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分熟情夫-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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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敏玟知道自己够年轻而关奶奶太老,早晚会让她等到。
她玩着关奕杉的手,与他十指交扣,笑着说:“算了,不要讨论这个话题,反正我们还年轻,先在各自的工作领域里面打拚吧。”
他不说话,别开脸,看向窗外。
“不要生气嘛。”她抱住他的手臂,脸在上面轻轻磨蹭,另一只手慢慢往下滑,滑到他结实的小腹间。“上去好不好,今晚……我保证让你尽兴。”
她说得暧昧,红红的苹果脸配上甜甜的可爱娇憨,总是让他心动不已,但他今晚没兴致。
他阻止她的手。“不上去了,你好好休息吧。”
“讨厌,人家五天没见到你了耶。”她噘起嘴,天真浪漫得像个小女生。
“我出差了。”
刚下飞机,他就到电视台等她,没想到听见敏玟的同事们在传她的八卦。
他们说某某汽车公司的小开对她展开热烈追求,说对方送出两百万的珠宝和千朵玫瑰给她,羡煞一群女人。
这不是他第一次听见这种无聊谣言,早在高中时期,就有同学恶意传说她被包养,他不懂,敏玟那样可爱活泼、讨人喜欢,为什么总有人嫉妒她?
若不是那些风言风语,奶奶怎会对她心存偏见,他们又怎会分开多年?他厌烦透了那些流言。
“我知道呀,如果你不是去出差,而是带着漂亮妹妹去玩,我会让你上楼?”她的食指在他胸口画圈圈,一圈两圈,每圈都挑动着他的欲望。
“下次吧,我累了。”这五天忙翻了,问问不知道有没有遵守规定,乖乖待在家里面。
“好吧,明天我有工作,后天再约好不好?”
“嗯。”关奕杉点头。
“晚安。”章敏玟下车,娇俏地从车窗外送进一个飞吻。
“晚安。”他挥挥手,把车开走。
看着关奕杉的车子转过弯道,她嘴边漾起甜蜜笑容,她知道自己会赢,只要是她想要的东西,绝对会得到手。
她要他,关奕杉,也要他庞大的家产,至于在到手之前……她很乐意为自己先找点娱乐。
雷瓦诺的四季响起,她从包包里找出手机,用轻脆甜美的嗓音撒娇,“坏蛋,你两天没打电话给我了……又不是只有你忙,我也忙啊,可是再忙,人家都没忘记你……你要过来呀……好吧,我只给你半个小时,半个小时之内不到的话……”
她咯咯轻笑,笑得电话那头的男人心痒。她是个天生尤物,天真可爱却又热情性感,在很多年前,她就了解自己的特点。
汽车开上熟悉的道路,他想起后车厢里的礼物,想着想着,开始发笑。
他和问问同居二十天,前面十五天,他上班下班、应酬约会,每天回到家,她都乖乖待在自己的房间,管家太太说她没离开房子过,了不起到院子走走,很快就回房间了。
大哥说问问是宅女,她讨厌出门,因为出门要花钱,对于花钱这件事,她有莫大的恐惧。所以上次他从大哥和育翔哥身上挖钱是对的,他用最正确的方法恐吓到她。
他从大哥口里知道了更多关于问问的事,她的上进、她的认真,她做什么事都是卯足全劲,目前,她们四姐妹的目标是重建育幼院,把所有院童都接回来。
他想,她们一定会成功,因为他深信,上天不会亏待努力耕耘的人。
当然,从那个Haggen…Dazs夜晚之后,他们的沟通次数更多了。
他们吃饭的时候说话、吃零食的时候说话、看电视的时候说话,她是个话多到不行的女生,虽然大哥并不认同这点。
她提供许多点子让他讨敏玟欢心,果然是写小说的,她的点子常让敏玟兴致高昂地陪他度过浪漫热情的下午,然后他回到家时,不自觉地哼着歌,而她,独占冰淇淋。
碰碰口袋,那里有颗三克拉钻戒。
他刚买下戒指时,问问说:“每个有钱男人都送得起戒指,你必须多点创意。”
他听她的,在戒指内侧刻上两个人的名字,设计了一个写满我爱你的玻璃瓶,把戒指埋在纯白的小珍珠里。
问问惊艳的说:“不管谁送我这个礼物,我一定马上嫁给他。”
他揶揄,“如果是个六十岁的老人,皮肤皱、秃头,要戴上八百度的老花眼镜才看得见,你也嫁?”
她顿了顿,问:“他的遗产多吗?”
“……还不错。”
“那他有心脏病吗?”
“干么要心脏病?”
“闪闪说,我很容易把人惹得心脏病发作。”
她说完,他大笑。他发觉在她身边时,自己大笑的次数多到数不清。
可惜,这么浪漫的礼物他没送出去,因为他为了那个百万珠宝的传言在生气。
到家了,他小心翼翼地捧起后车厢的礼物,打开看一眼。
那是罗浮宫的冰淇淋,两球七块欧元那种,买它不难,因为他刚好到法国接一张订单,难的是如何保存和带回台湾,但他办到了,而且融化得不多,他一进屋,便赶紧把它收进冷冻库。
跑上楼,他敲敲问问的房门,打算给她来个特大号惊喜,所以没通知她自己什么时候回台湾。
咦?没回应,再敲几声,一样没应,睡了吗?
他轻轻推开房门,发现问问不在里面。
他找完浴室客厅,找顶楼和阳台,他在屋里屋外找过两圈,但是问问不在。
他看一眼手表,该死,晚上十一点了,她跑去哪里?
他打问问的手机,竟然关机中,他拿起电话,想也不想就打给大哥,只简单对话两句,他便匆匆挂掉,拿起车钥匙往外跑。
三十分钟后,他带着愤怒狂按门钤,他连搭电梯都气得半死,肚子里有一股闷气,却找不到出口发泄。
当门打开,他看见弄弄张扬得意的笑脸时,居然有股冲动,想揍门板两拳。
“她在哪里?”他冷声问。
“你说呢?”弄弄挤眉弄眼,她猜他们两人前辈子一定有仇,见他火大,她居然高兴得想要跳舞狂欢。
关奕杉没理她,直接冲进屋里,关历方和罗育翔坐在客厅,见他进门,马上做个噤声的动作,把他拉进他们的房间。
“宋予问呢?”他的口气像吞过三百斤炸药。
“你让她在这里睡一晚吧,她已经四个晚上没阖眼了。”关历方双手合掌,跟他拜托。
四个晚上没睡?赶稿子赶得这么凶?皱紧的眉头拉直,关奕杉丢下话。“我带她回去睡。”
“你不知道问问一个人在家,没办法入睡吗?”
弄弄不晓得是什么时候钻进来的,她笑眯眼,凑到罗育翔前面,将背靠在他身前,好像他是活动式墙面。
“什么意思?”他两手横胸,偏头望向弄弄。
“她一个人待在屋里时,绝对不会闭上眼睛睡觉。”问问在育幼院里,睡的是几十个人一张的大通铺,念大学住四个人一间的宿舍,她从不让自己在单独的空间里入眠。
“为什么?”关奕杉问。
“问问的养母过世时,她一个人待在家里,有坏人闯入想要性侵她,为了不让对方得逞,她差点被活活打死。”弄弄面无表情地说着。
一个十二岁的女生能这样子不带任何感情地说着这么不堪的故事,难道她碰过更可怕的事?
关奕杉猛然想起问问说过,哪个从育幼院出来的孩子,没有一段可怜的遭遇?
他的心抽紧了,隐隐地痛着,为问问也为弄弄。
这段过去,问问从没提过,她只说自己很幸运,往后碰到再苦再难的事,都能轻松面对,她说人生,意外还多得很,哪能被小挫折打败。
“你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想包养问问吧?不知道她多痛恨自己的美丽吧?她讨厌出门、讨厌妆扮自己、讨厌男人的眼光落在她身上,她宁愿把自己吃成大胖子,好躲开男人猥亵的眼光,只可惜她那么努力,却始终没达到目的。”弄弄的嘴角带着讥讽。笨问问,多少女人希望能享受男人的眼光,偏她痛恨。
那样表情,出现在一张瘦小的脸庞上,三个男人看见的不是讥讽而是感伤。
“原来她不是怕花钱啊?”关历方恍然大悟。他对问问,了解得太少。
“奕杉,你要出国为什么不事先告诉问问?她等了四天、四个晚上没办法入睡,要不是弄弄去找她,她……瘦了好多……”罗育翔轻声责备。
“我知道了。”以后他不会让同样的事发生。
“今晚就让她睡在这里。”罗育翔强硬的表示。
“嗯,我去看看她。”关奕杉抛下话,走进另一个房间。
在床上,他看见蜷缩成团的问问,轻轻在床边坐下,育翔哥没夸大其辞,她真的瘦了,眼下有淡淡的黑影。吃不下吗?冰箱里满满的食物怎会喂不胖她?
他长长地叹了口气,在看见问问那刻,紧揪的心情总算放松。
他不明白,为什么问问失踪,自己会暴跳如雷,他只知道,看见她,再大的不满都在瞬间变得风平浪静。
第5章
关奕杉变得有人性了。这句话是弄弄说的。
他不知道哪根筋不对,不但把弄弄接回家住,还请司机接送她上下课,一时间,小孤女宋予弄变成豪门千金,对于这个身分,弄弄没有半点不适应,反而自得其乐得很。
弄弄很认真,早上六点半出门,晚上十点进门,典型的台湾中学生,他们没有周休二日,只有模考日,没有娱乐休闲,只有被主科借走的体育课。
关奕杉怀疑,现代中学生以什么来调剂心情,弄弄挤挤眉头想了半天,然后说:“哦,我们会集合在一起,嘲笑功课烂的同学。”
这是哪一国的休闲娱乐?
今天,他们见识了弄弄发泄体力的方式。
星期三,十一点二十二分,正常的人在上班、正常的小孩在上课,所以出现在办公室的关奕杉、问问和弄弄都是属于不正常的族群。
但再不正常,至少他们都是穿戴整齐、毫发无伤,而坐在他们对面的男孩子脸却肿得像猪头,而他的母亲,正气焰高张地对着电话发飙。
“你临时跑出来,公司没问题吗?”问问在关奕杉耳边低语,听说他今天有个重要的会议。
其实这种场合她来就行了,可是关奕杉早就把弄弄学校的联络人改成他自己,所以事发后学校通知的人不是问问,而是大老板先生。
“你觉得员工能开除老板吗?”他笑得满脸桃花,让坐在右手边的导师和校长看傻眼。
他不随便对人笑的,今天为了弄弄,算是破了例。
看着猪头男孩,问问很担心阅阅杀回台湾,怕她指着她的鼻子大骂——我才把弄弄交给你没多久,你就把她搞成流氓太妹,算你狠!
臭弄弄,你就不能放可怜的孕妇一马吗?
“康太太,我们可不可以先谈……”问问的问话终止于对方的白眼中。
问问不是那种会示弱的女人,如果变成猪头的是弄弄,她的气焰可能比对方还高,可是眼前像猪头的是坐在对面的男孩……她最不乐意花钱了事,但是看状况,花钱还不见得能解决。
“开会、开会,你只会开会吗?你们那个老板到底给你多少钱,让你连儿子都不顾……哼、哈,三分钟,你让我等几个三分钟了?再等下去,你就要到太平间见你儿子了……”
头好痛,问问抓抓头发,凑到弄弄耳边。“你谁不好得罪,跑去得罪家长会会长的小孩,人家别的没有,就是钱多。”
“就是钱多才那么眩。”
弄弄在桌子底下扭绞手指头,其实她也很因扰的啦,可是当时那个情况,她也不知道哪条神经去拐到,冲上去就是一阵乱打,她也是在同学的拍手叫好声中才回过神,发现自己闯下大祸——全世界都知道康晏儒的妈妈有多机车。
问问叹气,认命的把头靠到另一边,在关奕杉耳边低语,“我还没领到稿费,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不可以先帮我垫赔偿金?”
“你确定是我们家弄弄的错?”他轻笑,往后靠上椅背。
我们家……弄弄?
问问和弄弄相视一眼,他们什么时候变成一家人了?他们的关系,不是歹徒、肉票和肉票的拖油瓶吗?
关奕杉的话刚好被挂上电话的康太太听见,她的手往桌上奋力一拍,气势十足。
“难不成是我们家晏儒的错?他都被打成这样了。”
“康太太,我很同情你们家晏儒,毕竟被一个瘦弱的女孩子打成这样,自尊心一定伤得很重。”他强调了身高只到对方肩膀的弄弄,有多么的娇弱瘦小。
“谁知道你们是怎么把小孩训练成打手的,就是有你们这种家长,社会才有那么多犯罪事件,有本事生就要有本事教啊,放任不管,让小孩子在外面为所欲为,这是正确的态度吗?校长,我不管,你们一定要把这种孩子退学,让她学一点教训,未来才不会造成社会问题,这是为她好。”
哦,越扯越宽了哦,他们家弄弄将来是要当医生、拯救世人的,无知蠢妇居然把她和台湾的犯罪率绑在一起。
关奕杉脸色一冷,转头。“请教老师,当时是什么状况?”
“晏儒……晏儒个性比较好动……嗯,活泼。”老师谨慎地措词,没办法,校长提醒过了,康先生是家长会会长,得罪不得。“今天他和一个同学闹着玩……”
“老师,才不是闹着玩,康晏儒把何序鸿打趴在地上,还逼他把钱全部交出来,不然你去问班上其他同学……”弄弄急了,出声大喊。
康太太又奋力拍桌子,起身朝着弄弄吼叫,“你在说什么鬼话?我们家那么有钱,晏儒需要去跟同学要钱?老师,你来说!我不相信会说谎的小孩。”
老师被她一吼,猛地往后退。“晏儒的确跟序鸿要钱,嗯……也、也许只是同学之间的玩笑。”
勒索和玩笑,是天差地别的两回事吧?关奕杉脸色难看了起来。
“可是何序鸿的手脚瘀青、额头还流血,他的伤比康晏儒更重。”弄弄气愤地说。
老师尴尬的接不出话,一方是正义,一方是校长和校庆捐款,她能怎么办?“是、也是啦……但是弄弄,以暴制暴真的不是好方法。”
“老师、校长,这不是第一次了,康晏儒以为自己是家长会会长的儿子,到处欺负同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