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龙之怒-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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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你好。”突然被这样正式对待,水半夏有点受宠若惊。
“这里才是五爷的家,所以以后也是五夫人的家了,还请随便些,不用拘谨。”黑衣男子面貌严肃,但是语气很有礼,甚至带著一些亲切,“在下乐善,以后五夫人有什么需要,尽管对我说。”
“啊,好,好。”水半夏连连答应。
水半夏和严峻跟随著乐善东拐西拐走了好半天,来到了一个悬崖边。
悬崖高百丈,陡峭如刀削,一道瀑布从百丈崖顶倾泄而下,奔腾直泄谷底,犹如万匹白练自天而垂。
在悬崖的左侧有一高台,上面有天然的石桌石凳,石桌旁坐了两个人,一青衣一蓝衣。
看到那熟悉的蓝色,水半夏的脑袋嗡的一声就乱了。
云飞渡居然比她早到!
第九章
“过来。”云飞渡对著水半夏伸出了大手。
水半夏却固执地站立在原地不动,甚至还因为余怒未消鼓起了脸颊,小嘴也抿得紧紧的。
“过来。”云飞渡皱了皱眉,再次说道。
严峻在她的背后推了她一下,水半夏朝前踉跄了一步,却又停住,这次她还回头狠狠瞪了严峻一眼,气愤他的没情没义。
云飞渡浓眉一扬,大步走过来,一把将她拽到怀里,俯在她的耳畔低语,“你还敢跟我呕气?嗯?居然和我的朋友‘私奔’,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你……”水半夏气极,刚想吼他,却看到那个青衣男子站了起来,朝他们这边一笑,她顿时目瞪口呆。
只是淡然一笑,她就觉得这高山峻岭都没了颜色。
男子很高大,看起来比云飞渡还要高一些,古铜色的肌肤,眉眼间与云飞渡依稀有些相似。浓密黑发在头顶绾了个发髻,只用丝带系住,并没有任何玉石装饰,身上的衣服也不过是寻常可见的青色布衣,穿在他身上却显得极为洁净好看,烘托出极为华贵的气质,就好像一颗夜明珠放在黑夜里越发显得明亮。
男子身上有一种睥睨天下,傲岸沉著的气度,内在的光华令人在他面前会不由自主地屏息臣服。
水半夏看得入迷,云飞渡吃醋,狠狠在她的胳膊上拧了一下,害她吃痛地叫了起来,“啊!好痛!”
“他就是我的大哥,也是‘白玉京’的老大,苍轩。”云飞渡把水半夏拉到男子的面前,沉声向她介绍。
“你好,小女子叫水半夏。”水半夏诚惶诚恐地乖乖施礼,“因为误闯了云飞……云公子的船才相识的。”
严峻在后面暗自咋舌,“白玉京”的老大果然不一样,在他面前,连水半夏都变得这样乖巧可人了呢。
想当初她对著云飞渡可是大呼小叫的。
“水姑娘,不必拘礼。”苍轩挥了一下手,“坐吧。”
“谢……谢谢。”水半夏胆战心惊地坐下,发现那两个男人还站著时,又急忙跳起来。
“水姑娘,或者应该称为五弟妹了?”苍轩的目光盯著云飞渡,却询问著水半夏。
水半夏低下了头,脸颊绯红,与云飞渡正在闹别扭的事,她也不好意思对著苍轩说出口了。
“是这小子欺负了你吧?”苍轩依然看著云飞渡。
水半夏忍不住也怯怯地瞄了云飞渡一眼,最后还是点头,“嗯。”
“我只是想试探一下她是不是凡俗女子,是不是贪财贪势,是不是奴颜媚骨,是不是只要得到了云夫人的宝座就可以什么都不在乎。”云飞渡坦然道。
“你……”顾不得苍轩在跟前,水半夏的脸色顿时变得苍白,她咬住嘴唇,盯著这个狂妄自私的男子,“既然信不过我,何必要我?”
“信任是需要长时间才能得到验证的。”云飞渡若有所指地说。
水半夏胸口一阵气闷,恼怒地别开头。
“五弟妹。”
听到苍轩唤她,水半夏慢慢地转头看他。
“以后如果他还敢这样欺负你,你就这样狠狠给他一拳吧。”苍轩淡淡地说著,然后在众人的惊呼声中,一记重拳就以雷霆万钧之势落在云飞渡的胸口。
就连云飞渡也错愕万分,胸口的疼痛远不及被苍轩打了一拳的冲击来得厉害。
在他的记忆里,苍轩从来没有对自己的兄弟动过手。
“这一拳只是为了警告你,以后做事别总想著自己,多少也替他人想想。”苍轩逼近云飞渡,低声道。
云飞渡的目光闪躲了一下。
“你把‘白玉京’当作了什么?把这些兄弟当作了什么?你以为只要每年都送来成堆的黄金白银就够了?一去经年不肯回来,你知不知道凤南每年春节都为了你而郁郁寡欢?”
“哥……”云飞渡低下了头,“对不起。”
“跟我说对不起有何用?”苍轩在他的头上拍了两下,宛如眼前的大男人还是当年那个任性妄为的孩子,“有什么话对凤南说吧,如果他肯原谅你,就什么事也没有。”
“凤……二哥他的伤好些了吗?”云飞渡的语气越发沉闷。
“好多了,多亏了小七,跋山涉水弄来了许多奇药,发作时已经没那么厉害了。”苍轩淡淡地说。
“喔。”云飞渡应了一声。
“弟妹的事,严峻用飞鸽传书告诉我了,她是个难得一见的好女子,千万别伤了她的心。”苍轩再次揉了揉他的头,叹了一口气,“小五,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以为你这辈子都要孤身一人了。还好,水姑娘出现了。”
提起水半夏,云飞渡一直苦闷的脸上终于浮起一抹轻柔的笑意。
“你们慢慢聊,我还有事,以后有什么需要,尽管找我。”苍轩回头对水半夏笑了一下,转身离去。
他的背影挺拔而孤傲,让水半夏再次看得入迷。
悬崖高台上只剩下两个人。
“看够了没有?”云飞渡把水半夏拽入自己的怀中,满是醋味地责问。
“没有。”水半夏想从他的怀里挣扎出来,恨恨地说。
把她的身子固定住,云飞渡低头看著她,用额头抵著她的额头,两人的鼻尖几乎触到一起,“对不起。”
他的声音很低,可是很深沉,宛如他此时深邃而沉痛的眼神。
水半夏的心一荡,几乎立即就原谅了他,但想到自己也太好说话,又急忙闭上了眼睛,故意不去看他的双眼。
她长长的睫毛颤巍巍的,宛如柔嫩花瓣上的蝴蝶展翅欲飞,云飞渡忍不住伸出舌尖在那上面舔吮了两下。
水半夏的身体一僵,刚想伸手推他,云飞渡的唇已经滑到了她鲜润的嘴唇上,温柔地侵入,含住她的小舌吮吸舔咬。
水半夏的呼吸都快没了,心怦怦狂跳。
这个吻绵延而温柔,不像以前那样强势和饥渴,好像只是为了慢慢品尝她的甘甜,就像慢慢品尝一杯美酒。
水半夏警告自己不能就这样轻易原谅了他,可是太过舒服的感觉让她本能地抱住云飞渡,她的双膝发软,再不寻找依靠,就要滑倒在地上了。
温柔的吻越来越浓烈,逐渐变成了宛如是要交换灵魂的深吻,迫不及待的想要从对方那里索取什么,也迫不及待地奉献出自己的所有。
云飞渡的呼吸变得粗重,他狠狠地把水半夏搂在怀里,狂乱地在她的身上抚摸揉搓著,恨不能把她揉进自己的身体里。
水半夏的脸儿越来越红,呼吸也散乱了,她拚命地咬著嘴唇,身体迸发的热潮也让她快要忍受不了。
“不……不要……这是外面。”她羞耻地把小脑袋完全埋进男人的胸怀,为自己这样轻易就情动而尴尬。
可恶!
她本来还想多和他冷战几天的,起码要让他知道自己是多么的生气,多么的愤慨。
可是一听到他的道歉,一看到他那么忧郁深情的目光,她就立即心软了,一被他这样亲吻,她更是连身子都软了……
云飞渡低头含住了水半夏的耳垂,水半夏终于发出压抑的呻吟,紧紧地抱住云飞渡。
“啊……”感觉自己的身体猛然悬空,水半夏吃了一惊,睁开眼才发现自己被男人拦腰抱了起来。
“去我的别院。”云飞渡咬住她的鼻尖,低喃。
水半夏顿时羞红了脸,把头藏进他怀里,再也不肯出来。
爱如潮水,欲望更如潮水。
而且一潮比一潮高涨,水半夏的反抗只是不断引起下一轮更为凶猛的进攻。
“啊……啊嗯……云……云……不要了……”水半夏颤抖著哀求,短短几日的分离似乎让云飞渡堆积了太多无处可发泄的欲望与精力,她的身体已经快要承受不住了。
“这是对你的惩罚。”云飞渡说著,“以后不许再一走了之,和我吵,和我闹,打我、骂我都没关系,就是不许再偷偷跑出去。”云飞渡用压抑而沙哑的嗓音一遍遍地说著。
“嗯……唔嗯……”水半夏突然有一种很想哭的感觉,男人的身体也在颤抖著,似乎是一种心灵上的恐惧。
这一次,欢爱的刺激远远比以前来得强烈,除了快感,似乎还多了一些其他的东西,一些云飞渡灵魂深处的东西。
水半夏抱著他,很温柔地抱著他,抚摸他的肌肤和头发。
她暗自嘲笑自己,就算他真的伤害了自己,她也无法做到对他完全忘情吧?
云飞渡用肘部支撑著身体,在进入她的同时紧紧抱著她。他的头埋在水半夏的肩上,真正的耳鬓厮磨。
水半夏放荡地呻吟一声,任他急切地抚摸亲吻,挺起腰迎合他。
在这个男人面前,她终于抛却了所有的矜持。
全身酸软,水半夏懒懒地躺著在男人的怀里,蜷成一小团准备睡觉。
运动过度的结果,就是累到浑身无力。
云飞渡却爱怜著迷地看著她,好像第一次看见她的胴体,咬了咬她的乳尖,水半夏哼了两声,用手拍打他。
“不要了……好累……”
云飞渡笑起来,爬上来浅啄著她的嫣红双唇,那里已经有些肿胀了,像吸饱了水分的花瓣。
水半夏半眯著眼扭开头,胡乱揉著他的头,“好了啦,让我睡一会儿,这几天都赶路,快累死了。”
唉,这个男人一旦卸除了心防,简直就成了牛皮糖,黏得烦人。
“还敢说?!本该五天的路程,你们却走了七天半。”云飞渡笑著捏住她的小鼻子,“东看看西瞧瞧,我看你游山玩水很开心嘛,哪里有一点为我伤心的样子?”
“唔……谁……谁说没有?”水半夏支吾著,有点心虚。她生在炎热的南方,第一次到北方来,看什么都新鲜,自然会玩得入迷一点。
只有一点点喔。
“不问我为什么那么对你吗?”云飞渡忽然问。
水半夏默不作声地看著他。
“那些莺莺燕燕都被我赶走了,以后再也不会出现在我们的面前。”云飞渡接著说。
“哼。”水半夏装出不相信的模样,心里却是很欢喜。
“我告诉你为什么我不喜欢女人吧!”
水半夏诧异地看著他,见他的眼神迷惘,便说好。
云飞渡望著她好一会儿,始终没有开口。
水半夏朝他的怀里拱了拱,并不催促他。
她知道他要说的话一定很难说出口。
“我从小就不喜欢女人,因为母亲一点也不爱我,我是由奶娘抚养长大的。”云飞渡的眼神变得冷酷,嘴角有一抹冰冷的纹路。
母亲对于孩子的成长有多么重要,水半夏自然明白这一点。
“我的父亲算是个有权势的人,但是他太热中公务了,一年到头都忙碌不休,除了偶尔检查我的课业,也几乎从不过问我的生活。我的母亲很漂亮,美丽得像画上的仕女,她也很有才,琴棋书画无不精通。”
“喔……好厉害。”对琴棋书画一场胡涂的水半夏不由得惊叹。
云飞渡冷笑,“有才未必有德,有貌更未必有贞洁。”
水半夏的心一颤,不敢再接话。
“她和我父亲是指腹为婚,两人表面上相敬如宾,实际上根本没什么交流。虽然家庭不够温馨,但我庆幸自己还有几个朋友,严峻很早就被派给我,一开始做书僮、伴读,后来我宁愿他做我的朋友和兄弟。二哥苏凤南,四哥白行简,小七沈一醉都是那时候就认识了,大哥也见过几面,但不熟识,不知道为什么,我有些怕他。”云飞渡苦笑一声。
水半夏沉思了一会儿,“我也觉得苍大哥很有威严。”
“何止威严?还很有手段。”云飞渡继续苦笑,“我真的没想到他会打我,但是这一拳却轻易化解了你心中的不甘,以及我几年之后厚著脸皮重返‘白玉京’的尴尬。”
“喔喔,一箭双雕。”水半夏崇拜得眼睛亮闪闪。
“好了,不用这么高兴吧?”云飞渡忍不住刮了刮她的小鼻子。
“他都是为了你好,即使打你打得那么狠,我看得出来,他很在乎你。”水半夏说。
虽然只见过一次面,没有说上几句话,但她感觉得出来那个傲岸男子眼神中的感情。
如果说云飞渡的眼睛像幽深的大海,那个男子就像无垠的夜空,深邃而辽远。
“他是很爱我。”云飞渡坦承不讳,“因为我们是真正的兄弟,血脉相连。”
“咦?是真正的兄弟?那你们为何姓氏不同?”水半夏好奇地追问。
她看到苍轩的时候,确实觉得两人的眉眼之间有些相似,没想到真的是亲手足。
“因为我的父亲不是他的父亲,他的母亲也不是我的母亲。”云飞渡的眼神再次变得冷酷。
“呃……那你们怎么还会是兄弟?”水半夏被他说的关系弄得头昏脑胀。
“我的母亲和他的父亲私通,就有了我这个孽种。”
“云飞渡!”水半夏尖叫一声,“我不许你这么侮辱自己!”
“这是事实。”云飞渡的眼神却冰冷而沉静。
现在他已经从那个丑恶的事实中走了出来,所以可以这样坦承不讳。
这一切,都要归功于怀中的小女人。
因为她,他不再把天下的女子都看成乌鸦一般黑,不再心如寒冰终年不化。
水半夏垂下眼,翻身背对著他,把头埋在臂弯里。
她哭了起来。
声音很小的呜咽,却心痛难忍。
“半夏。”男人从背后拥抱住她,嘴唇在她纤细的肩头摩挲,“你不会离开我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