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狐-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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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观潮?”他的声音非常讽刺,“真是好名字啊,我是霍炎。”
薛观潮竟然一改平日的温文尔雅,把妹妹拉到自己身侧,学着霍炎的口吻:“霍炎?这个名字也不赖。”
这是什么情况?薛临波有点不知所措。霍炎的放肆可以预见,为什么哥哥会改变这么多?为什么两个根本不认识的人一见面竟会如此剑拔弩张?看他们彼此的眼神,几乎都要燃烧了。
“对你我已经是久仰了,想不到在这里遇见。”这是霍炎。
“大家彼此彼此,我也是久仰的很。”这是薛观潮。他要比霍炎矮半个头左右,气势却一点也不输给他。
“也许你还可以帮我解释一点小事呢!”霍炎又开始笑,端的是颠倒众生,“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右手一指薛临波,“我要她。”
薛观潮冷笑一声,说他们兄妹没有血缘关系,这冷笑可真象一个模子里炼出来的,他伸手揽住妹妹的肩头,说:“你没有资格。”
“我不需要资格。她本来就是我的。”他上前一步,邪气张扬,“你给她的,我能给,你不能给她的,你不能给她的,我也能给。你与我,到底谁比较优势?”
薛观潮丝毫不动,揽住妹妹的手还加了几分力道:“我承诺过。”
霍炎嗤笑:“不过是你的私心,却伟大的说什么承诺?你们,都是这样自私!作出道貌岸然的样子,说什么牺牲奉献,那牺牲奉献的都是别人,得到好处的,却是你们自己!”
薛观潮脸色巨变,嘴唇颤抖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薛临波担心的看着哥哥,她从没见过观潮象今天这样失态。她自己也非常糊涂。难道他们认识吗?他们的话每一句都似有所指,她却一句也不明白。
霍炎把薛临波拉到自己身边,很满意自己给“对手”造成的震撼,平静的说:“一念天堂,一念地狱,你都甘冒不讳,我又有什么不敢?想想看,你有多少胜算,还是认输的好!”
“够了!”薛观潮铁青着脸下逐客令,“霍炎,立刻出去,不然休怪我无情。”
霍炎碧眸里邪气大盛,他冷笑道:“难道我会怕你?不过——”他不知道对着谁说了一句,“记得找我。”说完转身欲走。
“站着!”薛观潮叫住他,没头没尾的问:“你从哪里来?”
霍炎回眸一笑,故弄玄虚:“她从哪里来,我就从哪里来。”
门关上,薛临波无力的坐倒在沙发上,脑子变成一团糨糊。她抬头看哥哥,薛观潮的样子失魂落魄,良久,他摇头,叹息。
“天意!天意!”他颠来倒去的念叨着,回房的步子有些踉跄。
“哥!”薛临波叫哥哥,长久以来,他们都是以名字互称的。
薛观潮房门口,他回身站定,神色奇异。良久,他低声说:“临波,这些年来,我待你如何?”
“没有薛观潮,就没有薛临波。”她走过去,拉住哥哥。薛观潮反握住她的手,微笑着看妹妹,又问:“如果要你永远不离开我身边,你可愿意?”
薛临波心头一震,她是聪明人,如何不知道他话中的意思。可是不知为何,她心中竟无一丝男女情愫,对别人如此,对朝夕相对的他也是如此。她强笑装傻:“你是我哥哥,我自然不会离开你。”
薛观潮呵呵一笑,柔声道:“你错了,我也错了。霍炎说的对,我不如他。”他松手,进房。
薛临波呆呆的站着,浑不觉暮色苍茫。
鼎天公司二十周年大庆只剩最后的扫尾工作了。这天上午,公司里的头头脑脑全部来到顶楼参观庆典现场。
“我们已经咨询过气象部门,后天天气晴好,所以就把白天的活动放在天台上。”小郭引大家来到天台,果然晴空万里,虽然楼层非常高,风却不算大。他一一指引主席台的位置、嘉宾席、观礼及工作人员区域,介绍典礼进行的程序,又把大家领到里面。
“晚上的活动——招待酒会、舞会都在这里进行,已经跟市政部门打好招呼了,九点以后将燃放烟花。”
小郭滔滔不绝的说了半个小时。前前后后,方方面面都很详尽周到。张创世笑道:“不愧是薛副总的得力干将,难得,难得——小伙子有前途!”小郭矜持地笑了笑,说道:“谢谢张先生。”
薛临波四处观察,陈设虽然简单却不寒酸,没有一丝奢靡铺张的暴发户姿态,非常庄重。左边靠近洗手间的一大块地方间成两个相对私密的空间,间墙处理的非常好,根本不象仓促搭成的。薛临波走过去推开门看了看,两边都是相同的陈设,一张长沙发,四个小沙发,两个座墩,茶几,靠墙有一个矮柜,台面上摆着鲜花,只是女宾休息室的墙上挂着大镜子。转身出来看了看四处的监控探头:和自己当初的设想一模一样。小郭的确很会办事,她看了他一眼,发现他也在看她,眼神有些期待又有些惶恐,她向他点头微笑表示嘉许,小郭这才如释重负。他跟佩珊是一起进公司的。想起佩珊,薛临波不禁鼻子微酸。
自从那天警察来找过她而她差点被张创业扼死之后,这件事似乎正在被逐渐淡忘,十七楼也再也没有闹过鬼。薛临波想起那晚的“冒险”,甚至怀疑自己是做了一场梦。“做梦?连梦里都有我?”昨天薛临波忍不住重提此事时又被霍炎恶心了一把。她悲观的认为自己正在变呆,因为不管她说了什么都会留下把柄让霍炎大肆取笑一番。跟随众人离开楼顶,张创世似乎开玩笑一样小声问她:“晚上的舞会有舞伴了吗?没有的话可以请我哟!”
舞伴!这是另外一桩头疼!被霍炎那么一闹,她和观潮之间突然变的尴尬起来。“我已经约了观潮。”她亦笑,推出哥哥做挡箭牌。
“太遗憾了,我们认识这么多年,还从来没一起跳过舞呢!”张创世的样子似乎很失望。
“这有什么,只要嫂夫人愿意,交换舞伴应该不是一件困难的事吧!”薛临波觉得张创世失望的有些夸张,不由开他的玩笑。两个人说说笑笑的走楼梯下楼——总裁办公室是55层。他们已经很长时间没这么轻松的交谈过了。
“创业怎么样了?”看周围没有旁人,薛临波问起张创业的情况。她理了理脖子上的丝巾,淤痕已经快消退了。可看到张创世本来开朗的脸色一黯,又有些后悔提起此事。
“真是冤孽!”张创世恨恨地说,“创业本来就是冲动性子,我在家修理了他一番,加上母亲一场大哭大闹,他也后悔了。这都怪素滢,要不是她,怎么会出这样的乱子。人家还没把我们怎么着,自己先窝里斗,白白的现在人家眼里!家门不幸,家门不幸啊!”
薛临波默然,两夫妻的事,怎么也轮不到她多嘴。这几日都没看到黄素滢的影子,想必就是为了此事。
“创业是想跟你赔罪的,可又抹不开面子,怕你还怪他。”
这话到有待商榷了。薛临波心想,依张创业的为人,绝不会说出这样的话来,定然是张创世编了来试探自己口风的,可见着他是小看自己了。于是笑道:“他还是小孩子呢!我怎么会放在心上?认识了20年了,还不了解他吗?我要是气他,早气死了。”
张创世闻言笑容满面:“我就说,临波你决不是这样的人。临波,最近出了这么多事,我真是怕太寒你的心会离开鼎天——临波”他竟然一把抓住薛临波的手,有些忘乎所以,“我不能没有你,临波,你不要离开我。”
薛临波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她干咳一声:“咳!那个——张总——”
张创世如梦初醒似的松开手,面红过耳,声音也有些结巴:“我——抱歉,一时,一时——忘,忘——”
薛临波也只好笑笑,两人都讪讪的走出楼梯。向右一转就是总裁办公室的门,门口站着一个人,张创世的秘书正很难看的陪笑。
“素滢?”张创世看见妻子,很惊讶的问她,“你不是身体不舒服?又跑来干吗!”
黄素滢俏脸有些扭曲,她看了看丈夫身后的薛临波,冷笑着说:“我来看看,有没有狐狸精乱勾人。”
狐狸精?说我吗?薛临波有些好笑,活了如今二十九年,还是头一次被人用这样的词称呼呢!也不知道是该觉得荣幸还是侮辱。
张创世怒气冲冲的回应:“我看你是病糊涂了,胡言乱语!”他就是想不明白,为什么以前那么娇俏伶俐的素滢在结婚后变成了这么一副恐怖嘴脸,自己好象成了她的私人物品,而她则变成了一条狼犬,动不动就乱叫乱咬。
“我有没有胡言乱语大家心知肚明——薛临波,别以为自己真是什么稀罕宝贝——”她对着薛临波开火。
“你给我住口!”张创世再也忍不住了,这个女人真是疯了,居然在这里撒泼,再也顾不得对薛临波圆场客套,飞快地过去把妻子拉进办公室,狠狠带上门。门外,薛临波和张创世的秘书面面相觑,笑的好不尴尬。
绯闻!绯闻!三年之后,张创世和薛临波再传绯闻。甚至比三年前还要轰动,毕竟,当时都是单身男女,现在可是使君有妇啊!薛临波对鼎天公司小道消息的传播速度非常惊讶,她离开55楼不过是上午10点钟的事,为什么下午3点不到就转了个圈又传回了自己耳朵里?
“你听谁说的?”当从八卦爱好者霍炎那里听完添油加醋版的张薛黄三角风波后,薛临波问道。
“大堂的接待员。”霍炎喝水,很大方的出卖别人。
“如果大家做事都是这种速度,鼎天公司下个月就能成为全球500强之一。”薛临波看着霍炎的俊脸,并不怀疑大堂那些情窦初开的小姑娘会告诉他这样的八卦,不由问他:“你有多受欢迎?”
“除了你之外,鼎天公司的男女老幼吧。”他掏了掏耳朵,一点也不脸红,又加上一句,“现在还要刨除张创世。我敢说,他一定对把我放在你身边后悔万分,如果不出意外,庆典结束后我会被调职或者干脆解雇。”
“我认为他很器重你。”想起张创世对他的态度,她这样说。
他怡然微笑,看上去又诡异又狡猾。不期然,薛临波想起黄素滢对自己不恰当的评语,认为这个词竟然非常适用于霍炎。只是用“狐狸精”来形容一个男人,未免可笑。
“天地有阴阳,万物亦如此。”霍炎突然说,“这是自然平衡法则。为什么狐狸精就要是女的?人有男女,狐狸也有雌雄啊!难道雄性的狐狸也非要幻化成女人不成?”
薛临波骇然的看他:他居然在读自己的心!霍炎探过头来,桃花眼眨也不眨的盯着她:“做我的舞伴,决定了吧!”
“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你是谁,我就答应你。”薛临波孤注一掷的谈条件。
他露出一个迷死人的笑容:“你不是知道了?”
“什么?”
“狐狸精呀!”
“疯子!”薛临波脸突然一板,厉声喝道:“我记得你是拿这个月的业绩表过来让我过目的。我现在告诉你,我对销售部这个月的业绩非常不满意,通知你的人到办公室等我开会——狐狸精先生。”
“问你个问题。”走到门口的霍炎突然转身说道。
薛临波抬头看他,他剑眉一挑,声音居然很正经:“为什么张创世秘书的胆子会这么大?”
为什么?薛临波看着霍炎走出去的背影,不禁也这样自问。
“问你个问题。”走到门口的霍炎突然转身说道。
薛临波抬头看他,他剑眉一挑,声音居然很正经:“为什么张创世秘书的胆子会这么大?”
为什么?薛临波看着霍炎走出去的背影,不禁也这样自问。
张创世个性非常沉稳,心机更是深沉,决不会用喜欢多嘴多舌的秘书,那么,55楼上的小风波是怎么传出来的呢?薛临波想着下午霍炎的问题,神思恍惚。
“我就说薛小姐气质这么好,身材又高挑,穿白色一定很配,你看是不是?”
薛临波被导购小姐的聒噪声打断思绪,这是一家她经常光顾的专卖店,这次来是挑一件参加宴会的晚礼服,禁不住导购一番鼓吹试了一款据说是最新限量版的天价白裙。她看了看对面大镜子里的自己,一袭白裙,裙摆不对称裁剪,同色系的披肩,素雅而不寡淡,刚才试衣服时头发乱了,她索性放下来,长发倾泻而下,与平时穿总是裹在各种灰色系套装里的自己大相径庭,竟有些飘逸出尘的意味。她侧头看着镜子里的美人,觉得既熟悉又陌生……看着看着,她又开始神思恍惚……
镜中美人微微一笑……
这个笑容——好眼熟啊!在哪里见过?她拼命思索,却想不起来。
“薛小姐,薛小姐?”导购小姐见她失魂落魄的样子,轻轻推了她一下。薛临波吃了一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哑然失笑。“想必我定然是太美了,”她在心里暗暗自嘲,“连自己都被迷到了。”
提着包好的衣服出门,迎面却碰到了小郭,身边还有一个很清秀的女孩。
“薛小姐?!”小郭吃了一惊,本来搂住女伴的手也慌忙放下来。薛临波了然的看他,微笑道:“怪不得拒绝别人,原来是这样。”
小郭有些发窘的笑,介绍道:“这是盈盈——这是薛小姐。”
盈盈很乖巧的点头示意。看着两个人走进商店,薛临波心中突然涌出一种叫做寂寞的情绪。
六
鼎天公司二十周年庆典惊动了整座城市。几乎每个人都在津津乐道鼎天的发展史,电视台甚至专门制作了一档专栏,连篇累牍的介绍着本市的经济传奇。张有贵56年人生的每件事都被他们发掘了出来,甚至包括未发迹前他曾经在街边摆过相面摊子。薛临波严重怀疑此事的真伪,因为她从来没有听张家任何一个人说起过此事,而薛观潮则表示相信,他说:“若不是,他怎么会和三清先生如此交好?况且,张伯母依旧健在,张家人口众多,也没见他们跳出来喊诽谤。”薛临波不由也半信半疑,不过信也好疑也罢,总不能上人家家里问去,只在心中暗自揣测罢了。不管如何,一场轰轰烈烈的庆典就此拉开了帷幕。
上午九点三十分,鼎天大厦的顶楼。
这注定是一场出人意