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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部分

爱已满满-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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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着看她疯狂吗?
  商涛帆在两次扳开她的手无效后,脑子乱了、脾气也恼了。
  “你给我放开那个见鬼的王八蛋枕头——放开!”
  “啊——”一声尖锐的声音从她的口中发出,而她完全无法克制这种扯碎耳膜的高分贝音量,只能任着拔高的音调一再拉长、拉长。
  “起来。”他放低了声音,然而却抑不住声音里的颤抖。他不要失去她啊!
  他的手掌强势地伸到枕头之下,扯住了杜亚芙扣着枕头的冰凉手腕,已顾不及什么力道轻重,就是使劲地想把她的手扳离枕头。
  用力一拉,过猛的力道让两个人都往床下摔落,不过却也成功地拉开了她与枕头间的距离。
  他无暇去感觉自己落地的背脊所传来的痛楚,只是连忙搂住此时躺在他身上的她,轻轻抚拍着她的背部,想平稳她因尖叫骤停之后的剧烈喘息。
  “没事了、没事了。”
  她的眼始终没有睁开过,黑暗对她来说总比看清一切来得好受些。她无意识地摇着头,脑部一片空白,双手也可怜兮兮地紧提住他的衬衫。
  “没事了、没事了。”商涛帆一再地复述着同样的话,不知道此时的话是安慰她的成分居多,抑是抚平自己的心乱成分居多。
  不论如何,现在的他只知道一件事——绝不再让她受到一点伤害。
  第四章
  “她今天还好吧?”商涛帆拉着甫进门的母亲追问着杜亚芙的情况。
  “有精神些了。”曾意如望着儿子鲜明轮廓上明显的憔悴脸色,拍了拍他的肩,要他放宽心。
  商涛帆微放松了些紧绷,给了母亲一个笑容。“妈,谢谢您了。”
  前天晚上发生的事,是尾随他的梦魇。因为内疚、因为心疼,他始终无法合眼入睡。杜亚芙当时的模样,像烙印一般的烧铸到他的脑海中。
  他是个混球!商涛帆甩了甩头昏脑胀的头,端起了桌上的咖啡啜了一口,又陷入了沉思之中。
  他怎么会说出那样的话?杜亚芙,一个几乎是完美无缺的女人,如何去接受他那些话的打击?他的确是因为她的淡漠而有了外遇,但他却万万不能否认,除了她不外露的情绪外,她没有任何一个地方不符合于一个标准妻子的要件。
  她关心他的生活起居,即使没有热情的嘘寒问暖,却是不着痕迹地为他打点着一切。结婚之后,他惯喝的咖啡豆不曾缺乏过。他爱喝的红酒总是供应在酒柜之间。他房间的茶几上总有她摆上的维他命丸……这些他以前从不曾注意过的细节,在此时一项一项地浮上心头。
  杜亚芙,以她的方式在关心着他。
  他是个大混球,一个让杜亚芙伤心欲绝的超级混球。
  所以,打从那晚陪着因注射镇定剂沉睡的杜亚芙一整夜之后,他没有再见过她,因为怕见到她眼中的厌烦与痛恨。
  “别担心。医生不是说亚芙身子原本就虚弱,再加上一时情绪不稳,所以才会病倒的吗?好好调养就没事了,你对你老妈的炖补技术没信心吗?”曾意如取走了儿子手中的咖啡,换上了一杯白开水。“咖啡喝太多不好。你这几天的脸色坏透了!”
  “我不要紧的。”他扯出了一个笑。然而微青胡渣的下额及泛着血丝的双眼,却显露了他严重缺乏休息的身体状况。
  “你们夫妻俩到底怎么了?”曾意如心有不忍地看着儿子的憔悴。
  一对带着众人羡慕的眼光步入礼堂的金童玉女,怎么会落到今天的地步呢?她始终想不透。
  一个外遇,一个不闻不问。他们新婚时的恩爱,商涛帆当初对杜亚芙的呵护备至、狂热爱恋,她这个做母亲的人都还记忆犹新,为什么这两个人却忘得一干二净了呢?
  这一、两年来,他们彼此默默注意着对方,她却不懂为什么没有人改变态度。开诚布公,对他们来说这么难吗?现在,一个身心俱疲地躺在床上,一个失魂落魄地躲在房间,这样会好过吗?
  “我告诉她——我要离婚。”商涛帆伸手捏了下僵硬的脖子,低下了头低声地说。
  “离婚?”曾意如叫出声来:“为什么要离婚?不想办法去挽回,就开口离婚?你们有没有考虑过孩子呢?”
  “我知道我错了,我只是一时情绪失控。”
  “一时情绪失控也不可以做这种草率的决定啊!”她严肃地看着儿子。
  “我知道,我真的都知道!”他捧住了头,嘶喊出他的痛苦。“我完全不知道我在说什么,我只是看到她和别的男人在一起我就受不了,我没法子控制我自己不去刺激她、不去伤害她。”
  “你早就伤害她了,在你一开始外遇的时候就伤害她了。”曾意如果断地告诉儿子。“而以亚芙那种严格要求自己的个性看来,我不认为她会在外面交男朋友。”
  “是吗?”商涛帆的眼睛亮了起来。
  “没错。你和亚芙都结婚四年了,还不清楚她的个性吗?”
  “我从来就猜不透她在想些什么。”
  “那你怎么知道她当初是真心想嫁给你的呢?”她用手点点事业精明、感情糊涂的儿子。
  “因为——”商涛帆停顿了下来,一时间竟答不出这个问题。“因为她的笑容吧!在人前总是冷冷的她,在我的面前却可以笑得自在,而我就呆呆地爱上她。把她娶回家了。”
  “那不就结了?对她而言,你也是特别的,不是吗?”
  “曾经是,”他皱起了眉,不自主地想起龚允中。
  “不过,她的笑现在保留给别的男人。”
  “别吃醋。用你的脑袋好好地想想,亚芙是个比我还传统的女子,结婚之后,她就不曾脱离过商家的世界。我偶尔还会一个人和我的老朋友出国走走,可是亚芙却不曾哦!用用脑袋。”
  商涛帆开始很认真地省思着母亲的话。的确,亚芙嫁入商家后,真的不曾有着自己天地,家庭之外的另一个据点,就是公司了。他如何能怀疑她在感情上出轨呢?
  可是,这一切并不表示她在乎他啊!
  “如果她真的那么在意我,为什么我外过时,她没有一点反应呢?”他涩涩地。
  “你为什么外遇?”几年来,曾意如第一次问出她的疑惑。
  “因为很幼稚地想测出自己在她心中的分量。可是在得不到她的反应后,又愤懑地不想无事一般的回到她身边。”
  “直接问她,不好吗?”
  “那显得我过度在乎。”他瘫向椅背,无力再说些什么。
  “也许亚芙也是这么认为。”她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商涛帆自椅背上缓缓地抬起头,全身的肌肉因为紧张而拉直。
  “她不开口问,是因为怕显得自己在乎?”
  “你有所谓的感情自尊,她就没有吗?”
  天啊!他支肘于膝,将脸埋入手掌之中。他们之间难道就是因为彼此的骄傲而愈行愈远吗?
  “现在重新开始会太迟吗?”问题出口之时,他内心的坚定和再也没有迟疑。问句,只是希望有个人能安抚一下他此时紊乱的心情。
  儿子口气中奋力一搏的语气,让她高兴地扬起了眉。“你说呢?”
  “她现在在休息吗?”他站起了身,扣上衬衫松开的衣扣。
  “在看书。”曾意如仰头为身高早高过自己一个头的儿子拉了拉衣领。“还有,我需要有人帮我把厨房的补汤拿上去给她。”
  翻过一页、又是一页,杜亚芙只是盯着自己的手很轻柔地把书页定时地拨到另一页,却不知道那些黑压压的文字代表了什么意义。
  过了一天,又是一天,她的耳朵聆听着室内挂钟传来的滴答声,心绪却有些恍惚。已经是第二天了,吵架过后到现在已过了四十八小时了;而他,依然没有出现。
  不来也好,她告诉自己。
  来了怕又是那些让她再度失控的话语。不曾想过,自己也会有着情绪崩溃的时候,总认为可以把自己的喜怒哀乐放在心中的。原来她没有想像中那么的坚强,他的话仍是有着足够把她击溃的本事。
  过与不及间,她宁可选择内敛的“不及”,也不想用太“过”的情感去压迫别人。只是,这样显然也错了。杜家告诫她要不闻不问,在商家却被当成漠不关心,所以,他外遇了——他找了其他女人来满足他的感情。
  抱起了书到自己胸前,她侧过脸看着自己的房间——她“一个人”的房间。
  她不喜欢一个人睡,因为噩梦。
  梦中的她,会从数丈的高地上掉落而下,因此地不喜欢一个人睡。
  而为了不吵到他,她选择与他分房睡。就像从小到大的每一个夜晚一般,点着所有的灯才能入眠。
  杜亚芙放下了拥着的书,揉了揉酸涩的眼。
  在他面前,她已经和疯女人没有大大差别了吧?一个竟没有能力稳定自己情绪的妻子,一个他不想要的妻子,对他而言都是多余的。
  今后的路该怎么走呢?离婚?离开一个不爱她的丈夫、离开她爱的女儿?再和他见面时,又该是如何反应呢?
  她吐出了一口气,站起了身走到化妆台前,打开抽屉想取根烟,却在叹了一口气后又关上了抽屉。因为,依依随时都有可能会进来啊!
  “妈妈。”依依清脆的声音在门外响起。“我可不可以进来?”
  好险!她望了梳妆镜中苍白的自己,拍了拍脸颊才开口:“进来。”
  “嗨。”依依微笑的小脸才拉开了门,立刻吐了吐舌头。“我忘了说爸爸也要进来。”
  闻言,杜亚芙乍然捉住了睡衣的前襟,原本向门口走去的脚步停滞了下来。
  “依依,快进去,免得汤凉了。”商涛帆催促着女儿往前走,端着补汤一闪身就进了房。“依依,关门。”
  他怎么没去上班?他看起来怎么这么疲惫?她站在原地,只是凝睇着他。
  伫立在门口的商涛帆,阂黑的限瞳就这么愣愣地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她连生病的素脸都能这么吸引他。
  放下及肩长发、一身浅蓝睡衣的亚芙,是他多久不曾见过的装扮呢?
  她会原谅他吗?他直直地盯着她的眼眸,为其中的退缩有些黯然,却也为她眼中的毫无怨恨而松了一口气。
  快步地把汤放在床边的茶几上,他走到了她身旁,试探地搂住了她的肩:
  “怎么不多睡会?”
  他手掌的热度传入肩膀,她却颤抖了下身子。他想做什么?再伤害自己一次吗?她悄悄偏过头,想看他的表情,不料却迎上了商涛帆火热而不避讳的凝视;她旋即红了颊转过了头。
  她一向无法与他对视大久,那双太多情的眼,会让她心乱。
  “怎么不多睡会?嗯?”他再问了一次,声音更轻、更柔。着迷地盯着她如珍珠般白亮、细盈的肌肤上。
  “睡不着。”她微低下了头望着地毯,感觉他握着自己的手愈来愈紧了。
  “妈咪,喝汤。”依依跳到杜亚芙身旁,拖住她的手往前走。
  杜亚芙庆幸地握住了女儿的手,想远离他一些,否则她无法思考。
  “好,我们喝汤。”
  他稍稍地松开了手,挑起了眉望着她松了一口气的表情。对于他的接近,她还是会紧张,就像四年前一样。商涛帆大步一跨,伸手搂住了她的腰,满意地看到她又红了颊。
  她咬了咬唇,右手略抗拒地敲了敲他置于腰间的箝制手掌。
  他倏地抱起了她,浓密的眉浮着层认真。俯低了头在她唇边低语:
  “我想吻你。”
  怕他真的付诸行动,她立即把头埋向他的胸前,随着他游移的双手没有安全感地拉住了他的衬衫。他到底是什么意思?对她如此亲密,是道歉吗?可是哪有人道歉的姿态还摆得这么高?
  “妈妈羞羞脸,小娃娃才要抱抱。”依依新鲜地在父母身旁转来转去。
  商涛帆对女儿笑了笑,把杜亚芙放在有着精美木雕床柱的典雅床上,望着她仍紧闭上的双眸,不舍地亲吻了下她泛着疲累的眼眶。
  “笨笨哪!”依依也攀爬上床,对着商涛帆用力地摇头说:“王子要亲睡美人的嘴巴,睡美人才会醒过来啦!”
  杜亚芙立刻张开了眼,下意识地捂住了自己的嘴。
  他大笑出声,为她难得的纯真动作而开心。她圆睁着眼、遮住嘴巴的样子,和女儿偷吃糖果破逮到的模样如出一辙。他坐上了床沿,拉下了她捂着唇的手,亲吻了下她的掌心。
  她似被火的烧般的想抽回他掌握中的手,脸色因为用力以及羞涩而赧红一片。他到底想做什么?结婚这么多年来,商涛帆不曾这样戏弄过她。
  “我不曾见过你这种模样,”他松开了手,忆起了他们四年来的婚姻。脑海中竟是难以想像出一般夫妻的酸甜苦辣。
  他的话让杜亚芙直觉地把双手向后拢了拢头发,她现在必定是蓬头乱发的难以见人吧,怪不得方才他对着自己大笑了。
  “依依,帮妈妈把化妆台上的梳子拿来。”
  “依依,妈妈这样很好看,对不对?”商涛帆拉起了往床上冲的女儿,对女儿眨了眨了眼。
  依依趴在床上很认真地开始打量了起来。“小美人鱼的头发也是放下来的,这样很漂亮呢!”
  “少数服从多数。”他呵护似的将她的头发细心地拨回肩后。“这样就好。”
  “轻轻一拨就回复原来的样子。”依依在床上站起身,把头发用力地从右边甩到左边,做了个洗发精广告中的招牌动作。
  “你这个电视儿童。”商涛帆捉住了女儿到自己怀中,开始哈她痒。
  “哈哈哈——好痒啊!哈哈……妈咪——救命啊!”依依仰着头在床上笑得滚来滚去的。
  杜亚芙觉得想哭,但看着他们父女俩玩得开心,心里却酸涩地直想流泪。他何必要这么残酷呢?才说要离婚,却又在她面前挑动她的情绪与感情。他这么厌恶她吗?一定要这样提醒她,她即将失去些什么吗?毕竟,她没有任何筹码和他争监护权。他有事业、有名望、有足够的财力,而她只是一个冠着杜家姓氏的孤儿!
  他抱着女儿翻了个身,脸上的笑意在望向她眼中的悲切时逐渐褪去。
  “依依,奶奶刚才说要带你去动物园。”他点了点女儿的小鼻尖。
  “真的吗?”依依立刻跳下了床,只是才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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