着装满笔墨纸砚的绸布袋,看起来就像是出来游山玩水,兴致来时便作画的千金小姐。”
苏小乞的心没来由的感到不舒服。
“我赶过她几次,可她就铁了心要到百花楼来。”说到这个,桂妈妈觉得自己的心肠是大大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