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处男-第3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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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弄来的,到现在还是个谜。”
洛伟奇点点头,想起了自己的父亲。
祖祖环素他们刚回到学校,洛伟奇把自己的床呀,被子呀、褥子呀,全都给了那大妹子和婴儿用。莫赛尔张罗着煮水给她们母女洗澡……不一会儿,村里好多人过来帮着搭草房,嬷嬷们听到从天坑里救出女人的消息,纷纷来到学校,想看看被当成鬼的母女俩。
祖祖环素对大家说:“大妹子和孩子吃完东西刚躺下,身子很弱,以后再来看她们。”
钱老三也紧跟了过来。大家看到钱老三,都对他指指点点,往地上吐唾沫,大骂钱老三缺德,把个好好的大妹子作践得人不人、鬼不鬼。
钱老三对祖祖环素说:“村长大妈,你说话要算话,赶快把十个银元交给我。”
祖祖环素:“我说话当然算话,但你必须把这个大妹子情况详细告诉我们。她姓什么叫什么?原来家住哪里?你是怎么把她带到这里来的……你不说清楚,我们不能把钱交给你。”
钱老三:“哎哟,村长大妈。这女人是我正正经经明媒正娶过来的。”
祖祖环素:“正正经经娶过来的?谁相信呀?如果是正正经经娶过来的话,你为什么把她藏在山洞里,为什么还用锁链把人锁起来,为什么折磨她。你们的结婚证书呢,拿出来给我看看。”
钱老三马上翻脸撒野:“这些事我都不能告诉你。你给不给钱?不给钱我立即把人带走。”
祖祖环素:“你敢,你看看你后头是谁?”
钱老三回头一看,两个身背猎枪的独龙族大个子就站在身后。钱老三瘫坐在地上大哭起来:“村长大妈,你们独龙人最守信用了。你不能说话不算话,说好一手交钱一手交货,你怎么变卦啊!”
祖祖环素:“你快说,这女人是怎么来的?别忘了我还是独龙村的民兵连长。如果你不老实交代,就根据你迫害妇女这一条,我有权对你实行专政。”
钱老三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退一步海阔天空,”便说:“我说,我说,这女人叫房秀越,今年二十一岁,是在今年三月我到缅甸那边赌钱时,赢了朱平原十个银元,他还不起赌债,把她作为赌债送给我的。”
祖祖环素:“你为什么把她关在天坑里,还用锁链锁起来。”
钱老三:“回家路上,遇到一个和尚,和尚说,这个女人是扫帚星下凡,身上有邪气,必须用锁链锁住,关在洞中九九八十一天,才可以放出来见人,否则她会克夫。”
祖祖环素摇摇头:“你说谎也不挑挑日子。你把她关在洞里快半年了。”
钱老三:“胡说,谁说的。”
祖祖环素:“我已经去过天坑两次了。大妹子把事情都对我说了。”
钱老三;“既然你都知道了,我就说实话吧。她在路上逃跑过两次,我怕她再跑。”
祖祖环素想了想说:“好吧,我们暂且信你的话。你留下一张收条,拿到钱后马上离开我们村。”
钱老三:“好,好,我拿到钱后立马就走。不过我不认字。”
祖祖环素:“洛老师,你帮他写一张,就写我钱老三收到银元十个,从此房秀越与我钱老三脱离任何关系。年月日,让他按上手印。乡亲们都来作证。”
半月之后,房秀越母女的身体恢复了过来,身上的湿疹也痊愈了。洛伟奇发现房秀越皮肤细嫩,白白净净,满头又长又黑的头发,长得并不难看。可惜一只眼睛瞎了,另一只眼睛得了白内障,几乎看不见东西。她平时很少说话,只是埋头想心事。
洛伟奇心里说:“看得出,这个大妹子的出身不会是一般人家,但是怎么沦落到这个份上?”好几次洛伟奇问她家在什么地方,家里有什么人时,房秀越都不说话,只是不断流眼泪。
因为看不清东西,房秀越干活、喂孩子都十分困难。可是她坚持事事都自己做。最困难的还是喂孩子吃东西。房秀越奶水不足,只好先把董棕饼子嚼烂,弄成糊糊,用嘴喂给孩子。可是眼睛不好用,弄得孩子鼻子上、脸上、眼睛上都是糊糊。
洛伟奇看不过去,就对房秀越说:“大妹子,我替你喂小妞妞行吗?你看你把孩子弄得满脸都是糊糊。”
这时房秀越一改过去沉默不语的态度,扑哧一笑:“洛老师,婆婆妈妈的事,怎好让你这样的男子汉干呢?我已经够麻烦你们的了。你要是喂过她一次,这害人精说不定以后天天要你喂她。”
洛伟奇:“没关系,我把董棕粉煮成糊糊用勺子喂她。”
可是当洛伟奇用勺子给宝宝喂糊糊时,妞妞左右摇头,就是不吃,还哇哇直哭。情急之下,洛伟奇也像房越秀那样,用嘴来喂她。还真怪,那小东西还吃得挺香。
莫赛尔来到学校,看见洛伟奇用嘴喂孩子,就说:“亲哥哥,你傻了。你这样喂妞妞,以后孩子只认你,不跟她妈怎么办?”
洛伟奇:“那才好呢,我正想认这个妞妞作干女儿。”
莫赛尔急了:“我也要认她作干女儿。”
洛伟奇:“你才十三四岁,怎好作她干妈?”
莫赛尔:“不,我就是要认她作干女儿。”
房秀越:“好了,我看这样吧,你们一个是舅舅,一个是小姨。可以吧。”
莫赛尔高兴地说:“我同意。”
洛伟奇:“嘿嘿,天上给我们掉下了一个小宝贝。”
莫赛尔:“对了,亲哥哥,你让布露露找我来干什么?”
洛伟奇:“嘿嘿,好妹子,我有事求你。”
莫赛尔:“我就知道,亲哥哥有事求我时,就叫我好妹子。生我气时就叫我小妖精。现在你肯定有什么事求我,你说吧。”
洛伟奇:“嘿嘿,真是个聪明的好妹子。是这样的,冬天快到了,现在早晚都有霜冻,有时还飘雪花,同学们衣衫单薄,无鞋无袜。我看到上课时大家一边搓手哈气,一边跺脚,心里很不是滋味。秀越大妹子和小妞妞也要添棉衣。我想找一天和你一起赶一次集,给孩子们和大妹子买鞋子,再买些土布和棉花,请村里的大婶大嫂帮着做棉衣。你看行吗?”
莫赛尔想了想说:“你身上有多少钱?”
洛伟奇:“我算了算,大约有三十七块钱多一点。”
莫赛尔:“这点钱恐怕买不了那么多东西。这样吧,我们这里的孩子一年到头都光着脚,最多是家里给编双草鞋,不用买鞋。我们赶集时,就买粗布和棉花。回来后让我阿嬷发动各家给自己的孩子做件棉衣。再给秀越姐和宝宝做一身新棉衣。我们穷人要精打细算。”
洛伟奇:“好,就这样办。赶集时,顺便找一下大妹子的亲人,给她们报个平安。”
突然,房秀越下床跪在地上,给洛伟奇和莫赛尔叩了几个响头,说:“大舅和小姨千万不要赶走我。在这个世界上,除了祖祖环素大妈、大舅和小姨,我再没有亲人了。如果离开你们,我只有被钱老三他们卖来卖去,才出狼窝,又入火坑,死路一条。请看在妞妞的分上,不要赶我们走。我下辈子一定当牛做马报答你们。”说着就伤心地大哭起来。
洛伟奇忙道:“别这样,别这样,快起来。我们没有赶你们走的意思。我和莫赛尔认了妞妞作外甥女,不就等于也把你认作亲人了吗。”
莫赛尔把房秀越扶起来,动情的说:“你放心,我已经把你当作亲姐姐了,怎么还会把自家的亲姐姐赶出家门呢。”
房秀越摸着自己的胸口说:“刚才可把我吓死了。要不是有了这个小要命鬼,我早就不要活了。”
莫赛尔:“不过我丑话说在前头。秀越大姐可得帮我看紧这个亲哥哥,这个亲哥哥长得太漂亮,心地又善良,人见人爱。你别让别的女人抢了去,你也不能抢。”
房秀越:“哎哟,我把你们两个一个看做是观音菩萨,一个是如来佛,感恩都来不及,哪里还有非分之想?我一个瞎子,就是天上掉下了天鹅肉,我这瞎蛤蟆也瞧不见啊。好妹子,你就放一万个心好了。”
赶集路上,洛伟奇问莫赛尔:“莫赛尔,我怎么只听你说起你阿嬷,从来没有听你说起你妈妈?”
莫赛尔:“我阿妈在缅甸那边跟她的相好享福去了,我已经有好多年没有见到妈妈了。”
洛伟奇:“那么你爸爸呢?”
莫赛尔:“我不知道我爸爸是谁,我们独龙人很少问起爸爸的事。”
洛伟奇觉得有点不可思议,又不好再问下去,便转换话题说:“要你打听的那个亚兰大妹子的事,你阿嬷打听到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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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赛尔摇摇头:“我阿嬷说,在村子里不管是独龙人还是汉人,都说没有叫亚兰的女人,说慢慢再打听……”
沿着独龙江往上走上一里多路,要过一道铁索桥。这道铁索桥又长又细,下面是万丈深渊,江水冲击岩石,发出雷鸣般的轰响,浓浓雾气从桥下蒸腾而上,让人目眩、胆战心惊。
莫赛尔说:“亲哥哥,过铁索桥时不要往下看,更不要走到一半停下来。要不,桥会晃来晃去,很不好走的。”
洛伟奇:“妹子放心。我那么大个人,还怕过桥吗?”
嘴上虽这么说,洛伟奇过桥时还真有几分害怕。他用手扶着扶索,一步一步小心翼翼踏着木板。过桥后,回过头看,从河下面冒出浓浓雾气,心里不免还阵阵发悸。
过桥不远,便来到了一个叫飞龙的小镇,这是个中国人和缅甸人混居的大村落,国界就从这个村子中间穿过,村民世代通婚,人们既说中国话,又说缅甸话。每逢阴历初一、十五便会成集,方圆十多里的人都来赶集,热闹非常。
洛伟奇和莫赛尔来到镇上的关帝庙,那里有杂耍的,算命的,卖各种生活用品的,卖猪、卖羊、卖鸡的……。
洛伟奇对莫赛尔说:“好妹子,这买布、买棉花、买针线的事,我是个外行,我把钱交给你,由你做主。我想到书店看看。”他看看手表又说:“现在是十点过五分,咱们中午十二点回到这里会合,不见不散。吃过饭往回走,行吗?”
莫赛尔:“亲哥哥,你说怎么办就怎么办。不过你可别跑丢了,这个地方挺大的。”
洛伟奇:“放心,我回到关帝庙来就是。好妹子也要小心,别把钱弄丢了。”
莫赛尔笑着说:“亲哥哥放心吧,我会把钱放在最秘密的地方。”
洛伟奇把三十四块钱给了莫赛尔,自己仅留下三块多钱,准备买书和吃饭用。
洛伟奇在小街上找了好久才找到一家小书店。书店里的书很少,大多数是武侠小说、神奇故事之类。
他来书店,本想看一些新出图书,或者找些有价值的古装书,现在有点失望了。在一个书架上,他突然发现了一本云南人民出版社出版的《云南少数民族概况》,他饶有兴趣地翻阅起来。他找到有关独龙民族的条目:“独龙族系我国人数最少的民族,共有人口约四千三百余人。解放前独龙人没有统一的族称,往往以其居住的地区或河流作为自己的名称,如‘独龙’、‘迪麻’等。‘俅人’、‘俅曲’、‘曲人’是汉族对他们的称谓。族名最早见于《大元一统志》,当时称‘撬’。新中国成立后,根据独龙人民自己的特点和意愿,正式定名独龙族。千百年来,独龙人主要居住的地方是独龙河谷,与外界处于半隔绝的封闭状态,保留着较浓厚的原始社会末期特征。独龙人从事刀耕火种的粗放农业,采集和狩猎在家庭副业中占有相当大的比重。独龙族有自己的语言,没有文字。语言属于汉藏语系藏缅语族的一个独立语支。独龙族人勤劳、勇敢,有着优良淳朴的道德观念。重信用,遵诺言,是独龙人的传统美德。他们的住房从不加锁;粮仓门上仅横竖插上几根树枝做记号,从不担心被盗。独龙族还十分好客重友,一家有事,全村来帮,相互馈赠,毫不吝啬。独龙族男女都饮酒和吸草烟,民间有团结互助、路不拾遗等良好习俗。独龙族人信仰万物有灵。直到20世纪50年代初独龙族尚处于原始的母系家庭公社解体阶段,但基本生产资料已经私有,但还保有群婚和对偶婚的残余。”
“独龙族妇女还有文面的习俗,一般女孩子进入发育期(即年满12岁左右时)都必须文面。独龙族妇女认为女人死后,灵魂会变成一种大而好看的蝴蝶‘巴奎依’。他们认为独龙江上成千上万纷飞的蝴蝶,都是独龙族妇女的灵魂。这种对灵魂的意识折射到文面上,即把整个脸刺成似张开双翅的蝴蝶。独龙族妇女脸上文面图案,各家族之间不一,有的妇女盛行大文面,有的则只文嘴唇下面一圈或不文面。”
洛伟奇边看边想:“原先以为莫赛尔这鬼丫头的一些做法过分大胆与狂放,现在才知道,这是她独龙民族千百年来的传统造成的,这些传统看似原始,但却朴直归真。比我们汉族人心地要清亮得多。我叫她小妖精大不应该,我是错把真金当黄铜了。”这时他又想起洁思格勒喇嘛在来独龙江时说的那段话:“我们独龙人肚子里的肠子直,你们汉人的肠子弯弯多。”洛伟奇不由得笑了起来。
忽然,洛伟奇在书架最下头发现一书自己撰写的《云南药用植物志》,心头一阵狂喜。他问卖书的老先生:“阿伯,这本《云南药用植物志》好卖吗?”
那位书店老板觉得这个大个子的问题有点新鲜,但还是认真地回答说:“总共进了五本,卖了三本,送人一本,还剩下这一本,如果你有兴趣就便宜点卖给你。”
洛伟奇:“我现在还不想买,下次再说吧。”心里思忖:“没想到在这个跨国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