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爵鸦追情-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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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天若雪脑袋瓜偏了一下,“礼貌上来说,应该是如此。”
礼貌上来说!伊恩很想剖开她的脑壳瞧瞧,里面到底装了些什么玩意?因为她说出来的天真话语还真会呕死人。偏她的表情倒是有板有眼,毫不见嘲色。
他行了一个标准的绅士礼,“礼貌小姐,请允许我先去梳洗,待会再护送你下楼。”
“干么文绉绉的,好让人不习惯。”
伊恩忍住翻白眼的冲动,“我先告退了。”难伺候的女人,他在心头抱怨。
伊恩一旋足便转身走向相连的那扇门,随即身影隐没在合上的门板另一头。
客厅里坐着一个扎马尾的年轻少女,她穿着一件式样简单的罩衫和一件泛白的牛仔裤,足下是一双价值不菲的皮靴,手腕上系着一条精致的小金链。
在她对面的女子正和一身轻便的她相反,全身尽是名牌货、高级品,那正统的骑马装一看就是出自名家手工缝制,而衣服上的流苏是用金线编织的。她的皓项上戴了条耀眼的红宝石颈链、耳上一对猫眼石耳环、镶钻的腕表闪着光采,连黑色的手套上都继上一粒粒黄澄色的水晶。
“伊朵儿,淑女不能啃苹果,要让下人削皮去核后切成一小块,用银叉叉起小口的吃。”
伊朵儿一粒苹果正放在嘴边,闻言,尴尬的笑笑,“这里又没有外人……”去他的淑女,要装给谁看。
“这样说就不对了,真正的淑女无时无刻都该保持优雅气质,否则会闹笑话的。”艾梅又继续说。
你才是笑话,她在心中补上一句。“毕竟年纪大的人比较有经验,我至少还要十年以后才能有你的涵养。”伊朵儿暗讽的说。就不相信她在人后也能这样优雅,吃个苹果和淑女扯得上什么关系,人家卡洛妈咪啃苹果的姿采,才是女人味十足呢!
“小孩子就是没耐性,以后会找不到好婆家。”死丫头,敢暗讽她年纪大了。要不是为了那位帅气的银发男子,她才不会自贬身价将时间浪费在两个白痴女孩身。
“这点阿姨可以放心,伊朵儿还年轻有的是时间慢慢挑,等到了阿姨这个岁数时再担心吧!”雪姐姐或许看不出艾梅的居心叵测,她伊朵儿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瞧艾梅开口闭口都是追问着伊恩哥哥去了哪,几时回来。而要不要伊恩哥哥允诺要送她一辆拉风的跑车,像艾梅这种送上门的女人,她才懒得去理会。
艾梅忍着气,虚假的扬起唇角。“我大不了你三、四岁,叫我妹姐就成了。”
“不好吧!我看起来是很成熟,但是我真实年纪才十七岁,而我看阿姨至少有三十岁了吧!”伊朵儿为难的把玩着手中的苹果。
“我才二十三。”艾梅察觉自己的声音太过尖亢,马上露出高雅的笑容问:“你不会想穿这一身去骑马吧?”
“我一向穿得很简单——反正在自家后院嘛!又不是去觐见女王陛下,穿太隆重像在作戏。”就像你!伊朵儿瞥了艾梅全身上下一眼,暗忖道。
她要忍住!不要和个没见识的黄毛丫头计较。“骑马有骑马的装备,法国人的确没我们英国人讲究。”艾梅骄傲的道。
“哎呀!人家都说英国人外表古板,私底下却淫乱得很,可是又死守着一张薄薄的脸皮假装贞洁!”
两人一来一往争口舌之锋,一旁服侍的萝莎娜虽暗笑在心底但脸上却平淡无表情,“安静”的工作着。人都有私心,所以她偏袒桃莉家的女儿伊朵儿,对于主动来攀交情的棕发美女艾梅,她是打心眼里不喜欢,尤其是艾梅竟想抢雪小姐的“王子”。
连一向喜欢热闹的夫人都除非必要情形绝不出面,佯称身子微恙的躲在视厅居看一部缠绵悱恻的新上档电影,哭得没有形象。
“两位小姐还要用点茶吗?”萝莎娜手上的瓷壶高举着,适时的缓和紧张的场面。
“好的。”倨傲的艾梅等着让她服侍。
淘气的伊朵儿吐吐舌头,“谢了,萝莎娜妈妈,我不渴,你不用麻烦。”
“淑女不能吐舌头,太不文雅了;还有尊卑有分,不要少了分寸。”不像样,对个下人客气个什么劲。艾梅纠正伊朵儿。
“是是是,阿姨教训的是。”伊朵儿偷偷的朝萝莎娜努努嘴,表示自己受不了艾梅的骄气。
萝莎娜示意的摇摇头,尽责的服侍“客人”。每个和弗显斯家族熟识的人都知道,萝莎娜虽名为管家但和弗显斯夫人情同姐妹,甚至为了陪伴弗显斯夫人宁可终身不嫁,因此她在弗显斯家的地位不低。所以每个孩子都十分尊敬她,亲密的唤她萝莎娜妈妈。
拿伊朵儿的蛮性没辙,艾梅转移话题,“若雪小姐应该醒了吧?我们的好今天要去骑马。”
“相信雪小姐快下来了,请兰蒂丝小姐稍待片刻,先用点小饼干吧!”萝莎娜说完,一碟星型的奶酥千层饼摆上桌。
“哗!我最喜欢吃的点心。”小孩子心性的伊朵儿将饼干一把捉,再挽着萝莎娜娇嗔,“你该早点拿出来嘛!”
萝莎娜拍拍她柔嫩微酡的腮帮子,“厨房里还有很多,待会包一些回去当零嘴。”
“谢谢萝莎娜妈妈。”伊朵儿兴奋的在她脸上又亲又吻。“我就知道你疼我。”
“真是小娃儿,想替我洗脸吗?”弄得她满脸都是口水,但萝莎娜心中仍很高兴。
伊朵儿玩上瘾的抱着她猛亲,“我要替你洗洗脸。”
见状,艾梅眉头一皱,看不惯她们目无尊卑的闹成一堆,觉得这样实在有失大家闺秀的风范,她略微抚抚整齐的棕色髻发,轻嗤一声。没教养就是没教养的野丫头,只配和下人厮混。
“伊朵儿,你又在烦萝莎娜妈妈了。”一阵取笑的声调从二搂转角处飘落。
伊朵儿一抬头,咧开嘴角笑唤,“伊恩哥哥,你回来了,还有雪姐姐早安。”
他们男俊女美,站在一起的画面令她好感动哦!真是天生绝配,美呆了。
“早,伊朵儿,你精神真好。”天若雪觉得她每天都是笑嘻嘻的,看得人好舒服。
“因为我年轻嘛!精神当然好,不像某位阿姨老得动不了!”伊朵儿讽刺艾梅。
因为伊朵儿有意无意的提醒,天若雪才注意到艾梅正用期待的目光,等候自己引见身边的伊恩。
“艾梅,抱歉,我睡迟了。”一遇上艾梅,天若雪又变回谨言慎行,免得落人口实。
“没关系,我刚来。”她摆出一张娇媚的浅笑,眼神直往伊恩身上勾,“这位是——”
“他是伊恩。伊恩,你还记不记得她就是……”
伊恩眼神漠然的一扫,表示照过面,算是打招呼。“今天想吃中式早餐还是西式早餐?”他柔声的问着天若雪。
“都好。你好没礼貌哦!”她随口回答,等瞧见艾梅脸色一变,她便在他身侧小声的嘟哝。
“没人规定我得当个良民吧!你不是才说我很坏,怎么一下子就忘了?”伊恩故意贴在她颊上大声的说。
天若雪气结的推了他一下。“在外人面前收敛点,你一定要把恶劣的一面显露给人瞧吗?”讨厌,说话像打雷。天若雪觉得很丢脸。
“她们是外人,你是我内人喽!”伊恩大方的搂紧她,表示自己已被“买断”。
“伊恩,你再胡说,我就不理你了。”她微愠道,他油嘴滑舌的习性老是不改。
他搂着她轻摇着,“你是我老婆,怎么可以不理我,你好残忍哦!”他看她又脸红了,真好玩。
“你就是喜欢欺负我,谁是你老婆?”这种事怎么可以乱说,他总是口没遮拦的瞎扯一通。好不容易才结束一段苦涩的单恋,伤口还没痊愈,她没勇气接受新感情,何况他一向不正经,谁会信他一口胡话。
“我这辈子只认定你一个老婆,你不会想抛弃我吧?”他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表情好博取同情。
“伊恩哥哥好可怜哦!雪姐姐,你可不能‘始乱终弃’哦。”伊朵儿扬声帮腔——为了她的跑车。她想,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总得尽尽“义务”。
“你们真会胡诌。”什么始乱终弃,那是男人专用的名词。天若雪回过头去对着艾梅道:“艾梅,他们习惯开我玩笑,你别见怪。”
“怎么会呢?我还挺羡慕你有一位好老公呢!”她言不由衷的端睨他们空无一物的手指。
天若雪闻言忙着解释说:“他不是我丈夫,只是……”
“未婚夫。”伊恩直接截去她的话尾。“欢迎有空来观礼。”
“伊恩,闭嘴。”天若雪是真的动了气。“他的话十句有十一句不能听,当他是个疯子好了。”
疯子?!人家说恋爱中的男女是没有理智,疯子也顶好的,他想。“那多出的一句呢?老婆。”伊恩打哈哈道。
“我知道,眼睛。伊恩哥哥的眼睛会放电。”伊朵儿听明的发表“感言”。
“好棒哦!伊朵儿是天才。”伊恩拍拍手,奖励这个跟他一国的小间谍。
这两个人的神经打结了。虽然有些不愿,她还是摆脱伊恩的臂肘,独自走向妍美艳丽的艾梅。“不要理会他们的疯言疯语,没一句能听。”
艾梅脸上带着笑,眼底是绝对冷然,“你很幸福哦!未婚夫长得真体面。”
“我……”天若雪还来不及开口,一只有力的手臂从她背后伸出圈着她的腰。
“谢谢赞美,不过我老婆可是宇宙超级第一美女,所以我更幸福。”他一副沉醉在爱河的幸福样。
伊朵儿在一旁干呕,觉得鸡皮疙瘩掉满地,明明丘比特的箭是单向的,他还能装出幸福男子的假相,真是让她佩服到极点,伊恩哥哥堪称天下第一“厚”脸皮。
艾梅在心底饮恨,气愤他的不识抬举,居然喜欢一个黄种女人,虽然她长得还真不错。不过论起身段,她那袖珍型的麻雀身材,哪能和自己婀娜的体态相比。反正她也不打算放弃伯爵夫人的头衔,大家玩玩也没什么。
“伊恩,我想谢谢你那天的帮助,若没有你的出手相助,我都不知该怎么办了。”艾梅那狐狸娇蛮的声音令人骨头发酥。
但自制力超强的伊恩可没轻易软化,因为艳美的女人他拥有过不少,早就兔疫了,何况他现在心有所属。
“咱们没那么熟,请加个先生。还有不是我自愿助人,我只是惧内一族。”
“伊——恩——你一定要召告全世界,你有一副坏心肠吗?”天若雪声一沉,杏眼横瞪。
她觉得艾梅是好是坏都无所谓,来者总是客,好歹她也带自己去参观了巴黎风情,所以至少留个台阶给人下,不要出口无状,在她的观念里,凡事以和为贵,给别人留一条路走也是给自己方便,这样何必要为难人家。
“哎呀!老婆,你在生气耶!”他还以为雪儿没脾气呢!原来是没被自己挑起来。
“伊恩哥哥,雪姐姐在生气,你还高兴些什么?”
伊恩单手揉拍伊朵儿的脑门。“打是情,骂是爱,生气表示她在乎我。”
“谬论。”伊朵儿只敢小声的嘀咕。
“好了,好了,小姐少爷们,先用个早餐再去骑马才有体力。”准备好丰盛的中西合壁式的餐点,罗莎娜放声吆喝。
“不提都忘了我已经快饿扁了。老婆,咱们去吃爱心早餐。”伊恩暗中使劲,拖着怀中不情愿的天若雪上桌。
天若雪气在心中,为了不想让他在众人面前下不了台,只得赌气的吃下一大堆,超过她食量的东西,像是在发泄。
伊朵儿接到伊恩打的暗号,不让艾梅去打扰他们短暂的独处,所以拉着她东扯西扯一大堆,只差没把生物课所用的活青蛙搬出来解剖一番。
第五章
淡淡的干草香,嘶嘶的马鸣声,马槽里是一堆堆新割的黄麦杆,马儿安静的吃着草,胸前有片白毛的牧羊犬则蜷在马厩入口处。
吹着口哨、身边一旁摆着水桶的马克,正用着鬃毛刷卖力的刷洗一匹匹名贵的种马,每一匹马他都用心的照料,绝不会顾此失彼。
“三军总司令,我帮你按摩的舒不舒服?好啦!失败,等一下就换你了,不要咬我的裤子。”马克先安抚棕色的母马,再回头继续手边的工作。他很庆幸可以在弗显斯家工作,因为他们一家都是好人,肯收留瞎了一只眼睛的他。他更感谢在波斯湾战役中救了他一命的中国女孩,她不但不畏惧当时已是一身病的他,还拚命的帮他把战俘营的母亲搭救出来,并将他们送到安全地带避难。最后还替他找了这安身之所,做他最喜欢的工作——照料马匹。
“马克,你把马匹准备好了没?”
马克定眼一瞧,这不就是伊恩少爷嘛!“老早就给三位小姐上好鞍了,就这三匹。”他在裤子一抹,擦去水渍。
“嗯!看起来很温驯,它们叫什么名字?”的确是好马,小腿精瘦有力。伊恩对马也略知一二。
“白色那匹叫白云,黑色是风神,这匹金棕色的母马叫成功。”马克一一点名。
伊恩开玩笑的说:“那成功的母亲是不是叫失败。”这是一句台湾流传的俗语。
“对呀!对呀!失败在这里。”马克骄傲的拍拍自己身后的那匹棕色母马。
伊恩闻言愕然一怔,接着放声大笑,“这两匹母女马是不是维丝娜命名的?”伊恩心想只有她才会这么无聊。
“少爷猜得好准,是维丝娜小姐的杰作,很好听的名字是不是?”有成功当然要有失败,多真实呀!马克心想。
“是……是好听。”才怪,至少比金子、红毛、黑蹄好听多了,他看看另外几匹可怜的骏马,它们就是在几个女人的谈笑间背负了与外表不符的可耻名号的。大概这几匹也是怪马,这么难听的名字,它们倒是骄傲得很——除了那三个没责任的女人,它们还不屑他人来驾凌,简直是马眼看人低。
“伊恩哥哥,马匹准备妥当了吗?有人在不耐烦了。”真是的,自己又不是马僮,等一下又不会少块肉,艾梅何必罗哩巴唆的一大堆绅士淑女论,要是等不及不会自己进来催,干么故作端庄的摆架子,使唤弗显斯家的佣人端茶上菜的。她以为是女王出巡呀!这里又不是她的家,她还跩得像只招摇的孔雀。伊朵儿很看不惯艾梅的骄傲。
“谁?该不会是那朵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