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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部分

蓝衫传说-第31部分

小说: 蓝衫传说 字数: 每页4000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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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肖遥转头看了一眼,诧异的道“怎么,杜衙内难道看不出来吗?想以杜衙内学富五车,风流儒雅之士,又怎会看不懂其中奥妙,定是欺我来着。”
  杜琼怒极,指着肖遥咬牙道“好好,你说!你说!这究竟是做什么?”肖遥点点头,围着那从冬青转了转,才道“我见衙内这小院甚是雅致,只是太过死板。花草虽是茂盛,但却无形。正好我对园艺略有心得,念着府尊大人厚待,便动手给衙内将这些花草修剪了一番,衙内却也不需谢我的。”
  说着,也不理杜琼欲要杀死人的目光,指着其中一丛如同狗啃过的冬青道“喏,你看,这便是猛虎下山之型。”又指着另一丛道“这个便是金鸡独立,那边那个便是灵猫戏鼠了。”
  眼见杜琼双目喷火的望着那所谓的灵猫戏鼠,干笑了两声,又加了一句道“呃,衙内应当知道,那个老鼠实在是太小,这灵猫对面这丛冬青又偏生太大。没办法,小弟又没有刀剪之类的,只能徒手而做,费了好些功夫,尽去其枝叶,才得这般境界的。”
  杜琼浑身抖着,指着那个只剩下一个树根的所在,颤声道“那便是你说的鼠了?”肖遥正色道“然也!不过衙内当以抽象的眼光去看,只要你心中念着那是鼠,它自然便是鼠了。”
  天啊!打雷吧!打雷劈死他吧!杜琼望着满地的惨像,心中疼的直抽。望着肖遥那满面的笑容,直恨不得上去狠狠的踩上两脚。只是知晓他身手了得,也只能是心里意淫一下罢了。
  他立在当场,实在是看不下去了,愤然转身走进亭中,自己坐下努力的平复心中怒火,一遍一遍的告诫自己,自己来是来打击这厮的,决不能让他倒把自己打击了。只要将这厮治了罪,自己再重修便是。
  张洞王禹二人早看的傻眼,相对望了望,俱是为杜琼可怜。见杜琼进了亭子,也跟了进去坐定。肖遥嘴角噙笑,自顾施施然的汲拉着一双步履,随之而入。找了根柱子一倚,双眼微眯,自顾自在。
  杜琼心中好容易稍稍平复,抬头欲要将郭盛被拿住的消息说出,打击打击肖遥。只是抬目所触,登时浑身俱颤,霍然立身,指着肖遥,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张洞王禹见他如此,不由一惊,眼见他双目死死盯住一处,便移目看去,一看之下,登时啼笑皆非,相对摇头。
  原来那玉石雕彻的亭柱上,此时竟是一片斑斑驳驳,一行歪歪扭扭的大字,自上而下写着:元符三年,嘉陵肖二到此一游!
  二人转目四望,却见四根柱子上,无一不是如此,心中不由一声哀叫。这个肖遥简直就是个极品混账!所过之处,无一不是一片狼藉。杜衙内这小院落入他手,要想恢复旧观,怕是要比重建都费工夫的。
  肖遥睁目看见杜琼模样,转头看看柱子上那一行行大字,笑道“杜衙内乃是方家,看小弟这刀石之术,可还入眼?只是此地又无刻刀,也只能用石块一点一点的敲了,其中定是有些拙漏之处,杜衙内不妨明言指点便是。”
  杜琼满面怨毒,死死瞪着肖遥,良久突然仰天大笑,哈哈道“肖二郎,你如此作践于我,也不过是想激怒我,打击我。我却偏偏不让你如愿。你尽管折腾便是,看看某可能被你击倒。”话虽如此说,那笑声中却满是愤懑之气。
  肖遥眼珠一转,微笑道“杜衙内何出此言?小弟可是真心求教的。既是这里的字迹入不得衙内之眼,想必衙内屋中收藏的字画上,小弟的题跋当能使衙内满意。不若前去一观如何?”
  杜琼笑声戛然而止,双目瞬间瞪大,面上肌肉抽动,声音却是平静的道“你给我屋中藏品都做了题跋?”
  肖遥笑容可掬,连连点头道“正是正是。原来衙内果然是对字画较为感兴趣的,吾道不孤,吾道不孤啊。小弟不但做了题跋,对于其中一些字画,还做了些修改。想来定会使衙内欢喜赞叹的。”
  杜琼直直的瞪着他,半响,突地怪叫一声,已是拔腿便往屋中跑去。张洞王禹面面相觑,眼见杜琼奔跑的身子都有些哆嗦,怕他有什么闪失,看了肖遥一眼,急忙跟上。
  肖遥自顾含着微笑,倚柱而立。不多时,便听的屋内一声大叫,随即噗通、哗啦之声连续响起。肖遥低低笑道“此番气不死你,也要让你大伤元气!也报一报下毒害我之仇!”
  原来那软骨散之毒虽是未能向往常那样发挥效用,但对肖遥还是造成了伤害,一身辛苦凝聚的内气,此时竟是空空如也。丹田内再无往日那般充实之感,便是原本那内丹之气,也是不见了踪影。
  只是他内气虽然失去,但身体却陡然变得强悍无比。一举手一抬足间,莫不带着巨大的力道。身体骨骼内,总是热烘烘的有一种肿胀感。似是原先那内气,都一股脑的钻入了骨头缝里,让他时不时的有一种燥热感。
  今日他又感到一些燥热,眼见那池水碧绿喜人,便忍不住跳进去洗洗。只是进去之后,被莲藕细茎牵绊,心下烦躁,这才尽数拔了,扔到岸上,却被杜琼刚好进来看到。
  他倚着亭柱,自顾偷笑低语,却见房门蓦地向两边爆开,杜琼帽歪衫斜的跑了出来。手中拎着两副画轴,直直冲进亭来。此时的杜琼往日一副温文尔雅之态半丝也无,满面狰狞,青筋暴跳。两颊上闪着不正常的潮红,口中牙齿咬的咯吱吱作响。对着肖遥呼呼直喘,嗓中呼噜噜的怪声不断。浑身抖成一团,将两副画轴对着他直晃。
  后面张洞王禹二人急急跑来,待要上去扶住,见他那副如颠如狂的模样,不由的愕然止步,不敢上前。
  肖遥抬手将额前一缕黑发拨开,微微一笑道“杜衙内怎的如此激动?小弟涂鸦之作而已,当不得衙内如此敬拜。哦,还是平静些好,平静些好。”
  杜琼如若未闻,双目通红,抖索着又低头去看手中画卷。这两幅画皆是唐开元、天宝年间,著名画圣吴道子所作。一副乃是天王送子图,一副却是一副仕女图。俱是刻画细微,极尽精妙之作。
  只是此时,那图上人物个个被加上了无数零件,或是多了两撇八字胡,或是头上多出几个肉疙瘩。仕女图中的女子,原本飘拂的大袖下,却被画了几只脑袋低垂的鸡鸭,似是被那女子拎在手中。
  于是乎,天王送子图原本的敬神尊仰之气,顿时便成了几个贩夫走卒在乡间闲步;那副仕女图原本是一个飘逸出尘的宫女,此刻,却已经如同从菜市场,刚刚买菜回来的大妈了。
  杜琼刚刚进房之后,只见自己珍藏的字画,几有一半被肖遥尽情涂抹,画的面目全非。这些字画,他不知用了多少手段,花了多少银钱,才搞到手的。哪成想当日一时疏漏,忘了收走,竟被一朝毁之。
  手足冰凉之际,转头间却猛然看到这两幅画。画圣吴道子的真迹,此时便是万金也难求。这两幅画,还是当日他暗暗施展诸般手段,害死一个外乡人后,方才辗转所得。向来视若拱璧,珍爱异常,平日便是旁人欲要一观都不可得。
  初时他尚未看出,实是那胡子、肉瘤、鸡鸭画的太过传神所致。待到反应过来,登时胸间一股闷闷的感觉直涌而上,口中大叫一声,双眼翻白,已是昏倒过去。
  等到张洞王禹二人手忙脚乱的将他唤醒,睁眼再看到那两幅画后,一股勃然怒火却是怎么也压不住了,整个人便如同疯了一般,霍的崩起,提着那两幅画,踹开房门,便要来找肖遥拼命。
  只是他气的委实狠了,到了肖遥面前,胸中气血翻腾,却是一字也说不出来。耳中鸣声大响,头脑昏昏的。见肖遥满面含笑,嘴巴一张一合的,实是一句也没听见。心中痛惜之际,又来看那画卷。越看越气,越看越痛之下,只觉嗓子眼一甜,双眼一黑,“哇”的已是一口鲜血吐出,身子直直向后便倒。
  旁边张洞王禹大惊失色,急忙抢步上前,将他扶起。只是这会儿,任凭二人如何喊叫,杜琼也是不醒。二人惶急之下,也顾不得再去管其他了,抬着杜琼急急向外奔去。不多时,外面便是一片大乱。
  肖遥倚柱满面微笑,心下大爽。他本是爱画之人,如何肯做那焚琴煮鹤的勾当。他所涂抹的画卷,俱皆是赝品。就是那吴道子的两幅画,也不过仿真程度极高的而已。眼见杜琼收拾的甚是仔细,料他定是不知,便着意的描画了一番。那杜琼一看之下,果然受不住,竟是吐血而倒了。
  肖遥侧耳听着外面的混乱渐渐息了,这才转身往房中走去。他在这一呆十余天,心中也是焦急,不知家中郭盛等人如何了。料得只要他们不参与进来,自己又身在此处,官府也定不敢轻易动他们。只要墨砚等寻得那赖七,一切自是迎刃而解。若是找不到的话,也不过是将酒楼查封,罚银了事。自己身怀种师道的令符,这些地方官还是大有顾忌的,决不敢乱来。他性子虽强,却也不愿无端惹事。
  他后世读史书之时,自是知道,在这北宋年间,种家的影响力实是庞大无比。就是水浒传中,诸多逼上梁山的英雄,也是因着和小种经略有过关系,而最终不过是刺配罢了。自己这点事情,案情本身就诸多疑点,能做到他所预料的一步已是极限了。
  故而,他自安心留下,等待机会,不欲因自己之故连累了郭家。只是他却不知,阴差阳错之下,因着漪月一念痴情,反而被杜琼利用。又加上那张承隐身幕后,早就惦记上郭家的财富,就是没有他这一码子事,动手对付郭家也是迟早的事而已。
  他这里静心以待,大牢里的郭盛,却正在哈哈大笑。原来肖遥将杜琼气倒之事,经杜家下人传出,不过一个时辰,便已是传到了大狱的狱卒处。狱卒们当做闲话聊着,正被郭盛听到,便向狱卒详细问起。
  那狱卒正是受了小妹银钱的那个,自那日见王氏兄弟跟着小妹而去,心中一直不安。只是他无权无势,又是胆小得很,哪里敢去多言。只不过念着那女子对他大方,平日里对郭盛也是好了很多。
  此时听的郭盛问起,便笑着将这事儿一五一十的说了。这国人传话,本就容易失真,再加上本是官府人家的家事,传来就更是语焉不详,经了多人之口,传来的便是如同三国时,诸葛亮三气周瑜般的段子一般,极尽离奇曲折之事。
  这班衙内素日行事不拘,傲气凌人,下面人自是不喜。故而对肖遥这般作为,都是暗中拍手称快。那传颂起来,自然是极尽玄幻之妙了。郭盛听的眉飞色舞,心中被杜琼算计的一肚皮恶气,不由的一时尽去,便在牢内哈哈大笑起来,直道应该让那杜琼气死才好。
  只是郭盛合该命中当有此一劫。这些个衙役之中,却有一人名唤王二。乃是都府兵曹王禹的远房侄子,平日里与那跟郭盛说话的狱卒挺说的来,那狱卒当日见王氏兄弟跟着郭小妹之事,便讲了给他听。他心中暗惊,面上却不露声色。当晚回去,便将那事细细告知了王禹。又将今日牢中,郭盛听闻杜琼气晕后开心的事一发说了。
  王禹听的心中拔凉拔凉的。自己儿子是个什么德行,他自是知晓。这多日来,那郭小妹好好的呆在郭府内,而自己的儿子却是不见了踪影,便是用脚趾头想,也能知道定是和那郭小妹脱不了干系。这么多日子了,眼见两个儿子终是不见,暗料恐是凶多吉少,心中不由的又痛又恨。
  听的王二说起郭盛在大牢内的模样,眼珠转转,已是拿定主意。定要将这郭府拿下,先让这郭盛给两个儿子填命,再把那个郭小妹拿住,生生剐了在儿子坟前,也算了了儿子生前的心愿就是。
  打定主意,这便往府衙来寻杜公与。待到进了内堂,见礼已毕,偷眼见杜公与满面疲惫,面色沉痛,心中暗喜。当下就将郭盛闻听杜琼有难,在牢中欢喜之事说了,并将之添油加醋的狠狠夸大了一番。最后简直就是那郭盛早于肖遥沟通,预谋算计杜琼一般。
  杜公与老来得子,仅只这一根独苗,平日虽是管束甚严,其实心中甚是爱之。当日得知儿子出事,差点没急晕过去。等到问明了当时情形,心中不由大恨。只是肖遥并未动手,也未辱骂,只是儿子自己气狭,弄成这般模样,却怎么也难以对肖遥下手。
  心中正自又是痛惜儿子,又是憎恨肖遥时,听了王禹这一番挑唆,登时怒气勃发。那肖遥暂时治不了,但你郭盛却是实实在在的犯了大案的。本来自己不欲做的太明,只待等肖遥那边完结,再来回头办理就是。那时候要长要短,还不是高下由心。只是今日这郭盛如此无礼,正好还是那肖遥的兄长,自己不若先办了他,也给琼儿出口气再说。
  当下挥手让王禹下去,自己在堂内暗暗谋划一番。三日后,传令升堂,要来审郭盛夜闯大牢一案。通判陆谦心下疑惑,怎么原本往后压着的案子,就要突然就审了。只是毕竟知府才是正主儿,他也只得随着上堂,一边监听便是。
  等到郭盛上堂,诸般程序走过,杜公与一拍惊堂木,对着下面的郭盛喝道“郭盛,你雨夜之中,身挟利刃,擅闯我成都府大狱,预谋不轨,你可认罪?”
  郭盛此时早已豁了出去,也早知那害他之人,就是眼前这位知府大人的公子。既是家中已经安置妥当了,他心中又有何惧。当下抬头朗声道“小民擅闯大牢不假,却非什么预谋不轨,只是想去探看我家兄弟而已。还望府尊大人明察。”
  杜公与听他提起肖遥,脸上划过一道阴霾,哼声道“探看犯人,何时不可?为何竟要暗夜携刀,偷偷而为!你如此狡辩,可是欲要尝试下我府衙大刑不成?本府劝你还是老实认罪,本府自会酌情为你伸词。否则,纵是本府有人情,那大刑却是没有人情的!”
  郭盛偷眼见那杜公与说话时,面上划过的冷厉之色,心中不由的一沉,转念间已是明白,这狗官怕是嫉恨二郎整治了那纨绔,想要在自己身上找回来。见他这般做作,恐是招与不招,都是一样。自己却也不必再去遭那份罪了。
  心下打定主意,不由哈哈一笑,豪声道“府尊大人硬要说郭盛不轨,郭盛又有甚么好说的。大人便按律施展便是,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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