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情大骗子-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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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去她接触的都是政商名流,很少看见像他这样气质豪迈的人,她想也不想,好奇地直接问:“喂,你是做什么的,怎么晒得这么黑?”
他一手按着肚子,觉得这个女人好好笑,直来直往的,完全不懂人情世故,她到底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但他表面上还是一本正经。“我做车床。而且我不叫『哎』,我姓徐,双人徐,徐文钦。”
“车床是什么东西?”她没听过耶!
他更想笑了。“我告诉你我的名字,你是不是也应该自我介绍一下,再对我提问题?”
“有这条法律吗?”他们又不熟,她干么告诉他名字?
“这是基本礼貌吧?”
“我去百货公司买东西,跟专柜小姐问问题,她们就不会叫我做介绍。”
“但是她们会叫你填客户资料,让你不只报姓名,连出生日期、地址、电话都一并写出来。”
好像也对喔!好吧!告诉他她的名字也没关系。“我叫容蓉,现在你可以告诉我什么是车床了吧?”
“车床的主要功用就是车削各种工件。可作外径及端面的切削,也可切削各种内外螺纹、锥度、内孔、凹槽,或者做钻孔、搪孔、铣削、磨削,将工作物切断、压花等等。”
她有听没有懂。“你直接告诉我,你做的是什么好了。”
“运动器材的细部零件。”
“了解。”但她还是没有弄清楚,明明可以用简单一句话解释的东西,他为何要说得这样复杂?“你的工作要常常晒太阳吗?”
“我几乎都在工厂里,一天晒不到几个小时太阳。”
“那你为什么会晒得这么黑?”
他又想笑了,虽然知道她只是单纯地对他的黑皮肤感到好奇,但一般正常人会对初相识者发出这种疑问吗?
“因为我爸爸很黑,我妈妈也很黑。”他故意逗她。
“这跟你晒黑有什么关系?”
“这是告诉你,我这么黑不是晒太阳的关系,是遗传。”天哪,他闷笑得肚子好痛。
她感到有些不悦,徐文钦说话总爱绕来绕去的,也不直接给个答案,是不是笨到连别人的问题都听不懂啊?跟他讲话的感觉好讨厌。
“对了,你叫我干什么?如果没事我要走了。”她已经尽责地将他母亲送医检查了,结果无碍,她也不想跟他多做纠缠,好不容易才跑出来玩,她要找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好好疯一疯。
“我叫你是想问你,你的车撞坏了,要不要我顺便送你回家?”
“不必了。”她费尽心思才逃出来,现在就要她回家,想都别想。“我会打电话叫司机来接我,不需要麻烦你。”话落,溜为上策。
徐文钦看着她落荒而逃的背影,再也忍不住哈哈大笑,真有趣的女人。
边笑,他转身走向停车场开车接母亲,准备回家。
容蓉跑到医院转角的路口,喘吁吁地停下脚步。
“好险,差点被怪叔叔缠上,难怪以前爸爸不喜欢我出门,一旦出门,一定要保镖跟着我,这世上怪人实在太多了。”她下意识掏出手机,拨通家里电话,想叫司机开车来接她。
手机响了两声,猛然回神,她正离家出走中,怎么可以自投罗网?赶紧挂了电话。
现在该怎么办?小粉红撞坏了,修车厂说要三天才会修好,找亲朋好友帮忙嘛……得了,他们一定会送她回家;一旦再度踏入那座华美的牢笼,她再想出来,等下辈子吧!
该死,她现在才想到这个问题,一个离家出走的人是不能让任何熟人知道她的下落的,亏她刚刚还想找几个志同道合的朋友出去玩乐一番。
如今可好,一个认识的人也不能找了,唉,做什么好呢?
她在路口来回踱步,就是打不定主意接下来该干什么。
突然,一辆白色的福特开过她身边,可不正是徐文钦和他母亲吗?
干脆叫他送我到饭店,先住个一晚,有事明天再想。她打定主意,追着车子大喊:“喂,停车,徐文钦,停车……”
徐文钦正专心开车,倒是徐母注意到车后那远远追逐过来的身影。
“钦仔,好像是那个小姐耶!她追我们的车干么?”
徐文钦从后视镜里看到一只急挥着的小手,脚下立刻把煞车一踩,手打倒车档,让车子滑行着接近容蓉。
“呼呼呼……”终于追到车子了,容蓉喘息着趴在车尾,差点累死她了。
徐文钦拉上手煞车,停下引擎,打开车门,来到她身边。“怎么了?还好吧?”
她继续摆着手,太喘了,暂时说不出话来。
“我车里有水,要不要进去先喝点水再说?”他问。
她点点头,几乎是拖着脚步爬上他的车。
徐文钦翻出一瓶加油送的矿泉水递给她。
她迫不及待打开喝上一口,眉头立刻皱紧,看一下瓶子的标签,竟然不是她爱喝的珞喜娜,这是什么矿泉水啊?一点也不好喝。
她几乎是含着泪才把那口水咽下去,立刻整瓶还给徐文钦。
“好难喝,我不要喝了。”
不知道为什么,徐文钦每次看到她都好想笑,她的喜怒哀乐表现好明显,并且夸张;就像以前的琼瑶电视剧,突如其来的狂喊、哀嚎、怒骂、诅咒……他母亲每看必哭,他则是每看必笑,而且是笑到从椅子上滚下去。
“我要去凯悦饭店。”她哑着声音说,感觉那口水好苦,弄得她喉咙好痛。
徐文钦又想笑了,倒是徐母很受不了。“小姐,你不会说请、谢谢、对不起吗?”
容蓉歪着头想了一下,以前在家里,她想去哪里都是直接跟司机说地点就行了,难道在外头坐车不是这样?那……
“好吧!司机,麻烦凯悦饭店,谢谢。”
闻言,徐母昏倒。
徐文钦又忍不住笑翻过去了。
第二章
在徐母强烈表示,再跟容蓉相处下去,她会中风的情况下,徐文钦顺其所愿地先送母亲返家,然后开车载着容蓉前往凯悦饭店。
一路上,容蓉悠哉地玩着手机上的电动游戏,浑然将徐文钦当成透明人。
一日下来,徐文钦观察容蓉,看出她是一个百分百的千金小姐,很习惯被人服侍,并且将所有人对她的好当成是理所当然的事。
“容小姐,”这一路去凯悦还要二十分钟左右的车程,她不说话,他忍不住想要打破沈寂。“你是来台北玩的吗?”
她从贪食蛇的游戏中抬起头来。“对啊!”说完,又继续玩,丝毫没有与他聊天的意思。
“你老家哪里?”他不想这么沈默地带个人跑如此远的路,他又不是她的专属司机。
“台北。”这回她连头都懒得抬了。
“呃!”他顿了一下。“你住台北?”
“有什么不对?”
“那干么不回家,要去住饭店?”他纯粹是好奇。
她却像只被踩到尾巴的猫,倏地关掉游戏,两眼锐利地盯着他。“你问这么多做什么?该不会想去我家偷东西吧?我先警告你,我家可是有三班警卫轮流巡守,还有鹰眼辨识系统,要开保险箱还要验证虹膜和指纹;所以我劝你死心吧,别误了大好前程。”
闻言,他失笑。“你看我像是会去偷东西的贼吗?”
她还真的把他从头看到脚、再从脚看到头,毫不掩饰的打量目光让徐文钦感到背脊发凉。
“你这样看着我做什么?”
“不是你叫我看你像不像贼的吗?”她可是很认真地在打量呢!
他又想笑了,每次跟她讲话,那话题都会拐弯,最后变得不知所云。
“那你看了这么久之后,结论呢?”他问。
“不像。你长得一副老实样,不太像贼,但也不像好人。”总结完毕,继续打电动。
说他老实样、又说他不像好人,她的逻辑是不是有点混乱?
“请问你从哪里看出我不像好人的?”他很好奇。
“你妈差点被车撞,也没看你有什么紧张样,从头到尾都是我在跟警察争取要先送伤患去医院,然后再回来解决超速的问题;你站在旁边一声不吭,好像是不小心经过的路人甲一样,这显示了你的不孝。一个连父母都不懂得孝顺的人,又怎会是好人?”害得她又要跟警察斗、还得追着医生做检查,累个半死。她鄙视他。
这一点他无话可说,因为她根本不是在争取伤患权利,而是在无理取闹,他疯了才会搅和进去。
他决定换个话题。
“你家的防护措施也太严了,又是守卫,又是鹰眼、虹膜、指纹的,你住监狱啊?”
“监狱跟我家比算什么?我家还有一只随时会变鬼的恶魔呢!”想起她那恶心的未婚夫,她一阵厌恶。没见过那么虚伪的男人,只会在她爸面前装乖宝宝,私底下见人就冷笑,一副把别人当笨蛋的样子,其实他自己才是混蛋加三级。
“那你住的地方不叫监狱,该称为地狱了,我有这个荣幸可以参观一下贵居吗?”
“喂!”当她IQ零蛋吗?这样就想摸她的底细。“我们很熟吗?为什么要让你参观我家,别作梦了。”
“的确,我们并不熟。”说着,他突然停下车子。“既然如此,我为何要开车送你去饭店?别忘了,你差点撞到我妈耶!照理说我现在应该跟你讨一些医疗费、精神赔偿费才对。”
“今天去医院的钱本来就都是我出的,至于精神赔偿费……”她抱着头,想得异常认真。
他透过后视镜看她。她坚持不坐前面,完完全全把他当司机用,一头黑发用粉红色珍珠串成的发网轻轻托住,绾成一个松松的髻;身着粉红色衬衫、紧身粉红七分裤,粉红蕾丝蝴蝶结从微敞的胸口一路落到腰际。她的右脚踝还戴着一条细细的粉晶脚炼,全身上下粉红得真是彻底又刺眼,但又诡异地有种清新的可爱气质。
除了芭比娃娃,他想不出什么恰当的形容词来形容这个言行古怪又有趣的女人。
容蓉整个人就像一尊放大的粉红芭比,让人看了就忍不住想拿起来赏玩一番。
不过这尊芭比有刺,玩的时候要很小心,否则会被她搞得想要一头撞死;就像他妈一样。
他安静地等着,看她会给他什么劲爆的答案。
结果……
“嗯,有关精神赔偿这事,你明天跟我的律师谈好了。”想了快五分钟,她居然得出这样的结论。
不行了,他快笑死了。他趴在方向盘上,抱着肚子,笑得肠子都绞在一起了。
“你笑什么?”她一头雾水。“难道要我跟你的律师谈?不好意思,我没空,要不让两个律师自己去谈吧!”开玩笑,她可不想把时间都耗在一件小事上,休想她去跟人家谈什么精神赔偿金的问题。
“你为什么不现在就跟我把事情谈好?这样一点小事就要找律师,律师费可不便宜啊!”言谈间,他又发动车子,往凯悦饭店驶去。
“可是我又不懂法律,怎么知道如何谈这些问题?不如交给专才去处理,以免因小失大。”这可是她父亲的至理名言呢!不要为了省小钱而赔上大笔资产,该给人家赚的,还是给人家赚吧!
由此可见她家不是普通有钱。嗯,他又多知道她一点事情了。
虽然她对于自己的来历一概隐瞒到底,但在他的有心套问下,她又能够藏得了多少呢?
“你早上车开这么快,急着去哪里?”
“我车开得很快吗?”她感觉还好耶!
“看看你的红单,上头写你的时速都快逼近一百了。”
她赶紧把红单翻起来看,哇!真的耶!单子上标明了她当时时速九十五,难怪那些警察紧追着她不放。
但也怪不得她啊!“我难得可以自己出来一趟,有些心急也是难免的嘛!”
好,他又知道一件事了,她是逃家的,真是个不乖的芭比娃娃。
“你这趟出来有没有目的地?”
“本来是有的,但现在……暂时我还想不到要去哪里玩。”离家前,她还幻想着要找一堆亲朋好友好好疯上一疯呢!但仔细一想,她如果不想太早被逮回家,最好行踪隐密一点,比较保险。
容蓉还不知道,她能顺利逃家,全赖她未婚夫赵风的“苦心”安排,她讨厌对方,人家对她也未必满意,早早想赶她出门,如今她自己跑了,赵风还盼着她永远都不要回去,以免碍他的眼呢!
“要不要到我的车床工厂去见识一下,刚好快母亲节了,现代人很注重健康,常常买健身器材来当礼物,因此工厂接了很多订单,有很多东西可以看喔!”既然她找不到地方玩,就去给他玩好啦!徐文钦长这么大还没遇过这样有趣的女孩,很想跟她多玩几天呢!
“好……”她头点到一半,突然想起上午徐文钦曾指着她叫“小晨”。如果他口中的“小晨”正是她所认识的“岑晨”,她和他去玩岂非自找麻烦?
“还是不要了。”她一颗头摇得像要断掉。“我打算明天去百货公司买些生活必需品,以备这几天玩的时候用。”她出门可是什么东西都不带,怕麻烦,反正只要有钱,什么东西买不到?
“那好吧!你先自己去玩,若有问题解决不了,又不方便回家求助,欢迎打电话给我。”他决定不逼她太紧,放长线才能钓到大鱼嘛!“现在,凯悦到了,你可以下车了。”
“咦?你不问我的手机号码;或者跟我上去,看看我住几号房,以便有机会再来找我?”他太爽快,她反而呆住了。以前她认识的男孩子,哪一个不是费尽心思调查她,无所不用其极地纠缠?
“我问了,你肯说吗?而且,你会让我跟吗?”他问。
她迅速摇头,甩人经验太多了,他若太痴缠,她就先哄哄他,待他一走,她立刻退房闪人,天下这么大,不信他找得到人。
“那不就得了。明知不可能的事,我为何要强求?”不过他倒是将自己的手机号码写给了她。“好啦,天色也晚了,你快进去吧!我要回家了。”
他还赶她耶!她愣愣地下车,望着他咻一声将车开走,只余下一缕烟尘在空气中慢慢地散开,最终消失得一点不剩。
“真的走了,不是作戏──”他也太洒脱了吧?害她还以为他在肖想她,结果搞了半天,原来是自己自作多情。
不过也好,如果徐文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