肉搏专家-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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翻过冰山,依然是汪洋大海,日光、风向都可以用来在海上辨别方位,苏小乞也不担心食物水源,百宝囊内已经放了足够多的食物和饮用水。
将船放出由变色龙拉着一路南行,约摸两日后,日夜兼行的大船第一次停了下来。
映入苏小乞眼瞳的,是颜色泾渭分明的两种不同的海水,船头不远的海面近乎墨色,而船下则如天空一般蔚蓝。
与其说是苏小乞主动停下,倒不如说是变色龙畏缩不敢向前了。
正在用树枝做鱼竿钓鱼的苏小乞见此,用鱼竿轻抽粗壮的蛇身,“驾……驾驾……”
变色龙生无可恋的转头。
“怎么不走了?”
变色龙昂头嘶鸣两声,似乎在警告前方暗藏凶险,它已然能够听懂人类的语言了。
苏小乞摸着下巴思索片刻,放弃了继续前行的念头,竟安稳的钓起鱼来。
大约一盏茶的工夫,一条石斑鱼甩上甲板,捡起,苏小乞没有任何犹豫的将石斑鱼扔进墨色的海。
最初,石斑鱼还能快速前游,大约游出五丈开外,鱼尾摆动的越发滞涩起来,注视着石斑鱼的一人一蛇很明显的看到,布满灰色斑点的鱼身上起了一层霜。
石斑鱼不知脑袋是否被冻僵了,竟丝毫没有警觉,再行数米,如同死物般直直坠向海底。
“嚯。”苏小乞惊叹一声,“厉害了。”
变色龙转头看着苏小乞,信子吐了又吐,像是在劝苏小乞打消前行的念头。
“你怕了?”苏小乞打气道:“不必怕,一来这个船坚固的很,二来你的鳞片厚,一定能扛得住这股寒气。”
“……”变色龙想逃了。
苏小乞嘿嘿一笑,脚猛地在蛇背上一跺,刁钻的灵力随之涌入变色龙体内,“皮皮虾,我们走!”
变色龙吃痛的长嗥一声,如被猛抽了一鞭的老黄牛,状若疯狂的闷头猛冲。
苏小乞心中甚是愉快,掏出百宝囊内的白玉烟袋,悠闲的抽起烟来。
变色龙毕竟是血肉之躯,游出百十丈,便耐不住苦海里的寒气,止不住的抖颤起来。
水越是冰冷刺骨,越是激发了变色龙的野性,与海水相近颜色的鳞片陡然大放光芒,变色龙似是获得了无穷的力量,将船拉的近乎飞起,船底都离开了水面。
没有做好任何准备的苏小乞在甲板上东跌西撞,好在及时将灵力运向足底,身体在甲板上扎牢了。
内心愤懑难平的变色龙不理苏小乞的叫停声,速度愈发快上几分,然而,未过多久,它便力竭的落回海里,船砸的浪花四溅。
苏小乞正想笑着打趣变色龙几句,心头警兆顿生,突然间,船剧烈晃动,每一块木板都在发出酸涩的摩擦声。
一人一蛇对视一眼,下一刻,一道散发着凛冽寒气的雾柱冲天而起,将船撞得四分五裂。
苏小乞瞳孔一缩,身形一展落到变色龙的头上,不过是躲闪的一瞬间,一人一蛇便被数十道雾柱包围了,弥漫在空气中的寒气让人的血液都几乎冻结。
“寒潮?!”苏小乞懊恼的一拍额头,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他竟忘了问劳永寒潮降临的时间!
………………………………
第一百六十九章 观海
大小不一的碎木扑打海面,溅起的水花触到雾柱上,瞬间凝成冰晶坠入了水中。倏地,乳白色的雾柱骤的碎开,迷蒙的寒气笼罩着苦海,使苏小乞体内漩涡般的灵海运转的越发滞涩,甚至停止了旋转。
变色龙耐不住刺骨的寒意,身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那闪烁着璀璨光泽的蛇鳞甚至都有些黯淡了。
变色龙已经缩成了麻绳粗细,少了落脚点的苏小乞身形跃起落到一块好似冲浪板的木头上,小蛇紧随,缠在他的手臂上,连连讨饶要往妙空袋里钻。
以苏小乞强健的体魄都不免感到寒气在往骨头里钻,更何况是肉身远弱于他的变色龙。打开妙空袋,小蛇立即似箭射了进去。
至今还未见到观海城的轮廓,又不知寒潮蔓延几余里,是不是先暂时退回海神岛,待寻个合适的时机再重新往观海城去?
苏小乞如此想着,转头回望来路,然而,四周尽被寒雾所遮,不说路,伸出手放远些,连五指都瞧不清了。
此时如果贸然后退,势必会陷入重重迷雾之中,甚至行出几个时辰都可能还在原地打转。而往前进,苏小乞还是依稀能辨别出方位的,原因很简单,在他向南行进时,一直有风涌流过来,只要顶风向前,大概就是往观海城的方向,就算有偏差,也不会太大。
运起灵力护住心脉,有时候,半妖化的身躯甚至还不如魂衣有用。虽然魂衣易被击溃,但至少比用肉身去扛伤害要强的多。
修为突破聚魄境后,护住身躯的灵力已无法聚成魂衣,当灵力发散出来,瞬间便会固化成实体。
而想要完全妖化又需要境界更上一重楼,修为有所突破是件值得高兴的事,但是,聚魄境可以说是死亡率最高的,苏小乞此刻便面临着生死存亡的考验。
很多时候,苏小乞都为自己修炼了《第八套广播体操》暗自庆幸,堪比玉石坚固的肉身多少次都让他化险为夷,如今被寒潮所围,他略感不适之后很快适应了……
苦海的确有许多古怪之处,空气里的温度已然降到了冰点,可海水却丝毫没有结冰的迹象,反倒是苏小乞脚下的木板,不知是否是被寒气所摧,正不断地开裂。
终于,脚下的木板终究还是没能耐得住严寒,在水中四分五裂,苏小乞落入水中的一刹那,仿若尖刺的寒气顿扎进了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让人的灵魂都颤栗起来。
不知在水里游了多久,弥漫在空气里的寒雾依然没有淡去,苏小乞的眉毛结了一层白霜,灵力在经脉中流动的速度渐渐变得缓慢,乃至苏小乞的思考能力都变的迟缓了。
日落月升。
朦胧的月,惨淡的光,仍旧不见岛的影子,只有苏小乞孤零零的浮在茫茫大海中,绝望在一点一点的吞噬人的心灵。
在水里泡的久了,反倒不觉得寒了,令人难过的是,手脚都发白肿胀了,而接下来,还不知道要游多少路,还需要多少的时间才能见到观海城的影子。
对未来一无所知,甚至看不到希望在何处,永远是最可怕,也最令人绝望的。
又是不知什么时候,苏小乞抬头望天时,天已渐渐明了,只是,天上并无升起的火红日轮,有的只是几乎压近海面的黑云。
黑云中翻涌起伏,似有蛟龙在内遨游,霎时间,一道银色电光劈开云层,震耳的雷声仿若天神擂鼓,海水随之喧腾。
数丈之高巨浪卷着无力挣扎的苏小乞四处漂流,只有在这个时候,人才能明白,在大自然的力量下,人是多么的渺小。
而同一时间,海底喷涌出了更多的寒雾,所蕴含的寒气较之之前远胜数倍,将人的血液,乃至灵魂都几乎冻结了。
苏小乞彻底忘却了时间,待他清醒时,身体已经被厚达数尺的寒冰裹住,在向海底缓缓下沉。透过海水向上望,隐约能够看到水蓝色的天空,不见一朵云彩,就仿佛被水洗过一般,而周围的海水,也不像之前那般深似墨了。
“难道被浪推回去了?”苏小乞瞳孔微缩,忽见一群游鱼游来,随后一张巨大的渔网从海面撒下。
苏小乞正欲震碎身上的冰,却发现他已无法调用体内的灵力,而脑子里就像是有利斧劈过,疼的他当即昏厥过去。
……
杂乱的街道。
相比城中心平整的青石板路,这条街实在太寒酸了些。
坑坑洼洼的泥土地上积攒着一洼又一洼的臭水,一脚下去泥花四溅,恼的两旁摆摊的生意人破口大骂。
这条街实在太窄了些,迈的步子大了、急了,馊臭的泥点很少有人能躲得过。
小街上鱼肉果蔬应有尽有,从街头突然驶进一辆牛车,隔着老远便能闻到那刺鼻的海腥味。
赶车的是一名五十多岁的汉子,五短身材,黝黑的脸庞上有一条扭曲的蜈蚣疤痕,每当他喝醉了酒,总要翻来覆去的讲一句话。
“那天百花阁的冬梅姑娘到河边买鱼,海里突然就窜出一只海蝎子,眼看就要抓坏冬梅姑娘的脸,你说我能躲吗?
我当机立断上到前去,护住冬梅姑娘,拼着脸毁容踩死这只海蝎子,冬梅姑娘为了谢我……
那可真是一个美好的夜晚啊……”
别人自然是不信的,但大家还是愿意去听这翻来覆去说了七年的醉话,明知是假的,他们还要面红耳赤的去追问详细的情节,而这时,李老汉便要神秘的摆摆手,言上几句,“不可说,不可说。”
其实大家都知道,李老汉脸上的疤痕是喝醉酒摔在了鱼钩上,被连皮带肉的扯下了一块。
牛车的后头还跟着一名包着蓝头巾的妇人,不时弯腰用粗砺的手捡起从牛车上跳下的鱼虾。
今天收获颇丰,在抬网时,她与李老汉出了比平时多两倍的力气,此次必然能够卖个好价钱,听说冬梅姑娘用的一直是点妆楼的胭脂,算算她攒的钱,应该是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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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七十章 冬梅姑娘
小街上的人显然对李老汉夫妇很熟悉,一路上不知与多少人打招呼,最后进了一家露天的鱼铺。
李老汉所打的鱼大多都送进了这间鱼铺,价格公道,又是相熟的老友,他没有将鱼卖进别的鱼铺的理由。
与王大寒暄几句,开始卸货,从海里打来鱼后,李老汉一股脑的将鱼堆在了牛车上,打到了什么鱼,具体有多少斤两,他是一概不知的。
石斑、墨鱼、鲳鱼,各有各的价格,自然需要将鱼分拣出来过秤,王大这间铺子还雇了两名机灵的伙计,因此,生意是远远好于其他几间铺子的。
李老汉的笑脸是以光速冷下来的,原因是因为他在鱼堆里发现了一个冻在了冰块的人。出海并不是脑子一热就能去的,要看天气、身体,还有祭神时看看龙王爷答不答应。
上次出船,已经是十天以前了,若照以往的规律,他撒四次网,甚至都不可能装满一车。一网多一网少是常有的事,而这一次只撒了两网他便装满了牛车,谁能想到他竟抓了个人上来?!
这无疑是鱼户最忌讳的事,李老汉怒不可遏的上前对冰块猛踢一脚,又单脚跳起来,抱着右腿连连呼痛。
“砸出来!”李老汉瞪着血红的双眼,“把他砸出来!”
两名年轻伙计对望一眼,应了一声“得嘞”,回屋里取了大铁锤,二话不说抡起就对冰块砸,竟丝毫不怕伤到冰里的人。
在他们看来,这冰里的人怕是早死了,李老汉要砸冰拎出冰里的人,多半是看他穿着绸衣,不似穷酸相,想看看能不能捞回点成本。
然而一锤又一锤,只见打铁声将鱼震得四下乱飞,落得一地白鳞,冰块却未开裂出一丝裂缝,就好似由精铁铸就而成。
两名伙计气喘吁吁的停下来,汗流浃背的拄着锤柄,仿佛虚脱了。
“看样子他是从苦海漂来的了。”看着如同被裹在琥珀里的人,王大习惯的摸着嘴边的毛痣。
李老汉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包着蓝头巾的妇人先一屁股拍在腥水里嚎啕大哭,嘴里念念叨叨,无非说着日子无法过了这种丧气话。
李老汉本就怒火烧胸,这下更是火上浇油,指着妇人破口大骂,又撸起袖子擎起掌作势要对妇人的脸掴下去。
好在王大及时拦住,这才免得一场大战,但妇人显然是泼性上来了,竟丝毫不顾形象的泥地里打滚,嘴里连说带骂对李老汉招呼。
在家也就罢了,在外头就让李老汉觉得大失颜面,将王大推得一个趔趄,李老汉攥起拳头,青筋都暴凸了出来。
生意人毕竟比不过受风吹日晒的鱼户力气大,幸好人多,两名伙计一起上,三人总算合力制住了李老汉。
妇人滚的满身泥浆,眼见看笑话的人越聚越多,李老汉一个头两个大,最后只能强压住心头的火气,脸庞充血的好言相劝,“莫哭了,胭脂我给你买。”
哭声立即停了,妇人扯了几下衣裳,从泥水里捡起裹满泥浆的头巾,气道:“早说这句话不就完了,天这么冷,你心里就没个数?”
“嘿!”李老汉瞋目竖眉,“你还有理了?!”
“我就是想买个胭脂还要满地打滚,你怎不说自个没用?”妇人毫不相让。
眼看两人的火气又上来了,王大忙劝,好说歹说总算让两人的怒火平息。
“你也别怪我要买那么贵的胭脂,我还不是看你见冬梅眼睛就发直,心想着买和她一样的胭脂,你也能多看我两眼。”即使是说这种话,妇人依旧瞪着眼。
“……”李老汉不说话了,他认真的看了妇人两眼,憋出来两个字,“回家。”
“干啥去?”妇人一点都不客气。
李老汉没有回话,默不作声的在鱼堆里挑挑捡捡,忽的,眼睛一亮,捡起一条鳞片橙黄的黄唇鱼,坚决道:“这条鱼不卖。”
王大立时急了,“这鱼一斤就值二十两银子,怎就不卖了?”
黄唇鱼肉质鲜美,早些年捕捞严重,已近乎灭绝了,由此,黄唇鱼的价格翻番上涨,五斤以后,每多一斤,价格便翻上一倍。
妇人同样急了,呵斥道:“李玉环,你想干啥?!”
很久没有人对李老汉叫李玉环这个名字了,原因很简单,李老汉为此急眼过无数次,更是与人打的头破血流。现在,妇人轻易的就将李老汉辛辛苦苦打下来的名声摧毁了。
围观的人哄堂大笑。
李老汉暗自啐骂几句,怒气冲冲的妇人嚷道:“你不是天天唠叨要吃黄唇鱼,你说我想干啥?”
“……”妇人瞬间安静下来,板起的脸也变得柔软了。
“都老夫老妻了。”妇人咕哝一句,嘴角情不自禁的出现一抹笑。
两人要回家了,就在众人三三两两散去时,淡淡的梅香从门外飘了进来,身穿素黄色衣裙的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