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胡子神秘情人-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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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算了,我送你去上班吧!”
此后莫亦轩一言不发,直接送她到工作室楼下。
熙宁正坐在计算机前赶图,工作向来专心的她,连电话响了好几声都没有查觉,她只觉得一直有声音干扰,忽然电话戛然而止,熙宁总算松了一口气,没想到,隔了约半分钟之后,铃声又钤钤钤地响了起来。
她有些火气的拿起了电话,来电的居然是何奕锋。
他告诉熙宁,今早莫亦轩很明显的不对劲,而且心不在焉,居然弄错了好几件简单明了的公事,他想问问熙宁知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他跟莫亦轩工作了这么久,几乎没有看过他这个样子过。
“那是因为早上我惹他生气啦。”
“真的吗?是为了什么事?”何奕锋很惊讶,居然能有人把他的老板惹毛成那个样子,他还记得当年莫亦轩的第二个未婚妻意外死亡的时候,一向和他们对手的企业集团,故意在报上发布一些莫须有的影射罪名,他也都只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而已。今天居然可以被气成这样,甚至还影响到了正确的判断,看来熙宁的功力果然不凡。
“我问了他一些有关他未婚妻的死因……”熙宁将她和莫亦轩早上的对话,尽量重复给何奕锋听。
“看来他还是很在乎这些事,否则他不会反应这么激烈。”何奕锋听完,沉吟了一会儿后说道。
“我想也是。”熙宁想了一下,很歉然的说:“很抱歉,是我惹出的麻烦,却要你来承受后果,你就忍耐他一天吧!”
何奕锋笑了一笑。“请问有哪一个员工不认为自己是在忍受老板的?我已经习惯了,无妨。”
“那就谢了!算我欠你一次。”
“既然是朋友,还说什么欠不欠的!”
熙宁不知道莫亦轩是因为早上的事情,刻意不回来,还是真的有事在加班,总之,他打了电话,说他不回来吃晚饭,而且也扣住了何奕锋不许走。熙宁正在高兴自己捡到了一个晚上的自由,忽然发现一脸死气沉沉的莫亦恒来访。
“他在下班的时候告诉我,要我来接你。”莫亦恒用他那平平板板,语调没有半点起伏的声音说道。
熙宁只得朝他无奈的笑笑,请他等一会儿,就转身进去收东西,总不能要他白跑一趟吧!
“天啊!那个家伙跟他堂哥简直是天壤之别,一个像是美丽危险的猎豹,另一个则是昼伏夜出、鬼鬼祟祟的蝙蝠!”沈文森跑到会客室去瞄了他一眼后,马上回来向她夸张的报告。
熙宁边听边忍不住好笑。“学长,你什么时候这么有文艺气息了?”
沈文森不理她的调侃。“我跟你说真的,幸好你要嫁的不是这个家伙,阴沉沉的,叫人看了就不舒服。认真说起来,他其实长得也还蛮俊的,和莫亦轩也有几分像,但是就是他周围那个阴深的气氛,叫人看了就退避三舍……”
熙宁收好东西,从计算机中抽出了磁盘,拿起了外套。“不听你扯了,我要走了,图我带回去画啰。”
如果说跟莫家人同桌吃饭是一种刑罚,那跟莫亦恒单独坐在车上,则是天谴。
他从头到尾默默地开车,几乎不说半句话,对于熙宁提出来的问句,也是惜言如金,多说一个字都是浪费。他总是用还好、嗯、没什么、没注意、不知道,这种没有表达出真实意见的词句来回答,熙宁很透了这样,问题是她也不可能逼他说话,后来干脆省省自己的力气,也不再搭理他了。
车上静得只能听到引擎嗡嗡的运转声音,这家伙在车上,居然连音乐都不听。
沉默了许久、许久之后,他居然先开口了。
“你是为了钱,才想嫁给我堂哥的?”
熙宁吃惊地看箸他,确定他的语气是个货真价实的问句,而不是像珠娴那样的讽刺后,她忍不住心想,难怪他总是不爱说话,因为这家伙很明显的是太不会说话了,一开口就有得罪人的危险,他说的话给人的感觉,就像个不知轻重的青少年。
“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听姑妈和珠娴说的。”
“我不知道你跟她们这么有话聊,我以为你都是关在自己的房里。”
莫亦恒很明显的睑红,他显然认为熙宁是在暗示他的三姑六婆行径,他难为情的模样,就像是个空有着成人外表的小孩。“我……我不是跟她们聊天,我只是听到她们这么说。”
“我认为你不应该只是听别人说,你应该试着自己去跟别人谈话,然后再自行判断别人告诉你的,究竟是不是事实。你没有问过我本人,凭什么因为听别人这么说,就直接定了我的罪!”熙宁没好气的说完,便不再搭理他,任由他一路红着脸,但又阴沉沉的开车回到家。
第六章
莫家宽大的晚餐桌上,缺了莫亦轩显得更加的空洞,他是唯一会连系他们所有人一起谈话的关键,一旦而不在家,桌上就显得很安静。
后来是姑妈先开了口,却是要熙宁多盯着家里的情况,以后是她要当这个家,可不能什么都不懂。
姑妈拉拉杂杂说了许多的规矩,熙宁却觉得很无聊,某些在姑妈眼中是传统、规范的东西,熙宁都认为没有必要,规则既然是人定的,当然也就可以因人而改。两人相谈不欢,姑妈便及时结束了话题,看来这个女孩子还真是不受教而没规矩,出身丕口向的人家就是这样,连女儿都没能教好。
没多久,可能是无聊所至,妹娴和姑妈又在提起了麻雀变凤凰那一套,熙宁相信她们母女可能都很喜欢那部电影,才会如此念念不忘。她关上耳朵吃她的饭,根本也懒得理她们的老调重弹了,等到她再注意到她们说的是什么的时候,已经有一点晚了。
“……还真是一代不如一代,每下愈况。”
“对啊,还是如月老师最好,温柔、漂亮、娴静、大方……”
“谁是如月老师?”熙宁突然插口。
母女两人怪异地对望了一眼,结果是由姑妈做了回答:“是珠娴的英文家教,也是亦轩的未婚妻。”
“就是从这里三楼摔下去的那个?”
“是谁告诉你的?”姑妈立刻面色不善的质问。
“亦轩。”
此时的珠娴忽然不怀好意,有些幸灾乐祸的,在餐桌那头邪邪地笑了起来。“你要小心啊,如月老师的鬼魂,常常会出现在三楼,小心她找上你……”
“我从不相信有什么鬼魂。”
珠娴瞪着她。“是吗?别说大话,我就看过她,她在三楼阴魂不散,等着要找替身。”
“你确定吗?也许只是错觉,你可能只是看到一件飘动的衣服,或是其它类似的东西。”
“错觉?”珠娴一脸备受污辱的表情。“你不要不信邪,等你遇上就知道了!她会来找你的!”
“她找我能干什么?我根本不认识她。”熙宁根本不信这一套。
“因为你抢走了亦轩表哥!抢走了她的位署!”珠娴脸上突然露出的恨意,让熙宁顿时吓了一跳。
珠娴的语气,似乎不单只是纯粹的替她老师打抱不平而已,反而是义正词严的指责,她看熙宁的眼光带着强烈的不满和妒意,莫非,莫非珠娴对莫亦轩有着什么特殊的感情?
她正怀疑着,还想要再问清楚,忽然听到姑妈轻声斥道:“够了,珠娴,吃你的饭,别多嘴了。”
最后总算由莫亦轩的姑妈,为这个话题做了结。
熙宁一吃饱,就推说有图要赶,而回到自己的房间。
结果她还是先看看杂志、再整理整理东西,居然摸到了十点多才开始画图,等她忙到一个段落,停下来略事休息的时候,这才发现已经过了午夜。
她没有听到任何声音,整栋屋子里的人大概都睡了吧?她太过专心在工作,甚至没有留意到莫亦轩是否已经回来了。
她忽然感到腹中饥饿,晚餐跟那对母女及莫亦恒在一起吃饭,的确是让她胃口全失,她吃的实在不多,打开房门,正想下楼到厨房找点东西吃,忽然发现阴暗的走廊上,很明显地站着一个穿银白色衣服的女人,她就站在走廊上窗前的位置,窗外透进来的月光和走廊上的小灯,让熙宁这次看清楚了她,她留着一头及肩的长发,有着一脸哀伤的神情,瓜子脸大眼睛、十分的纤细,是一个熙宁没有见过的女人,她正忧郁地看着熙宁,似乎想要说什么。熙宁呆站了好几秒,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她,接着月光突然被云层遮住,光线逐渐减弱到让熙宁看不清楚她,等到云再散开的时候,那个女人已经白影一闪,便消失不见了。
熙宁奇怪为什么自己最近老是看到这些,她并不相信的东西,而且她开始替裴宁庆幸,如果当时真是裴宁嫁到莫家来,恐怕不是吓死,也要吓疯了吧!
然而她虽然不怕,可是在人又累、又饿的情况下,她实在不想、也没有力气,再去追踪这个鬼魂究竟是真或是假了,于是她继续朝楼梯走去,也由于这个偶遇,使她小心翼翼地放慢速度下楼,她可不想再有任何惊吓了。
她才下到第二阶,就脚步一绊,整个人朝前面滚了出去。
她翻覆了几圈,总算伸出手死命地抓住了楼梯扶手,稳住自己下坠的速度,她只滚了五阶,但她已经感觉到全身的骨头都快要散了。她的全身关节都在隐隐作痛,但一时也搞不清楚自己哪里有伤,只能庆幸自己,并没有像莫亦轩的第二任未婚妻一样,直接滚到了楼下,跌断脖子。她强忍着痛,一手撑着墙、一手扶着扶手让自己站了起来,一旦大的眼泪痛得不由自主的滚落,她蹒跚的走回了自己的房间。
她坐到床上,拉起了睡衣检查自己的伤势,她的膝盖和右肩整个瘀伤,手臂和脚有多处的擦伤,额头肿了一个包,脸颊也擦破了一块皮,她虽没摔死,可也是伤得很惨重,她不想去麻烦别人,于是自行用毛巾泡了冷水,先敷在额头和膝盖、肩膀上,其它的只有明天再去看医生了。
她躺在床上,回想着刚才的一切,事情发生的太快,加上巨大的疼痛和惊吓,使得她的头脑没办法正常运作,于是她开始再重头想一遍。
她先是在走廊上又看见了那个未婚妻女鬼,接着她因为想下楼找东西吃,便从楼梯上滚了下去,她才不相信珠娴说的什么鬼会害她的鬼话,她赵熙宁可不是被吓大的,这其中必定有什么地方不对,她拚命地回想着一切过程,总觉得自己似乎漏掉了一些什么重要的事?
忽然她想起来了,她知道什么地方不对劲了,她像风一样地站起来,忍着全身酸痛,一跛一跛地冲出了房门口,直接走向她刚才摔倒的楼梯。
果然,她的脚并没有欺骗她,她确实知道哪里不对劲了,她找到了证据。
墙上正对着楼梯扶手栏杆的下方,钉着一根钉子,钉子上缠着钓鱼线,线的另一端则牢牢的绑在扶手栏杆上,这就是差点害她摔死的东西,这是个蓄意而恶毒的恶作剧,它很可能在上一次已经杀过莫亦轩的第二任未婚妻,现在只不过是故计重施而已,根本和鬼魂没有任何关系,而且整个三楼只有莫亦轩和她二个人住,目标很明显的就是她,那莫亦轩未婚妻的鬼魂是怎么一回事?她是来警告她的吗?
她该不该告诉莫亦轩这件事?她能不能信任他?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仔细的思考一下,这必定是屋子里的其中一个人所做出来的好事,问题是会是谁?
她认为江太太和Sally都不可能,她们和她无怨无仇,她的死对她们也没有任何利害关系,她们没必要这么做。现在只有姑妈、珠娴、莫亦恒?或者是莫亦轩?不对,她可以先剔除莫亦轩,莫亦轩根本人都还没回来不是吗?
不见得,她心里的一个声音说道,当你在用心赶图的时候,你根本对外界的声响听而不闻,如果莫亦轩没有出现在自己的眼前,你根本不能确定他有没有回来过?
于是熙宁站了起来,她走向莫亦轩的房间,她望着紧闭的房门,踌躇着自己究竟是不是该敲门。
终于她还是举手轻轻地敲了门,门内没有任何响应,她敲了又敲,又等待了整整一分钟之后,终于决定冒险自己打开房门,一探究竟。
阴暗的房间里,莫亦轩正躺在床上熟睡,他还穿著正式的衬衫、领带松松地歪在一边,西装外套则丢在床边的地上,熙宁捡起了他的外套,顺手放在一张扶手椅上,她看着他,这个她很可能要嫁的男人。
熟睡中的他,没有了那份强硬而不妥协的态度,整个人变得放松、自在,掉落在额际的发丝,让他显得年轻而有些稚气,当然还有冲天的酒味,说明了他为何如此沉睡。
熙宁动手摇他,他咕哝了二声,翻了个身继续睡觉,熙宁相信他很可能醉得连路都没办法走,更不用说是去设那个陷阱了。
“你的脸怎么了?”第二天一早,莫亦轩在她打开房门后,吃惊地捧起了她的脸。
“昨天晚上我跌倒了,差点从楼梯上滚下去。”
莫亦轩的脸色一瞬间转为苍白,跌倒?老天!他的恶运又要再度降临了吗?幸好老天保佑她只是受了伤。
问题是他昨天喝了太多的酒,他甚至不记得自己怎么回到床上睡觉的,难怪他根本没有听到熙宁摔落的声音,还好没有因此而铸成大错,他根本不敢想象,当她可能摔落而急需人帮忙的时候,他还躺在床上睡死了。
熙宁目不转睛地看着她,她看到的是绝对的惊讶、震惊,也许,只是也许,还有一点点的心疼,但是可能吗?她不敢确定。
“你……没事?”他检查着她脸上的伤。
“没什么致命的伤,还好我一向手脚俐落。”
莫亦轩点点头,忽然僵硬的说:“你从哪里的楼梯上摔下来的?”
熙宁不笞话只是看着他,莫亦轩不难猜到是哪里。
他皱着眉。“这座楼梯一定有问题,我要去找建筑师来改过,你还有哪里受伤?”
“身上有一些瘀青而已……我今天会去看医生。”
“让我看看严不严重,我带你去看医生,再照个X光,头有没有怎么样?会不会脑震荡?”
“不用小题大做了,我还可以走,表示骨头什么的没问题……”
“是吗?”莫亦轩怀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