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亥之钢铁基地-第3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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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国联军侵华战争是日本在国际上的首次亮相，但这并不是西园寺公望等人所追求的，那只是阅兵式的展示，要想得到国际的认可，就必须拥有相称的国力，不然，就只能活在西方列强的阴影之下。西园寺公望犹记得当年的“黑船事件”、“神奈川条约”，这是日本的国耻，当时不到二十岁的他就发誓再也不让日本承受那样的耻辱。
秉承西乡隆盛等维新三杰的意志，日本终于在甲午战争中以国运相赌，战胜压制了日本几千年的华夏。但日本的国力还是太过弱小，针对俄国的“十年卧薪尝胆”计划截止到现在，“六六舰队”已经完成组建，采购的新式战列舰和装甲巡洋舰构成了联合舰队的核心。陆军常备军也拥有几十个师团，短时间内可以动员上百万士兵，日俄之见必有一战，这是日本上下的共识，而国家也是为这方面准备着。
“卢瑟大使，欢迎到首相府做客。”西园寺公望用最真诚的语气和态度迎接着卢瑟，对于日本来说，英国就是国家崛起的最大助力，也是这个世界的霸主。迎接英国的客人再怎么谦卑也不足为过。
“首相阁下，本人此次来是受英国首相的委托，与贵国探讨发生在满清东北的争端问题。英国与贵国是最好的朋友，非常愿意看到贵国的强大。”卢瑟说道，遏制俄国的扩张是英国的既定国策，不论是在东欧、克里米亚、土耳其还是在远东。
“本人非常感激贵国的好意，英国是这个世界的领导者，日本愿意成为英国最可靠的的朋友。但俄国的贪婪永无止境，他们在远东的扩张影响到了英国与日本的利益，日本与俄国的势力接壤，恐怕会受到他们的威胁，希望贵国能提供帮助，毕竟，日本的国力太过弱小，面对庞大的俄国有些力不从心。”
“当然，我们的利益是一致的，俄国根本算不上文明国家，他的贪婪只会扰乱世界的秩序，这也是大英帝国无法容忍的，也是日本的障碍。为了帮助朋友，我们的造船厂正在为您的国家提供先进的战舰，但有一个问题比俄国的威胁更需要迫切解决。”
“哦，卢瑟大使说的是满清吗？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干扰我们，至于美国，这个商人国度正忙着赚钱、修铁路，也不应该是问题。”
“不，首相阁下，请将您的目光往南看，满清的广东地区崛起了一支革命力量，他们占据了整个广东省，大肆扩充军队，这对远东的秩序是一个威胁。而且广东离福建、台湾都很近，如果让他们击败满清，建立起强大的国家，那么远东将没有我们的立足之地，不能忘了，那片土地几千年来就是地球上最强大的国家。”
日本对满清的势力变更非常敏感，西园寺公望早就注意到了广东，革命党在日本也有广泛的活动，而且日本政府还给与他们支持，作为交换，与他们签订了秘密协议以获得更广阔的利益。不过这只是远期投资，付出很小，那个孙革自己也听说过，奇怪的是广东起义竟然与孙革没有关联，所谓的振国党和吕梁都很陌生。派出的大量情报人员传回的情报让日本上层对广东革命党有了大致的认识。与山县有朋等人商量后认为，革命党将对满清的统治造成巨大的威胁，而且对日本的态度也不明朗，经过试探，日本外派人员甚至不能进入临时政府的总理府！这只能说明临时政府对日本并不友好。
俄国的威胁迫在眉睫，日本上层还没有决定是否干涉广东，西园寺公望也在犹豫，对俄国的战争必须全力以赴，这又是一次国运之战，容不得半点马虎。
“大使阁下，日本方面也很担心广东革命党的威胁，但现在国家正全力应对俄国，恐怕没有多少精力用在那边。”
“我能理解日本的顾虑，广东没有海上力量，所以如果干涉的话必须投入陆地力量。英国政府提议，由英国提供一千万英镑贷款，作为日本出兵的军费，击败广东革命党后所得双方平均分成。需要提醒您的是，广东历来是满清的富庶之地，吕梁的革命党也建设了几千家工厂，据说还有不少重型企业，比如钢铁厂、造船厂，甚至汽车制造厂，这说明他手里有不可估量的财富，才能支撑如此庞大的工业建设。”
“什么？竟然还有钢铁厂、汽车厂！”西园寺公望睁大了眼睛，钢铁对日本的诱惑超过了其他，日本对广东的关注源于自强棉纺织厂的建立，但由于广东的产品外销的比较少，对日本的影响不大，就没再继续投入关注。但钢铁厂不同，日本从1894年开始大力建设八幡制铁所，截止到目前年产粗钢四万多吨、生铁五万多吨，根本无法满足日本的需求。不知道广州钢铁厂的产量如何，如果是一个年产粗钢超过十万吨的钢铁厂，那么只此一个理由就值得日本考虑动手，更别说还有汽车厂等新鲜玩意，这东西就算是在美国都没有几家。
西园寺公望不知道的是，惠州重工业基地的规模远超其想象。超低的建设成本和充足的机械使惠州钢铁厂一再扩充，1901年全年生产的钢材和生铁的产量分别是十三万吨和二十万吨，这还是熟练技术工人不足导致的，经预计，1902年全年钢材产量将达到三十万吨，虽然与美国的一千多万吨相比只是个零头，但增长的速度惊人。
卢瑟离开后西园寺公望立刻找到山县有朋、伊藤博文等人，一直以来对广东革命党的忽视是他们的失误，几人商量后认为应该立即加大对广东的情报搜索力度，尤其是那些重工业企业，这个时代那些企业就是最宝贵的财富。到了他们的位置，可以对金银珠宝不屑一顾，但不能放过任何一点增强国力的机会。
山县有朋家的榻榻米上，几人盘腿围坐，这些人和身后的家族可以说是日本崛起的支柱，主导了近代日本的一切重大决策。皇宫里的天皇家族只是一个精神支柱，并没有多大的实际权力。
一位国色天香的少女为几人展示着赏心悦目的茶道，西园寺公望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笑道：“还是各位会享受，尤其是这位少女的茶道，不比那些大师差多少啊！”
山县有朋示意少女离开，笑着说道：“她是我在樱之道茶室找到的，现在专门为我贡献手艺，各位如果喜欢，可以多过来喝茶。西园君，这次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有什么事情吗？”。这些人在明治时代轮流作为首相，执掌朝政，但遇到重大事件就会汇集起来商讨解决办法。
“昨天英国大使卢瑟前来拜访，我从中得到了一个重要的消息，这个消息一直以来被我们忽视——满清的国土上出现了一个革命党主导的省份，广东省目前拥有陆军超过十万人，全部是按照西方陆军训练编制的新式军队，装备先进、火炮众多。最关键的是他们竟然拥有钢铁厂！”
“西园君，满清不是已经有钢铁厂了吗？张之洞的汉阳钢铁厂，我们正在想办法取得汉阳铁厂的主导权。”大隈重信说道，此人一向与西园寺等人不对付，他是宪政党人，而西园寺公望、伊藤博文都是立政宪友会的党徒，山县有朋、桂太郎则是军人出身。虽然政党不同，但几人还是经常坐在一起商谈国事。
“大隈君，广东不但有钢铁厂，还有与钢铁厂配套的其他工厂、造船厂、机械厂、汽车厂等等重工业工厂，据说超过了一百多家，但其规模和矿石来源还不得而知。另外，全广东已经有工业企业三千多家，几乎达到了全日本的一半！”
这个消息对众人来说是一个巨大的冲击，明治维新这些年来，众人殚精竭虑之下才取得现在的成就，没想到小小的广东在短短两年的时间里就拥有与日本相媲美的家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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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七章 福建的动向
“这么说卢瑟来的目的就是怂恿我们向广东开战？这样英国会得到什么好处？”山县有朋沉思片刻，如此说道，这说明他已经心动，实际上房间里所有人都已经心动。
“英国人在满清有巨大的利益，辛丑条约中规定的赔款也需要稳定的满清政府偿还，而革命政府并没有公开承诺过获取政权后偿还那些赔款、继续履行条约，这对西方列强来说是最大的不满所在。”
“一个对西方保持敌视态度的政权是不可能长久的，广东方面太愚蠢，吕梁也不是一个合格的政治家，充其量算是热血上头的土财主。这样的财富我若不取，天必谴之！”
“不错，如果我们战胜广东，就必须和英国商定好战利品的划分比例，这一点倒不急着商量。问题的关键在于大日本帝国还要面对俄国的威胁，我们是否能在攻打广东时获得西方的支持、俄国是否会趁机发难？”
“国际局势方面，有英国的支持我们不必担心别的国家。西园寺君，国家能否承担出兵广东的军费？”
“英国会提供一千万英镑的战争贷款，战胜广东后采用战利品偿还。我认为这些钱足够出兵所用，而且海军方面只需要出动一批运输船和护航战舰即可，这次战斗，关键在于出兵数量和后勤保障。”西园寺公望说道。
桂太郎抬手示意，跪坐一旁从一开始就没有说话的儿玉源太郎恭敬的行礼后才说道：“陆军方面本土驻军加台湾驻军一共拥有常备兵力三十五万人，一千多门火炮，其中二十五万可用于海外作战。战时还可以动员超过两百万后备兵员，但这样的规模是为了与沙俄的战争准备的，耗费巨大，需要举国之力才能完成动员武装。当然，对付广东革命党这样的新兴势力，常备兵力应该足够。需要注意的是，为了应对俄国的威胁，至少要有十万名士兵不能动用，也就是说，对付广东我们能拿出十万名士兵，再多就会影响国家的发展和对俄国的战争准备，毕竟，国家的物资大多用在海军上。”儿玉源太郎此时担任陆军大臣，说这些话未尝没有叫苦的意思，明治维新以来国家在海军上的投入巨大，陆军分得的资源不及海军的零头。从与满清的甲午战争和前年的战争就可以看出，陆军的装备几乎没有改善，一直都不如满清的军队。
以海军为重的决策不容更改，日本要想走向辉煌必须有一只强大的海军，这在内部是共识。众人没有在意儿玉源太郎的叫苦，看向海军大臣山本权兵卫，他立刻端正姿态，行礼后说道：“海军方面也要面对俄国远东舰队在海参崴的战舰，但提供护航这个任务一定能够完成，而且保证不会出现纰漏。面临的问题是海军没有足够运送十万人的运输船和后勤物资运输船，需要征调民间船运会社的船只。”
“这不是问题，我会协调此事。”山县有朋大手一挥，霸气的说道：“诸位，此战对于帝国的重要性不下于甲午之战，如果帝国胜利，国家的实力将迎来爆发式的增长，面对俄国的战争也会更有把握，所以还请诸位回去后马上开始战争的准备工作。”崛起中的日本绝不像满清那样暮气沉沉，巨大的利益和疯狂的民族性格让这个国家充满了侵略性，一旦遇到合适的攻击对象，就会露出尖利的牙齿，狠狠的撕下一块肉，成为国家崛起的营养。现在广东也成了日本的猎食目标，幸运的是消息很快被传送回惠州，茶桌底下领先时代的窃听设备让山县有朋等人想不到，他们谈话的内容被潜伏在山县有朋家的基因人情报员得知，并通过电报传出。而这位情报员正是刚才展示茶道的那名少女。
在英国也同样如此，西摩尔家族中一条电波通过接力的方式回到了惠州，信息汇总后交给吕梁，他立刻改变计划，开始战争的准备工作。从始至终他就没有低估列强的野心，崛起的过程中必然面对许多的阻挠，原本的计划是趁日俄战争时期日本无暇他顾，在背后捅上一刀，现在战争提前，原本的计划也要修改。
陆军人数还要继续扩充，广东上千万人口，加上周边省份源源不断过来打工、谋生的人，扩充到二十万人轻轻松松。各式工厂和高产稻种让扩军的成本降到最低，再说吕梁也不缺钱，光是海底金银矿产和沉船打捞就足够花销，还能以大规模的投资促进广东经济的发展。
根据各种情报综合后的估计，英国等其他国家不会实质性的排出兵力，俄国的战争准备还没有完成，也不会在此时与日本开战——旅顺等要塞尚未完工，最重要的西伯利亚大铁路也没有修通，原本历史中俄国极力拖延就是为了在铁路修通后再开战，而日本也是为了在铁路修通前开战。这样一来日本没有后顾之忧，可以全力备战与广东的战事，即使如此，战争准备完成也要在几个月以后。数十万人的战争准备根本不是短时间内可以完成的，部队集结、武器准备、弹药生产储存、编制调整、情报搜集、战斗计划、食品药品等物资准备、后勤安排等等千头万绪。革命军总参谋部预计日本的战争准备大致在1902年的四月完成，四月底战争爆发，这时候广东还没有进入雨季，如果继续拖延将会浪费持续六个多月的雨季，这是不可能发生的事情。
海军方面在实力没有达到一定程度之前，吕梁不会让他们冒然出手，战舰可以再建造，合格的水兵损失了就需要大量的时间培养，这是吕梁不希望看到的。他的海军拥有几十年的技术优势，完全可以在形成数量优势后再与敌人战斗。到四月份时吕梁手里只有两艘巡洋舰和三艘驱逐舰，这样的水面实力不可能正面硬拼，也不适合抛头露面。
如此一来战斗肯定会集中在陆地上，好在陆军没有那么多担忧。截止到1902年1月，三个军十万名士兵已经整训完毕，第一军甚至装备了三千两卡车和一千多量吉普车。除了机动车辆的差距，三个军在其他装备上没有任何不同，迫击炮装备到连，92式步兵炮装备到营，122毫米榴弹炮装备到旅。虽然广东地区在吕梁的努力下水泥公路普及到各乡镇，潮州至雷州，广州至韶关等多条线路也已经修建完毕，交通条件非常便利，但其他省份的道路完全是土路，并不适合重炮的牵引，超过122毫米的重炮跟随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