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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画中情人-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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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午叶直接将照片递到吉妮面前时,吉妮的魂给震得都出神了。
  她就是为了这张照片,才来这里工作的。
  照片里是她母亲的画像。在十五年后的某天,她无意中遇见午叶。
  而他正手持她母亲的画像照片发呆。
  她当日异常的震惊。而今天他当着她的面,将照片递了出来。她知道他心里正隐藏着无限的疑问,要她解答。
  从她的震惊与阴鸷里,他已得到了某些答案。
  “你认识她,她是你母亲。”他几乎是肯定的、斩钉截铁的说。
  吉妮并不打算否定,她来的目的,不正是为了这事。
  “是的,她是我母亲。我死去的母亲。”她很平稳的说着,虽然她极痛恨她,但她却那么娇傲的认同,她是她的母亲,十五年来,她第一次承认她是她的母亲。她轻轻的吁了一口气,觉得轻松。这些年来第一次这么轻松。
  午叶又拿出——张照片,是金先生的照片,一样地递给吉妮。
  —样问:“他是你的父亲?”
  吉妮很快的摇头。
  “他不是我父亲。”
  午叶仔细的审视她,相信她没有说谎。她不须在承认画像上的女人是他的母亲之后,又否认金先生是她的父亲。这件事比想象中的又要复杂多了。金先生竟然不是吉妮的父亲!
  “你——是为了这张照片,才来这里工作的?”
  她看着他,她知道他和午磊是不同的。他深沉、有智慧,能分辨她话里的虚实。
  “刚开始的时候,是的。”她照实答。
  “那金先生跟你又是什么关系?”
  “继父。”
  “他常常虐待你?”他试探。
  “是的。又打又骂。最后一次,他准备了毒蛋糕,差一点毒死我。”
  “你恨他?”
  她大笑了起来,那笑声让午叶觉得自己蠢,问这样没智商的问题。
  她很顽皮的盯视着他。“我不恨他。而且应该谢谢他。如果他没有做得这么绝,我那愚蠢而软弱的母亲,不会自杀。所以我谢谢他。”
  午叶的心让人拿铁捶重重的击得无法呼吸。
  “你——母亲自杀?”
  “是的,跳海自杀。那个愚蠢的女人,把我放在沙摊上,一个人跳海自杀。她在慌乱中,大概以为我死了。所以心痛(此处缺三页)
  “吉妮,我妈咪很少夸人的,她夸你,表示你真的很棒。”蜜羿太喜欢吉妮了,连忙再赞美一番。
  “吉妮,你父母住哪?”崔问。
  “住海德堡。”
  “真的啊!我以前在海德堡念书。”蜜羿嚷嚷。
  “海德堡是个好地方,古典而朴实。你小时候也住那?”
  “十二岁前住法兰克福,后来才搬到海德堡。”
  “你父母对你可好?”
  “好,好极了。我父亲教书,母亲在政府机关做事,他们对我很照顾。”
  “他们真是好福气,有你这样的女儿。”
  “您拥有蜜羿也是幸运的,蜜羿是这么与众不同。”
  蜜羿局促不安的望着母亲,她知道自己不是母亲理想中的女儿。
  崔搭着蜜羿的肩。“是啊!蜜羿是个特殊的孩子,也是我的最爱。”
  蜜羿听了很感动,十几年来,这是母亲对她说过最亲密的话,她的眼眶滚着泪,就要滴出。
  其实心中感触最深的,该算是吉妮。
  她的养父母对她很好,但除了感激之外,她对他们没有别的感情,我爱你这样的话,她常常在说。
  无情无爱的话,她觉得自己寂寞,说的越多越寂寞。
  没有任何爱她及她爱的人,会真情款款的对她说,我爱你。活着这么不用真心,她觉得索然无味。
  她多想哭啊!但她的眼泪对谁起作用呢!
  小时候,母亲天天哭,她的眼泪只对她起作用。于是她
  陪着她天天哭。在继父回来之后,她依旧能对着他笑,忽略她身上的伤痕,对着他笑。她只希望自己和母亲的日子好过些。
  而母亲死了之后,她就再也不哭了,日子无波无澜的过。在梦里母亲的刀疤却一天比一天大,几乎淹没了她。
  她多痛恨母亲啊!她可以带着她走的,离开那个魔鬼,她们便可以重拾春天。但她不肯,她软弱。宁可以泪光潋滟度过自己仅剩的青春,也不肯搏命试一试。
  结果呢?她走了,留她一个人度过残酷的冬天。她心里的冰,越积越厚,漫天飞舞的雪,从来没停止落过。
  “吉妮——你在想什么?”蜜羿甜甜的唤着。
  吉妮回神,娇娇的笑。
  “吉妮有没有男朋友?”崔看着吉妮,心里怜爱极了。
  “没有。”
  “没有!怎么可能。吉妮,你在开玩笑啊?”蜜羿嘟着唇。
  “没有。谁会对这样的玩笑关心呢?太无趣了。每个人活着的需求不相同。交不交男朋友不影响我的生活,又何必交呢!”
  “我的天啊!你在说什么?好深奥哦!我听不懂。”蜜羿拍拍脑袋。没有男朋友多寂寞啊!只有吉妮会这么说。
  午叶再次去看金先生,他的病情越来越严重,午叶开不了口,他没办法对他说,吉妮说的话。
  他整个人几乎是昏迷的,在清醒的时候,只能微眯着眼睛看着午叶。
  午叶心想,即使他再坏,人都快死了。也没有什么事值得怨恨了。毕竟他也赔上自己的一生。
  他和蜜羿打商量,要蜜羿去看金先生。
  蜜羿单纯,同情心丰富,一口气就答应下来。
  “你别告诉你母亲,我怕她会反对。”
  “反对?怎么会!我妈最慈悲了,她才不会反对,除非那人跟我母亲有恩怨。不过,会吗?我母亲那么温和。如果真有仇恨,一定是那人负我母亲。”蜜羿很肯定的说。
  “反正,你别主动对任何人提这事。OK?”
  “OK!”
  “你母亲有没有问你,关于吉妮的事?”
  “没有啊!要问什么?我母亲很喜欢吉妮。吉妮又聪明、气质又好。谁都会喜欢她的。怎么了?你不喜欢吉妮?”
  “没有,没有。怎么会?我的意思是你母亲知道,你认吉妮做妹妹,有没有表示什么?”
  “哦!我母亲很赞成。多一个这样的女儿,她很开心。她要我多跟吉妮学习。我送玉给吉妮的事我妈知道,她没有说什么。我妈还带着吉妮逛街买衣服。两人看起来很像母女,比我跟我妈站一块还像。她跟我母亲的气质雷同。好像真是母女,我想问我妈,却又不敢问。怕她骂我。
  “午大哥,你为什么不找吉妮去冒充呢?吉妮也热心啊!她会同意的。”蜜羿自作聪明的说。
  “吉妮太忙了,而且她对这样的事,不感兴趣。你不是比较喜欢戏剧化的人生?做这样的事,对你而言,是助人又乐己呀。”
  “是啊。你说得对。我们现在就去。”蜜羿兴匆匆的拉着午叶。当然天真的她,是很好说服的。
  “一定要照我交代你的话说。”午叶嘱咐。
  “知道了,导演。”蜜羿俏皮的搓搓午叶的脸。
  午叶对蜜羿的外国作风可不习惯,却又拿她没办法。
  到了医院,金先生罩着氧气,不能说话。
  看到蜜羿,神情却是激动的,泪潸然落下。
  蜜羿也感染了这样的气氛。她握着金先生的手。
  金先生想说话,自己扯掉了氧气罩。他的声音微弱如蚊声。
  “你母亲呢?你母亲——”他气喘的说着。
  “我母亲在台湾,没办法这么快来看你。你要撑着。”
  “我不行了。我的遗产——由律师处理,转交给你们母女。我对不起你们。”
  “您别说,母亲早就原谅您了。您别说了。”蜜羿看着眼前这个垂死的老人,心里慌乱得很。
  “年轻人——你要替我照顾她们母女,你要替我照顾她们。”金先生无力的举手叫唤午叶。
  “会的,我会的。”午叶接住金先生的手,用力的握。
  金先生的脉搏微弱,他从枕头底下抽出一封信,递给密羿。
  “给你母亲的,我欠她太多了。没能见她最后一面,是我最重最大的遗憾。我亏欠的,来生做牛做马一定还她。”他老泪纵横、歉疚满襟。
  蜜羿陪着他落泪。
  那天晚上,金先生去世了。
  午叶和蜜羿再赶到医院时,金先生已盖上白布。他安详的走了。
  蜜羿很伤心,感情丰富的蹲在床边大哭一场。
  “对不起,让你目睹了一出悲剧。”
  “不——,你别这么说。他的亲人呢?他真是个可怜的老人,走的时候,没有半个亲人在他身边。他的遗产怎么办?你找到他的亲人了吗?”
  午叶不知道该摇头还是点头。
  吉妮绝不会接受他的遗产。她恨他入骨。
  而崔身分不明,怎么也不承认她和金先生及吉妮有任何关连!
  这份遗产怎么处理,他真是头大。
  很久没梦见这样的母亲了。没有愁愁的眼神,没有密密麻麻的伤疤。那漂亮而有着甜蜜笑容的母亲。
  她在梦里流下了感动的泪。
  那泪珠有人轻轻柔柔的吻着,轻轻柔柔的,像花瓣般的吻着。
  她笑了,多年来第一次宽心,不用再去担心,母亲的疤痕,会日日夜夜的长大,大到她无法负荷。
  不知经过了多久,她张开眼睛醒来,午叶竟然还在。
  他温柔的眼神盯着她,有点担心的眼神。
  她的心暖暖的,像冰溶化之后,阳光初升,那温和的光线,给生命新的希望、新的气象。
  她笑着看他,真心的笑。那线条纤细而柔媚。
  “你还在这?”她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是的,我还在。”午叶握着她的手。那漾着万缕柔情的眸子,让人宽心。
  “你会一直在这里吗?”她红艳欲滴的唇,软的像蜜桃。
  “是的,你会同意我一直在这里吗?”他的声音,竟是羞涩。连他自己都意外。三十岁的人了,在一个年轻女孩面前,尽是羞涩。他有点感叹,仿佛自己从来不懂爱。从来不懂!
  她安安静静的点头。
  “在威尼斯看到的女孩,可是你?”他仍握着她的手。
  “哪一次?”她温柔的笑。
  “你见过我很多次?”
  她点头。“除了有一次是在街上偶遇。其他的都是蓄意。蓄意的和你见面,嘉年华会的那个晚上,还有大运河划桨。你记得吗?”
  “记得,都记得。记得你穿着那套摩登的亮橘色皮衣,那刁蛮的模样,还有行在运河里,那蓝纱的忧怨女郎,我都记得。你这个人总像谜,猜不透的。捉不住的。”
  吉妮举起自己的手,午叶正牢牢捉住的手。
  “你瞧——你还说抓不住呢!”吉妮顽皮的睨视他。
  “哦!这样怎么算呢!要这样才算。”午叶张开双手,像只八爪鱼的搂着吉妮。
  吉妮尖叫的躲东躲西的,怎么都躲不掉。最后嘟着唇,呆坐在地。黑发乱乱的覆盖着脸,让人怎么看都看不清。
  午叶松手,帮她整理头发。然后将她整个人抱起来,放在床上。轻轻的抚摩着她的脸颊。
  “今天上不上班?该换衣服了。等一下,你的老板找人!”
  她闪着黑亮亮的眼珠。“他现在才没时间理我呢,从蜜羿来了之后,就再也没上来过,我的中文课,停顿了好—段时间了。”她的声音有点抱怨。
  “没关系,以后我来上好了。我是个很有耐心的老师。”
  “真的?”她兴奋的说。
  “真的。我先帮你换衣服。然后去餐厅处理事情,空闲的时候就教你中文。”
  “你帮我换衣服?”她低头看着自己,才发现昨晚,她穿的不是这套。什么时候换成睡衣了?她大叫。
  “你——你——好坏,你怎么可以!怎么可以!”
  “哦!我不可以?那昨天是谁拚命在我面前扯衣服?该看的都看了。不该看的也看了。你说怎么办?”
  她跳了起来。
  第六章
  当午叶告诉吉妮,金先生去世的消息时。
  吉妮果然是面无表情的。和午叶预料的情况,一模一样,
  “我知道你不会接受他的遗产。不过,毕竟他指名留给你们母女的。你想我怎么处理遗产?”
  “损给慈善机构吧,他造的孽太深了。就当是替他积德吧!”她冷冷的说。
  “你还恨他?他死了。我希望你能放下恩怨。你活得不快乐,不是吗?”
  “放下恩怨,你说得容易。他拿刀砍我母亲的时候,你看到了吗?我母亲跪在地上,求他饶恕我们的时候,你看到了吗?你还觉得我不够宽厚吗?如果真是如你想的,我应该在他死前给他难堪,痛骂他一顿的。可是,我并没有这么做,我并没有!我只恨我自己,我只恨我自己——”
  这是她第一次在外人面前失控。
  她嚎啕大哭了起来。
  她的仇人死了,她的仇人终于死了。她再也控制不住自己。她大哭了起来,将她十多年来隐藏的情绪,全发泄出来。
  午叶抱着她,心里是震撼的。
  她小时候受了太多的委屈,这些委屈全累积在心里,久了让性情也变沉闷了,始终没人能分担。
  而现在,她继父死了。她再也忍不住了——
  她抱着午叶哀恸的诉说。
  她拉起她的裙子,掀至大腿。
  “你看——这疤痕,我继父用烟蒂烫的。”边说边拉开自己背后的拉练。“你看见了没?”她问。
  “还有背部,他用熨斗烫的。”她索性扯掉自己的衣服,手臂上缝了十几二十针,那疤痕像只大蜈蚣爬在手背上。
  午叶心痛极了。他想不出怎么会有这么惨酷恶毒的人,能对小女孩做出这样的事。
  “他拿刀砍我母亲,不止一次。有一次我去挡他,被他砍的。你知道我母亲身上有多少疤痕吗?你知道吗?你要我原谅他,我是人啊——我只是个人,我不是神。我不是神,我母亲死的时候,眼睛都没合上。她脸上的疤痕都腐烂了,青黄的皮肤上爬满了虫,我只看了一眼,只看了一眼,她的脸形变形的严重,我都不认识她了。你要我原谅他!我恨不得杀了他,我恨不得杀了他——”她哽咽而吵哑的吼着。
  午叶将她的衣服穿上,她的精神状况,正在崩溃边缘。午叶搂紧她,不断的拍打着她的背脊。
  “我知道,我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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