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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部分

伤心大老婆-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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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贝念品伤心地望著他,缓缓摇了摇头。
  “我要的,不是有条件胁迫来的爱情。”
  “那你到底要什么?”他在恐惧与暴怒中失去了思考能力,咆哮出声,“你究竟还想怎么样?”
  她强忍住满腔悲愤与绝望地看著他,半晌后,一个字一个字地道:“我、要、离、婚。”
  “随便你!”在狂炽的盛怒和满满的挫折之下,胡宣原决绝地背过身去,狠狠地撂下话。
  “那……什、什么时……候……”她的心僵凝,试了好几次还是没能把话完整说出。
  “下星期一。回台北。”他的声音冷得像寒冰。
  “……我知道了。”
  贝念品背脊挺得很直,转身离开他的办公室。
  她终于要离婚了。
  终于得偿所愿,终于可以回到她想要的平静日子……
  贝念品游魂般地走出那栋商业大楼,她脚下踩的每一步都像是腾空在虚无之中。
  好像遗落了、丢失了什么东西……她举起颤抖的手紧按在心口处,呼吸低促细碎得像在抽噎,喉头严重梗塞住。
  可是她明明很快乐啊,因为她终于结束了一段不属于她的婚姻,她正式把宣原还给苏紫馨,把五年前的错误纠正过来。
  以后,她再也不用苦苦守候、盼望著一个不爱她的丈夫,是不是终有一天可以回过头来,施舍一些些爱情的残存余温给她。
  以后,她再也不用爱得那么卑微可悲了。
  脸颊上有种冰冰凉凉的什么滑落下来,贝念品伸手想拨开,这才发觉触著了满手湿。
  原来,她还是哭了。
  他是个成熟理智的男人。
  他不会为了私人情感而影响公事,更不会被某些天杀的陌生脆弱情绪左右他一贯的言行举止和态度。
  胡宣原逼自己回到工作岗位上,将一切的感觉远远推拒于脑后,他坐在堆满卷宗报告和笔记型电脑前面——发呆。
  直到手机铃声响起,他蓦然回过神来,急促地伸手入怀接起。
  “喂?”他心跳漏跳了一拍,不由自主地屏息。
  “这么开心听到我的声音呀?”苏紫馨噗地笑了出来。
  他眸底失望之色一闪而逝,略打起精神,问:“有什么事吗?”
  “你口气好冷淡哦。”苏紫馨笑吟吟的,“怎么了?不高兴接到老朋友的电话吗?”
  有那么一刹那,胡宣原心底掠过了一丝不耐的倦然感。
  是他现在神经过度敏感还是怎的?为什么他以前从来没有发现,紫馨对他说话的语气,隐约有种淡淡撒娇的暧昧?
  他揉了揉眉心,应该是自己早上被念品那番话影响的,也开始疑神疑鬼、胡思乱想起来。
  “抱歉。你找我有事?”他定了定神,一边问,手指轻敲键盘,唤醒休眠状态的笔电。
  “我刚好到台中找几个艺术家朋友,经过中港路,就想说顺道去看看你新公司啰!”苏紫馨心情好极了。“中午一起吃个饭吧,我请客。美术馆那边有家义大利餐厅很棒,待会儿我们就——”
  他眼前浮现念品泪眼哽咽,脑海回荡著她望著他说“我们离婚吧”的情景……
  “你有在听吗?”
  他胸口揪得死紧。
  “宣原?”
  “对不起,今天我没有心情,改天吧。”
  “可是……”
  “紫馨,改天再说。”他极力抑下情绪。
  苏紫馨在电话那端沉默了一下,勉强笑了笑,“我听得出来你心情不好,怎么了?胡太太又不开心了吗?”
  一刹那间,他胸口涌现了某种陌生的怒气。
  “不是胡太太,”他低沉的声音绷得紧紧的,“是‘我’太太。”
  苏紫馨自恃与他熟稔,全然没听出他语气里的紧绷,“所以她真的又找你麻烦了吗?实在好奇怪,难道你就不能有自己的朋友圈吗?也难怪,家庭主妇确实比较难理解外面的世界是怎么——”
  “紫馨,我还有事。”他胸膛急促起伏。“再打给你。”
  “喂,等等,那午餐——”
  胡宣原已经结束通话,将手机扔回办公桌上,一时间万千心绪复杂不已。
  第9章(1)
  贝念品抱著一大束花,穿越马路,送到一家会计师事务所。
  那个收到花的年轻女孩,对著卡片上头写著的“亲爱的,请你嫁给我吧!”又哭又笑,整间办公室里洋溢著尖叫、鼓掌和欢呼声,一堆同事围上去七嘴八舌祝贺那个幸福的女孩。
  贝念品退到门边,温柔眸光感动又惆怅地望著这一幕。
  她想起了五年前,自己也像那个女孩那般快乐,仿佛在那一刹那拥抱了全世界。
  她想起了五午后,在他的办公室里,却是自己对他说:“我们离婚吧!”
  曾经,她以为只要愿意,爱情可以天长地久,只要有心,婚姻可以是一辈子的事。
  可是现在她明白了,爱情、幸福、婚姻……会失去,原来也只是一眨眼的工夫。
  今天是星期五,距离她正式离婚只剩下短短三天。
  贝念品低下头,藏住了突然上涌的泪意,转身走出沸腾著欢悦气氛的会计师事务所。
  在等电梯的当儿,她不由自主回过头,瞥了远处那名抱著玫瑰花束的女孩最后一眼,轻若微风地呢喃——
  “一定要幸福喔!”她真心希望,在这世上有人是真的、真的很幸福的。
  贝念品搭电梯下楼,缓缓走出大门。
  她在红绿灯下站定,冰冷的小手环抱住自己,试图抵御深秋的寒意。
  绿灯亮了……行人走在斑马线上来来去去……灯号微微闪烁,又变成了红灯……
  贝念品还是怔忡地伫立在红绿灯号志底下发著呆。
  而在对街的路边,停著辆黑色轿车,后座车窗缓缓降了下来。
  胡宣原目光阴郁地望著那个傻傻站在寒风中,仅著单薄的线衫、牛仔裤和绿围裙,紧环住自己瑟缩发抖的笨蛋。
  她坚持要和他离婚,就是为了过这种劳累又清苦的生活?
  亏她还口口声声说,不想再过以前那种日子,可是现在的她,又把自己照顾得多好了?
  气温连连降了好几度,就算是阳光经常露脸的台中,没穿件外套就出门,她是不是连大脑也忘了带?
  他想著对街那个呆呆立正像是在罚站,又像是想把自己冻毙了的女人,越想越有气。
  “开车。”他暴躁的命令口吻里有著抑不住的懊恼沮丧。
  “是,董事长。”司机赶紧踩下油门。
  胡宣原逼自己硬著心肠按下电动车窗钮,将她与外面的世界一并隔绝在外。
  第二天。
  胡宣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跟个偷窥狂没两样,坐在花店对面的咖啡馆,隔著落地窗玻璃远远看著那个忙碌的纤弱身影。
  “先生,您要不要再加点咖啡呢?”美丽的咖啡馆老板娘不断找机会前来“服务”。
  “不用。”他目不转睛地望著远处。
  老板娘只得识相蹭回吧台后,继续脸红心跳地看著窗边坐著的那个高大英伟、充满了浓浓男人味的大帅哥。
  简直就像是从偶像剧里走出来的男主角呀!
  “可惜就是太严肃、太不解风情了……”老板娘支著下巴叹气,“唉。”
  胡宣原丝毫没有理会任何人的心思和兴致,连放在手边,里头有著无数待处理公事与e…mail的iPad,从头到尾连瞥都没瞥一眼。
  他浓眉微皱,看著花店橱窗后不断担担抬抬花材、盆栽的贝念品,眉头就越揪越紧。
  今天是星期六,不断有人进进出出花店,她好像忙得连坐下来喝杯水的时间都没有。
  ——肯定连午餐也忘了吃。
  他再也坐不住了,倏地站了起来,抓起iPad就往外走。
  把iPad丢进停靠在路旁的车子里,穿著灰色风衣的挺拔身形怒气冲冲地大步穿过马路。
  门上铃铛声轻响。
  “欢迎光临!”贝念品挥汗如雨地打点最后一批要送往某订婚会场的花,闻声头也不回地喊。
  白姐眼睛一亮,笑容满面的迎了上去。“先生,有什么可以为您服务的吗?”
  胡宣原锐利目光直直注视著那个在缤纷玫瑰花架上绑缎带、撒亮粉的小女人,“找人。”
  “找人?”白姐傻眼,“先生,你可能搞错了,我们这里是花店,不是征信社。”
  “我找我太太。”他目不转睛地紧盯著那突然僵住的瘦削背影。
  白姐随著他的目光望向一旁始终沉默的贝念品,霎时恍然大悟。
  “你、你就是念品那个不负责……咳咳,我是说,她先生?”妈呀,是说念品怎么舍得离开这么有男人味的极品大帅哥……她差点呛到。
  “是。”他深沉的眸光总算看向她,“你是这间花店的老板吗?”
  “是……是……嘿啊……”白姐只觉一颗心卜通卜通乱跳,台中腔都冒出来了。
  她忍不住再瞥了无动于衷、默不作声的贝念品一眼。面对这样迷人的电眼,念品怎么有办法这么镇定啊,连她这个台中首席花蝴蝶都快晕船了。
  “我太太有劳你照顾了。”他嘴角微微上扬。
  “不、不客气……应该的,应该的啦!”白姐瞬间笑得跟个花痴没两样。
  贝念品心乱如麻,强迫自己整理完所有的花架后,这才转过身,迎视那双仿佛想探究、洞穿自己一切的眼神。“请问有什么事吗?”
  “跟我出去一下。”
  “我正在上班。”
  胡宣原点点头,转向看得傻眼的白姐,“我太太下午请假。”
  白姐眨眨眼,“呃,哦,好啊!”
  “店里很忙,我也不需要请假。”贝念品脸上露出一丝罕见的倔强执拗。
  “走吧。”他一把抓住她的手就往外走。
  “胡宣原!你放开我——”她气愤地挣扎著。
  “嗳嗳嗳……那个……你们有话好好说……”白姐见状忙打圆场。
  “我们会的。”胡宣原打横将她抱了起来,高大体魄气势慑人,连送货回来的阿杰想上前搭救,也被那一扫而来的眼神震住,只能眼睁睁看著他把贝念品“劫”走。
  贝念品不管怎么捶打怎么抗议,就是没能自他强壮如钢铁的怀抱里挣脱开来,就这样被他一路抱过大街,连在路人的惊奇视线下,他还是一派稳健从容、气定神闲地将她抱进停在对街的轿车里。
  “胡宣原,你、你可恶……你到底想怎么样?”她简直气怔了。
  “坐好!”他态度强硬,动作却轻柔地将她安置在椅座上,大手越过她的身子,拉过安全带替她扣上。
  “喂!”她一时失了神,半晌后才记起要对他怒目而视。
  他回到驾驶座上,按下中控锁,发动引擎。
  “你到底要干嘛?”贝念品又慌乱又困扰地瞪著他,“我们是星期一回台北办离婚登记,今天早期六,我还得上班——”
  “我饿了。”他沉稳地掌控著方向盘,车子平稳地驶进大马路上的车流之中。
  “你饿了就去吃饭啊!”她一时气结,“干嘛把我拖出来?”
  “一个人吃很无聊。”
  “你——”贝念品瞪著他,气呼呼地冲口道:“那你不会叫苏小姐陪你去吃饭吗?”
  “你在吃醋?”他语气里有一丝笑意。
  “谁、谁吃醋了?你爱跟谁吃饭就去跟谁吃饭,我才不想管呢!”她说得结结巴巴。
  “你在吃醋。”他下定论。
  贝念品索性气愤地扭过头去,不理他。
  车里气氛变得好安静,胡宣原的心情却莫名其妙地好了起来,连日来的烦乱与苦闷登时一扫而空。
  这还是他头一次看见赌气使性子、对自己不理不睬的她,那张气嘟嘟的小脸看起来好可爱。
  他心下轻轻牵动著,望向她的眸光也越发温柔了。
  顶级法国餐厅里,布置典雅中带有浓浓的巴黎风情,透过落地窗看出去,还能饱览半个大台中的都市美景。
  他们坐在景观最好,也是最不受打扰的贵宾包厢里,餐桌上水晶杯里装盛著几朵紫色绣球花,和雪白细致的绣花桌巾搭配起来,更显得高雅宜人。
  轻柔浪漫的法国香颂音乐流泻在空间里,一切静谧柔和优雅得令人恍惚间有种错觉,好似自己仿佛置身巴黎。
  贝念品眉心打结,小巧的脸上一点也没有开心的样子,胡宣原却是好笑地看著她的一脸不爽。
  “想吃点什么?”他吞下笑意,低头看手里的那份法文菜单,温和地问,“帮你介绍?”
  一旁的经理恭恭敬敬道:“本餐厅很荣幸今日能招待到胡董事长和夫人,若有任何需要我们服务与介绍的地方,还请两位不吝指教。”
  “谢谢。”贝念品闷闷地道,不忘瞪胡宣原一眼,“胡董事长不用费心,我看得懂。”
  胡宣原抬头看著她,难掩心里的惊异。
  “麻烦你,我要一份Bouillabaisse(马赛海鲜浓汤),谢谢。”她掩上菜单,对上他诧然的目光,“怎样?”
  他眨了眨眼,神色缓和过来,对经理道:“前菜的部分,给我们两份Coquilles  Saint…Jacques(圣贾克扇贝),汤我要Soup  a  l‘oignon(洋葱汤)  ,主菜一个Homard  breton  et  navet  a  l‘aigre…doux  auromarin(迷迭香酸甜蔓菁佐布列塔尼龙虾),一个Grillade  de  foiegras  de  canard  normand  aux  dattes(枣子诺曼地香煎鸭肝)……”
  “喂,你点那么多干嘛?我们又吃不完。”她忍不住小声阻止他,“而且这样很浪费钱。”
  纵然点菜时的法文说得优雅动人,但是在这一瞬间,贝念品还是忍不住流露出贤妻良母勤俭持家的“不良”习惯来,因为要真照他的点法,这一餐吃下来够付她一个月房租还绰绰有余,就算有钱也不能这么个花法呀!
  看著她有些气急败坏的小脸,胡宣原一怔,然后笑了出来。
  方才那一刹那间,他仿佛又看到了过去五年来熟悉的那个腼腆贤淑妻子。
  天知道他有多么想念原来的她。
  他眸光一柔,目不转睛地盯著她。
  贝念品却是望著他因为笑而变得更加温柔迷人的英俊脸庞,心顿时失控地怦跳了起来。
  不行!不能再被诱惑,也不能再心软了……
  “没事,不用管我,”她咳了一声,别过头去。“你继续。”
  “再给我太太一份甜品,Tarte  aux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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