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的处男-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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虐食动物的恶习,中国自古有之。
张 《朝野佥载》记载,唐代武则天的男宠张易之、张昌宗兄弟都是虐食的热衷者。兄弟俩互相比赛,看谁在虐食上更有创意。张易之的发明是在铁笼内放置多只鹅鸭,铁笼周围烧上一盆盆火炭,铁笼内一个铜盆煮着滚开的五香调料汁,鹅鸭受不了炭火的煎熬,就在铁笼里乱窜,渴了就喝滚烫的五味汁。就这样,外面火烤,里面汁烫,不用多长时间,整只鹅鸭就被烤熟,羽毛脱尽,热腾腾,香喷喷,端上桌来,大家群起食之。张昌宗则把鹅鸭换成小驴:他将驴子拴在小屋里,四周摆满火炭,铜盆内盛满滚烫的调料汁,小驴外烤内烫,直至活驴内外烤熟,这时,食客拿个碟子,爱食哪个部位,就自己动手割而食之。有一天,张昌宗来看望哥哥,说起马肠好吃,张易之随即从马厩牵过一匹马来,用快刀在马肚上切开口子,伸手入马肚掏出马肠割下煎炒而食,那马疼得大嚎,过了好长时间才死,哥俩却直说马肠果然好吃。
宋代秦州知州韩缜也爱吃驴肠,每次宴请必食这道菜,但嫌张昌宗的方法耗时太长,而且驴肠太烂不爽。他改用随吃随取的方法。他让厨师把驴缚在柱子上,等到宴会上客人喝酒传杯时,才让厨师割开驴腹取出肠子趁鲜快炒,端上桌来。大家一边品尝,一边欣赏后堂驴的惨叫,真可谓“色、香、味、声俱全”。
据张大复《梅花草堂笔谈》记载,明朝有一官家子弟爱吃闷汁鳖肉,其法是把鳖放进锅内加水,锅盖上有孔洞,文火煮水,鳖遇水热将头探出洞外,这时用佐料喂鳖,直至把鳖煮熟,据说鳖肉鲜美无比。
清代虐食又有新花样。钱冰在《履园丛话》中记载,某公爱食鹅掌,其法是把鹅放在铁板上,下面用火焐烤,鹅被烤得边叫边跳,这时再不断给鹅喂以姜汁、酱油、料酒,不一会,鹅掌被烙熟,大如团扇,割下食用,鲜美绝伦。
民国初期,广东南海一梁姓大地主,爱吃生猴脑,其法是在桌面中间挖一圆洞,将猴子关在特制的箱子里,只有猴头露出桌面,并把它的头毛剃光。酒过三巡,主人一声令下,厨师拿起小银锤敲击猴头中央,将头壳敲碎,再用刀切开头皮,用镊子将骨片取下,大家纷纷用小银匙舀出雪白的猴脑,蘸上佐料,大快朵颐。
现代又有生取熊胆汁、生剥貉皮、生喝甲鱼血、活烤果子狸、泥鳅钻豆腐、生食醉虾、麻辣活鱼火锅等等虐食动物的做法,都极尽残忍之能事。
笔者在这里列举种种虐食方式,当然不是为了鼓动大家去尝试,相反的,是希望杜绝这种野蛮行径。古人在谈到虐食行为时,都附言虐食者必遭报应:生下男孩是呆子,生下女儿是石女,虐食者死后还会落地狱、下油锅……前些时候,中国非典闹得很凶,有人传言,这是中国人不善待野生动物的报应。
话说回来,本书故事的缘起刚巧与一桩虐食行为密切关联……
第一章 护身符
清代北京皇城外西北郊,有一条苏州河,河的东畔有一条苏州街。这条苏州街是乾隆皇帝为讨母亲孝圣皇太后的欢心,在母后七十大寿时专门建造的。街长数里,街中的酒楼、戏院、杂货店、药店、赌场、当铺、钱庄、茶馆、织布店、染房、作坊、小吃店等,还有各商号的招牌、字样,都按苏州格式;店中伙计也来自苏州,满街吴侬软语,如同江南繁华的苏州城一般。因为苏州河的上游与皇家园林中的昆明湖相接,从颐和园南门出来不远就到苏州街,所以苏州街建成后就成为皇后、妃嫔、阿哥、格格、宫女和大小王爷们嬉戏娱乐的去处。每逢重大节日和喜庆的日子,这些皇亲国戚和显贵们一个个都装扮成老百姓的模样,拿着碎银,到苏州街来找乐子。套一句时髦的话说,苏州街就是当时的皇家俱乐部。
苏州河的下游,有一个闸门,叫广源闸,把苏州河水一分为二:大部分河水被闸门堵住,向东流去,经万寿寺、紫竹寺,进入护城河;少量河水继续向南流去,进入钓鱼台。就在广源闸南边不远处,一东一西建有两个大宅院,院子各占地百十亩,高高的围墙内古树参天,大门关得严严实实。院宅内琉璃瓦盖,雕梁画栋,从苏州河引来清清的河水,从太湖购来高大奇石,整个院落亭台楼阁,假山湖泊,错落有致,各具匠心,一派江南园林特色,比京城内的小王府精致多了。
河北面院落主人姓洛,名得荫,南面的院落主人姓魏,名子奇。他俩都在二十五六岁,都是独子单传,都幼年丧父,都取得了巨大的家财。
洛家酿得一手好酒,家中数十个大地窖,存放了千百坛几十年、上百年的陈年老酒,什么莲花白、菊花白、女儿红、国公酒、鹿茸酒、三鞭酒、十全大补酒……应有尽有,是专供皇宫和大小王府饮用的御酒。京城里,谁不知道“洛家御酒醉万家”这句名言啊!
魏家则在京西玉泉山一带置有良田数千顷,借着玉泉山处处清泉,旱涝保收,种出的稻米绿中透白,粒粒如同珍珠一般,百年来一直是专供皇亲贵胄食用的御粮,京城里早有“不食魏家米,不知粮中味”的说法。
俗语说,富不过三代,但是洛、魏两家之富早就超过三代了,原因何在?原来两家的祖先都为子孙制定了约法五章:第一不当官,第二不露富,第三不欺压百姓,第四不做伤天害理之事,第五关起门来过日子。两家后人都严格遵守祖先遗训,所以子子孙孙倒也富贵平安。
原先洛、魏两家在满人入关前都曾是清军买办,为军队后勤效力,大大地捞了一笔。他们的祖上曾经拜过把子,两家亲密无间,逢大节必在一起相聚,轮流主持祭祖事宜。满人入关后,双双辞官从商。随着时间的推移,两家的后代都成巨贾。因为惧怕过多的接触会引起风风雨雨,渐渐地,两家子孙们生分起来了。待到洛得荫、魏子奇两位少主人主持家政时,两家再也没有任何来往。
光绪十七年(公元1892年)的中秋节刚过去不到一个月,九月九日重阳节就要来到。重阳节是中国人的大节,更是洛家非常看重的节日。
重阳节前夕,洛得荫正和大内教头莫有为、正红旗参军翁同贵在书房中喝茶聊天。管家赖逸梦走进书房,看到少主人正和客人说一些什么有趣的事情,便欲言又止。正想转身离开,却听得少主人喊住了他:“老爷子,有什么事,尽管说,这里没外人。”
赖逸梦五十岁模样,是洛家的老管家,在洛得荫的祖父洛伟业当家时,就已经忠实地跟随在洛伟业左右,如果按辈分来说,他是洛得荫的长辈,但毕竟是仆人出身。所以洛得荫称呼他为老爷子,一种界乎于长辈与仆人之间的称呼。
赖逸梦弯着腰返回书房,对着莫有为、翁同贵轻声说:“莫爷吉祥,翁爷吉祥。”又转身问少主人:“刚才主子让洛得兴喊奴才来着。”
洛得荫说:“对了,苏杭那边请来的花头到齐了没有?明晚宴会给客人的请柬发齐了没有?”
“回主子,南边要请的花头都到齐了,给客人的请柬也都发齐了。”
“你叙叨叙叨,看请的花头是什么货色?”
“苏州桂花楼的李珍珍、卢花艳,莫愁公寓的黄秀梦、金灵子,杭州绣花楼的陆美玲、陆金玲姐妹,得月楼的沈阿秀、郭俊俊,扬州翠苑的范莺莺、李蕙娘,一共八位,都是江南顶尖艺妓,不但长得年轻美貌,而且个个弹、拉、演、唱、做俱佳,保证主子和各位爷满意。”
赖逸梦一边说,洛得荫、莫有为和翁同贵一边点头。
洛得荫说:“都给我侍候好了,北方天气和江南不同,别让姑娘们染病了。”
赖逸梦说:“知道了,主子放心。”
莫有为说:“老赖头,明晚准备了哪些菜?可别再让我们吃什么红烧熊掌、燕窝鱼翅、冬笋火腿那些陈年货色,这些东西我们在家天天吃,早就够够的了。”
赖逸梦满脸堆笑说:“莫爷放一百个心。为这次重阳盛宴,我家主子没少费心思,保证让各位爷吃好玩好。请听奴才禀报:明晚的主菜有百年山瑞炖雪莲、原汁烟台深海大鲍鱼烧鹅掌、半斤一只的金工、半斤一只的金毛大闸蟹、杭州灵隐寺埋地三年的佛跳墙、烩南海深水石斑鱼唇,最最让人欢喜的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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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得荫故作神秘说:“打住,打住,先别都抖搂出来,待明儿让他们有个特别惊喜。老爷子,明天登高、拜佛、拜祖等事项都安排停当了吗?”
赖逸梦:“都安排好了。”
洛得荫:“那就好。还有什么事要禀告吗?”
赖逸梦:“还有件事没办实,要请示主子。”
洛得荫问:“什么事没办实?”
赖逸梦:“回主子,只买到两头子驴、两头牝驴,还缺一头子驴、一头牝驴。”
洛得荫厉声说:“这还了得! 是谁主办的?”
“洛五。”
“洛五呢?”
“在书房外候着呢。”
“传他进来。”
洛得荫话音未落,洛五已经快步走了进来,跪倒在地,左右手一齐开弓,猛打自己两脸,边打边说:“奴才该死,奴才该死。奴才耽误了主子们的大事,罪该万死。”不一会,双脸由红变紫,鲜血已从鼻孔嘴角流出。莫有为、翁同贵先是一愣,随之不由哈哈大笑起来。
洛得荫说:“停,停,待会儿再掌嘴不迟。这件事不是说没差错了吗?怎么又打横杠?”
洛五战战兢兢地说:“回主子,这件事是早就办妥了的,可昨儿个南院魏家突然发难,硬是牵走一头子驴一头牝驴,说是他们早就买下了的,也等着过节用。我去找魏家论理,却被他们一群光棍轰了出来。还蛮不讲理,说我们穷凶极恶,抢了他们的驴子。”
洛得荫摇了摇头:“这魏子奇越来越无状了,前些日子他们派人硬把闸口下边开了个口子,让苏州河水先流到他们院里,我看在祖先是结拜兄弟的分上,息事宁人。现在他们变本加厉,竟放纵家人抢我们的驴子,就差没有在我头顶上搭茅房了,太过分了吧?”
莫有为愤愤不平地说:“得荫兄不必跟他们太客气了。明儿我派几个亲兵上老魏家把小驴给你夺回来,顺便教训教训这群王八蛋,给你出了这口恶气。”
翁同贵淡淡一笑说:“使不得,使不得,上书房传出话,今年夏季,大清国南方大涝,颗粒无收;北方大旱,赤地千里。盗匪云涌,百姓到处流浪,饥不择食,许多人以树皮、观音土充饥,有人易子而食,十六七岁的闺女,只要有一口饭吃,就白送给人。这次大江南北的饥荒来势太凶,闹得光绪爷寝食不安,火气大着呢。在这个节骨眼上,你这个大内总教头不为皇上分忧,却带头闹事,皇上知道了不揭了你的皮才怪呢。再说,一群大内高手为夺两头小驴大打出手,传出去就不怕让人笑掉大牙。”
这一说,倒把洛得荫、莫有为和赖逸梦都逗笑了。
莫有为说:“那怎么办?明儿我们的重阳大宴就让他们给搅了?我第一个就不干。要不同贵兄派几个火枪营的弟兄假扮强盗去把驴给抢回来?”
翁同贵说:“这件事就交给我吧,我和魏子奇还有几分交情。晚上我回火器营时顺道上他家跑一趟,保证让他把驴送回来。如果得荫兄同意的话,干脆请他过来一道玩玩算了。得荫兄无非餐桌上多放几双筷子罢了,化干戈为玉帛,何乐而不为?”
莫有为点点头:“看来还是正红旗的参将有智有谋,不像我这个老粗只会动拳头。”
洛得荫欣然同意:“那就拜托了。不过,事成之后,别忘了让他顺便带几个得色的丫头过来,否则不够用的。”
莫有为说:“可别把一些又酸又臭的秀才也带了来,没的败了咱们的兴致。”
翁同贵说:“有为兄大可放心,都包在我身上吧。”
当晚,翁同贵来到魏家。魏子奇已经更衣准备歇息,听说翁同贵到来,心里嘀咕:“这位正红旗的参将,平时来往不勤,怎么今儿个夜里还上门来?他可是老佛爷的爱将,得罪不起……不会是有要紧事来通报吧?”于是连忙换上衣服来到书房。两人一见面,魏子奇一把抓住翁同贵的胳膊说:“同贵兄,好久不见,想死我了。深夜来访,必有要事相告,只不知是福还是祸?请同贵兄快快相告。”
翁同贵哈哈大笑说:“子奇兄脸泛红光,紫气东来,又有王公贵胄罩着,祸事看见你都躲着跑,只怕你家福气太多,金元宝银元宝一个个从房顶溢了出来,掉到地上丁当乱响。”
魏子奇笑笑说:“同贵兄见笑了。请,请,咱们坐下来慢慢聊。来人啊,快上好茶。”
仆人连忙送上好茶。
翁同贵坐下说:“我确有要事相告。其中一桩是你爱听的,另一桩是你不爱听的。不知你想先听爱听的,还是先听不爱听的?”
魏子奇说:“好家伙, 你的绕口令都把我绕晕了, 你就挑我爱听的先说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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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同贵说:“你爱听的是你家河对面的洛家少东家洛得荫,明晚设家宴请你这位魏家少东家。不知意下如何?”
魏子奇显得有点为难:“这个……”他犹豫着,心想:“自从父亲过世后,我们少说有十多年没见面了,上次为引水的事,两家更失了和气,现在无缘无故请我,有点蹊跷,不会是设下套子让我钻?”
翁同贵说:“子奇兄不必多虑,得荫兄只不过想和你亲近亲近,请的朋友也是咱们都熟悉的,也就是莫有为、冯去病、金兴志等八九人,一色的军界中人,一个文官、秀才也不要。还请了些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